第十九章 山村(1 / 2)

驚情淫夢 lucylaw 6351 字 2021-01-03

在離開山水庄園的時候,我特地先跟明子通個電話了解一下蘇彤的情況。

所幸的是,蘇彤那邊情況比想象中要好。雖然也知道明子到底是做什麽的,但蘇彤也沒有讓明子太為難。而更讓我如釋重負的是,蘇彤跟明子那嬸子初次接觸下來竟然處得還不錯。明子那嬸子也算是個精明的女人,立即借機邀請蘇彤出院後去自己家里修養一段時間。蘇彤雖然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明子一家都住在城南荷花坳,也算是個風景秀美的修養好地方。讓蘇彤在那里住一段時間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雖然這個風波算是平復下去了,但坐在車里的我,心里卻一直是空嘮嘮的。

眼前起伏的山巒,就像是蘇彤經常在辦公室里趴在我面前沙發上小憩的曲線一樣。細膩而柔軟。然而此時的浮想,卻並沒有讓我的體內產生任何興奮感。

這段時間里,我身邊多了很多女人。我原以為我正在享受這種百花叢中過的感覺,甚至我會認為那種時不時的空虛感,是因為自己經歷過的女人還不夠多導致的。因此當更多的女人出現時,我都來者不拒。然而,當冷靜下來,我卻不得不承認,我身邊的每個女人,都是別人眼里難以高攀的絕色佳人,要應付這些女人,真的是一件很消耗精力的事情。甚至在很多時候,我會發現,自己以往那種對案件的專注,已經越來越多被這些女人分走了心。

但是眼下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時,我卻無法改變這一點。這不光是形勢的需要,也是男人的本性。也許眼前的心緒,不過只是因為一時的孤寂造成的。當那些只需要看一眼就想要拔掉她們的衣服的女人繼續在我身邊用不同的方式誘惑著我的時候,我的下體就又回幫我做出決定。

「東陽,你今年多少歲了?」百無聊賴的我,有一句沒一句的找一旁認真開著車的東陽搭著話。這個人話不多,做事專心,倒是個不錯的管家。

「我今年還有一個月就滿二十了。」

「你爹跟了李琛二十幾年,所以你從生下來,就一直是在李琛的家里長大的?」

「是的,家父從小就是李家的童工,後來被老太爺看上,給李老板當了貼身的跟班。再到後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等李老板成為家長時,也就讓家父做了李府的管家。而我從小就在李家,跟著父親一起長大的。」

「那令堂呢?」

「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患病去世了。」

我為我的言語感到有些歉意,不過東陽倒是回答得很自然。畢竟已經去世了十幾年了,感情慢慢變淡也正常。

「所以,也是李琛送你去外國念書的嗎?」

「是的,因為從小我就喜歡跟著家父在李家搞房屋修繕的時候當監工,滿滿地,跟工地上的那些老匠人門混熟後,就開始自己畫一些建築圖什麽的。後來當這個興趣也是被李老板知道了後,也是為了算是對家父的褒獎吧,李老板出錢送我去了歐洲學習建築。」東陽說道:「所以也許在很多人眼里,李老板是一個玩弄資本,在政府工程中各種抽游水的投機商人。但在我跟家父的眼里,李老板卻是我們父子最大的恩人。」

面對東陽的話,我沒有再說什麽。那個讓李琛破產的官商勾結腐敗案,雖說也是李琛自己貪得無厭,但其實也是算政治斗爭導致的。在跟東陽的對話中我也聽得出來,雖然東陽對我是畢恭畢敬,但對於我親手抓了李琛這件事情,他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不過他越是這樣,我反倒是越覺得這個小孩有幾分血性,跟那些只會前倨後恭的大戶人家的管家們,倒有些區別。

「實話告訴我,你們父子有記恨過我嗎?」我這句話一半是試探,一半倒也是心里話。原因很簡單,倘若他們父子對我真的有嫌隙,我此行定然會無功而返。所以與其這樣猜忌,倒不如直接開門見山。

顯然對我的話,東陽的反應也有些意外,難的的側眼看了我一下後才說道:「先生是君子,說的也是實話,那我也實話實說吧。先生是我家老爺的摯友,因此我對先生亦如對我家老爺一樣尊敬。但對於家父來說,李老板養了我們父子幾十年,就這份恩情也是他換不完的。」其實這個事情,之前阿虎給我說過。不得不說,無論是東陽,還是東陽的父親,也都算是忠義之人了。

「因此即使到了現在,家父依然每天堅持為李老板誦經禱告。」東陽接著說道「一開始,老爺叫我帶先生來我家時,我本也擔心此事的結果。但偏偏老爺堅持要我如此,說找個機會解開一下家父的心結,所以我也這樣做了。只是想要告訴先生的是,見到家父後,倘若家父抗拒先生,請先生海涵。我也定當進全力說服家父把先生想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

「嗯,放心吧,我也不會太為難你們。只是令尊的心結,倘若這次真的能解開一二,也算不虛此行了。」說著這話的時候,我心中卻突然隱約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此次的榮縣之行,我定然能得到點什麽意外的收獲。因為往往越是靠得住的人,就越容易替主人承擔更多的秘密。關於李琛跟周敬堯之間的關系,顯然東陽的父親知道的會比我預期的還要多。

一路顛簸,汽車到了傍晚時分,才開進了一個山村之中。此處距離榮縣不過十余里路,卻跟榮縣的陳設大相徑庭。不過三十幾戶人家的村落,在這人跡罕至的山坳中顯得有些孤寂。但這些房屋無論是在架構還是在修飾上,都是頗見功力。一連排建築跟周圍的環境融合在一起,用相得益彰來形容並不為過。顯然,這些房舍中定有東陽父子的手筆。

見到東陽的父親老姜時,老頭的精神狀況比我想象中要好一點。雖說因為腿腳寒病行動有所不便,但從他看到我第一眼時,眼中閃出的那種帶著一絲仇恨的目光就可以看出,這個老頭目前的腦子還算清醒。

果然,在東陽說明了我的來意之後,這個李琛前管家臉上,沒有露出什麽好臉色。那張枯瘦的臉,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一樣,用一種麻木且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我。

「父親,我知道,你因為李老板的事情,至今任然在怪罪包括張先生在內的人。」東陽按照事先的約定,對老姜說道:「然而,那件事情,父親也知道。李老板的生意,出事也是遲早的事情。張先生職責所在,就算父親難以釋懷,但此次張先生特地前來,實在因為最近山城發生的一些事情,實在是太過重大了。」

當下,東陽將劉憲原的死,以及最近關於曹劉兩家的爭斗,以及周敬堯在其中的種種事情告訴了老姜。雖然他的臉色依然讓我有些不悅,但而等東陽說完,我也還是用盡量用客氣的語氣說道:「此事雖然涉及到老先生舊主人,但更多關鍵還是在其他人生上。先生想要替主人恪守秘密的想法我知道,但此時山城的情況,已經十分危險了。倘若此事一直懸而未決,恐怕就連杜老板也有所牽連。」

人有舐犢之情,果然,當我搬出了阿虎這個自己兒子的現東家之後之後,老姜終於扭頭,看了我一眼。他經歷過故主家破人亡的事情,所以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再經歷一次那樣的煎熬。就算整個事情中阿虎並非局內人,但此事恐怕也難免要牽扯到他。

「我只能將我知道的關於周老板和故主關系的事情告訴先生,但除此以外,請先生不要為難東陽。」老姜沒有說為難自己,而單單說了東陽。顯然這也是在暗示我,不要對已經看破生死的他動強。

見我點了點頭後,老姜才接著說道:「老板跟周老板之間的關系,確實不是尋常的朋友關系可以比。他們不光是生意上的朋友,也是幾十年一起成長起來的兄弟。雖然我家老爺也是名門之後,但老爺家有著十分嚴苛的傳承制度,所以他小就被迫要在社會上闖盪磨練。也是在這個過程中,老爺結識了當時同樣在外歷練的周老板,兩人成為了至交好友。」我一邊聽著老姜嘴里說出的每一句話,一邊也注意到,老姜的身體似乎有些疾病,每說幾句話,就要停下來喘兩口氣。

「家父患有多年的喘病,還望先生多理解一下。」東陽注意到了我的表情,立即給我解釋道。

「沒事,是我打擾老先生休息了。」雖說東陽父子都是下人,但我也知道,在這山城里面。能當那些商界巨賈的管家,也不是非凡人。很多時候,這些大家族的管家們,在背後其實在替幫自己主人做著最見不得人的勾當。別的不說,就說最近認識的劉才,曾聽劉忻媛說起,也是一個出了門就可以拿槍殺人的主。所以對於眼前的老頭,我自然也不能小瞧他。

「剛才先生說起,這周老板告訴張先生,自己有一未嘗的夙願。這個我作為下人,還只是李家的下人,自然是不得而知。不過此時在腦子里回憶起來,也許有些事情會對先生有幫助吧。所以我們就從這里開始說。」

開始自己的故事前,老姜戰戰巍巍的從凳子上站起來。雖然東陽想要去扶他,卻被他一掌用手推開,然後吃力的走到一旁的神龕前,點了一炷香。而我也是此時才注意到,原來那個神龕里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李琛的牌位。我耐著性子等老頭做完這一切後,才聽他說道:「我家老板跟周老板在年輕時候相識,而相識的地方,是在一個破舊的旅店。當時周老板身上受了傷,裹著紗布獨自在旅館調養。當時老爺並不知道周老板的身份,只是覺得此人談吐不煩,於是二人就在那樣的狀態下認識了。」

「曾經有一次,在老爺讓我替周老板更衣的時候,我發現在周老板背上有一道接近一寸長的刀疤。後來聽老板說,那道傷疤就是在認識周老板的時候,他所受的傷。而那句說也是周老板一生中,受的最重一次傷。」

「所以李老板有說起過受傷的原因嗎?」雖然是在外面歷練,但畢竟周敬堯是名門之後。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動搖的是整個家族的根據。所以我很好奇,到底什麽樣的事情會讓他不光需要孤身涉險,而且還要在一個小旅店中養傷。

「當時老爺沒有說,但看他的神情,我估計他是知道的。」老姜說道:「老爺在跟我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是在老爺出事前大概兩個月的一個晚上。那天晚上,老爺似乎心中裝著什麽事情,一直坐立不安。當我端著一碗寧神的參湯去老爺房間後,老爺將我留下,給我說了很多關於周老板的事情。但每每說道關鍵的時候,他卻又是一直欲言又止。而那也是唯一一次,從老爺的嘴里聽說,讓我近期不要跟周老板接觸。」

「哦?」

「我跟了老爺一共二十九年零三個月,給他當管家也有二十一年時間。這個期間,老爺跟周老板之間一直是互相視為知己。所以這一次,也是我唯一一次從老爺嘴里聽到這句話。當時我也很好奇,因此追問了一句。然而老板卻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說了句讓我不太明白的話。」

「什麽話?」

「大概的意思是,老爺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構建了幾十年的漩渦。」說道這里,老姜的情緒也慢慢開始有些波動,語氣中帶著一種似乎被李琛傳染的苦澀。

「看上去,李老板覺得自己這個相交多年的知己,並不能那麽可靠。」面對我的話,老姜沒有肯定,卻又沒有否定。只是同樣沈默了很久才說道:「也是在那天晚上,老爺當著我的面打開了一個他從來不讓人打開的保險櫃。而在那里面,我看到了兩個盒子。老板似乎想要給我看下那兩個盒子的東西,但當老板把盒子從保險櫃拿出來端詳了一陣後,又嘆了口氣放了回去,只是說了句這是不詳之物,還是不要讓人看到為好。」

「那兩個盒子,是不是大概這樣大的檀木盒子?」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像老姜比劃著。從老姜的眼神中,我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答案。而對於這個結果,我似乎也早有了預期,因此心中並沒有覺得太驚訝。看來,周敬堯手中的兩件煙雲十一式,是從李琛手上得到的。李琛出事是在一年多以前,難怪這煙雲十一式存於世這麽多年,卻一直沒有人知道周家持有其中兩件。只是這其中,這煙雲十一式到底是什麽原因,才從李琛的手中落到了周敬堯那里,卻又是需要進一步調查的。

「你們老板跟周敬堯結識的具體時間,你知道麽。」

「嗯,具體的時間我不清楚,但按照我家老爺出去歷練的時間來推算,差不多是在民國八,九年的樣子吧。」

「嗯,民國八,九年,那個時候的山城也是整天烏煙瘴氣的。」我端起手中的茶杯,假裝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茶。但其實此時我的心里,卻已經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民國九年的時間里,正好發生過一件震動了整個山城的案件,就是前兩天,我還跟老錢等人聊起的那個,山城富豪之女殺人案件。

一個大膽的假設,倘若這個案件中還有其他的參與者,那無論時幾乎在同一時刻身受重傷的銀器世家之後的周敬堯,還是手持著兩件煙雲十一式的李琛,都是有可能的。只是眼下,我沒有任何線索去了解更多關於當年案件的詳細記錄,甚至連當時案件的唯一幸存者,那個叫雪琳的黎欣欣室友,她的去向也應為警界的保密協議而沒有任何記錄。

我很想立即給徐飛去一個電話,要他也想想,有沒有可能從什麽地方再調查到那個叫雪琳的幸存者的動向。只可惜,眼下我正處於一個偏僻的山村中,別說電話了,就算現在連夜趕回去,也是明天早上的事情了。

「好了,關於故主跟周老板的事情,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先生再問下去,就算故主泉下不加以責備,我也沒有更的多消息可說了。」老姜說完這番話後,東陽見機將我此行要調查鳳巧爺的事情告訴了老姜。並詢問了關於鳳巧爺族人的消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這一次老姜似乎很主動,竟然說自己認識一個鳳巧爺的遠親,並答應明天跟我們一起去找那個人。

當晚,我住在了在老姜的家里。山村休息得早,因此吃過飯後的我只能一個人躺在床上思考著老姜今天說出的內容。關於周敬堯跟李琛的那番往事,自然成為了我反復考慮的重點。

山村的空氣潮濕而陰冷,東陽專門給我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個北方才會用的暖爐。橫豎也是無聊,我端著一杯熱茶,跟這個行事老練卻又十分細心的年輕人,聊起了關於老姜跟李琛的關系。

「張先生,我也看得出,家父定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過先生。」東陽一邊替我整理著床鋪,一邊說著。

我點了點頭,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算是對東陽的回答。不過沒想到的是,東陽稍微遲疑了一下,就接著說道:「不過,雖然我不敢肯定這件事情跟先生想要知道的到底是否有關系,但經過剛才先生一番話,我卻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也許這件事情,對先生會有一些幫助。」

「哦?什麽事情?」我見了東陽舉動,立即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

「大概,是在我出國之前吧,那天家父病了,我替家父在李老板的房前值夜。大概每兩個星期吧,李老板跟周老板就會見一次面。只是,兩人見面的地點要麽是在外面的飯館,要麽是在戲院,很少大晚上的跑到家里。因此,那天晚上當李老板說要我們准備酒菜夜宵送到房里的時候,其實我們也挺意外的。」

「而就在我送酒菜去李老板那里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了幾句話,大概是說什麽三十年了,什麽骨灰都涼了,這個事情你還沒消停嗎?」東陽看了看我認真起來的表情,接著說道:「這件事情,我本來幾乎已經忘了,但傍晚家父說到,三十年前李老板跟周老板認識的事情。我兩下時間一印證,似乎,李老板跟周老板說的事情,應該指的是當時的事情,而且…」

「而且,當年的事情還沒有終結,事情過了三十年,這周敬堯竟然還和當時的事情有瓜葛。」東陽的話,快速印證了我的想法。突然間,我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幾日之後的這一次拍賣會上,定然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而且,周敬堯拋出這煙雨十一式,很有可能是個誘餌。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實在是讓我難以預料。

「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