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拜山(1 / 2)

驚情淫夢 lucylaw 6201 字 2021-01-03

生死,重逢。

當經歷過山城往日那一系列煉獄般的這麽之後,我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卻就像是有千言萬語堵住了心口一樣。有一種想要說很多,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感覺。也許在她來到教堂之前,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很多標簽,紅顏知己,救命恩人,然而,當我再次見到女人的時候,我卻忽然覺得,女人離我似乎其實很遠。我原以為經過了那些事情之後,女人會在我心中占據最重要的位置,事實上,最近我想的最多的女人的確也是她。然而,那種讓我擺脫不了的命運的禁錮,卻讓我覺得即使如此,我跟女人之間始終海隔著什麽。

心思細膩的陳鳳,當然乖巧的以房間不夠的原因將劉忻媛半推半就的推到了我的床上,然而夜深人靜之時,我跟女人之間卻沒有發生什麽預料中的激情行為。我只是從背後,將合衣而眠的女人抱在了懷里,然後靜靜地聽著女人在我懷中的呼吸。

寧靜,此時我內心寧靜的就像是抱著一個普通的親人一樣。曾幾何時,我也會這樣抱著一個女人入睡,但是如今,那個女人卻已經在別人的懷里了。

「你真的喜歡這樣玩嗎?」沈默了很久,女人才這樣問了一句。她並沒有入眠,我也沒有閉眼。然而面對她的問題,我卻無法去回答。就連我也沒想到,陳菲當著我的面去調戲一個骯臟的醉酒漢的行為,會讓我如此的興奮。那種肌肉就要撕裂的快感,竟然讓我此時大腦里都在感受得剛才得余韻。

「陳菲久經訓練,吃不了虧的。」我只能這樣回答劉忻媛。她也應該知道,陳鳳姐妹不光經過了很好的格斗搏殺訓練,床上功夫也是一流的。別說一個醉酒漢了,就算是幾個身強力壯的土匪,也不能占她的便宜。

但顯然,這個回答並不能讓女人滿意。劉忻媛嘆了口氣說道:「那如果你面前的是你身邊其他的女人呢?」女人的話,讓我心中一顫。此時她故意提起雨筠的事情,就如同是在我本來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上用指頭狠狠的戳了一下一樣。

「怎麽了,說不出來話了?」雖然感受到了我呼吸的變化,但女人依然不打算放過我,反而更加冷漠的說道:「那天你看到她跟別人性交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女人雖然沒有直呼雨筠的名字,但卻用了一個之前從未用過的粗魯詞語。

「性交。」雄性動物跟雌性動物之間最為原始的繁殖行為。雖然我腦中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思緒不去回憶那天晚上我看到雨筠站在窗邊,任由阿虎緩緩脫掉她身上旗袍的樣子。更不敢去想象中那種雨筠在強壯的阿虎身下,享受著從未體驗過的沖擊的場景。

在我身邊的女人里面,只有劉忻媛敢跟我這樣說話,也只有她會毫無顧忌的在我面前撕破我的傷疤。然而面對女人的言語,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那件事情,將會成為永久釘在我脊背上的一道恥辱。雖然此時佳人在懷,但我身下的劉忻媛就像是一塊冰冷的寒鐵一樣,讓我絲毫感受不到她以前在我面前才會表現出來的溫柔。

但是,劉忻媛在言語上的侵犯卻依然沒有結束,一個更加刺痛我的話語,讓我努力控制的身體,忍不住劇烈一抖。

「那如果這個人是大姐呢?」

女人的話語,讓我心中的酸楚更加強烈。在這一段幾乎已經變成了廢人的日子里,也許只有那一個恬靜,嫻淑的身影,會讓我對外面的世界還有一絲的留戀。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征服了這個女人冰冷的內心,但這個過程中,我在山城的欲望漩渦中越陷越深。我得到了林茵夢的身體,但那一次生死關口的煉獄,卻讓我幾乎失去了一切活著的理由。

「我明白了。」此時劉忻媛的話語,也開始顫抖起來,她用一種十分痛苦的語氣,吃力的說道:「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此時大姐比其他人都重要。」說罷,女人竟然推開了我的手,然後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面對女人的反應,我並沒有去安慰她。我原本以為,女人這樣的話只是對我的一番嘲諷,但劉忻媛顫抖的聲音中,卻給了我一個完全沒有想過的答案:「我這就打電話,讓我手下最強壯的槍手去把大姐給強奸了,明天就讓你看到她被強奸時候的樣子。」

「你敢!」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心中的酸楚一下子變成了一股濃濃燃燒的怒火。男人雄性的本能,讓我我瘋狂的伸手抓住了劉忻媛的手臂,雖然此時身體虛弱,但劉忻媛畢竟在格斗方面無法跟陳鳳姐妹相提並論。倉促之下的一抓一拉,竟然將起身的女人拉著重重的的撞在了床頭的木梁之下。

在山城之中,恐怕沒有那個男人,敢對劉忻媛有這樣的舉動。即使是囂張不可一世的曹金山,遇到這頭母豹子也會禮讓三分。如果有誰聽說哪個男人敢把女人種種的推到床頭,那恐怕大家會覺得這個男人定然是活膩了。

然而,我的確是活膩了,或者說是活煩了。這是第二次劉忻媛用手槍對著我,第一次,是在劉府的那個小樓里兩人的初次邂逅,在那一次,女人拔槍的速度讓我第一次領略到了這個女人身上獨特的魅力。而這一次,面對毫無反抗之力的我,女人的手卻顫抖起來。槍口雖然對准了我的眉心,但卻在不斷的額晃動。

「我告訴你。」眼淚,順著女人的臉頰不斷的涌出來:「你要怎麽對待大姐我不管,你要怎麽對待其他的女人,我也不管。但是我告訴你,這一次我來見你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了你這個混蛋。如果你以後敢讓別的男人碰我一下,我就殺了你。」

女人的話語,還有她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神情,一下子如同是落在空曠的山谷中的一記悶雷一樣,這恐怕是我聽過最離奇,最讓我觸動的情話。從一開始的拔槍相對,我跟女人之間就像是多了一層與生俱來的羈絆。雖然在我身邊,她總不會是最被我關注的女人,但卻是一個從頭到尾跟我經歷了一切的女人。我從沒想過,那天晚上在那個擺滿了蠟燭的房間里,我在充滿了油漬的餐桌上粗魯的占有她的初夜的事情到底對於她來說到底意味什麽,但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那一天的夜里,我在她身上上了一道枷鎖,一道將她永遠綁在我身上的枷鎖。

「不早了,睡吧。」我沈默了很久,只能用這個方式來安撫尚且還在抽泣的女人。不過漸漸的,女人的情緒也調整了過來,用弱弱抽泣的聲音說道:「還不困,你困不困,不困的話我給你說點事情。」

「嗯。」

「昨天晚上,我遇到了一個人。」

「誰?」

「那個死而復生的阿虎的管家。」

「嗯,他就是柴中石吧。」

女人停止了自己的抽泣,回過身來,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我。然後頓了頓才說道:「你已經想到了?」

「是。」我嘆息道:「這段時間雖然我過的是醉生夢死的日子,但山城里的那些事情,就像是破碎的幻燈片一樣在我的腦子里不斷的來回播放著。很多以前沒有留意的細節,也引起了我的注意。比如,我想到了一個同樣跟柴中石是左撇子,一樣有著精瘦的身材,一樣跟他有著超出他年齡的成熟的年輕人。」

「既然這樣,那麽你覺得,那個人,他也是和衷社的人麽?」我直到,劉忻媛說的是阿虎,為了不讓我再次難受,她用了一個聽上去很輕蔑的稱呼。我心中一軟,伸手在女人臉上的淚痕處擦了一下,才將她攬在我的肩頭繼續說道。

「應該不是,要不然,他也不會把東陽推到我的面前。」我若有所思的說道:「你說你見到了柴中石,是在什麽樣的情況。」

劉忻媛簡單的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我,雖然跟女人對於柴中石的動機同樣有著很強的疑惑,但至少,對方在離開前給劉忻媛說的最後一番話,對我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還有一件事,是我騙了你……雪琳的日記,其實也是他們給我的。我之所以讓陳鳳姐妹告訴你這個是蘇彤留給你的,是怕你不肯好好看。」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去責備女人善意的謊言。而是問到:「你說,這柴中石揭破了你三哥當年嫁禍劉憲中的事情是為了什麽?難不成,他是在替你的二哥翻案?」

「不,肯定沒有這麽簡單。」劉忻媛搖了搖頭,突然很正色的說道:「義哥,我問你,你想不想接著查下去,把那些想要害你的人背後的勾當一個一個揪出來?」

「你覺得,現在我還有能翻盤的機會嗎?」我苦笑著說道:「說真的,在你來這里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盤問自己,在山城里面,我到底還有誰可以相信。」說完,我伸出了一只手,一邊認真的數著一邊念出了四個名字:「陳鳳,陳菲,老錢,老蔡……」

「沒了?」

「沒了。」

「所以你並不相信我?」女人的臉色有些難看,並不是那種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而是一種強烈的失落感。

「是不敢相信。」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原以為,整個事情從一開始就像是圍繞我的一張網。但當這幾天我冷靜下來的時候,當我把自己放到你的角度上的時候,你的身邊,又何嘗不是被一張大網所籠罩呢?」

女人說的是實話,對於劉忻媛來說,一張同樣密不透風的大網,在她的身邊慢慢結織而成。當她意識到自己落入這個網絡的時候,自己已經是深陷泥潭了。而這個泥潭,就是我,一個在山城的各種關系鏈條中起著微妙作用的人。如果在那之前,女人沒有一次次玉蓉的嘴里聽說我的那些事情。如果在那之前,女人沒有在那個小屋里跟我有了初次的邂逅。那麽現在,她至少可以游刃有余的處理著家里的事情,而不是只能將自己的一切希望,寄托在眼前的男人能出來替她主持大局之上。

對於自身的實力,劉忻媛從來沒有過懷疑。雖然自己手下並不算是像曹金山手下那樣人多勢眾,但這麽多年她精心調教的那一批槍手,也可以替自己解決很多麻煩。但是眼下的情況,卻不是靠著火並跟暗殺就能解決的。隨著雪琳日記的出現以及東陽的死而復生,山城的這個謎團開始慢慢向她露出了自己的冰山一角。然而,她也知道,能夠去解開這個謎團的,只有眼前這個大家同樣覺得已經死了的人。

「無論如何,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去做的。」劉忻媛知道,也許只有說出一個信息,才能讓我此時重新拾起信心,於是沈默了片刻道:「明天我要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

「黑瓦山。」

「那是什麽地方?」

「就是那個曾經你心心念念,一直想讓我幫你查探的胡老三的營寨。」劉忻媛道:「這次去有兩個目的,首先,我聽說山城之亂那晚發生後,胡老三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山寨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這次去,是趁著目前他山寨那些人我還鎮得住的時候,從他那里看看能不能問明一些關於周敬堯的事情。而更重要的是,我要去他那里取一樣東西,我不要求你現在就做出決定,但是,見到那一樣東西後,我想,你也許會有些新的想法的。」

說完,劉忻媛從自己的行囊中拿出來了一個包裹,我看了看後,立即不在有疑問,沈默了片刻,才問到女人:「就靠我們四個人?」

「不,是我們兩個人。」劉忻媛搖了搖頭,胸有成竹的說道:「我打算叫陳鳳姐妹,配合我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你當然得陪我去。」劉忻媛轉過頭,突然笑靨如的看著我,並沒有說什麽。女人看著我,我也看著女人。雖然彼此仍然清楚,想要替我復仇,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但至少在百劫余生之後,我們的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也許此時無論我們往哪個方向走,也都是前進了。

一種似乎讓我不光可以絕境逢生,甚至於可以反轉整個局勢的希望,在我心中開始慢慢的萌芽。

希望,總是讓人的心中產生暖意,就像是此時老錢的心里一樣。雖然因為下雨,今天山城的午夜有些寒冷。但當她撫摸著裴護士似乎帶著生命律動的腹部時,那種從未有過的對生命的憧憬,讓這個一直跟屍體打交道的老男人心中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什麽時候知道的?」老錢興奮得有點不知道怎麽說話。

「今天上午檢查的時候。」裴護士雖然已經四十有余,但懷孕中的夫人卻依然嬌羞得像個少女一樣說道「你溫柔一點,才一個月,還不穩定。」

「好,我明天去給你准備點安胎的補葯。」老錢急忙將手從裴護士的腹部拿開,深怕不小心弄得女人不舒服。女人紅著臉,溫柔的將老錢的手拉過來,又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說道:「這你也懂?」

「別忘了,我可是比你們那個高明學習成績要好多的的醫學院高材生。」面對懷孕的女人,老錢也跟每個男人一樣開始吹噓起自己來。

「好了。」女人噗呲一笑道:「說一點正事吧。你剛才是不是想跟我說,你已經從那個老姜的嘴里,知道了他們的背景了。」雖然不喜歡過問這些事情,但畢竟女人知道,此時時老錢的一大心結,於是,根據自己這幾天被男人反復說起的內容,引導著男人講他心中所想的內容說出來。

「他們是不是就是你們要調查的那個和衷社的人?」這些天,在張義出事之後,裴護士成為了老錢唯一傾訴的對象。因此,關於整個山城的局勢,雖然不是當事中人,女人也知道了個大概。徐飛死而復生後出現以及隨後發現的東陽的那一口空棺材,一直是這兩天老錢苦苦思考的事情。只是就算她陪著老錢想了很久,也還是理不清其中很多關系。不過可以想到的是,那一具在火場中發現的屍體,肯定不是東陽本人。只是,當時認出東陽屍體的遠不止老姜一人,難道說,那些村民也是跟他們串通一氣的?

「不」老錢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們找出來東陽那個空棺材的時候,老姜眼神里的驚恐不是假的。當時他那種眼神,我即使現在也沒忘。那是一種狂喜,又夾雜著驚恐的眼神。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將自己的身份對我們和盤托出。」

「他真的是和衷社的人麽?」

「嗯,不光是他,連同他曾經的主人,都是和衷社的人。要說他曾經的主人李琛,在和衷社里還這算個人物。李琛的父親叫李志,據說曾經是和衷社中白羽黨一脈的重要人物。」

李琛,原來就是丁伯那個大師兄的兒子,也就是三十年前山城連環凶殺中,因為殺害梁永斌,又多次襲擊丁伯跟黎楚雄而被逮捕的趙小偉。當我從劉忻媛嘴里知道了這條消息後,我們已經在去往黑瓦山的路上了。在陳鳳姐妹精湛的化妝技巧之下,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弓腰駝背的劉忻媛的司機。此時就算是我自己照鏡子,也很難看出其中有什麽破綻。

我通過汽車的後視鏡,看了看我的這張蒼老的臉頰。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此時臉上的妝很出色,還是因為現在我真的看上去很憔悴。

不過這種遐思,很快就被女人的聲音打破了。

女人剛才的一番話,我第一個想到的,當然就是曾經跟李琛之間一直有很多不為之人秘密的周敬堯。在榮縣之行,我們第一次了解到丁伯跟李琛之間可能的關系。如今謎題揭曉,李琛的真實已經身份浮出了水面。但是著其中至關重要的,還是那天山城凶殺案的最終真相。雪琳的日記,到了山城凶殺案前一夜就戛然而止。除了春心萌動的少女終於忍不住研究起來丁伯留下來的「三環印月」以外,也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內容了。

難道說,這一切的秘密的核心,就在這丁伯留下來的「三環印月」上面?但是按照之前劉忻媛跟我講的線索來看,這「三環印月」在煙雲十一式里面是排名倒數第一的銀器。難道說,這個煙雲十一式的作者,真的就刻意將揭開秘密的關鍵,放在這煙雲十一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