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絕色武磊婷(2 / 2)

江山美人逐鹿記 以後 5114 字 2021-01-03

兩人約了時辰地方,又談了許久,李嘯天才告別武磊婷。

李嘯天這時也不知自己應去哪里,只好一個人在街上閑逛來消磨時間。

正行走間他覺得有人在看他,他回身四處張望一番可並沒有發現有何異狀。繼續前行,可總是有這種感覺。他走快那人也快走慢那人也慢,可多次回頭就是沒有發現。他想到這跟他的人決不會是要加害於他,應是與他相識的人,不然早就可下手了,在他沒發現之前。可這人是誰呢?

李嘯天轉身向弄堂里走去,在一隱蔽處藏匿好。他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想要做什么。噢!怎么會是她呀!她怎么會找到這兒?她怎么會找到我的呢?

薛林霞跟到此處卻見不到人,她知道他一定是躲了起來,現在就在這附近,決不可能走遠。於是說道「李嘯天,你不要再躲了,出來吧!你以為留下一封書信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嗎?就沒事了嗎?」

說完等了片刻見還沒有反應。大聲道「李嘯天,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我不怪你,也不怨你,只要……只要……」

「只要讓你留在我身邊就可以了,是嗎?」

李嘯天從藏身處走了出來。她見他出來又說了這些話,粉臉潮紅頭慢慢地低了下去,很低,很低。

李嘯天抬頭看了看天色,想到晚上與武磊婷的約定,可帶著她同往,這……這怎么可能呀!哎,還是先把她安頓好在說吧。

「你放心去吧,我決不會跟你去見你的武磊婷的,我去客店等你,好嗎?」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我晚上要……要……」

「你可別忘了,晚上的約會喲!好了,我先走了。」

她走了。李嘯天站在那兒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夜李嘯天步踏輕功,往碧月樓奔去。到得結緣閣外,武磊婷正倚門而立,見到李嘯天,投以一笑,道:「李大哥來得好快。」

李嘯天落定腳步,左右環視,道:「武磊婷姑娘,你不用准備車馬嗎?」

武磊婷微笑道:「小女子雖然體弱,但步游湖還不算難。」

李嘯天笑道:「既是如此,我們這就走了罷?」

武磊婷輕輕關上閣門,微笑道:「好,走罷!」

兩人悄悄離開碧月樓,並肩向湖邊而行。武磊婷見李嘯天背著一把文武七弦琴,甚為好奇,問道:「李大哥,游湖也要帶著琴么?」

李嘯天笑道:「此琴是用來在湖邊為你彈曲而帶的。」

武磊婷微笑道:「原來如此,可惜我沒把琵琶帶出來,否則倒還可和李大哥在湖上奏幾曲……」

一說到這里,想起昔日湖夜對奏之緣,臉上不禁微微發燙。

不久來到湖的北畔,迎面見了一處亭院,臨湖一座小榭,楹柱上是一對聯:身在荷香水影中,眼明小閣浮煙翠,只見湖面上荷浪迎風起舞,荷香夾風而來,十分醉人,正是西湖十景之一的麴院荷風。

那小橋貼水而建,武磊婷漫步橋間,穿行荷中,綽約娉婷,當真如凌波仙子,步步生蓮。李嘯天遠遠望著,忽覺一陣迷眩。

武磊婷一回頭,遠遠見到李嘯天魂不守舍,叫道:「李大哥!」

李嘯天被她一叫,回過神來,忙道:「是,我在這兒,怎么了?」

武磊婷微笑道:「你賞景太入神了些吧?這些荷花很漂亮罷?」

李嘯天順口道:「是啊,不過荷花美則美矣,若與你相比,不免……」

忽然驚覺溜了口,連忙收聲,抓了抓頭,稍稍偏了過身去。

武磊婷心思敏捷,一聽便知,不由得雙頰緋紅,走了過來,低聲道:「那……李大哥,我們再去別處瞧瞧。」

李嘯天道:「好。」

兩人走出院外,四目交接,不禁都有些動情。武磊婷心中怦然,拉拉衣擺,朱唇輕啟,想說些什么,卻又不出一語,臉上一紅,側身緩步而行。李嘯天一陣恍惚,靜靜跟著。

走到西泠橋畔,夜色中見得一座香冢,石碑上題蘇小小之墓。蘇小小是一奇女子,身在秦樓楚館而不染風月,蕙質蘭心,才貌雙全。武磊婷怔怔地瞧著墓地,並不言語。

李嘯天看著武磊婷的纖弱的背影,不敢驚擾,忽聽武磊婷輕聲吟道:「妾乘油壁車,郎乘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泠……松柏下……」

這首詩吟來語音極低極微,並非要給李嘯天聽,只是武磊婷不自覺的吟誦。李嘯天卻聽得分明,這詩是蘇小小對情郎阮郁的傳情之詩。蘇小小乘著油壁香車游賞湖光山色,遇得騎著青驄馬而來的阮郁,兩人一見鍾情,只惜終是因變而分離。

李嘯天突感心悸,暗道:蘇小小風華絕代,芳名雖然流傳後世,但情緣未能終身,終究算不得過得快樂。古人難見,但武磊婷姑娘論才貌、論名聲,當是不在其下。她吟這首詩,莫非心中也動了情意么?若然如此,這卻不能像蘇小小和阮郁的結果才是。

轉頭看向橋邊青松,又想:只不知武磊婷姑娘意屬何人?想到此處,心中一動:庄鵬剴是不可能,那位秦知縣也不像,難道……難道……我……

武磊婷心里也是潮思起伏,轉身凝望李嘯天雙眼,隱隱流露出思慕之色。李嘯天心神一震,雙手按上武磊婷肩頭,說道:「武磊婷姑娘,我會救你!」

武磊婷見李嘯天眼神堅定,心中又是擔心,又是驚喜,靜了好一陣,忽然低聲道:「李大哥高義,小女子永生不忘。」

說著竟盈盈下拜。

李嘯天大驚,連忙扶住,道:「姑娘不需如此,此為在下當為之事。」

武磊婷抬起頭來,眼中淚光瑩然,卻是一片喜慰神色,螓首輕輕靠在李嘯天肩頭。李嘯天微一側頭,與武磊婷兩面相對,只覺她吐氣勝如蘭馨,容顏清麗於芙蓉,不禁心神盪漾。兩人四唇相就,便要吻上。

忽然武磊婷身子一顫,偏過頭去,眼睛霎了霎,面帶歉意,輕聲道:「李大哥,我們……我們該到別處去了。」

李嘯天怔了一怔,微笑道:「正是。」

他心中極是尊重武磊婷,武磊婷既然如此舉動,他自也釋然,並不為怪,只是忽覺有些悵惘。

兩人游走湖邊,直至天色將明,李嘯天才送武磊婷回碧月樓。一路上武磊婷並不太說話,兩人雖然言語不多,心意卻似能相通,每每相視微笑,便傳盡心思一般。走進杭州城街市時,晨曦已現。

武磊婷輕聲道:「碧月樓不遠啦,我可以自己回去了。」

李嘯天微笑道:「只差一個轉角,在下送到底罷。」

說著已轉了街角。武磊婷笑道:「好了,到這里就是,別讓朱媽媽發現你……」

忽見碧月樓前集結了數十人,再看真些,竟是庄鵬剴等人。

李嘯天心道:來得好快,第三天才剛天亮哪!

掃視一遍,只見隨行之人除了孫豐海、柯延泰只幾個李嘯天知道的江湖人之外,又有一名鐵面男子,想是他在碧月樓見過的顏衛國。另有一名中年道人,三絡長須,面目堂堂,眼中不露光華,顯然功力非同一般。其餘諸人看來均是尋常侍衛。

朱婆子也站在門外,見到武磊婷,急忙沖上前來,叫道:「哎喲!我的大小姐,你可回來啦!庄爺可等得久了,就等著帶你走……」

武磊婷蛾眉微蹙,和李嘯天走上前去。

庄鵬剴見李嘯天竟和武磊婷在一起,不禁心中有氣,大聲道:「李嘯天,這里沒你的事,給我滾一邊去!」

李嘯天笑道:「閣下居然也查到在下姓名,我倒不知。不過庄爺未免出言無禮,不是名門子弟該有之態。」

庄鵬剴傲然道:「對你這賤民又要用什么禮數了?武磊婷姑娘,你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我們這就上路罷。」

武磊婷淡淡地道:「小女子幾時收拾行李了?想是朱媽媽代勞了。不過小女子無意相隨庄爺左右,您請便罷,勿要自低身價,與我一介微賤相處。」

庄鵬剴笑道:「姑娘何出此言?是了,你念著這賤民的好處是不是?」

武磊婷道:「魏公子知書達禮,溫文儒雅,雖是布衣,卻也勝過許多豪門子弟。」

這話分明針對庄鵬剴而來,庄鵬剴聞言,不禁大怒,再一看李嘯天,立時動了殺意,道:「好!小子,我就試試你的身手,瞧你到底有何過人之處?」

說著拔出腰間佩劍,但見一道刺目白光閃過,光芒隨即收斂,庄鵬剴手中已多了一柄三尺長劍,劍鋒隱隱蘊藏華光。

李嘯天微微一笑,道:「閣下這柄劍可不同凡品,看來是極鋒銳的利器。」

庄鵬剴面有得色,道:「不錯!這柄寶劍稱做驪龍劍,以你那種尋常刀劍,根本不足以匹敵。」

李嘯天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別打了,免得輸的人難看。」

庄鵬剴冷笑道:「好哇,你怕了是不是?」

李嘯天道:「要輸的並非在下,又何懼之有?」

庄鵬剴臉色大變,喝道:「你說我會輸?」

李嘯天緩步站到武磊婷身前,不急不徐地道:「倘若你能練到不需倚靠寶劍的地步,在下或許就要輸了。」

那中年道人一聽此言,嘴角忽地揚了一揚。庄鵬剴一抖驪龍劍,怒道:「小子還要猖狂,且瞧瞧本爺的手段!」

劍光一轉,刷刷刷連刺三劍。李嘯天看得清楚,飄身避過,身子一轉,腰間長劍出鞘,笑道:「在下前些日子才斷了把劍,這柄長劍才從打鐵鋪買來未久,看來要請你為它開張大吉了。」

但見庄鵬剴手上一條銀芒盤旋飛舞,寒光四溢,驪龍劍著著進逼。李嘯天擺定股玉劍架勢,腳步進退有序,在庄鵬剴的重重劍光中穿梭自如,暗自察看他手下招數,心道:這路劍法結構嚴謹,剛柔並濟,當是一門絕藝。不過他內勁平平,威力也就有限,比起他那使劍部屬還差了一籌,不足為懼。

既已看出庄鵬剴實力不如自己,李嘯天立即尋隙反擊,長劍刺出,看似平淡無奇,然則劍上卻附著他修習數載的功夫的真力。庄鵬剴但覺一道勁風如刃割體,劍鋒未及,已壓迫得喉嚨劇痛,驚愕之下,急舉驪龍劍格擋。李嘯天看得奇准,這一劍正刺中驪龍劍劍脊,內力就在這相接一點源源傾注而入。

庄鵬剴原以為擋架得宜,不料劍上一道巨力撞來,沖得他氣血翻騰,叫道:「唉唷!」

虎口震裂,驪龍劍把持不穩。李嘯天內力一吐,劍尖斜偏,驪龍劍被順勢一引,斜飛出去。庄鵬剴身子一晃,竟也被牽引得身形不定,一個踉蹌,跟著斜斜跌出一步,眼看就要摔倒。

忽見一個身影疾飛而出,扶住庄鵬剴身子,一手握住半空中的驪龍劍,發出鏗的金鐵之聲,來人臉戴鐵面具,正是顏衛國。庄鵬剴勉力站定,臉色蒼白,一時連哼也哼不出來。

李嘯天一擺長劍,道:「這位想必是顏先生?」

顏衛國道:「正是,我來領教幾招。」

說著讓一旁侍衛照顧庄鵬剴,把驪龍劍收還鞘中,足膝不彎,身體陡然向前一斜,急滑向前,竟如腳底打了油似的,極端詭異。

李嘯天知道他周身鐵具護體,卻不料行動仍如此迅捷,心中大奇,絕不輕忽,劍凝真氣,平平前指,對正顏衛國來勢。顏衛國原是不怕兵刃,但李嘯天擺出這架勢,卻是以逸待勞,情知劍上必附深厚功力,若不能撞斷長劍,必被他內力所傷,當下猛一翻身,已至李嘯天上空,卻是頭下腳上,腦袋直撞李嘯天天靈蓋。

李嘯天變招快絕,身不動,頭不擺,右臂直舉朝天,劍身人身成一線,正迎上顏衛國頂門,一劍刺中百會穴。猛聽「當」一聲大響,顏衛國又翻了開去,腳下些微不穩,但旋即定步。

這一劍上真力極強,又是正中百會穴,不料顏衛國的鐵具於周身要害穴位皆有精奇設計,內層略凹,不貼身子,又以棉絮等柔物吸卸力道,加上他護身真氣奇詭,李嘯天的內力未能直接予其重創,顏衛國仍不倒下。

李嘯天正覺驚異,顏衛國又即撲上,一聲怪吼,雙腿齊踢,兩臂左右襲來,身形懸空,攻勢卻是凌厲凶狠,極其古怪。李嘯天打點精神,一聲清嘯,劍勢突刺,劍尖點中顏衛國「雪兒蓋穴」,便如黏住一般,竟不收回,內勁連連沖出。這么一來,護身鐵甲也難以卸其真力,顏衛國身子一震,仰天倒下,忽又順勢一個後翻,站定在地,看來仍無大礙。

同一時間,李嘯天右袖也被顏衛國掌力掃過,劃出出五條破縫。原來顏衛國手指指側暗藏薄刃,可以轉向掌心,藉以傷敵,他掌上本有護具,不會受傷。

武磊婷驚叫道:「李大哥,你的手……」

李嘯天卷起袖子,見傷口不深,也無異常,心知無毒,便即安心,抬頭向武磊婷笑道:「小傷,不礙事。」

這一番打斗起來,城中不少人都來探看,待得知道是和武磊婷有關,圍觀的人更是如潮涌來。庄鵬剴臉上不動聲色,只冷笑道:「小子,你本事固然不差,但想留下武磊婷姑娘,那是休想。你武功再高,也高不過這位陸道長。再說,我可花了十萬兩銀子來買武磊婷姑娘,你出得起嗎?」

那中年道人正是陸道人。只見陸道人哼了一聲,畢劍光陡現,三圈劍芒瞬息化出,與庄鵬剴是同一劍路,但純熟狠辣,遠在其上,李嘯天眼前一花,劍鋒已至眼前,猛吃一驚,立劍一格,趁勢退開數步,再組劍勢,手臂微微酸麻。武磊婷看著,也只能暗自著急。

陸道人走起禹步,踏罡步斗,遵行伏羲六十四卦變化,身形來去明明不快,但步伐出人意表,手中使開一路天罡降魔劍,李嘯天才使定股玉劍架勢,已陷入圈圈劍光之中,如有萬道流星回旋飛繞,心中一驚:這陸道人功力更在顏衛國之上,當真厲害!

陸道人手中劍如是活物,觀之彷佛曲折不定,又像手中玩著一團白銀煙霞,李嘯天看得眼花撩亂,緊守門戶。股玉劍招數最是沉穩,陸道人功力固然精深,一時倒也攻之不入。

忽見陸道人左手捏著劍訣的兩指一分一挾,竟緊緊夾住李嘯天劍刃,手法之奇,直是鬼神莫測。李嘯天方才驚覺,陸道人劍招已到,一抽不動,反有一道綿勁反震過來,只有棄劍後躍。

庄鵬剴大是得意,叫道:「小子,見識到了罷……」

忽地李嘯天身子一沖,飛腿踢起,迅猛無比,踢中長劍劍柄。陸道人雙指之力略有不及,竟被他踢飛長劍。李嘯天揮袖卷回長劍,微笑道:「多承道長指教!」

陸道人面色一變,心道:「這小子反應靈敏,敗中求勝,竟能從我手下奪回兵刃。今日不殺他,日後只怕要成禍患。」

正欲再下殺手,李嘯天已帶著武磊婷飛也似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