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曾秀萍之愛(2 / 2)

「沒,沒……」我尷尬的摸了摸嘴唇,調整了座椅,准備發動車。

「辛苦你了,廖峰!」曾秀萍繼續說道。

「哪里的話,曾姐,你太見外了!」我回到,「現在回家嗎?」

曾秀萍沒有說話,只是頭靠在靠枕上,斜著身子看著窗外的夜景。晚風吹過曾秀萍的秀發,陣陣香水味飄散到整個車廂,她秀美的五官在夜晚的燈光照射下猶如一張張精美的明星寫真一般。大概是醉了,曾秀萍閉上了雙眼。

「廖峰,帶我去找我妹妹……」曾秀萍突然間說道。

「現在嗎?」我問道。

「對,我要把今天的結果告訴她。順便敘敘舊!」曾秀萍露出了一絲不易被察覺的笑容。

「曾姐,我看你今天醉得厲害,要不明天吧,我把曾麗萍約出來和你見面。」我說道。

「沒事廖峰,我只有晚上才方便見曾麗萍,白天豈不是暴露了?」曾秀萍回道,很明顯曾秀萍並沒有喝醉。

「今天什么結果?」我多嘴問了句。

「張全貴下周就可以出來了!」曾秀萍簡單的說。

「那我直接替你轉述就可以了!不用麻煩曾姐跑一趟了!」我再次阻攔道。

「我們姐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相聚了!我想她了!」曾秀萍今天晚上脾氣異常的好,她居然耐心的給我解釋。我見她這么執著,也沒再阻攔。

到了我家之後已經很晚了,但是開門的還是曾麗萍,她看到自己的姐姐,先是一愣,然後如第一次在醫院見面一般,她們相擁了一會兒,然後進屋秘密的聊了起來。只留我和王露四目相對,過了一會兒,孟琳出來了,她看到氣氛不對,問了一句:「峰,誰來了?」

「曾麗萍的姐姐,曾秀萍!」我回到。

「張全貴的事有結果了?」孟琳問道。

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她們都意會的沉默著,只等曾秀萍出來了。在短暫的沉默中,劉倩表現的尤為不安,因為這些日子在我們家的沉寂的日子讓她煩躁不已,她心里牽掛著秦德金,現在孩子誕生在即,想必劉倩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但是在這里什么力都使不出,她一心要去找周美鳳解決這個問題。然而在我家她是不可能出去的,唯一的辦法大概是說通孟琳,但是想必孟琳為了周美鳳也是不可能點頭的,再者,劉倩與孟琳之間也是一點兒關系也沒有,她對於這個周美鳳家庭中的小三也是不慎鄙夷,估計劉倩在孟琳那里也碰了一鼻子灰,所以現在是無計可施,眼看著曾麗萍母女有曾秀萍這個強硬的後台,自己真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的不得了。

不一會兒,曾秀萍和曾麗萍出來了,曾麗萍臉上帶著淚痕,眼睛都哭紅了,但是她還是強作鎮定。面對大家的疑慮,曾麗萍選擇什么都不說,而隨之則是曾秀萍起身准備離開。

「廖峰,方不方便送我回去?」曾秀萍回頭看看我,露出了鮮有的溫柔似水。

「曾姐不多坐會兒嗎?正好和麗萍也敘敘舊!」孟琳說道,我也隨著附和道。

「不了不了,不早了,不打擾你們休息了!」說著曾秀萍拎著包准備開門走了。

我趕忙穿上外套跟了上去,打開了門,這時候只顧著一味地發呆的曾麗萍直起了身子,突然間站了起來,她與曾秀萍四目相對,眼睛里似乎透露著希望與懇求之情。曾秀萍只是輕輕地抿抿嘴說道:「麗萍,那我先走了!」

曾麗萍點了點頭,姐姐曾秀萍一轉身,留下曾麗萍孤單的佇立在原地。

路上,曾秀萍還是一句話都沒說。她不住的嘆氣,似乎躊躇著怎么來表達這種情緒。

的確,曾麗萍應該知道了,自己的靠山張全貴完全是因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現在市長李強下去了,書記喬啟康上來了,這對於喬啟康甚至曾秀萍來說都是十全十美的。然而這件事情無辜的牽連到了張全貴,可以說如果保張全貴那么無形之間是在砸自己的腳,曾秀萍不知道有沒有和自己的妹妹說這樣的話,大概也是如此,和曾秀萍談話結束後的曾麗萍並沒有一種很釋然的感覺,因為她知道距離張全貴釋放出來的時間還很長很長。她常年在商界混,不可能不知道政治上的這些東西,大概也是如此,曾秀萍才會肚子和自己的妹妹坦言這其中的難言之隱。可以說,這是作為姐妹曾秀萍會如此眷顧曾麗萍,若不是,估計曾麗萍早早地也隨著張全貴入獄了。只是這時候的曾麗萍對著張全貴釋放還心存一絲僥幸,她覺得一切都會好的,可能就是這樣的希望才會讓曾麗萍在送走曾秀萍的時候才會稍稍的緩和一些,她會勉強自己微笑起來。但是曾麗萍應該早知道張全貴事情的嚴重性,她怎么能夠魯莽的去找自己的姐姐,甚至可以說是張全貴案件的始作俑者呢?她是如何在這時候還不放棄,還能夠讓自己對這件事情心存希望的呢?

「廖峰……」曾秀萍輕嘆一口氣,還是開口說話了。

「嗯?」我邊開車,邊回頭看看曾秀萍。

「張全貴……怕是沒辦法了!」曾秀萍直截了當的和我說。

「不會吧,有這么嚴重?」我問道。

「這件事鬧大了,可不是我們之前想象的那么簡單。」曾秀萍道,「現在省上的領導都過問了,這件事情證據確鑿,張全貴難免牢獄之災,並且他的公司百川匯金中心可能也不保。」

「那你今天和麗萍姐說的是什么呢?」我問道。

「我在和她商量百川匯金的事情,我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曾秀萍道。

我聽到曾秀萍說到這里突然間明白了,原來這時候的曾麗萍也在打著自己的算盤。百川匯金中心早在被法院凍結資金之前就已經被曾秀萍挪用了很大一筆資金,而這時候曾秀萍顯然是絲毫不知的,對於曾麗萍來說,如果張全貴不保她還有退路,退一步說即使是百川匯金中心不保,她還有在周美鳳的那一部分錢。現在曾麗萍考慮的是通過自己姐姐的關系,能夠獲得百川匯金中心剩余的部分價值,那可謂錦上添花何樂而不為呢?

「那麗萍姐是怎么說的呢?」我繼續問道。

「她什么都沒說,但是我覺得我既然幫不到張全貴,我應該盡力保住百川匯金,不然的話麗萍就太苦了!」曾秀萍說道,她皺著眉頭心事重重。我心里一下子被曾秀萍的長情所打動了,她真是一心牽掛著自己的妹妹曾麗萍,殊不知這時候的自己也已經被妹妹曾麗萍算計在資金回籠計劃里了。

「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我安危曾秀萍道。

曾秀萍透過後視鏡對著我抿嘴笑道:「但願吧,麗萍真的是個苦命的孩子,我覺得我虧欠她太多了!」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曾秀萍的家里,這時候開門的是於麗娟,曾秀萍兒媳婦的妹妹。她看見是曾秀萍,突然間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之情,她大聲喊道:「曾阿姨回來了!」曾秀萍本身看到於麗娟就一肚子的不快,見她這樣招呼自己,心里更是狐疑重重,她推開了於麗娟徑直上樓了,這時候只聽樓上一陣騷動,喬啟康從於麗婷的房間里出來了,這時候喬啟康與正上樓的曾秀萍撞上,喬啟康平靜的說道:「正好你回來了,小孫子一直都在哭呢,說不定是想你了!」

曾秀萍被喬啟康這一軟招打的措手不及,她似乎一下子難以從憤怒嫉恨的情緒中跳出來,仿佛是一種錯怪自己丈夫的自責夾雜著一種尷尬的情緒交織在腦海里,她停頓良久,推開了於麗婷的房門,這時候於麗婷正在給孩子喂奶。曾秀萍推門進來的時候,於麗婷對著孩子說道:「寶寶快看看,奶奶回來了!」她說完朝著曾秀萍笑著說:「寶寶還真是想你了呢,之前喂奶也哭,你看奶奶回來了就不哭了,可能是真的想奶奶了!」曾秀萍的眼光先是打在了於麗婷半露出來乳房上,她轉頭看了看喬啟康,她發現喬啟康的眼神只是充滿慈愛的看著於麗婷手里的孩子,於是放下戒備的走到於麗婷的身邊,抱起許久未親近的寶貝孫子。

而這時候,喬啟康則走到曾秀萍身旁,對曾秀萍說道:「你去換一下衣服吧,剛進來身上涼涼的,別把孩子惹感冒了。」說著,曾秀萍將孩子飽給了喬啟康邊去換衣服了。

在曾秀萍眼里,她一直不能釋懷於喬啟康與於麗婷或者於麗娟過於親密的關系,雖然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種親密不正常,但是苦於她一直都沒有證據,看起來似乎合理的表象也讓曾秀萍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似乎應該慶幸的是整個家庭看起來都是那么的和諧,大概更加令曾秀萍滿意的是幾乎重獲新生的性生活了。女人大概就是這樣,如果家庭與事業一帆風順,她大概能夠忍其平日里不能忍之事。這大概就是一個女人的最大要求吧,不知道是喬啟康做得真的很好,還是曾秀萍多慮了,總之,在這兒表面上看起來很完美的家庭,實則處處暴露著危機,而作為這個家庭的女主人曾秀萍,她似乎一直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深淵,而這路上一步步的鋪路石都是自己與丈夫喬啟康一通鋪設的。

而另外一面,曾秀萍的妹妹曾麗萍對於她來說也是個十足的威脅,可貴或者可嘆的是曾秀萍對於自己唯一的親人曾麗萍幾乎是百分百的容忍,甚至到這個利益關頭的時候,曾秀萍還在想著如何能夠幫自己的妹妹,顯然這些都是背著喬啟康而作的,這對夫妻看起來形同恩愛夫妻,實則內心各自在打個字的算盤。但是不論是誰,都極力在表面上維護著這種形同軀殼的婚姻家庭,因為這不僅僅關乎著他們的生活,還關乎著他們的事業及所有。如果家庭的軀殼散架了,那么在家庭籠罩下的所有,包括名譽、事業甚至親友都會變味甚至消失殆盡。如何去權衡這種種事物的關系呢?最佳的答案應該還是,以愛之名,保住家庭!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極為困難的,關鍵在於家庭中的一方需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另一方需要承擔多大的委屈。

就好像曾秀萍,她對於喬啟康的令人質疑的行為是選擇相信,還是繼續質疑,甚至是選擇相信之後接納甚至享受這一切。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如果能保住家庭,這點兒犧牲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