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殺和尚已經達到預期效果,右手一振,麻繩自動掉頭落向窗外,立即有不少人探頭觀看。
戒殺和尚見狀,暗暗一催內力,麻繩剛停在距湖面丈余高處,「嘩啦」聲中,立即有六條大魚自水中躍到繩子。
那些人見狀,不由警呼了聲,於是更多的人抬頭觀看了,遠處的游船亦紛紛的劃過來了。更多的人群奔到湖畔圍觀這幕奇景。
「哈哈!請大家別靠太近,否則,魚兒會逃散哩!」
「哈哈!」聲中,麻繩末梢附近至少已經粘住了五、六十條大魚,連同那五丈長的麻繩,至少已經重余百斤了。
戒殺和尚立即含笑收繩。
船上及四周人群立即熱烈鼓掌,喝采連連。
戒殺和尚將魚放入缸中,又將麻繩放在桌旁之後,立即含笑自斟自飲,根本未將四周之人放在眼中。
湖畔之人群立即紛紛涌向小吃店來。
這下子,掌櫃的更樂啦!他不停的喝走動著,原本扁扁的袋子已經鼓成一大圈了,哇操!真是喜從天降呀!
那些大魚,它們雖然沒被抓走,卻被抓得鱗片紛紛落,摔得鼻青臉腫,掙扎得更厲害了!
這下子更不好抓啦!這下子掌拒的更樂啦!
人群越聚越多,有的人干脆一次交一錠銀子,不信邪的抓個不已,樂得掌櫃的雙眼更亮了!
戒殺和尚剛飲完一壺酒,一名小二自動的送來兩壺酒及一道清蒸魚,含笑道:「大師,你慢用!」
「哇操!很好!謝啦!」
他剛斟了一杯酒,突見一名青袍中年人含笑走了過來道:「大師,在下方沖,請問大師法號是……」
「戒殺。」
「戒殺?大師是何寺高僧!」
「大廟不收我,小廟我不要,天涯吾獨行,不必相送矣!」
「大師功參造化,必非無名之輩……」
「哇操!你別管這么多閑事,你先注意自己的身子吧!」
方沖怔了一下,道:「在下的身子怎么啦?」
「你的『期門穴』,怎么啦?」
方沖神色大變,踉蹌後退三步,方始按在身後的桌沿失聲問道:「大師是如何看出在下的期門穴受創?」
「妙不可言!回去養傷吧!」
「卟通!」一聲,方沖突然下跪道:「大師,在下乃是青城派弟子,上回負傷至今,請……」
「大師,您太客氣了在下是被毒鏢射中,雖然遍訪名醫,卻無法根治,請您慈悲度危。」
「愛說笑,區區毒鏢怎么治不了呢?你上過少林了嗎?」
「沒有!九大門的世代交往,你快去吧!」
「大師真的狠心不救呀?」
「不是我狠心,是我救不了啦!」
說完,只見他朝口袋一掏,除了幾張銀票之外,沒有半個子。
「謝謝大師指點!」
「哈哈!一定!你好運!」
剛離去,立即有一名老化子走了過來,道:「大師你看看老化子的身子有沒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戒殺大師朝他的臉兒望了一眼,倏地喝道:「小二?」
「來了大師您有何吩咐!」
「送五瓶白干來!」
「是,馬上來!」
小二一離去,老化立即坐在他的對面緊盯著他道:「化子姓洪,名叫精貴,外號『追風丐』,身子有何不對勁呢?」
「追風丐,你一定跑得很快啦?」
「呵呵,馬馬虎虎啦!請回答老化子的問題!」
就在這時小二已經搬來一缸酒,道:「大師酒來了!」
「謝謝!追風丐,先飲吧!」
風丐呵呵一笑,立即有一名中年叫化走過來付帳。
戒殺和尚含笑道:「你能否在盞茶時間喝完此缸酒。」
風丐掀開瓶子的泥封,鼻一聞,道:「好醇的白干喔。」
雙口一張「咻」一聲,缸中之酒立即化成酒箭紛紛射入他的口中。
「哈哈!好功夫!各位,您們看他呀!」
眾人立即喝采鼓掌。
追風丐神色自若的繼續吸酒。
當最後一滴酒離開酒缸之後倏見戒殺和尚喘出右腳尖,追風丐腹下關元穴被點個正著。
「哇!」一聲,一大股酒沖口而出。
戒殺和尚左掌一揚一揮,那些酒紛紛射落向窗外,他那右腳尖卻仍然緊抵著追風丐的關元穴。
風丐臉色大變,剛欲出掌,突然一股潛勁源源不絕的流入他的體中,他不由又怔了一怔!
突聽中年叫化喝聲:「禿驢!」
一招碧海晴空疾抓而至。
戒殺和尚右掌一指忽縮忽彈,中年叫化立即被罰站,而且嘴兒大張卻說不出話來。
追風丐神色再變,倏聽耳邊傳傳來一縷清的聲音道:「速運功!」
他的心念一動,立即引導那股潛勁繞行起來。
只聽他哼一聲,口一張,一塊掌心大小的痰沖喉而出。
戒殺和尚收腳伸掌,將它接入掌心看了一眼,哈哈笑道:「追風丐你真能挨揍呀!受傷多久啦?」
風丐起身拱手道:「受傷月余啦,大恩不言謝!」
「哈哈!好玩嘛!請便!」
說完掌連拍,解開中年叫化的穴道。
中年叫化滿臉通紅道:「在下方才冒犯,請大師恕罪!」
「哈哈!沒事!沒事!請便!」
風丐含笑道:「大師可否指導一二?」
「不可!不可!請便吧!」
「是!」
二丐離去之後,眾人立即低聲議論著。
須知,追風丐名列丐幫三老之一,一身內外功夫在當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想不到戒殺和尚卻能治得他的內傷。
這一一實在太神秘了!
他們計劃著他的事和戒殺和尚卻邊吃邊欣賞店前的抓魚情形,那張臉兒不時的出現笑容。
一直到下午時分,那些被抓得鱗片盡落,精疲力竭的大魚被人抓光之後好戲方始落幕。
掌櫃的吩咐兩名小二將有兩大袋銅板拖回內間之後,含笑到戒殺和尚面前道:「大師,謝謝你啦!」
「哈哈!小事一件,你這兒有沒有方便之處呀?」
「有!有!請隨小的來!」
金霸跟著他行入右側房中,然後繳完「綜合所得稅」之後剛走出來立見掌櫃捧著兩錠銀子站在房中。
「大師,請笑納!」
「哈哈!不可不可!這是你該得的代價。」
「可是,小的已經收不少了!」
「哈哈!收下吧!日後遇上急難之人,好接濟些。」
「大師慈悲心胸令人佩服!」
「好玩嘛!沒事了吧?」
「沒事了,不過,大師可否在此地多盤桓數日?」
「這——好吧?相見即是有緣,我就多住數日?」
接連三日,戒殺和尚准時的在午後表演麻繩捕魚絕技供人們抓著玩,不但替掌櫃賺進不少銀子,更替岳陽城帶來大批的人潮。
來的最多是武林人士,人人都要目睹,這種奇人奇事。
第五天午時之際,金霸自房中行出,他見店內已經擠得水泄不通,只留出他的位置,他立即走了過去。
他剛坐下,一名臉色深沉的黑袍老者已經坐在他的對面。他朝老者望一眼,立即向窗外看去。
只見湖面上至少停著一百艘大船,至於梭形船更是不計其數,千張臉兒好奇的望著他。
湖畔更是擠滿了人潮,不過,他們自動空出十余畝大的空間,那是要麻繩方便上下使用哩!
水上面當場空出一大塊,免得魚兒不上鉤。
他微微一笑,朝大門外一看!
哇操!有意思!只見店外通道上井然有序的兩條長龍,二十幾個竹筐旁分別站著磨拳搽掌的人。
他收回視線,朝店中人群一看,只見都是四十歲的人物,而且個個眼力甚足,他知道,今天可能有情況啦!
他立即動筷用著桌上的佳餚。
他不疾不徐過了盞茶時間之後,拿起酒壺自飲,完全沒有把對面那名老人的凌厲眼神放在心中。
好不容易等到他喝完那壺酒,他剛扯了一下麻繩,立覺有異,他便緩緩的將它扯回桌上檢視著。
只見五丈長的麻繩每隔尺余全都被襲,只剩下一分粗之麻線聯系著繩身,他不由含笑道:「原來是魚精在作祟了!」
掌櫃的忙跑過來道:「大師,要不要換條新的呢?」
「湊合著用吧!別讓大伙兒等太久啦?」
他立即緩緩的將麻繩放了下去,坐在他對面的黑袍老者的神色越來越不對勁了,他終於現出駭色了。
因為,他看得太仔細了,所以才讓他發現麻繩那些被襲之處,經過戒殺和尚一摸之後,居然又結合在一起了。
面對這種神奇的功力,他能不駭嗎?
繩梢入水之後戒殺和尚拿起魚頭啃個過癮之後,方開始收繩窗外立即傳出一陣陣驚呼聲音。
當四十余條大魚出現在大缸上方之際,店內哄然傳出喝采聲音。
突見黑袍老者掌一伸,抓往繩梢仔細的檢視片刻之後,陰聲道:「好功夫,尊駕系何方高人?」
「大寺不要我,小寺我不要,戒殺!」
黑袍老者雙目一冷,陰聲道:「別故弄玄虛,亮了你的真實身分吧!」
「咱們待會再說,如何?」
黑袍老者哼一聲,將繩梢遞了回來。
別看他只是隨意的一拋,即已經貫注真氣。店中都是識貨者立即叮著戒殺和尚,看他如何破解。
那知,他只是將右掌一伸,立即接住繩梢朝窗外放去。
黑袍老者的白胡子卻掀起了一陣揚晃!
他那張臉兒立即為之一變。
在眾的喝采聲中,戒殺和尚費了時間不長,就已經捕了兩缸的大魚,店外立即熱鬧起來了。
當戒殺和尚又捕起四十余條大魚將魚和麻繩送到店外大缸上之際,突見一名大漢拍劍朝繩身削去。
「鏘」一聲,那把鋼劍好似確在鐵上面,立即現出一個缺口,大漢悶哼一聲,持劍的虎口立即裂開。
店中之人都神色大變!
倏見一名神色獰厲的黑袍大漢拿出一把短匕,走到繩前,只見他遙舉匕,渾身骨頭拍連響,分明已經連運功務必要削斷麻繩了。
坐在戒殺和尚對面的黑袍老者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他卻端坐不支聲看來要暗襲了。
戒殺和尚暗一冷笑,望著黑袍大漢故意將繩身一顫,表示全神要保護那條麻繩不被削斷了。
一聲大喝之後,黑袍大漢揮匕疾削向麻繩。
戒殺和尚剛一右臂,黑袍老者的右掌已疾抓向他的心口,立即有人喝道:「大師小心有人暗算。」
「拍」一聲,戒殺和尚的左掌已經握住他的右掌了。
「鏘」一聲,黑袍大漢踉蹌連退,嘴角立即見血。
店中立即傳出一陣喝采聲音。
倏聽兩聲喝,兩名黑袍中年人疾而來。戒殺和尚右腕一下,那些魚紛紛墜人缸中,繩梢疾速的退回桌,繩梢似在報復那兩人。
那兩人神色一驚,慌忙後退。
立即六名中年人攔住他們。
戒殺和尚將麻繩放在桌上,望了滿臉駭色,全身連顫的黑袍老者一眼,道:「小二送兩壺酒菜!」
小二怯生生的送來兩壺酒之後,慌忙離去。
戒殺和尚斟了一杯酒,正要飲下,倏聽黑袍老者厲吼一聲:「老夫與你拼了!」
左掌立即又劈了過來。
那知,他剛揚起左掌,立即慘叫一聲,被擲出窗外了。
那三名黑袍人立即疾馳而去。
「撲通!」一聲,黑袍老者已經墜入湖中。那三名黑袍人救回湖邊之後卻見他已經斷氣。
忽聽一人喝道:「臭禿驢!你若有種就別走!」
「哈哈!行!我在此地候三天,好吧?」
「哼!你今夜非死不可!」
「哈哈!慢走!別摔跤喔!」
說完,他逕自自斟自飲著。
原來,他方才握住黑袍老者的右掌之後,立即開始接收他的內力,他不知情的越掙扎,內力當然越疾了!
等到黑袍老者打算拼命之際,他將功力一收,立即震斷對方的血脈。這一切全是暗中進行,外人根本不得而知。
他們還以為戒殺和尚的功力高到不可思議的境界哩!
他們立即默默的打量這位神奇和尚。
戒殺和尚似已習慣了這種眼光,他飲完那兩壺酒之後,立即回房去化黑袍老者的內力了。
冷月,孤星,天地凍。白天的熱鬧已經消失,整個的黃鶴樓附近一片冷清,人們已入夢鄉了。
突聽一陣陣細細的衣袂破空聲音,三名黑袍中年人已經來到小吃店外,大門緊閉,他們三人立即冷哼一聲。
倏聽一聲,戒殺和尚已經鬼魁般的出現在那三人右側丈余外,等待他們忙收身暴退。
「哈哈!別慌!免得摔跤!」
「臭禿驢,跟我們走嗎?」
「好呀!請吧!」
四人影沿著城牆外圍疾茶時間之後,已經來到「擂鼓台」相傳春秋楚國曾經在此擂鼓,此時卻一片寂靜。
突聽一陣「嘿……」
陰笑,只見六十余名身手雄健的黑衣勁裝大漢擁著一名老嫗自台右後方走了出來。
戒殺和尚立即認出那人仍是鐵血幫的護法,他心中暗暗冷笑,便不在乎的凝立在原地哩!
老嫗停在他身前丈余遠處,雙眼神光的盯著戒殺和尚。
「哈哈!老太婆,你是在找老公,還是在拉孫婿,可我這個出家人早已躍出紅塵界外啦?」
「嘿嘿!聽你的口音很似一人,可是,體格容貌又不像,你究竟是何來歷?還不從實招來!」
「和尚就是和尚!這付臭皮囊有何來歷可言呢?」
「哼!老身不信看不出你的來歷!上!」
倏聽遠處傳來一聲暴喝:「住手!」
只見下午在小店中出現的中年人跟追風丐疾掠而來。
老嫗冷哼一聲,仰天厲嘯一聲,遠處林中立即傳來一聲厲嘯,那些原本頓住的四十八名黑衣人立即掠了過來。
他們剛將戒殺和尚圍住,追風丐諸人已掠到,只見追風丐射到老嫗面前喝道:「火狐狸久違了!」
「哼!洪老鬼,你活得不耐煩啦?」
「呵呵!火狐狸,你一直躲在鐵血幫中,咱們那筆帳遲遲無法了結,今晚該好好的算一下了吧。」
「嘿嘿!老身會成全你的!殺!」
說完,揚起拐杖疾砸而去。
追風丐立即使出渾身解數廝拼著。
那四十八名黑衣大漢,各依不同的方法在戒殺和尚的四周疾馳片刻之後,便已看不清人影。
其余的十余名大漢則接下那二、三十名中年人。
戒殺和尚凝立察看之後,忖道:「原來是『天羅地煞陣』呀!你們遇上我,算你們命苦!」
不久,立即看見百余名黑衣大漢名持兵刃,在四名老者的率領下疾撲而來,迅即圍住現場。
追風丐一見到那四名老者,突地神色大變。就這一失神之間,他已被老嫗的「獨闖千軍」及「浪千層」逼得連退。
四名老者喝聲:「殺!」
之後,那些黑衣大漢分別以四人為一組圍住那二、三十名中年人,痛下殺手。
戒殺和尚見狀,身子連閃,雙掌疾劈而下。立即有兩人帶著慘叫飛向空中去。
其余之人見狀,心中一驚,陣勢之即一亂,戒殺和尚哈哈連笑,雙掌似輪船疾旋,身子朝外沖去。
四名老者神色一凜,疾彈而去。
爆響聲中,地動人飛。戒殺和尚避開那些暗器,立即又有四道掌勁襲至。
情急之下,他倏地使出「天羅十三招掌法」現場立即傳出一陣陣密集的爆炸劇響。
他不由暗叫道:「哇操!好猛的掌勁,是從那兒冒出來這四個老鬼,看來不使出煞招,不大容過關哩!」
他在暗駭,那四個老者卻臉色似土。
因為,在他們使出全力一搏之下,從未沒有人能夠活,想不到對方不但安然無恙,而且使得自己氣血翻不己。
突聽一陣慘叫聲音,戒殺和尚一見又名中年人栽倒在地上。他心中一急,倏地朝對方那名老者撲去。
那名老者向後暴掠而去,剩下八人立即又包圍而至。
戒殺和尚未待他們把陣式排好,天羅十三招掌法貫注十成功力,好似天打雷辟般疾而去。
慘叫聲中,血肉紛飛!
啊!哎唷……慘叫聲中,陣法完全潰亂了。
戒殺和尚將一把鋼劍吸入右掌之後,似虎入羊群般,見人就殺,逢人就砍。一時慘叫連揚,血染大地。
四名老者見狀,大吼聲中,使出兵力疾撲過去。
五道人影立即似鬼魅般飄閃著。
倏聽追風丐冷哼一聲,戒殺和尚一見他已經被老嫗一掌砸中左肩,心中一急,全身功力暴射而出。
寒芒閃三下之後,一名老者的右臂「離家出走」只見他張著口沒命的向後退去。
戒殺和尚出陣,逕撲向老嫗。
老嫗正欲擊追風丐,一見劍風疾來,她後退兩步之後,拐一揮橫掃千軍疾砸向戒殺和尚的腰際。
老嫗被逼松手拋拐,仰身後退。
戒殺和尚一見另外三名老者疾撲而至。他顧不得殺老嫗,朝追風丐喝聲:「快走!」
立即起劍攻了上去。
那知,風丐連中二杖,身負重傷,掠出二十余丈之後,立即被老嫗及那三名老者追上。
戒殺和尚喝聲:「該死。」
轉身撲上。
手中的鋼劍化出「天羅地煞」疾掃而去。
森森劍光帶著嘶嘶劍響,立即阻住老嫗四人。
追風丐道聲:「謝啦!」
疾沖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