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不由人算(一)原來你才是新娘!(2 / 2)

風流武霸 武霸 3645 字 2021-01-03

古長啟傳音問道:「大師是誰?」

「老衲是京師大興隆寺的住持,大興隆寺被陶仲文燒了後,寄住皇覺寺。」

「哦,原來是佛陀神僧。家師對神僧好生欽佩。前輩既今晚輩裝睡,晚輩就無法為禮了。」

「我輩中人,何必拘泥俗禮?敬便是至禮。少俠,老衲本想約你一談,只是不想讓霸主宮的人知道。咱們如此交談,倒也不留痕跡。少俠已經知陶仲文藏私仙游神功,但他最厲害的功夫,卻是用火。」

「用火?」

「陶仲文練造了一種火葯粉末,只消用仙游指力彈射出沾物便燃。哪怕些微粉末,可以燒毀一幢民房,或一棵生濕的大樹,可見了其葯之烈。他如用此火葯攻人,那是要將人的骨頭也燒成灰的。」

古長啟驚駭道:「竟有如此厲害?」

「比你想象的還厲害!你記住,沾物就燃,燒化一個人,只需喝一盞茶的時間,而且,他用無影無蹤的仙游指力彈射,看不見,躍不著,防不勝防,人只有身上著火了,還不知火從何來。」

「可是,前輩為何要將這么大的秘密告訴晚輩?這豈不是等於已經救了晚輩一命。」

「這倒也是真的。不過,你不必記這個情。天下為公,你是大好人,當在首救之例。其次,陶仲文出四十萬兩銀子雇四煞魔來殺你,可見你與他是至敵。陶仲文的至敵,就是老衲的至友,老衲自然要回護你了。」

「多謝大師。不過,大師以陶仲文為至敵,那是因為道佛二家爭寵皇權的緣故?」

「是。武林中誰不知這一點?老衲不帶私欲,從不以此為恥。少俠莫非因此倒瞧不起者衲了么?」

「沒有沒有。大師萬莫誤會。晚輩聽說陶仲文那么厲害,有一事想不通。」

「什么事?」

「昔日在廣西,陶仲文與霸主宮爭奪神珠,陶仲文既然那么厲害,搶珠又那么重要,他卻為何不使出全力搶珠?」

「問得好!但你可知道,當日環視在側的都有哪些人?」

「有哪些入?」

「有貧增,還有一請師太和言央老兒。」

「啊!他們都在附近?」

「如非我等在側,陶仲文又哪會有半點猶豫?如非我等相互間互相提防,提防得誰也不敢出手搶珠,又哪會有你的便宜占?你當時那點功夫,劫劫鏢,酒宴上耍耍以博一笑,倒還附會牽強,奪珠和保珠,根本就不值一提。哎,天意!真是天意!誰叫天下高手齊齊在場?當日之際,誰若出手槍珠,誰便成了眾矢之的。搶珠之人只怕奪珠到手立時就會命歸黃泉。偏你一人福大,言央看好你,一清師太看好你,兩柄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飛劍為你斷後,老衲無奈,干脆珠也不奪了。回去睡大覺,參大禪,也算賣個人情哎,天意!真正是天意!」

直到此時,古長啟才知道自己當日實是在是得福於一清師太和玉鳳門掌門人言央的陰護。那轟轟烈烈而又古里古怪的奪珠之戰,不過是表面現象,內中還有如此復雜的背景和秘密爭斗。如非言央和一倩師太在側。陶仲文要動手大搶,這佛陀高僧,只怕也會毫不留情。

「那么,那日在荒島上,陶仲文如用火攻,晚輩同樣會毫無防備而丟命,他照樣可以搶走神珠,又哪會容晚輩從容毀珠?」

「那日么?局勢大同小異。同者,言央還在火山洞中未走。貧增藏在玄極門的船上,陶仲文也知道。」

「大師與玄極門的船同來同去的么?」古長啟大吃一驚,比聽說言央未走還吃驚。

「何況你將珠子毀了,上蒼就不會重造與他爭霸的人,對他大有益處。他還可乘機再撒點煙霧,迷惑一下霸主宮人,以為他連你的一聲真力吼也對付不了。其實,他那搖晃是裝的,那口鮮血也是這內力逼出來的。他即使內力不如你,只伯也不會落後那么多。何況他的武技另比你高而不弱。」

聽到這里,古長啟才徹底理會到言央在島上告誡他的「你不是神人」的話的含義。從「心機」這個角度講,他仍然是從虎跳峽出來時的那個古長啟。不然,又哪會失陷於霸主宮母女倆的春葯美人計?如果那顆珠是「神珠」,他既蒙「神授」,為何對別人的算計毫不知覺?

他開始相信,那顆珠不是什么「神珠」。只不過它的來歷撲朔迷離,人還不能制造,所以人們便崇拜為「神珠」。

沒想到陶仲文安排如此多的角色來對付古長啟,都讓他給一一打發了,很多到後來都成了古長啟的朋友,不知陶仲文是不是該氣得吐血啊!

新修新建的霸主宮!霸主宮到處張燈結彩,斗大的大紅燈籠,大書雙喜金字,直掛到紅雪山外,掛到霸主宮外的十里長亭。離正式辦喜事的日子還有三天,各地的賓客已經到了千數百人。其中霸主官的屬堂屬壇盡皆來人送禮慶賀或輪值宮務,送的禮千奇百怪,盡皆珍稀貴重。

可是他的師弟梅九牧來了,氣洋洋的大紅燈籠,明亮依舊,但那個燙金「喜」字,都已經被人用濃墨改寫成了「喪」字!

古長啟與水達帶人查來,見此情景,無不心驚膽顫。古長啟怒極,對著芒野大喝道:

「海九牧,滾出來!」

古長啟上在道中,運起天視地聽神功,查出一二十里方圓,仍然查不到梅九牧半點蹤跡。

霸主宮,此時人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一時間,人人都感到自危,開始後悔前來湊這熱鬧了。一般武林人,如無靈葯,如無好功法,如無奇遇,苦練過四五十年,能飛檐走壁已經是一方豪傑了。但若遇上梅九牧這等身具二百多年的功力者,只怕連一聲「吼」也禁不住。但此時霸主宮已經封閉。就算不封閉,誰又願意出去撞上魔煞?反倒是大家擠在宮中安全一些。

時交三更,水達手提長劍,匆匆找到許小薇,低聲道:「娘娘!不好了!梅九牧顯然已經混進宮中,在四處牆上,已經發現了十數條不堪入目的罵人臟話!」

「都寫些什么?」

「孩兒不敢重復。孩兒一經發現,便令人除掉。只是不久又發現了才寫的。只怕他還正在偷偷寫哩!」

許小薇身形一晃,已經飄開,進宮巡查去了。

進宮不遠,只見一條粗鄙下流的臟話大書在牆上:「古長啟,你為何要娶娼婦的女兒?」

許小薇氣得臉色鐵青,渾身亂抖,拚命咬緊牙關,才沒有怒罵出聲。她實在怕驚醒客人,讓已經入睡的賓客看見這些話實在是太失顏面了。

同時另一件事情也來了,玄極門總管梁仲琪來了,帶來了父親梁建成的書信,堅決反對這場婚事。梁仲琪實言相告,告訴了古長啟,梁建成接受皇帝封賜,又宣布玄極門加入神道教,成為神道教外北堂一事細講了一遍。

古長啟驚道:「這……這怎么可能?」

「公子,老奴當日覺得不對,剛開口反對,就被陶仲文親自出手擊傷。事後各堂主求情,老爺才又啟用老奴。老奴細察老爺,老爺向來對神道教警而遠之,但宣布並入神道教後,對陶仲文是百依百順,好象換了一個人似的。老奴情疑老爺是不是已經受制於陶仲文?但老奴又找不到證據。請公子回京查個究竟。」

「老叔且先住下。婚禮一畢,我帶水夢薇同你一起回京。玄極門哪能落入陶仲文手中?」

「公子,這婚事……?」

「婚事已經到不能悔改的地步,老叔就不必多言了。我今晚甚忙,只怕不能陪你叼話了。」

梁仲琪倒也知趣,沒有纏問。許小薇見他們談畢,便令水達帶梁仲琪進去歇息。二人的談話,她已經運功聽了個一清二楚。她對陶仲文的計謀已經了然於胸。她又多了一層心事,她只盼早早辦完婚事。要辦的事情是太多了。

這一晚,古長啟同樣又多擔了一層心事。他只盼找到梅九牧,將他制穴後,等婚禮完畢再放他。但這天晚上卻是再也見不到梅九牧有半點活動。

天亮了,終於要舉行儀式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突然,大廳外面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古長啟,你為何要娶娼婦的女兒為妻?」罵聲罵得很快。

霸主宮娘娘道。「啟兒,別管梅九牧,你快與薇兒拜堂成親。他如再搗亂,由我來對付他。你不要亂動了。」

三拜總算拜完,他二人結為夫妻。已用先人禮儀肯定下來。這才是真正的火藜不雷打不散。

突然新娘輕輕推開了丫環,她的遮頭喜帕在輕輕顫抖,輕聲說:「儀官!我和古長啟結成夫妻了嗎?」

這一問。頓時供動了大廳內外的一二千人。誰也不知她為何會有此問。拜完堂不是夫妻還是什么?這還用問嗎?性情淺薄些的,早已經失聲笑了起來。

而古長啟,一聽這個聲音,他的頭突然不痛了。他的麻木發僵的頭腦一下子就全部活轉過來。

儀官驚嚇地回答:「你們在眾目睽睽之下,三拜禮畢。從此天地為證,華堂為證,夫妻互相為證,天經地義的,你們當然是夫妻!」儀官大約為自己的精彩論證感動了,又補充道:「誰能不承認你們是夫妻?」

這幾句話落地有聲,猶如鐵錘擊釘,一字一聲雷鳴,頓時便將千余觀禮者的哄笑聲壓了下去。大廳中又是一片寂靜。

「多謝儀官!」新娘一邊說多謝,一邊抬手揭下了罩在頭上的遮頭帕。頓時便露出一張千古絕色的麗容來!

大廳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這女子的美,不是凡人的美。這是女神的美、仙女的美。美得令人心碎;她那大大的雙目含著淡淡的哀愁;她那絕美的瞼上含著凄清的笑容;她那柔弱的嬌軀是那么惹人憐愛;揭並遮頭帕那瞬間,她的神情有些落寂而冷漠但忽然變了;那是她看見了古長啟的時候,她的臉頰上一下子飛起了兩朵朝霞,她一笑,太陽就出來了!一切的陰雲都散開了!

她輕聲呼喚:「夫君!」

這一聲輕喚,終於驚醒了水達。霸主宮的總管大怒大喝:「翠薇仙子,怎么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