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進食之際,突然,驚問侍膳太監:「外面是誰在喧嘩?」
正說間,一個太監慌慌忙忙奔了進來,驚駭道:「啟奏呈上……又有…賊人殺進宮……中來……了……!」
世宗一聽,頓時大駭,連手中的筷子也落在了地上:「陸炳……在哪里?快傳他將賊人拿下了!」
「陸指揮正在與賊人打斗。」
「有多少賊人?」
「只有一個。」
「甚么?只有一個?」世宗恢復了鎮靜。他明白經過昨夜事變後,今日這皇宮之中到處都是大內侍衛,一個賊人進宮鬧事,不是自尋死路么?
「賊人是誰?」他問。
「是一個女子。」
「甚么?一個女子也敢來皇宮尋釁?傳旨陸指揮,快將這女子拿下了!」
這時,只聽外面有人奏道:「真人府陶世恩公子求見皇上,請皇上恩准近身護駕。」
「陶公子求見么?宣!」
話音一落,陶世恩已經飄了進來。只見陶世恩腰懸長劍,道:「啟奏萬歲,賊人董秋萍進宮尋釁,家父特令臣前來近身護駕。」
「甚么?董秋萍?你說進宮尋釁的女子是董秋萍?」
「正是。」
「董秋萍不就是翠薇仙子么?」世宗起身,向外走去。
「請問陛下要去何處?」
「朕要出去看看。」
「陛下留步,那董秋萍實在厲害,陛下出去不得。」
世宗怒道:「一個女子有多少武功?爾等怎地對一個女子怕的如此厲害。」
「這個啟奏萬歲,董秋萍受度了她師父離恨宮主的一身功力,此時在一二百個大內侍衛中橫沖直闖,如人無人之境。臣斗膽懇請聖上不要出去,萬一聖上露面,激怒了賊人,稍有閃失,臣吃罪不起。」
世宗見陶世恩說很懇切,不禁心生懼意。但想到來人是翠薇仙子,又忍不住想多看一眼,沉吟半晌,他問:「此刻她在何處與眾侍衛打斗?」
「在玉熙宮外的御花園中。」
「那好。朕有一個去處,可以看見她,她看不見朕。」
玉熙宮外,打斗正烈,看來古長啟還是沒能阻止董秋萍行刺世宗,而且董秋萍表明只試一次,不管成功與否。而且不讓古長啟襄助,如此古長啟只能遠遠尾隨其後,萬不得已之時可以助董秋萍全身而退,但決不會幫忙刺殺。
古長啟和董秋萍都認為現在陶仲文不在宮中,以錦衣衛陸炳的武功,還不值一提,古長啟也知道董秋萍不是好殺之人,所以就放心讓她去了。
可是當董秋萍將一縱錦衣衛和陸炳放倒後,突然,有兩個人一齊飄身,飄到離翠薇仙子三丈遠處站定。
翠薇仙子早已看清,這是二個身穿黑色道袍的道人。其中一個頭挽道,用一根金釵別住,滿臉紅朴朴的。另一個頭發蓬亂,披在身後,滿下巴都是胡茬子,猶如刺猥一般。
二人齊聲向董秋萍打個稽首。
頭挽道髻的道人說:「原來董姑娘是本城大興隆寺佛兄的門人。老道先看董姑娘和眾人打斗,武功龐雜,各門各派的武功都有,還真有些猜不透董姑娘的出身。直至董姑娘使出太陽神功,老道才明白,原來來頭不小。」
那個刺蝟的道上大咧咧地道:「只是在下怎么也想不明白,那大興隆寺的佛兄據說是佛門唯識宗高僧。但他甚么弟子不好收?編生要收這么美貌一個女弟子!莫非是准備用來取悅皇上,爭個國教?」
翠薇仙子忍著怒火,冷聲道:「兩位道長是何方高人?膽敢壞我大事?」
「龍虎山飛龍和黑虎。」
「明白了。二位長老是來阻攔小女子的?你認為可以攔得住嗎?」
董秋萍當然是要激怒兩個老道,希望他們先動手,以後在佛門中也好說話。飛龍首先就耐不住了:「如此後輩,狂妄,真以為天下無人了嗎??」
可是正當飛龍跟董秋萍動手之際,黑虎忽然無端向董秋萍橫著飛來,右腳尖一踢,正好踢中董秋萍的肩頭,頓時便將董秋萍踢得一個踉蹌。
董秋萍肩頭穴道被踢中,只感右手一陣麻木,連長劍也震落了地上。陡然間,董秋萍看見地上灰影一閃,立即感到腰脅間三處穴道一麻,頓時便不能動彈了。
董秋萍大怒:「兩位也堪稱道長,如此卑鄙!」
董秋萍剛被制了穴道,黑虎長老的身形己跟著落了下來,利用獨家武功連點董秋萍八處穴道,現在就是他本人解穴也要一點時間。
場中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了幾個宮女和太監。宮女將董秋萍抬起放進一抬軟轎,然後兩個太監將軟轎抬起,便向玉熙宮走去。
兩名龍虎山長老隨在軟轎後面,大約是有人用傳音人密令他們走開,他二人忽然轉身,消失在宮中。
太監和宮女,將軟矯直接抬進了玉熙宮的內寢。
董秋萍一被抬進內寢,頓時氣得怒目圓睜。只見內寢中間,站著身穿便袍的世宗皇帝。
這世宗皇帝一見翠薇仙子,便露出滿臉笑容。
宮女將董秋萍抬起,放在床上。董秋萍運氣沖穴,不但沖不開,真力一沖至被制之穴,便引起一陣萬針刺骨的疼痛。龍虎山正在一道的獨門點穴法,她一時沖不開。
世宗溫情的看著動且平,說道:「仙子,你為何如此冷淡?朕為你動了真情,你竟一點也不知感恩圖報?」
翠薇仙子大罵:「淫皇!我殺了你!」
世宗一愕,頓時呆了。他這一生,幾曾被人如此罵過?滿朝大臣,進諫之時言詞過火一點的言官,被他殺了或下獄死去的,也不曾如此罵過他。想到此處,世宗不禁怒從心起。
「仙子,朕貴為天子,哪一點不及你那個土地山神一般丑的丈夫?你為何放著榮華富貴不享,非要跟著那個丑八怪受苦一生?」
「呸!」翠薇仙子怒目圓睜,開口又罵:「狗皇帝!我抓到你千刀萬剮!」她罵人之際,痛得冷汗直流。她一直在運氣沖穴。但連換了幾種沖法都沖不開。每次真氣沖到被制之穴處,便引起一陣萬針刺痛的感覺。此時心意一亂,更不知該如何沖穴了。
世宗接連被罵,怒極反笑道:「好!罵得好!朕讓你罵亦罵了,辱亦辱了。朕把斯文掃地,可要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