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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她考試結束了,我選了一個湖邊的西餐廳帶她去吃晚飯。那個餐廳正對著城市里的一個湖,湖中有一個島。夏日的傍晚白色的水鳥在暮靄中歸巢,藍色的煙霧在金色粼粼的水面上彌漫,遠處的山和樹林在暮色中逐漸模糊。我和她對面坐著,手拉著手享受著安靜的傍晚。終於最後一抹陽光在山頭後面消失了,只剩下深藍色的天空和黑色的雲彩。那天她穿著低胸無肩的連衣裙,黑色的,襯著她白皙的脖頸,非常雍容。很難想象一個不到20歲的女孩子有那種恬靜端庄的氣質。

餐廳的樂隊是一群菲律賓人。他們自娛自樂地唱著藍調和爵士樂。餐廳里人並不多,我們在故意調得很曖昧的燈光下目光流盼。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當她似笑非笑地看著你的時候,有一種攝人魂魄的感覺。

我把兜里藏著的戒指拿出來,輕輕抓住她的右手,給她的中指戴上。她有些吃驚有些激動,臉變得通紅。不,她低低地說,我不能要。我用手拉住她試圖縮回去的手說,你不能拒絕我,我愛你。我起身坐到她那邊,她輕輕靠在我肩頭上。我們十指緊扣。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跟我說,我想唱歌,你問問樂隊可不可以伴奏。我打了個響指告訴了侍者。侍者去跟樂隊聯系了表示可以。於是她站起來落落大方地走到樂隊那里,低聲跟樂隊說了幾句。我看見樂隊的主唱連連點頭。然後她拿著話筒對著我點點頭。

樂聲響起,是朴樹的《生如夏花》。她嗓音很好,但是我是第一次聽她唱歌。我簡直不相信她能唱的如此之好。那些在吃飯的客人們也紛紛停止了交談,認真地看著這個美麗的姑娘美麗的歌聲。

我聽著她用心在唱: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難才能睜開雙眼

我從遠方趕來恰巧你們也在

痴迷流連人間我為她而狂野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

我在這里啊

就在這里啊

驚鴻一般短暫

象夏花一樣絢爛

這是一個多美麗又遺憾的世界

我們就這樣抱著笑著還流著淚

我從遠方趕來赴你一面之約

痴迷流連人間我為她而狂野

我是這耀眼的瞬間

是劃過天邊的剎那火焰

我為你來看我不顧一切

我將熄滅永不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