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八大羅漢(1 / 2)

杜冰最不耐煩,嬌叱一聲,掠身而出,接著厲聲說:「廢話少說,快拿禿頭來。」話之間,振劍疾撲,向著中間一僧挺劍直刺。

這時,中間一僧冷冷一笑,振腕揮刀,運足內力,猛掃杜冰的長劍。杜冰知凶僧力大刀沉,不敢硬接,立即側身沉腕,一聲嬌叱,一連攻出八劍。對方凶僧果非凡手,一聲怒哼,急閃快避,杜冰一連攻出八劍,劍劍走空。

凶僧一聲大喝,揮刀反撲,手中雪亮大戒刀,立即展開一輪急攻,刀光閃閃,冷風嗖嗖,招式怪異,虛實難測。杜冰暗吃一驚,奮力疾揮長劍,急封快閃,步步後退,立被逼了個手忙腳亂。飄風女俠大吃一驚,一聲嬌叱,挺劍疾撲。

另一凶僧這時見同伴已略占上風,信心倍增,一聲大喝,飛身而出,揮刀橫截飄風女俠。白影一閃,一聲嬌叱,麗蓉挺劍迎來。第三凶僧,一聲不屑冷笑,戒刀舞起一團光影,挾著一陣冷風,直向飛撲中的麗蓉罩下。突然一聲慘叫,當的一聲清響,戒刀應聲落地,第三凶僧的肩肋,鮮血四射,翻身栽倒。

第四凶僧,大吼一聲,戒刀一招「風卷殘雲」,幻起一輪光影,挾著一陣冷風,向著麗蓉瘋狂撲來。只見麗蓉雙黛如飛,眉透殺氣,嬌軀一旋,進步直欺,一聲嬌叱,振腕挺劍,覷進刀光,劍尖閃電一點。「沙」的一聲,刀尖應聲兩斷,刀勢立被點偏。緊接著,白影一閃,厲叱一聲,劍光如電一閃,暴起一聲慘叫,鮮血似泉涌出,麗蓉的長劍已刺進凶僧的前胸。

一聲嬌叱,白影如風,麗蓉挺劍再撲杜冰一組。只見杜冰處處受制,節節後退,已是險象環生了。而飄風女俠,長劍飛舞,寒鋒如林,已將對方凶僧,團團罩住,不出十合,凶僧必敗無疑。就在這時,一聲沙啞悲壯,凄厲驚心的怪嘯,劃破夜空,隱約傳來。

突然,一連響起兩聲慘叫。只見兩個凶僧,一個被女俠攔腰斬為兩斷,一個樁麗蓉挺劍刺透前胸。一陣人影閃動,女俠、麗蓉和杜冰相繼縱了過來。飄風女俠翻腕收劍,急聲說道:「方才好像是麟兒的嘯聲?」

林麗蓉蠻有把握地道:「恐怕距此至少尚有二十多里。」說著,指了指西北一望無際的如林群峰。

說時,東方幾片烏雲中,已升起一勾彎月,在朦朧的月光下,西北群峰絕巔上的白雪,正閃著點點暗淡銀輝。月光暗淡下,山勢愈顯得遼闊遙遠了,整個山區,昏沉暗淡,令人覺得凄涼可怖,如置身陰曹地府。飄風女俠看罷,萬分焦急,不覺顫聲說:「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呢?這么大的山區,唉……」最後一聲嘆息,充分顯示出慈母關懷愛兒的憂急心情。麗蓉、杜冰呆滯地望著遙遠的西北天邊,鳳目中淚光在閃動。

飄風女俠暗嘆一聲說:「走吧。」三人起步飛馳,舉目一看,手持方便鏟的和尚,已奔上前面橫嶺,惶如喪家之犬,急如驚弓之鳥。三人怕失掉前面和尚的蹤跡,立即加勁猛追。前面和尚狂馳中,不時頻頻回頭,看到三人加勁追趕,嚇得跑的更快了。

三人剛剛追上橫嶺,前面驟然響起一聲驚心長嚎,舉目前看,狂逃的和尚頓時不見了。馳至近前一看,嶺下是道千仞深淵,澗中仍盪著那聲慘嚎。一陣飛馳,中間那座高峰看來似在眼前,三佛寺懸在空中的那盞巨燈,看得更為真切。

峰腰以上,俱是皚皚白雪,巔頂旋飛著蒙蒙雪霧。高峰看似極近,但三人足足奔馳了半個時辰。三人在一座懸崖峭壁處停了下來,仰首一看削壁,斜松突石。女俠三人仰首一看,不覺黛眉俱都一皺,只見這座峭壁,確實崎險至極。

飄風女俠當先向峰上升去,片刻工夫,三人已登至峰腰,峰腰以上處處積雪,堅硬如冰,油滑異常,勁疾山風,愈趨凜冽。盞茶時間,四人已達峰巔。峰上,寒風凜冽如剪,漫空飛舞著雪屑,放眼望去,一片銀白。前面一座廣大松林,林頂覆滿了冰雪,深處隱約現出數座雄峙巍峨的殿脊,在朦朧暗淡的月色下,閃著一兩點黃綠璃瓦的光輝。

飄風女俠三人略一停頓,直奔廣大松林。就在同時,遠處驟然響起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三人心頭同時一震,飛馳中,凝神一聽,來人似乎不止一個,並且俱是輕功極高的人,根據飛行速向,似是由峰外飛回三佛寺去。

突然,一聲厲聲暴喝,由五丈外的一片冰岩中傳出:「什么人……」喝聲甫落,一道滾滾金光,挾著懾人嗡聲,向著三人閃電擊來。

三人暗吃一驚,身形一閃,暗器擦身而過,帶起一陣勁風,直向身後紫竹擊去。喀嚓一聲,數棵紫竹立被折斷,雪屑紛墜,竹葉疾飄。女俠麗蓉和杜冰三人定睛一看,打來暗器竟是一個直徑八寸,合金鑄成的狼牙環,嵌在竹上,金光閃閃。再一抬頭,五丈外的一片冰崖前,已靜靜立著八個身著大紅袈裟,高大肥胖的凶猛和尚。

八個凶僧,俱是獅鼻大嘴,濃眉如飛,頭大如斗,耳大如輪,有的手如芭扇,有的腹大如鼓,每人手中各拿著不同的武器。中間兩個凶僧,手持鑌鐵降魔杵,另外兩個,橫握一式鐵禪杖,左邊兩個,手提鬼頭金背大戒刀,右邊兩個,各握一串與方才暗器相同的狼牙大金環。八個凶僧,俱都滿面怒容,眉透殺氣,十六道如燈目光,凶狠地盯著女俠三人。

八個凶僧,在忿怒的面孔上,罩著一絲驚異,想是為了那只勁力極強,快如閃電的金環,竟被輕輕一閃躲過,而感到意外。中間持杵凶僧,雙眼一瞪,寒光如燈,怒聲喝問:「你們是什么人?居然敢到我們八大羅漢地地盤搗亂,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飄風女俠淡淡一笑,說:「廢話少說,我也沒告訴你們的必要,稍時你們自會知道。」八大羅漢一聽,俱都面現獰惡,發出一陣傲然冷笑。

飄風女俠心急進寺,早已有些不耐,知道要想順利前進,勢必先將八大羅漢除掉。因此,秀眉一挑,翻腕掣出背後長劍,一聲不響,緩緩向著八僧逼去。麗蓉黛眉輕蹙,櫻唇緊閉,粉面上罩滿了煞氣,纖纖玉手,提至腰間,隱在袖里。杜冰粉面微顯蒼白,心情似乎有些不安。

這時,飄風女俠橫劍前進,鳳目含威,已逼至場中。飄風女俠前進中,突然飛身前撲,右腕一振,劍光若虹,直向中間兩僧閃電刺去。驟然一聲暴喝,一道紅影,一團金光,挾著一陣叮當響聲,持環羅漢,已由右側閃電撲至,向著女俠當頭打下。

飄風女俠誠心想試試八大羅漢的功力如何,因此,不閃不避,運足腕力,舉劍相迎。一陣金鐵交鳴聲,火星數點,錚錚連聲,女俠右臂酸麻,玉腕微痛,長劍幾乎脫手。飄風女俠頓時大驚,始知八個凶僧功力果然不弱,心驚之余,游目一看,只見八尺以外,正立著手握一串金環的高大和尚。其余七個凶僧,俱都一臉驚異神色,兩眼寒光閃閃,一直打量著女俠。

飄風女俠閃電一揮,一聲嬌叱,劍化漫天花雨,勢若銀星灑地,向著持環凶僧飛撲過去。持環凶僧一聲冷笑,右手一揮,黃光連閃,頓時舞成一堵光牆,立將女俠凌厲無匹的一招封住。女俠深知凶僧連環專鎖對方兵器,因此,長劍不敢深入,立即沉腕低劍,疾掃凶僧膝間。

凶僧見有機可乘,大喝一聲,招式倏變,右腕一抖,金索連環,直擊女俠的香肩,其快無比,勢如驚電。女俠不料凶僧變招竟是如此奇快,心頭一驚,一連攻出三劍,即使如此,依然步法有些紊亂。凶僧一聲冷笑,金環輕輕一抖,錚的一聲,已套上女俠的長劍。

突然,持環凶僧身軀一頓,一聲悶哼,似乎被一絲無形力道擊中,身形一個踉蹌,立即退了一步。飄風女俠眼明手快,臨危不亂,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一聲厲叱,寒電一閃,長劍疾演「順水推舟」,右臂一送,劍尖疾吐,頓時暴起一聲慘叫。持環凶僧撒手丟環,兩手撫胸,大吼一聲,翻身栽倒,他的金索鏈環,仍套在女俠的長劍上。

七個凶僧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變化,驚呆了。驀然一聲震耳大喝,手持禪杖的大肚凶僧,飛身縱出,手中禪杖,一招「橫掃五岳」,呼的一聲,向著女俠攔腰掃來。飄風女俠殺了持環凶僧,雌威大盛。這時見持杖凶僧揮杖掃來,不敢用劍去封,嬌軀一閃,如風讓過,順勢將劍上的四個金環取下來。緊接著,左腕一抖,一聲嬌叱,嗡的一聲,向著凶僧的面門打到。

持杖凶僧一杖掃空,更是火上加油,大喝一聲,手中禪杖閃電高舉,正待打下。驀見一團金光,挾著懾人嗡聲,已至面前,嚇得嗥叫一聲,身形閃電仰向後面,雙腳一蹬,如飛射至兩丈以外。女俠振腕打出的四個連索金環,一直打在三丈外的一座冰崖上,錚的一聲,積雪四射,冰屑橫飛。

持杖凶僧險些被飛來時的金環打中,只氣得哇哇怪叫,怒不可遏,大吼一聲,揮杖打來。凶僧怒極還攻,神情如狂,手中禪杖,舞得呼呼風響,杖影如林。飄風女俠見凶僧來勢凶猛,不敢絲毫大意,仗著身法輕靈,劍法詭異,與凶僧立即惡斗在一起。

一陣嘿嘿冷笑,大頭大耳,手持鬼頭金背刀的凶僧,和另一持金環的凶僧,已緩步向著麗蓉、杜冰逼過來。麗蓉見兩個凶僧逼來,心中暗暗焦急,麗蓉深知她這時絕不能出手,一旦打斗起來,勢必不能再對女俠援手。杜冰見蓉姊姊不動,自己更不敢出手了。

麗蓉深知杜冰心意,立即轉首低聲說:「冰妹快去,多游斗,少出手,我用遙空彈指神功支援你。」

杜冰頓時大悟蓉姊姊為何不出場迎戰的原因,同時,也想起女俠刺殺凶僧的奇異變化。這時聽了蓉姊姊的話,膽氣大壯,翻玉腕,掣長劍,一聲嬌叱,飛身而出。手持鬼頭大戒刀的凶僧,揮刀向杜冰攻來。杜冰長劍飛舞,飄忽游走,完全以輕靈小巧的功夫游斗,伺機出手。持刀凶僧,一味搶攻,只舞得大戒刀,寒光似雪,銀花飛舞,帶起一陣疾勁冷風。

麗蓉一見女俠劍勢,心中頓時一喜,覺得肩上減輕了不少壓力,因為,她已看出女俠施展的幾招生疏而奇奧的劍式,正是得之於悟因神尼。麗蓉一見時候到了,皓腕一揚,對正與杜冰打斗正烈的凶僧屈指一彈,接著厲叱一聲,翻腕遠劍,向著撲來三僧挺身迎去。

游斗中的杜冰一直等著蓉姊姊的援手,正在焦急之際,突見凶僧身軀一個踉蹌,接著一聲悶哼。杜冰杏目一亮,柳眉一挑,一聲嬌叱,長劍一招「撥草尋蛇」,寒光一閃,暴起數聲慘嗥。撲通連聲中,四個凶僧相繼翻身栽倒。杜冰定睛一看,女俠將持杖凶僧,一劍斬為兩斷。同時,林麗蓉趁其不備,點斃了兩個凶僧。

飄風女俠、杜冰並肩而立,靜觀麗蓉大展身手。只見剩余三個凶僧,宛如三只猛虎,將三般兵刃,揮舞得狂飆陡起,風雷聲動,猛烈至極。麗蓉居中,劍若銀虹,光華滾滾,萬點寒星,一個輕靈曼妙身影,宛如戲水海燕,飄忽不停。

這時,三個凶僧突然看到立在兩丈外的女俠和杜冰,覷空一看,幾個羅漢皆歸西天,俱登極樂了。三僧這一驚非同小可,面色大變,冷汗油然,再無斗志,同時大喝一聲,虛舞一招,轉身就跑。麗蓉知道不可讓三僧逃回寺去,一聲嬌叱,橫劍疾揮,一招掠地銀河,光華驟然暴漲六尺,快如電光石火,疾似電掣飛虹,挾著一陣懾人嗡聲,直向三個狂逃的凶僧追去。耀眼匹練過處,暴起三聲凄厲驚心的刺耳慘嚎。

鮮血噴射,禿頭飛空,光華過處,三僧已倒在血泊中,向以手辣心狠出名的八大羅漢,就此結束了他們的罪惡一生。這時,麗蓉已飛身馳回。飄風女俠一見,頓時大吃一驚,只見麗蓉鳳目無光,粉面蒼白,精神顯得異常疲憊。

飄風女俠知道麗蓉耗損真氣過鉅,於是,立即命麗蓉坐下調息,希望盡速恢復體力。並由懷中取出一個血玉小紅瓶來,立即倒出一粒血紅小九,頓時清香撲鼻,令人聞之神清氣爽。接著,急忙蹲身,將血紅小丸放進麗蓉的嘴里說:「蓉兒,快把這粒小紅丸服下去,這是神尼臨別贈給我的靈丹,以備我們在此有了意外服用。」

麗蓉服下靈丹,不到片刻,立即容光煥發,粉面紅潤,突然由地上立起來。女俠見麗蓉恢復體力如此快速,心中大喜,立即前進。三人展開輕功,繼續向前飛馳,穿進松林,地上積滿松針松子,飛馳其上,如踏棉絮。林內光線異常黑暗,寒風已不如林外凜冽,陣陣如傾如訴的松濤聲,低微地響在耳邊。

這座松林,又深,又廣,又密集,由林外至中心,足有數里。三佛寺就建築在林的中心,三人直達寺外高牆,沒再遇到有人出手攔擊。女俠三人仰首一看,寺牆血紅,高約數丈,牆頭覆著冰雪,尚有部分牆上露出光滑的綠瓦。

三人一長身形,飛身縱至牆上,游目一看,房屋櫛比,俱是禪院僧房,寺中三座巍峨的大殿,前後重疊,雄峙寺中。那盞丈二紅燈,就懸在寺中的沖天巨木上,隨風搖晃。全寺房屋如鱗,櫛比相連,三座閣樓,並立寺後。屋面殿脊,覆滿白雪,在巨大紅燈下,閃著暗淡紅輝。全寺房屋一片漆黑,僅三座大殿和前面一間僧房中,尚亮著燈光。

三人看罷,覺得有些奇怪,全寺一片沉寂,並無一人喝問或出擊,看情形,寺內毫無戒備。飄風女俠指了指有燈光的僧房,三人如飛縱去。來至近前,竟是三間陋室,室內布置簡單,僅有一桌三凳,三張木床。正中一間桌上,坐著一僧、一道、一個老叟,三人正在奕棋,老叟老道下子,僧人在傍觀局。僧人穿灰衣濃眉環眼,體大如牛。老道穿紫袍,身材瘦小,鼠須猴腮。老叟著麻布長衫,豎眉立眼,相貌獰惡,花白胡子飄散胸前。

飄風女俠看了,有些莫明其妙,轉首一看麗蓉神色也有些茫然,只有杜冰凝著雙目,望著屋內三人。驀見杜冰杏目一亮,驟然轉過首來,似乎要說什么。飄風女俠立即做了一個阻止手勢,指了指屋面,接著當先縱上屋面。

飄風女俠低聲問:「冰兒,你有什么話要說?」

杜冰游目看了一眼靜悄悄的屋面,輕聲說:「這三人可能是黔道三惡。」

女俠不解地問:「你怎的知道?」

杜冰毫不遲疑地說:「麟哥哥那天在庄上,對我父親和蓬丐、禿僧兩位老前輩,曾談到黔道三惡給哈普圖三佛傳話的事。」說著一頓,看了那間有燈光的房屋一眼,又說:「看三人的身份裝束,我想一定是三惡了。」

飄風女俠聽後,即說:「目前不宜與他們照面,我們先去找三佛。」說罷,三人直奔大殿。

三人縱躍如飛,奔馳在雪白的屋面上,身形特別顯明,眨眼已達側殿。舉目一看,距離大殿尚有十余丈,身後即是一排三個出口的巍峨大寺門,左有鍾樓,右有鼓閣,氣勢果是不凡。只見大殿巍峨聳立,宏偉雄壯,建築堂皇,殿階十數級,高約近兩丈,殿前一只巨鼎,置在正中寬大的甬道上。

殿內,燈火輝煌,顯得十分明亮,香煙繚繞,人影幢幢,極似晚課剛散,正在整理課具。殿中巨大神龕上,黃緞幃幔中,供奉著三尊丈二金神,神前高懸一排琉璃燈,光輝四射,格外明亮。三座神龕上,燃著六只巨大油燭,高射著熊熊火苗,無數灰衣僧人,正紛紛走向殿外,齊向大殿左右角門走去。最後由殿中走出三個紅光滿面,須眉霜白的老僧來。三個老僧,一身灰衣,披著金朱紅大袈裟,胸佩一式大玉環,目光炯炯,步履穩健,匆匆走向階前。

就在這時,左側角門內,又急步走來三個須眉如銀,身穿灰衣披織金紅袈裟的老僧來。女俠三人一見,頓時大悟,這些老僧俱是三佛寺十二長老中的人物。只見由左側角門走來的三個老僧,一見階前三個老僧,立即高聲問:「邦克師兄,哈多問,各組巡山弟子可有回寺之人,那聲怪嘯是否是巴什托格方面的人,還是昌馬堡的來人?」

階前三個老僧,中間一個吊眉塌眼的老僧,霜眉一蹙說;「現在已是二更時分,五組巡山弟子和三位長老,尚無一人回來。」

方才問話的老僧,三角眼一眯起,面色凝重地說:「根據那聲內力渾厚,氣勢雄壯怪嘯來判斷,普格認為不是巴什托格和昌馬堡方面的人,他們根本沒有功力如此深厚的高手。」

立在階前左邊,額角上有個肉瘤的老僧,霜眉一立,傲然說:「莫說他們沒有功力如此深厚的人,即使是有,還不是前來送死。」

由側門走來的一個獅鼻大嘴老僧,嘴角一咧,說:「古里師弟說得不錯,我不信他們敢來老虎口里拔牙,哼。」說著,獅鼻中發出一聲得意輕哼。其余五個老僧一聽,不覺傲然哈哈笑了。

飄風女俠三人聽了,覺得三佛寺的僧人,個個凶狠,無不狂傲,這時也想到了全寺毫無一絲戒備的原因。麗蓉芳心更氣,覺得這些凶僧,遠居邊陲,夜郎自大,坐井觀天,似乎根本沒把別人放進眼里。因此,芳心深處,不覺伏下一絲殺機。

突然一陣極速的衣袂破風聲,由寺外傳來。飄風女俠三人心頭同時一動,凝神一聽,破風之聲愈來愈近了。大殿階前的六個老僧,眼神一亮,俱都笑著說:「聽這破風速度,可能是納斯師兄他們回來了。」就在六個老僧話聲甫落的同時。由高大巍峨的寺門外,一連縱進八個僧人來。

飄風女俠三人,轉首一看。只見當先兩人,是兩個手持如意玉拂塵,面色異常惶急的長老,身後是六個身穿灰衣,肩披黃袈裟,一身血漬的中年僧人,前邊四個中年僧人的背上,俱都背著一個須發皆白的長老,後面兩個中年僧人,手中拿著四件不同的兵器。

背在背上的四個長老,一個面色蠟黃,一個頭顱已失,一個渾身鮮血,一個血肉模糊,任何人一看,便知四個老僧,早已氣絕多時。大殿階前的六個長老,個個面色蒼白,目閃驚光,神色惶急地飛躍過來。同時,大聲惶急地問:「納斯師兄……」

手持玉如意的長老,一見六個老僧,立即氣急敗壞,聲音嘶啞地急聲說:「快快快,快去告訴哈、普、圖,震驚中原武林的疤面人來了。」六個老僧一聽,只驚得個個面色如土,冷汗油然,俱都呆了。

另外一個手持拂塵的長老,立即緊張激動地說:「跑至後峰,通知哈普圖,已經來不及了。」說著,轉首對兩個黃衣中年僧人,雙目一瞪,厲聲大喝說:「快去打鼓撞鍾。」兩個中年僧人放下手中四件兵器,一聲不吭,飛身撲向山門左右的兩座鍾樓、鼓閣。

吊眉塌眼的邦克長老一定神,急問:「納斯師兄,各組巡山弟子,你們可曾遇到?」

手持玉如意的納斯長老,立即緊張悲忿地說:「六執事、五掌院,悉數被殺,我和拉哈師弟六人,率領六名知客趕到九蓮峰,六執事和五掌院,已全部倒在地上,呻吟慘嚎,狂吐鮮血……」

額角有個肉瘤的古里,神情緊張地插言問:「合師兄六人之力,也沒將疤面人拿下?」

手持佛塵的老僧,面色蒼白,眼布紅絲,插言怒聲說:「疤面人衣著怪異,疤臉嚇人,內力雄厚,氣勢萬鈞,掌劍雙絕,步法迷離,武功高不可測,猛不可擋,出手狠辣,揮劍殺人,神情如瘋如狂,令人望之膽戰心驚,不寒而栗……」

隱身樹後的飄風女俠三人,自然知道疤面人就是天麟,這時又見八個長老、四個凶僧,就在身前甬道上。只見獅鼻大嘴的阿瑪長老,緊張不解地問:「木吾師兄,你們是怎樣擺脫了疤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