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王府驚魂(2 / 2)

天麟打斷憨哥的問話說:「大憨兄,昨夜王府內突然吆喝大亂,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大憨立即回答說:「昨夜與你分手,我走至不足七丈處,回頭再看,發現王府牆頭飛身縱上一個白衣少年……」

天麟未待憨哥說完,立即插言說:「那個白衣少年,就是冰妹妹。」這時,紫衣小侍女已領著數名店伙,將酒菜送來。飯後,三人同時走出店外,驊騮、賽雪早已備好系在店前,不少行人和店伙,圍著兩匹寶馬觀看,俱都贊不絕口。

店伙們見天麟三人出來,立將兩馬拉過。圍在店前觀馬的人,所有目光又齊向天麟三人望來,頓時響起一陣評頭論足的竊竊私議聲。杜冰辭過天麟、大憨徑回西關客店,天麟、大憨上馬直奔南關,圍在店前的行人,也一哄而散。

南關城外大街上,較之西關尤為繁華,街上行人擁擠,但仍絕少看到武林人物,由此足證俱都前去了南五台山北麓。出了南關大街,即看到不少由東西兩關繞行而來的武林英豪。天麟、大憨策馬緩馳,一面前進等侯杜冰,一面注意道上行人,希望在人群中能發現林麗蓉的影子。

一陣輕馳,跑出十二三里,但仍未見杜冰追來。天麟、大憨不禁同時焦急不安起來,這時前面官道右側不遠處,有一松林墓地,兩人決議在林內等候杜冰。驀聞大憨一聲歡呼:「啊,杜……杜小弟來了。」話聲甫落,飛身上馬,一抖絲韁,直沖林外。

天麟舉目一看,只見正北官道上,一匹青色健馬,上坐白衫少年裝束的杜冰,挾著如雨蹄聲,揚起滾滾土龍,電掣馳來。官道行人,紛紛讓路,俱以驚異的目光望向杜冰。兩人剛至官道,杜冰坐下的青聰已遠遠看到赤火驊騮,一聲震撼原野的驚人長嘶,奔馳宛如電掣。長嘶甫落,杜冰已飛馬來至近前。

大憨催馬前迎,舉手大聲問:「杜小弟,為何這時才來?我們等你久矣。」

杜冰聽大憨喊她「小弟」,原有些焦急的心情,頓時舒暢不少,於是,淺淺一笑,說:「小弟因事所誤,故而晚到一步。」三人一抖絲韁,放馬如飛。

這時,峰嶺連綿的南五台山,已遙遙在望了。南五台山的東南天際,蒙蒙的天雲中,隱約現出一座插天高峰,模糊中極難分出是雲是山。杜冰催馬飛馳中,轉首看了天麟一眼,以令人費解的口吻問:「麟哥哥,你看到東南天空中那座高峰了嗎?」

天麟舉目一看,頷首感嘆地說:「看到了,那座絕峰遙遙看來,有如鶴立雞群,看形勢峰嶺雖然相連,似乎不是南五台山的主峰。」

杜冰瓊鼻一哼,佯裝滿不高興地說:「哼,明知道去處,偏偏裝糊塗。」

天麟聽得一愣,轉首望著杜冰,正色說;「小兄並非裝糊塗,實是不知。」

杜冰看天麟神色,知他不是說謊,但仍不高興地說;「那就是人蹤難至,鳥獸絕跡的終南太華峰嘛。」

天麟一聽,頓時大悟,不覺輕「噢」一聲,星目注定雲中的模糊峰影,往昔舊事,一幕一幕地在腦海中浮起。崎險高峰的絕巔,蒼松翠竹中,隱藏著一片超絕塵間的世外桃源。仙境般的花園,魔魔天尊的洞府。魔魔天尊——一位皓首銀髯,長發披肩,祥和中含有凜然之氣的坐化老人,那間精致圓室。

三人再馳一陣,已距小村不遠了,太陽已逐漸西下,南五台山的北麓,已能看到車馬、人眾蠕蠕向前移動。天麟心中一動,轉首對杜冰、大憨說:「我們就在這小村上落腳吧。」杜冰、大憨俱都頷首應好,三人一拔馬頭,奔下官道,直向小村馳去。

月華似水,將整個南五台山的輪廓,清晰地呈現在人們的眼前,一片片的如綿白雲,隨著徐吹的夜風,緩緩飄動著。就在這時,一聲驚喜嬌呼,驀然傳來:「冰妹,是冰妹妹嗎?」杜冰驟聞呼聲,倏然停住身形,轉首一看,驚喜欲狂,折身飛撲過去。

大憨循聲一看,只見一個頭束銀緞儒巾,身穿銀緞儒衫,年約二十歲的俊美少年。俊美少年,背插長劍,晶瑩劍柄,碧綠絲穗,顯得秀逸無比,這時正掠過一片嶙峋怪石,飄然向杜冰迎去。宋大憨看了俊美少年如行雲流水般的身法,心頭不覺一震,深感這份輕功遠非自己可比。

只見杜冰,神色激動,面現驚喜,秀目中已閃著喜極淚光,撲身握住俊美少年的雙手,激動地顫聲歡呼:「蓉姊姊……」以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天麟正盤膝床上,閉目行功。驀地,天麟星目倏然張開,冷電一閃而逝,縱身窗前,飄身而出,騰身躍至半空,橫越庭院,直落杜冰所住的東廂房的窗後,他已聽出那是蓉姊姊和杜冰的聲音。就在天麟落地,身形尚未立穩的同時。室內一聲清叱,白影一閃,麗蓉已飛身由窗內射出。

天麟一看,果是蓉姊姊,不禁驚喜欲狂,相思之情,像決堤的江河,驟然爆發了,一聲親切低呼:「蓉姊姊……」低呼聲中,亮影一閃,已將麗蓉的嬌軀抱住了。

麗蓉穿窗而出,見是日夜渴念的麟弟弟,不覺驚喜地呆了,亮影一閃,嬌軀被抱,又不覺慌了,嚇得趕緊嗔聲說:「冰妹妹在……」話未說完,壓力驟失,天麟俊面通紅,疾退三步。「噗哧」一聲響自兩人身後,回頭一看。只見杜冰探首窗外,正涎嘴伸舌頭望著兩人。

天麟笑了,而麗蓉卻羞得紅飛耳後,恨不得鑽進地縫里。於是鳳目狠狠地望了傻笑的天麟一眼,正待說什么。人影一閃,杜冰已穿窗而出,直落兩人的身邊。麗蓉、杜冰看了天麟興奮的情形,兩人相互看了一眼,杜冰說:「我們到梨園去談。」說罷,拉著麗蓉的手,舉步向梨樹林中走去。

天麟見到了蓉姊姊,心里有著無比的高興,懷著愉快地心情,跟在麗蓉、杜冰身後。三人走進林內,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條長石凳,一望而知是收梨時期供給工人們坐的。杜冰見已離開上房甚遠,立即在一條長石凳上坐下來,杜冰在左,天麟在右,麗蓉坐在中間。

天麟與蓉姊姊一別數月,倩影日夜繞心,這時乍逢,倍顯親熱,緊緊偎著麗蓉的身邊而坐。杜冰覷目偷看,心中暗覺好笑,因為她看到蓉姊姊黛眉微蹙,粉頰生暈,似乎有些神不守舍,如坐針氈。天麟坐在蓉姊姊的身邊,陣陣淡雅幽香,撲鼻襲面,令他有些飄飄欲仙。

天麟含笑問道:「姊姊,你來長安是為了什么?」

杜冰冷眼旁觀,早看透天麟的心事,立即含笑嗔聲說:「你不要那么緊張,蓉姊姊長安,是為了打聽自己的身世,不是為了爭風吃醋。」

杜冰繼續說:「你離開嵩山大會後的一切情形,小妹已告訴蓉姊姊了,關於蓉姊姊的身世,必須要等見到一個人以後才可知道。」

天麟急聲問道:「那個人知道姊姊的身世嗎?」

麗蓉黛眉一蹙,黯然一嘆說:「經地定番查尋,得知那人叫龔成龍,看來又有些不相吻合了。」

杜冰立即不解地插言問:「姊姊怎知那個人與自己的身世有關?」

麗蓉憂郁地說:「我在嵩山大會後的第二天,遇到了恩師……」

天麟心頭一震,不覺脫口輕啊了一聲,急聲問:「師太也去了嵩山大會?」

麗蓉緩緩點點頭說:「是的,她老人家非常關心那次的嵩山大會,她老人家曾盛贊你的懸崖勒馬精神。」

天麟又是一驚,急問:「師太老人家知道是我?」

麗蓉頷首苦笑。說:「我第一次回山,已將詳細情形對她老人家說了。」說著,鳳目中突然流下淚來,竟然像斷了線的珍珠。

天麟、杜冰頓時慌了,不覺焦急地問:「姊姊,你……」

麗蓉玉手撫面,泣聲說:「以後,我恐怕再見不到恩師了……」

天麟、杜冰驚得不覺脫口輕啊,急問:「為什么?姊姊。」

麗蓉舉袖輕拭一下珠淚說:「她老人家已離開了衡山,前去大白長綠谷會同神尼,齊赴終南太華峰與鐵面佛心南召老前輩,共同息隱,再不歷臨塵世……」說著,由懷中取出一本紙薄如蟬翼的小冊子,遞給天麟,依然含著淚說:「恩師臨別時,將這奉小冊子交給我,命我與你共同參研,我已看過了,現在交給你吧。」說罷,即將小冊子交給天麟。

天麟一心關注神尼的歸隱,如果神尼已離開了長綠谷,身上這三柄小劍的來歷,便永遠不得知。因此,接過小冊子後,看也沒看,順手放進懷中,繼而不解地焦急問:「姊姊,歸隱又不是謝世,我們為什么不能去見三位老人家呢?」

杜冰柳眉一蹙,不解地問:「麟哥哥,你有什么事,要急著見師太嗎?」

天麟說道:「我身上這三柄上古神劍,必須要見神尼叩請指示來歷……」

麗蓉點點頭,黯然說:「我也正想去次太華峰,再向恩師請問一下我的身世。」

天麟劍眉一蹙,不解地問:「有關姊姊的身世,那天師太是怎樣說的?」

麗蓉輕聲一嘆說:「我的詳細身世,恩師也不太清楚,她老人家僅將昔年收留我的經過情形,對我詳細地說了一遍。昔年恩師雲游天下,一天來到長安附近,在一處荒蕪地區中,遇到一個奄奄一息的病婦。病婦懷中尚有一個兩歲多大的女嬰,那時已餓得啼哭無聲了……」

杜冰心中一動,即問:「那個婦人可是林伯母?」

麗蓉黯然搖搖頭說:「不,那是我的保姆,我一出世父母便相繼去世了。」天麟、杜冰聽得眉頭一皺,心中都很難過,他們確沒想到蓉姊姊的身世,竟是如此凄慘可憐。

林麗蓉繼續說:「當時恩師發現保姆病入膏盲,已無葯可救了,詢問保姆,她僅能斷斷續續地說我姓林,父母雙亡,她抱著我去投奔一個姓龔的親戚……」

天麟立即插言問:「因此,姊姊斷定那個人與那位親戚有關?」

麗蓉一嘆說:「我僅是聯想到也許有關連,據恩師那天說:當時保姆僅說出投奔的親戚叫龔成龍之後就氣絕了。」麗蓉說完,三人一陣沉默,心情都極沉重。

杜冰秉性較急,立即插言說:「現在我們愁也沒有用,以後再打聽便知道了。」這時村中的雄雞已開始啼唱,明月已經偏西,夜寒更濃了。

天已經拂曉了,西天的明月仍然很高,灑射著蒙蒙光輝。三人又談了些事,天光已經大亮了。正談論間,房主來請三人至上房早餐。三人立即起身,並肩走出梨園。幾人匆匆飯畢,麗蓉、杜冰同到天麟的西廂北間品茗。

侍女走後,杜冰立即要求天麟把三柄上古神劍取出來看看。天麟愉快地一笑,立即將劍囊和兩本皮書一並取出來。這時,麗蓉已將劍囊中間的青光凌霄劍取了出來,頓時光芒刺目,全室生輝,窗紙上的朝陽為之黯然失色。

麗蓉為免有人闖進,立即收入劍囊內,轉首對杜冰和聲問:「冰妹,以後找一僻靜處我們再看罷?」杜冰粉面微微一紅,立即愉快地含笑應是。

麗蓉見杜冰沒提異議,即將劍囊交給天麟,順手將兩本薄薄皮書接了過來,繼而對天麟含笑說:「麟弟弟,你自去北間看我給你的那本秘籍吧,那上面記載得太深奧,冰妹一時還不易悟透,等回到大荊山後與娟妹妹一起再由我來教吧。」天麟連連應是,望著杜冰一笑,得意地走了。

杜冰心中又喜又氣,喜的是蓉姊姊要教自己更高的武功,氣的是麟哥哥有些神氣。於是,杏眼一瞪,瓊鼻一哼,望著天麟的背影嗔聲說:「哼,你不要神氣,總有一天小妹的武功跑到你的前頭。」話聲甫落,南間立即傳來天麟愉快的哈哈大笑,麗蓉、杜冰也跟著略咯笑了。

杜冰偎著麗蓉坐好,低頭細心看著麗蓉翻閱兩本薄薄皮書,兩人首先看的是「無上心法」。麗蓉看得黛眉緊蹙,粉面凝重,但一雙澄激的鳳目中,卻不時閃射著興奮的光輝,顯示出內心的喜悅。杜冰看了一遍,覺得索然無味,詞句枯澀,讀來極難,但為了避免影響蓉姊姊閱讀,只得耐心地坐在一側。這時,想起方才麗蓉對天麟說的話,內心由衷折服,的確自己不能一時悟透。

四人計議既定,第二天就動身,四人收拾好行囊,離開了借宿的農家,翻身上馬而去。天麟在前,一馬當先,驊騮疾奔逾箭。四馬放蹄疾馳,沿著繞山大道疾行,中途在一個小鎮上進過午餐,日落時分,已繞至終南山的西南麓了。

這時,前面山腳下,已現出一座大鎮。由於鎮中距進入太華峰最近的山口尚有半日行程,四人決心在前面大鎮上宿下來。進入鎮口,已是掌燈時分,街上商店酒樓,行人來往,倒也十分熱鬧。四人在一座較大客棧門前下馬,由天麟向店伙要了一座獨院。店內各房俱已燃起燈火,多數客人正在進食晚餐。

四人跟在一名店伙身後,直向後店走去。經過一座上房時,房內燈火通明,席筵正盛,十數武林人物圍坐著一桌豐盛酒菜,正在猜拳行令,高呼干杯。飯後,四人再度計議一陣,大憨至前店結帳,麗蓉、杜冰即時換回女裝。麗蓉身著素絹,背系伏魔劍,肩披銀緞大氅。杜冰穿粉紅勁裝,背插長劍,罩艷紅毛絨披肩。

四人匆匆走出獨院,分別拉過馬匹,道聲後會,直向庄外馳去。官道以左是終南山的西南麓,遠處峰嶺連綿,矗立如林,太華峰高聳夜空,宛如鶴立雞群。天麟四人,俱乘快馬,飛馳在繞山官道上,風聲呼呼,蹄聲如雨,遐邇可聞,右側山區中,傳來鐵蹄得得的疾奔回應聲。

再馳一陣,東南方十數里外在朦朦暗淡的月光下,已隱約現出一片寬廣黑影,閃爍著數盞紅燈。天麟一見,知道那是干州城樓上的紅燈,馬上轉身,望著大憨大聲說:「大憨兄,那就是干州城了,前面有通向東南的官道,我們就要分手了。」大憨望了望干州城,咧著大嘴,黯然點了點頭。

麗蓉接著叮囑說:「沿途小心,不要招惹事端,要盡速趕回大荊山。」大憨再度黯然點點頭。說話之間,前面已是岔路,一條寬廣大道,直奔東南。

天麟立即大聲說:「大憨兄,再見了,沿途珍重。」

大憨舉起小手,沙啞地說:「再見了老弟,不要忘了大荊山的人都在焦急地等你回去。」天麟、麗蓉、杜冰同時舉起手來,在這一剎那,三人的心中同時泛起一絲戚然欲泣之感。

到達岔路,大憨一撥馬頭,兩腿一夾馬腹,猛力一抖絲韁,大聲吆喝一聲,賽雪似乎知道就要分離了,立即昂首發出一聲震撼山野,直上夜空的長嘶。賽雪一嘶,驊騮三馬齊鳴,終南山區中,立即掀起一陣隆隆雷聲。一聲嘶畢,賽雪已在數十丈外,昂首豎鬃,四蹄翻飛,掀起一道滾滾塵煙,在朦朦柔弱的月光下,馬影宛如一道白錢,直奔干州。

天麟三人,馬不停蹄,繼續繞山飛馳。轉瞬之間,三人轉首再看大憨,只見遠處一點揚塵,賽雪和大憨的背影,已消失在黑暗中。杜冰看後,不由黯然贊聲說:「除麟哥哥的驊騮堪與麗鳳姊姊的賽雪並肩齊驅外,黃驃,青聰,都不足以與賽雪放蹄同馳。」麗蓉望著消失的一點白影,也有同感,緩緩點了點頭。

飛馳間,驀聞天麟自語說:「就是這座山口了。」麗蓉杜冰聞聲轉首,只見山麓枯草亂石,遠處兩座奇險嶺灣之間,現出一道狹窄山口,傳出呼呼的山風。天麟首先撥馬,馳下繞山石道,直向山口馳去。

麗蓉、杜冰緊跟天麟馬後,昂首一看山區,峰嶺銜接,巍峨峻拔,深處數峰,俱都高聳入雲。三人馳入山口,再進一段山路,俱是蒼松翠竹,古樹參天,到處散卧著猙獰怪石,峰上飛瀑,腳下流水,深處一片黑暗,三馬幾無進路可循。驊騮昂首豎耳,毫無疲色,但青聰、黃驃已經微微見汗了。

天麟首先停下馬來,說:「此地有草有水,就將馬放在竹林內吧。」麗蓉、杜冰同意頷首,三人相繼下馬,絲韁系在鞍頭,天麟一聲輕喝,驊騮當先向一道流泉處奔去。天麟略一辨認方向,與麗蓉、杜冰三人齊展輕功,宛如三道脫箭流矢,直向山區深處馳去。

三人展開輕功,較之乘馬快多了,片刻已達半山。半山上,峰嶺銜接,白雲飄動,松柏濃處,隱約現出不少閃著琉瓦光輝的寺廟觀院。三人停在一座峰頂上,游目四看,一陣遲疑,全山除了松濤風聲,和一兩聲野獸低吼,再聽不到其他聲音。仰首一看夜空,三更已經過了。

杜冰看罷,柳眉一蹙,說:「山里這么多寺院,誰知哪座是排雲觀?」

麗蓉望著高處的濃雲,說:「顧名思義排雲觀一定高居雲上,我們不妨再上一層看看。」

天麟、杜冰俱覺有理,於是,三人展開輕功,沿著一座斜峰,再向深處馳去。三人飛馳一陣,沖出一層浮雲,舉目再看,只見前面百丈以外的斷崖上果然現出一角殿脊。杜冰立即興奮地說:「那恐怕就是了。」說罷,三人繼續向前飛馳。

升上斷崖,是片寬廣約有數十畝的平地,十數丈外,即是一座紅磚綠瓦,氣勢雄偉的道觀。觀牆高大,上覆綠瓦,黑漆大門,門環精亮,牆內蒼松間,現出三道琉瓦殿脊,看來占地極廣。三人來至觀前五丈處,凝目一看,只見門上高懸一張巨匾,上寫三個金漆大字——排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