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搖搖欲墜(1 / 2)

華夏五千年歷史長河,流淌過許許多多朝代,每個朝代的開始與結束,都是歷史最震撼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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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末期,腐敗不堪。萬歷和天啟時代長期積累下來的諸多弊政,明朝如今已到了風雨飄搖、大廈將傾的危急時刻。

自崇禎元年起,天災人禍不斷發生,階級矛盾日益尖銳。明廷面對皇太極在邊外的威脅和內地的災荒與起義,弄得崇禎處處受制並焦急萬分。

在中原數省范圍內流竄奔襲經年的陝西農民軍突然揮師南下,出其不意地一舉攻克明朝中都鳳陽,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龍興之地,掘朱元璋祖輩之明皇陵並焚毀之,熊熊大火和彌天煙霧持續了數日之久。隨後,朝廷匆忙調集各省精兵八萬余人在中原地區進行會剿。八月,洪承疇負責督剿西北,盧象升負責督剿東南,剿滅農民暴亂軍之戰事在全國范圍內拉開帷幕。十月初,崇禎帝走出了令他的自尊十分難堪的一步。

崇禎八年,1635年,崇禎第一次下罪己詔。

「朕以涼德,纘承大統,意與天下更新,用還祖宗之舊。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虜猖寇起。夫建州本屬我夷,流氛原吾赤子。若使撫御得宜,何敢逆我顏行。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無奈誇詐得人,實功罕覯,虜乃三入,寇則七年。師徒暴露,黎庶顛連。國帑匱絀而徵調不已,閭閻凋攰而加派難停。中夜思惟,業已不勝愧憤。今年正月,復致上干皇陵。祖恫民仇,責實在朕。於是張兵措餉,勒限責成,佇望執訊殲渠,庶幾上慰下對。又不期諸臣失算,再令潰決倡狂。甚至大軍辱於小丑,兵民敢於無上。地方復遭蹂躪,生靈又罹湯火。痛心切齒,其何以堪!若不大加剿除,宇內何時休息!已再留多餉,今再調勁兵,立救元元,務在此舉。惟是行間文武,主客士卒,勞苦飢寒,深切朕念,念其風餐露宿,朕不忍安卧深宮;念其飲冰食粗,朕不忍獨享甘旨;念其披堅冒險,朕不忍獨衣文綉。茲擇十月三日避居武英殿,減膳撤樂,除典禮外,余以青衣從事,以示與我行間文武士卒甘苦相同之意,以寇平之日為止。文武官也各省察往過,淬勵將來,上下交修,用回天意,總督總理,遍告行間,仰體朕心,共救民命。密約聯絡,合圍大舉,直搗中堅,力殲勁寇……」

執政初期干掉魏忠賢的崇禎,雖勤勉想要勵精圖治、重振山河,可偏偏明朝到了他手里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徹底的爛攤子了。朝上,空對著群臣晃著手板,底下的群臣往往只是一片沉默啊。

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五年大飢,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飢,八年九月西鄉旱,略陽水澇,民舍全沒。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無,十一年夏飛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

中原大地、赤野千里、餓殍遍野、民不聊生,而地方官吏仍舊逼糧催科、盤剝百姓,多處地方亦然民怨沸騰、乾柴烈火、一觸即燃。

人民無法生活,只有鋌而走險,農民起義首先爆發於陝北。這兒土地貧瘠,生產落後,賦稅和徭役嚴重,加之連年發生災荒,所以率先引起農民起義。

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等起義軍因勢坐大,盜匪與流民並起,各地民變不斷爆發。關外的滿清也不斷侵擾內地,搶掠人畜無數。

崇禎十年,1637年,崇禎第二次下罪己詔。

「張官設吏,原為治國安民。今出仕專為身謀,居官有同貿易。催錢糧先比火耗,完正額又欲羨余。甚至已經蠲免,亦悖旨私征;才議繕修,輒乘機自潤。或召買不給價值,或驛路詭名轎抬。或差派則賣富殊貧,或理讞則以直為枉。阿堵違心,則敲朴任意。囊橐既富,則好慝可容。撫按之薦劾失真,要津之毀譽倒置。又如勳戚不知厭足,縱貪橫了京畿。鄉宦滅棄防維,肆侵淩於閭里。納無賴為爪牙,受奸民之投獻。不肖官吏,畏勢而曲承。積惡衙蠹,生端而勾引。嗟此小民,誰能安枕!……」

皇太極幾次避開山海關繞道入關,幾乎沒有遇到什麽真正的抵抗。所到之處無不是攻城拔寨、連戰連勝,擄虐人畜數十萬計。如此情況下,明朝的兵部尚書親自領軍也不敢抵抗,只敢尾隨清軍,你進我退,你退我回。

朝廷腐敗,天災人禍,東北有大清虎視眈眈,四處有不斷冒出的農民起義軍,崇禎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一驚一乍的日子里,身心疲憊。

朝廷內部的長期腐敗,群臣們如同一盤散沙一樣,消極疲軟的度著日子。

從北京向南,南京向北,縱橫數千里之間,白骨鋪滿地,人煙已斷絕,行人稀少。

數千里地內盪然一空,即使有城池的地方,也僅存四周圍牆,一眼望去都是雜草叢生,聽不見雞鳴狗叫,看不見一個耕田種地之人。

為了祭祀難民和陣亡將士和被殺的各位王公大臣,崇禎帝便在宮中大作佛事來祈求天下太平。朝堂上,君臣常常忍不住痛哭一片。

崇禎帝勤政到為處理公文徹夜不眠。一次,他去慈甯宮拜見宮中最有威望的劉太妃時,竟然坐著睡著了,劉太妃命人拿來錦被給崇禎蓋上。崇禎醒來後苦澀地說,為處理公文,召見群臣他很少能休息,已經兩夜未眠,說罷與劉太妃相對落淚。

崇禎帝越來越精疲力盡了,白天在文華殿批閱奏章,接見群臣商討國事,晚上則在乾清宮聚精會神看奏章,遇到軍情緊急時便連續幾晝夜不能休息,憂心仲仲、心急如焚。

崇禎帝不甘心吶,想要挽救自知難以挽救的大明朝,然而性格和能力上的欠缺和不足。盡管多麽地勤政也收效甚微。接受的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什麽芝麻綠豆的小事情都來煩他。崇禎又心性多疑,枉殺諸如袁崇煥等國之棟梁。

崇禎帝在和談與戰之間左右舉棋不定,下不定主意,內心想要議和,卻又怕丟了面子。議和在崇禎看來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但對於緩解明朝軍事壓力爭取喘息時間卻是大大有利的。但崇禎的眼光並沒有那麽遠見,也許是太年輕了吧。

內閣輔臣連連更換,崇禎喜歡逃避責任,死要面子。一旦出了什麽事,一股腦把責任推卸給大臣。於是邊事持續糜爛下去,沒有什麽大臣願意為他全力的工作了。崇禎個人的心思和大臣們的心思互相傾軋在一起,寶貴的時間終於在各種推諉和拖延中一點一滴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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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一年(1638年)九月,清軍兩路南下,北京戒嚴。兩面受敵的明朝不得不從西線把主帥洪承疇調來,與孫傳庭率軍入衛。是年秋,皇太極領兵攻占義州,以此為基地,展開對錦州的圍攻戰。崇禎帝也極力加強對山海關和錦州的防守。

崇禎十二年初,洪承疇調任薊遼總督,領陝西兵東來,與山海關馬科、寧遠吳三桂兩鎮合兵。錦州有松山、杏山、塔山三城,相為犄角。

崇禎十三年冬,清軍攻錦州及甯遠,洪承疇派兵出援,敗於塔山、杏山。

崇禎十四年春,為挽救遼東危局,明廷遣洪承疇率宣府總兵楊國柱、大同總兵王朴、密雲總兵唐通、薊州總兵白廣恩、玉田總兵曹變蛟、山海關總兵馬科、前屯衛總兵王廷臣、甯遠總兵吳三桂等所謂八總兵兵馬,領精銳十三萬、馬四萬來援,集結寧遠,與清兵會戰。

三月,皇太極發大兵采取長期圍困錦州的方針,勢在必克。洪承疇主張徐徐逼近錦州,步步立營,且戰且守,勿輕浪戰。但兵部尚書陳新甲促戰,在崇禎皇帝也希望持重的情況下,采取了速戰速決的方針。

八月,皇太極得知明援兵已到,便親率大軍從盛京趕來赴援,駐紮在松山、杏山之間,部署在明軍的南面,濟爾哈朗軍攻錦州外城,截斷松、杏間明軍的聯系,切斷明軍糧道,斷絕洪承疇歸路。洪承疇主張決一死戰,而各部總兵官主張南撤,最後集議背山突圍,最後十數萬人土崩瓦解。

崇禎十五年(1642年)一月,洪承疇聽說朝廷援軍趕到,又派6000人馬出城夜襲,被清軍戰敗。松山一直被圍困了半年之久,城中糧食殆盡,松山副將夏承德叩請清軍,願拿兒子夏舒做人質約降。三月,清軍應邀夜攻,松山城破,洪承疇、巡撫邱民仰被俘,總兵曹變蛟等將領被殺。洪承疇被俘後,錦州守將祖大壽,便走出內城,率眾出降。塔山、杏山也相繼落入清軍之手,明軍的錦寧防線,實際上已不復存在。

松山、錦州失守,洪承疇最後降清,崇禎帝暗中又想和滿清議和,兵部尚書陳新甲因泄漏議和之事被處死,與清兵最後議和的機會也破滅了。

華夏民族已經被內憂外患逼到了絕路,大明江山走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前後受攻、天災人禍、生靈塗炭。

滿清洞悉明朝連年與農民軍交戰,已呈土崩瓦解之勢,認為入主中原時機已到,趁你病要你命了。

李自成的大順軍漸漸逼近北京,張獻忠的大軍在四川建立大西,明將左良玉逃至安徽池州,各處許許多多的守將不是投降就是逃跑,戰死的也是無數。

如果大明多一個袁崇煥,多一個洪承疇這樣的能臣,那該多好啊,可惜多年的腐敗養出來都是一群蠢蛋。內斗凶狠、見賊就逃,乃至大明節節戰敗,勝少敗多。

滿清雖然小但是強,以游擊突襲見長,不斷的搶掠大明的人畜數十萬計,人口也不過區區百萬左右。而此時大明的人口保守估計有一億左右。

大明早先如能認真組織一次對滿清的勝利戰爭,徹底擊敗他們一次,就可以導致滿清至少十多年緩不過勁來,很可能就因此被周邊的蒙古或朝鮮給並吞消滅掉。

但是萬歷至天啟朝以來,黨爭不斷、奸黨亂政、腐敗不堪,朝廷種種的不作為造成了今日的惡果,導致生靈塗炭、社稷遭殃。

明朝數十年對滿清的輕視和無能慢慢養肥了滿清勢力和胃口。如狼一樣的滿清看到明朝已經腐敗至極,官逼民反、天災人禍、民變不斷,怎能不來吃你的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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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造了長城,但實際上現在看到的長城幾乎都是明朝不斷修建的。長城在明朝又稱邊牆,是明朝為了阻止蒙古人南下而修建的戰略工事。

明代後期,蒙古族逐漸分成三大部分:蒙古草原西部至准噶爾盆地一帶的漠西厄魯特各部;貝加爾湖以南、河套以北的漠北喀爾喀各部;蒙古草原東部、大漠以南的「漠南」各部。「漠南」與努爾哈赤建立的後金國接壤,其地理位置位於後金右翼,對後金進入遼沈地區有牽制的作用。為免去後顧之憂,努爾哈赤以武力逐一征服了「漠南」各部。而「漠南」的科爾沁部,是努爾哈赤最先征服的對象。經過多次的較量,科爾沁部撤兵請盟,聯姻結好。

通過不斷的聯姻,從此以後滿蒙一家親,你娶我的女人我也娶你的女人。滿清從此解除了右翼的軍事威脅而得到了一個強大的軍事助力。每每攻打明朝,科爾沁部的貝勒就率領軍隊追隨,為擊敗明軍立下次次戰功。可見,軍事目的也是滿蒙聯姻的一個重要原因。

滿清要入主中原,只能憑藉和蒙古各部的聯合。且蒙古實力強大,並處邊疆,無後顧之憂,也和滿清發源地相鄰,滿清為了維護統治最好的辦法就是結親。

滿清和蒙古貴族之間長時間、多層次的通婚,不僅鞏固了雙方政治上的聯盟,穩定了滿清的封建統治秩序。一定程度上直接促進兩族間的融合,加強了滿清與邊遠地區蒙古貴族的聯系,以及經濟、文化等方面的廣泛交流。通過滿蒙聯盟,蒙古各部逐步呈現出穩定的局面,成為滿清統治最穩定和最可依賴的地區和力量。

甯遠和寧錦兩次戰役的小勝,僅僅是阻止了滿清一時的進攻勢頭,雖狠挫了其進攻的銳氣,但未能造成多少實質性的損傷。

然後滿清目前再強也不過是一只咬人的餓狼,而李自成如日中天的大順彷如一只獅王。這一犬一獅,趁著主人重病的時候,一起向主人咬來、撕扯著,吞噬著主人身上的血肉逐漸的壯大。

大順和滿清都在爭分奪秒的想要搶占先機,誰能占得先機,誰最後就能得到天下。

滿清焦急的是,如果大順先攻占了北京,會對其極為不利,而吳三桂因此很可能就會投降大順。那麽,到了那個時候,滿清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大順雖然沒有滿清那麽焦急,但滅明之心最甚,一路的節節勝利,攻占北京只是時間問題,甚至漸漸顯得驕傲大意起來。預計著,當著大順數十萬大軍面前,沒有什麽是推不平的。

大明就像一座風雨中飄搖的大樹,渾身遍布窟窿,窟窿里又充滿著貪婪的蛀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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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2年。

深深的夜,明月高照,北京城里靜悄悄的,人煙稀少。一陣陣涼風刮著凄涼的街道,每一條街口都站滿著士兵。

乾清宮。

乾清宮有暖閣九間,分上下兩層,共置床二十七張,後妃們得以進御。由於室多床多,皇帝每晚就寢之處很少有人知道,以防不測。

暖閣內,黃緞門簾隨風飄搖,崇禎手拿塘報在案前來回走著。兩頰如今在幾盞宮燈下顯得蒼白而憔悴,年紀輕輕已經白發絲絲,魚尾紋早已勾在眼角,常常失眠眼窩也有些發暗。

崇禎突然停住腳步,閉眼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呼出。

「先皇啊,你們整年不上朝,不看群臣奏章,把一切國家大事交給親信的太監們去處理,你們是多麽的逍遙啊…」

「朕雖力矯此弊,事必躬親,但…每天送進宮來的各樣文書像雪花一般落上御案…」

「朕已感心力憔悴,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文書,睡覺經常在三更以後,也有時通宵不眠,何時才能批閱完這些東西呀…」

崇禎把塘報狠狠地砸在地上,渾身氣的發抖。陣陣暖風緩緩掀起半透明的黃緞門簾,門簾後侍候著的幾名美艷宮女和太監嚇的渾身打顫,雙手緊抓衣裙不敢作聲,他們已經見怪不怪了。沒有崇禎召喚他們,他們是不敢進去打擾的。

崇禎跌坐在鋪著黃墊子的御座上,雙手撫在臉上揉著,稍微休息一下,仍舊掙扎精神,親自批閱文書,親自擬旨。

「李闖所部在襄城大敗明軍,殺害陝西總督汪喬年,朕養的都是一群廢物啊,先帝呀…祖宗啊…大明江山啊…就要完了呀…」

有片刻工夫,崇禎默不做聲,沉沉的在思考著什麽,發暗的眼窩里是濕濕的目光。

一陣再也頂不住的疲倦襲來,崇禎靠坐在御座上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暖閣的黃緞門簾後的宮女太監們,見皇上又開始小睡了,魚貫而入,弓著腰快速的收拾著被崇禎搞的一片狼藉的屋子。在屋子整齊以後,又小心翼翼的整齊退出到黃緞門簾之後侍候著。

這些美艷宮女和太監是三班倒,一刻不停的侍候著皇上。要是遇著崇禎大發雷霆的時候,便是拿他們一頓拳打腳踢,盡拿他們來出氣。但不管崇禎怎麽打罵他們這些宮女太監,他們都是不敢出聲求饒的,嘴里只會不斷喚著「奴婢罪該萬死…奴婢罪該萬死…」

崇禎小睡了一會,慢慢的再次睜開眼睛。幾盞宮燈下的暖閣,靜悄悄的,只有暖風不斷的吹開琉璃朱砂黃緞門簾。

恢復冷靜的崇禎,低著頭掙扎精神,又開始批閱文書,親自擬旨。

「上茶…」

「是…」

這聲回答的「是」卻並不是宮女,而是崇禎知道的一位冰雪聰明,艷驚大明的絕代美人。

琉璃朱砂黃緞門簾被宮女們的玉手緩緩掀開,露出一位身著玉白宮裝的美人來。只見彩霞流轉,倩影婀娜,妖嬈絕世,眼眸盈似秋水,未語先笑,一頭長長的烏亮秀發披散在兩頰與纖細蛇腰後。

袖口和衣襟處各有五彩祥雲紋理,雲中卻見蝴蝶翩翩起舞,腰系玉魄白玉帶,顯得腰若扶柳,盈盈一握。

雙手合在一起端著一杯茶,熱氣從杯中騰起,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一陣陣傳到崇禎的鼻中。但是也不及她身上飄逸而出的自然清香,嗅得神清氣爽。

「圓圓,是你呀。」

「皇上…是奴婢…」

崇禎接過茶杯,端詳著這一只白玉龍杯,欣賞著精美的名貴藝術。用嘴唇輕輕地咂了一下,抬頭瞧著陳圓圓。

「再好的茶,再美的杯,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噗噗…皇上你是說笑了,能侍候您是奴婢的福分…」

她看著崇禎,溫柔的勾著嘴角抿嘴笑著,眼里說不完的溫柔,仿佛能溫暖到人的心里一樣。

朱砂黃緞門簾後的這些宮女和太監們,平日不需要等待皇上開口,他們會根據他的眉毛良梢、嘴唇或胡子的任何輕微動作行事。只見朦朦朧朧的的門簾後的宮女太監們,面對著崇禎,半弓著腰慢慢的退去了。

崇禎好像遇到什麽開心的事情一樣,瞧著她慢慢的把白玉龍杯放在御案上,把龍體坐正了起來。

「沒有外人在,就不要自稱奴婢了,我的愛妃,快過來。」

「嗯…不嘛…皇上不是說要聽我彈唱那首…點絛唇…嗎?」

「哦…哦…對了…對了,朕差點忘記了,快快給朕獻來。」

「遵命…皇上」

她溫柔的抿嘴微笑著看向崇禎,輕輕的彎腿行禮,然後轉過身子,人麗如花,似雲出岫。

只見披散著的長長秀發,在她背對著崇禎向朱砂黃緞門簾輕移蓮步的時候,不住的在纖細的蛇腰和美背飄搖著。

崇禎一時竟看得發呆,偷偷的咽下口水,目光中充滿美好的向往似的。

她走到朱砂黃緞門簾後,放下門簾,半透明的門簾便擋住了自己。崇禎只能看到門簾後朦朦朧朧的她。

陳圓圓拿來一張雕龍畫鳳的紫檀小凳子,手拿著南唐李後主愛妃所用的天目琵琶,隔著朱砂黃緞門簾,坐在凳子上開始彈唱點絛唇曲子。

朦朦朧朧的的秀美身姿融入了崇禎的眼里,悠揚輕妙飄渺的樂聲和人聲,從不斷不急不緩分合的櫻桃紅唇於琵琶上傳出。

天目琵琶隨著陳圓圓左手不住的捺、帶、擻指法,右手不住的彈、挑、夾彈、滾、雙彈、雙挑、剔、撫、飛、雙飛指法。美妙悠揚的音色配合著美人的聲音,慢慢的傳揚開來。鶯聲嚦嚦連綿不絕,六馬仰秣。

「一夜…東風…枕邊吹散…愁多少…」

陳圓圓隔著朦朧的朱砂黃緞門簾,坐在凳子上溫柔的看著崇禎,紅唇慢慢的開合清唱著。

「數聲…啼鳥…夢轉…紗窗曉…」

崇禎凝神屏氣,入迷著魔,仿佛融入進了歌聲和樂色里描繪的美好情景一樣。

「乍見…春初…數聲啼鳥…轉眼…春將老…」

陳圓圓容辭閑雅,額秀頤豐、靚麗絕世,有名士大家風度,崇禎為之魂斷。

「長亭道…天邊…芳草…只有…歸時好…」

陳圓圓不時擺動著螓首,長長秀發隨而飄動,傾瀉在兩頰與胸前,酥胸顫動,香艷四溢,纖長的玉指靈活的彈奏著南唐李後主愛妃所用的天目琵琶。

「一夜…東風…枕邊吹散…愁多少…」

陳圓圓彈奏著天目琵琶,優雅地慢慢站起身姿,往崇禎方向輕移蓮步。朱砂黃緞門簾緩緩的被她的美體掀開,露出了崇禎晝思夜想的身姿。

「數聲…啼鳥…夢轉…紗窗曉…」

陳圓圓劉海後的鳳眸加入了一些冷淡的眼神,她凝視著崇禎,輕輕晃著螓首不住的彈唱。人澹而韻,盈盈冉冉,衣椒繭,時背顧湘裙,真如孤鸞之在煙霧。

「乍見…春初…數聲啼鳥…轉眼…春將老…」

只是幾秒,冷淡的眼神化為帶點挑逗的樣子,依然凝視著崇禎。咿呀啁哳調,乃出圓圓口,如雲出岫,如珠大盤,令人欲仙欲死。

「長亭道…天邊…芳草…只有…歸時好…」

陳圓圓緩緩的把天目琵琶高舉過頭頂,輕晃著香肩的同時,纖細的蛇腰開始緩緩的旋轉起來,挑逗的眼神凝視著崇禎,容顏上又帶一點笑意。隱逸的心緒就像閑雲一樣,從山谷中飄出來,世間的安靜或喧鬧與它毫無關系了。

「長亭道…天邊…芳草…只有…」

歌曲接近尾聲,陳圓圓優雅轉身背對崇禎,高舉的天目琵琶放了下來。這時,美體上的玉白宮裝一層層的水銀瀉地一樣落下,竟是里三層外三層,層層紋理不同,體態傾靡。

「歸時好…」

幾盞宮燈下,已經裸體的陳圓圓轉過身來,笑著凝視著崇禎。體態高挑、苗條又不失豐滿,該瘦的地方極瘦,該豐潤的地方一點也不差。

陳圓圓拿著琵琶,用琵琶頭慢慢擋在眼前,崇禎焦急的站了起來,向她走來。

陳圓圓接著又把琵琶頭移開露出絕世容顏,歪著笑臉瞧著有些心急的崇禎,紅唇微分露出潔白整齊的貝齒,給崇禎一個迷人的微笑。

崇禎走來,盯著陳圓圓的眼睛,緩緩把她抱了起來,一手橫穿她的腳彎抱著她的修長大腿。嘴里竟唱起了剛才陳圓圓唱的歌曲點絛唇,轉身就往一間設有龍床的暖閣里走。

「乍見…春初…數聲啼鳥…你就跑不了」

「噗噗…皇上…你亂唱…咯咯…」

「長亭道…天邊…芳草…只有…圓圓好…」

「噗噗…你還唱…」

這一瞬間,崇禎仿佛忘掉了一切,他的眼里只有陳圓圓了。抱著陳圓圓,擠開朱砂黃緞門簾,來到龍榻前輕輕把陳圓圓放到了上面。頓時,陳圓圓螓首上的萬千秀發在龍榻上散將開來,在龍榻上仿佛形成了一朵美麗綻開的花。

崇禎急不可耐的把身上的龍袍一咕嚕的脫了下來,丟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崇禎一個虎撲就壓在了陳圓圓的美體上,隔著龍袍也能感覺到她肉體的柔軟。撅著嘴就往陳圓圓的臉上親,她一甩投躲開崇禎的嘴巴,滿頭的秀發向崇禎的臉上打來。崇禎一把就抓住她的秀發捂在鼻上,狠命的吸入上面的芳香,仿佛墜入花叢中一般。

「嗯…皇上…我們說說話嘛…看把你急的…你可是皇上啊…」

「哦…哦…哈哈哈…朕一見愛妃…就忍不住了…」

陳圓圓輕輕一推崇禎的身子,崇禎就順力的平躺在龍榻上。陳圓圓側躺在崇禎的身邊,豐滿白嫩的一邊乳房就壓在了崇禎的胸膛上。伸出一條修長的白腿輕輕壓在崇禎的胯間,把崇禎瘦長的龍根夾進了腿彎。

「唔…真舒服…」

「這就叫舒服呀…還有舒服的在後面呢…」

崇禎又想翻身把陳圓圓壓在身下,被陳圓圓用力的按住,纖長的食指豎在紅唇上,臉上露出不悅又含有笑意的神情。

「嗯…不嘛…皇子你操勞國事損了身子…就躺著嘛…奴家…先陪你說說話嘛…」

「嘿嘿…你就是這麽善解人意啊…」

崇禎躺直了身子,自由的一只手撫摸著陳圓圓夾著自己龍根的大腿,細細的感受著上面的如玉般的細滑。

「哼…皇上…擁有後宮三千佳麗…奴家算什麽呀…指不定那天就把奴家…忘得一乾二凈了的…」

陳圓圓夾裹龍根的腿彎加強了力道,一上一下的輕輕套弄著龍根。又螓首靠近崇禎的耳朵,撅起香唇一陣陣的往崇禎耳道里吹起暖風,螓首還微微一上一下的擺動著。

「你就是朕的心肝,朕疼你還來不急呢。」

「皇上…你閉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就交給奴家來服侍皇上吧…你太操勞了啦…」

陳圓圓這時,在慢慢仰首的同時張開櫻桃小嘴伸出長長的細舌,鑽入崇禎的耳孔里鑽探起來。自由的一只玉手,在崇禎的胸膛上慢慢的撫摸著,慢慢的舒緩著崇禎的全身神經,只是腿彎夾裹的力道又加強了。

「周皇後…田貴妃…哪一個不是國色天香呢…都比奴家好呀…」

「呵呵呵…你們都一樣好,都是朕的心肝寶貝,抓在手里都怕化了。」

「奴家自是不敢與皇後娘娘和田貴妃比…奴家只是皇上的特務賤女嘛…」

「噓…噓…可不能讓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任何人都不得告知,你知道嗯?」

「是是…是…我的皇上…是天底下最大的神仙…奴家必對皇上…服服帖帖地呀…」

一陣疲累襲來,加上陳圓圓的溫柔性侍候,崇禎安安靜靜的躺在龍榻上,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說話也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陳圓圓這時,附身到崇禎的胯間,暖暖的玉手在其小腹上慢慢的撫弄,一只玉手握起崇禎的瘦長龍根,張開紅唇伸出長長的細舌在龜頭的系帶上點著。

「嗯…哦…嗯…哦…皇上的東西…好長呀…會把奴家…」

長長的細舌尖又開始圍著龜頭轉起圈來,速度是緩慢的。斜飛的鳳眸在龍根和崇禎的臉上來回的轉動。

「皇上的蛋蛋…真的好大哦…比吳三桂的還大呢…」

撫摸崇禎小腹的暖暖玉手,又開始握住崇禎的胯間陰囊,不住的輕輕捻弄里面的兩顆蛋蛋。陳圓圓接著一口含入龜頭,長長的細舌在嘴里對著龜頭不斷的攻擊,分泌出的津液把龜頭包圍了起來。

崇禎處在半夢半醒之間,快沉睡的時候又被龍根上的快感激醒。當快感溫和的時候,又開始嗎,慢慢陷入沉睡,如此來來回回的輪回著。

「愛妃…侍候…得…朕…真是…舒服…」

「嗯…啵…奴家的手段…還多著…呢…」

陳圓圓「啵」的一聲吐出龜頭,又低下螓首一口把蛋蛋含進嘴里,長長的細舌胡亂的攪動著大如雞蛋的睾丸。

「嗚嗚…嗚嗚…皇上的蛋蛋開始…收縮了呢…它要准備做什麽呀…奴家好怕呀…」

「是要射了嗎…皇上你射出來呀…別忍啊…忍著可難受嘞…」

「啊…啊…射了…喔喔…好多…好濃啊…射奴家一臉…」

被突然射了一臉的陳圓圓,趕忙一口吞入龍根,縮起臉頰用力的吸龜頭。只見,本來是要射三發的龍精,經陳圓圓的小嘴這麽一吸,又榨出了幾發來。

崇禎被這麽一整,在龍榻上突然坐起來,雙手抱住陳圓圓的螓首,屁股緊緊的聳動,一發一發的龍精被陳圓圓榨了出來。待這一回射盡,無力的崇禎被陳圓圓一把又推倒在龍榻上,嘴里不斷的呼吸著大氣。

「唔…唔…嚎嚎嚎嚎嚎嚎嚎…呵…」

陳圓圓的螓首伸到崇禎的面前,斜飛的鳳眸迷亂的凝視著崇禎的眼睛,緩緩的張大小嘴,只見小嘴里含著一大沽龍精。

小嘴里,長長的細舌慢慢的翻轉著舌面,攪拌著龍精,專門讓崇禎欣賞著自己卑賤的小嘴含著天底下最尊貴的精。

崇禎微笑著,伸出手撫摸著陳圓圓紅潤的兩頰。又伸出手指進入她的櫻桃小嘴里,逗弄她的香舌。崇禎痴迷的看著陳圓圓充滿愛欲的樣子,身心得到了無限的滿足。

陳圓圓神態轉為冷淡,凝視著崇禎,「咕嚕」一聲把一嘴的龍精吞咽下咽喉,一連吞咽了幾口才把龍精全部吃完。

「嗯…真好吃…皇上的精…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呢…」

「呵呵…哈哈哈…」

「可是…奴家還要呢…因為…奴家的肚子里面…已經餓了…」

「你這風騷的樣子,朕最喜歡了,不像田貴妃,性子那麽地…沉默寡言笑…」

「咯咯」

陳圓圓又爬在了崇禎的胯間,豐潤的胸部壓在龍根上面,胡亂的摩擦起來。卻仰起頭,斜飛的鳳眸邪邪的凝視崇禎的眼睛。

「嗯…哦…嗯…哦…皇上…你快硬起來嘛…奴家…肚子里面好餓了呢…」

「哈哈哈…那就拿出你的手段,讓朕看看你的本事吧。」

「咯咯」

陳圓圓的螓首後面,浮起翹臀,腰背卻壓得低低的,蛇腰扭動起來。張開剛剛含過龍根的小嘴,伸出長長的細舌,在嘴外面胡亂的甩動,模樣真是說不完的淫盪風騷。

陳圓圓接著抬起美體,直起身子跪在崇禎的胯間,降下妖臀剛好把已經硬起來的龍根龜頭抵在下身,那朵妖艷的花瓣里。

「皇上…奴家的身子…美嗎?」

「真是無與倫比的美啊,和玉做的人一樣。」

「那你還等什麽呢…來呀…」

陳圓圓慢悠悠地轉動蛇腰,胯間的妖艷花瓣把龍根龜頭夾在里面,斜飛的鳳眸死死的凝視著崇禎的眼睛,好像一刻不容離開一樣。

陳圓圓的陰道里流出一股股愛液,濕潤著龜頭,侵襲著皇上的龍根。只見,崇禎本來瘦長的龍根又再伸長了一些,上面浮起粗粗的鼓脹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