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1 / 2)

第二天一早,也就五點多,大家就被叫起來,強制去上廁所,然後回來吃飯。

洗漱連個肥皂都沒有,只能對著水管子洗把臉,然後跟昨晚差不多的夥食又端了上來。吃完了就讓大家下井。

新來的第一次下井,超級恐怖,升降機看起來並不牢固,還會晃,一次20個人擠在一起,從上而下的時候,就跟下地獄差不多,能聽到井下傳來似黑白無常勾魂的聲音。越往下越黑,才沒過一半,就啥也看不見了,老朴帶著大家開了瓦斯燈,在約莫一百米深的地方下了升降機。前面是一條只有一米二左右高的礦洞,人只能哈腰前行,輸送空氣的管道看起來並不粗,不過好在這里還算不上很悶,能喘上來氣,老朴提醒大家,瓦斯燈千萬別弄碎了,瓦斯一爆炸,大家全玩完。

我看不清其他人的臉,但是能聽到幾個人哭又不敢大聲的樣子。

此時又聞到了臭味,有個年輕的小孩,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嚇得拉了褲子,被拖了出去。

別看礦洞不高,但是比較寬,都是挖完了煤留下的,看著這些沒有支撐保護的礦洞,誰都說不准啥時候就塌了。礦洞大概有三米寬,兩邊有很深的車轍,那時小礦車壓的,旁邊是輸氣管,能聽到嗡嗡聲。一個小礦車大概能裝一噸煤,全靠工人們用鏟子和簸箕挖到礦車上,然後再推到升降機上拉上去。就這樣,每天三個隊一共要挖差不多500礦車。

跟我們一起下礦的是隊長,他不是我們小屋的人,這人有專業技術,下礦一方面是保證安全,另一方面是監視我們。隊長不用干活,但是要在下面陪著我們,這個隊長叫張強,三十幾歲,聽說是內蒙通遼人。隊長比我們賺的多得多,畢竟是管理層的。除了隊長以外,地上還有個機械班,都算是技術工,開升降機的,開吊車的,還有管瓦斯燈、輸氣管等等的人,一共有個十來人。

剛開始的工作還不算能接受,不過想到未來的日子,每天都要這麽辛苦,真是死的心都有,而且井下就像是地獄一樣,完全沒有安全感。

我本是個大學生,啥時候干過這等苦力,不過這一年多在三田曬得挺黑,看不出是個知識分子。被拖走的小孩叫小欒,出去換了條褲子,又弄下來了,下來時候還是哭哭啼啼的喊爹喊娘的,張強揍了他半天才消停來干活。這小子個子挺高,就是瘦,後來才知道他比我還大兩歲,中專學過修車,又干了幾年運輸,會開叉車,也是被抓來的。

午休的時候,升降機上送下來了包子和水,包子是蘿卜和蘿卜餡的,水可能就是自來水。一群累傻的人,就靠著礦洞吃,吃飯時間規定為半個小時,吃得快,還能睡二十分鍾。

沒一會兒,就聽到老焦他們幾個老油條打呼嚕的聲音,新來的哪敢在這里睡覺,一會兒不知道怎麽死的都。

我吃完了正在閉目養神,有個小子湊過來搭話。

「哎,哥,我瞅你不一般人兒。」

我睜眼看去時,這人是昨天分到跟我挨著鋪的。這人很黑,短頭發顯得臉很大,中等個頭,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挺結實的。

「你想干啥呀?」

「說說唄,你咋來的?」

跟你說個雞巴毛啊,我閉上眼不理他。

「哎,我叫劉志海,你叫我劉海兒就行。哥嫩咋稱呼?」

聽他這口音不是本地人,我睜眼看了他一眼問到:「不是本地人啊?」

「嗯呢,關里來的。」

「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