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絕望的談話(1 / 2)

鐵力市的雙豐林業局,這是個好似世外桃源般美麗的地方。

我們的工程不大,一個多月就能完成,大表哥的木材廠在遠離市區的山里,一個偏僻的林場里。

本來是肖麗娜和左健都一起過來的,不過剛到這里屁股還沒坐熱,左健的媽媽來電話說左健的奶奶住院了,左健領著他老婆立刻馬不停蹄的又返回了哈爾濱。

楊雋玩興不減,我也樂得沒有其他人打擾,終於能夠和女神有這半天的獨處時間。

可惜這里除了山就是林,山很高,根本沒得爬,林子很深,沒有當地人帶路進去就出不來,林場很小,我領著楊雋用30分鍾不到的時間就繞著林場的邊邊走了整整一圈。

更加讓人掃興的是中午剛過,就開始下起雨來。

北方的8月,正是暴雨和濕熱的季節,本來還打算領著楊雋去山那邊的水庫去看看的,看著瓢潑大雨在屋外像是掛了個水簾,楊雋把她兩片肉嘟嘟的小嘴唇撅得幾乎能栓頭驢。

楊雋有些小失望,不過既然來了,美美的吃頓當地純天然無污染的綠色食品這是必須的。

豬是林場自己養的,雞剛剛還在院子里跑,菜地距離廚房只有三米遠。

這個林場很小,除了周圍有些稀稀落落的當地住戶外,林場的院子里就只有一排平房,共有五個房間,這是准備給木材廠做辦公室用的,不過現在廠子還在改造,這里就成了臨時的工人宿舍。

施工中,我經常過來,林場就專門給我留了一間宿舍,不過除了電燈沒有任何電器和家具,只有一張床,後來土建工作完成了,運來很多用來塗刷廠房門窗的油漆,油漆易燃,必須單獨存放,我這宿舍就又變成了一個臨時的油漆倉庫。

吃過午飯,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想送楊雋回哈爾濱去,可是廠子里的工人告訴我說,今天肯定回不去了,這林場,一下雨,路就沒法走,硬闖很危險。

我給左健打電話,左健十分緊張的要我倆老老實實的呆在林場里,千萬不能亂走,這林場進出只有一條土路,每次暴雨都會把路變成一條泥河,去年這里下雨就淹死過一個60多歲的老人。

反正閑呆著無聊,我和楊雋就窩在宿舍里一邊打撲克,一邊閑聊吧。

這一聊,楊雋居然和我說了好多她的事。

當然,她的事主要都是圍繞著她的親親小男友的。

那男孩是她的師哥,高她一屆,今年就要出去實習了,她們已經相處了一年多,幾乎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幾乎?我聽到她低聲細語的滿面緋紅的說出這個詞,我心里一陣泛酸。

現在的年輕人,幾乎就要到談婚論嫁的程度,那就是說……好巧妙的一個詞。既回避了一個現實的問題,就是她們有沒有實質的肉體關系,又很恰當和合理的向我標明,她倆已經有了很深層次的關系,哦……哦,好你個小楊雋,看不出來,你還滿狡猾的嘞。

我再多問她和男朋友之間的事,她就馬上轉移開話題反問我,有沒有女朋友。

我告訴她上大學的時候有,但是臨近畢業的時候被甩了。

她問我為什麽會被甩,我不想告訴她實情,就胡亂說是我的前女友在網上認識了一個新的男朋友。

她半天沒做聲,然後問我:「你覺得她是個壞女人對嗎?」

我想了想,點點頭。

「你覺得你有錯嗎?」她接著問。

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麽,猶豫了一下,說:「我有什麽錯?我一心一意的對她,我家里都開始准備我倆的婚事了。」

她突然從鼻子里發出一個不屑的鼻音,有些輕蔑的說:「難怪你到現在還單身,你連你錯在哪里都不清楚。」

我搞不懂她的意思,眉頭發緊,看著她問:「我有什麽錯?」

「你有兩件事做錯了」她也盯著我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哪兩件事?」

「第一,你居然輸給了一個電腦中的虛擬人,你這不是錯是什麽?」

「啊?可是電腦後面的人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包藏禍心的人啊。」我有些驚訝她的邏輯。

她斜眼看著我,臉上的表情比剛才嚴肅了很多,慢吞吞的說:「電腦那邊是個真正的人不假,但你每天在她身邊呀,你能給她的,網上那個人給不了她呀,你有這麽大的優勢,你居然能讓她的心里的位置被那個只有語言和文字的虛擬人擠占,你還敢說你沒錯?那我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女人要的是什麽?」

我被她問住了,搖搖頭,正想問她女人到底要的是什麽的時候,她又爆豆般的說道:「第二,她已經選擇離開你了,而你卻還在這里整天幻想著她會有一天承認離開你是她自己的錯,你這不是錯上加錯嗎?」

我被她繞的更糊塗了,這都是什麽謬論?繞口令嗎?

「等等,我反應慢,我現在有些轉不過來了,你說的到底啥意思啊?」我見她還要繼續說下去,連忙打斷她。

她撲哧一下樂了,笑眯眯的瞅了我一眼說:「我的意思是說,女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錯的,你們男的就認命吧!」

「你也是這麽給你男朋友灌輸思想的?」

「他?……怎麽說呢,他也是個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人。」她說著,表情又有些嚴肅起來。

「那你倆豈不是整天會吵架?」

「還好吧,他現在還是挺讓著我的,不過我估計他也快要忍不下去了。」

「你倆吵過架嗎?」

她歪著頭看了看我,嘴角有些向下傾斜,說:「吵過很多次了,我覺得和一個像我一樣自我的人相處真的好累。」

我樂了,問:「你也覺得你很自我?」

她瞪了我一眼,說:「關你屁事?」

我知道我說中了她的心理,有些得意。

她又瞪了我一眼,不過這回加上了一個攻擊動作,她突然伸出小手在我胳膊上用力的擰了一下。

我咧嘴表達了我的抗議,卻沒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