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心,死了(1 / 2)

我離開公安局之前,許斌莫名其妙的對我說了一番話,讓我的心又被揪了起來:「刁老三這個人,我們搜集了他很多資料,對女人,這個人有些怪癖,也很有手段,如果過幾天找到了你老婆,你也別太激動,我覺得女人嘛,沖動下做些傻事,咱們男人能包容就包容下,別難為她,好吧?」

我直到離開公安局半天了還在回味許斌警官的這句話。

警方都掌握了什麽?許斌為啥說刁金龍有些怪癖?是什麽怪癖?他為什麽讓我見到楊雋後別太激動?難道只是擔心我會對我老婆發脾氣才說這些話嗎?

楊雋回來我會怎麽樣?我還真不知道。

離婚?

我的心像是堵塞了一團棉絮,眼睛模糊起來。

也許,放手才是對兩個人真正的解脫,我想我已經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對待楊雋了。

我現在只要想到楊雋的臉,耳邊立刻會回響起錄音中她那無比淫賤的叫聲。

一張白紙,一旦撕裂開,怎麽可能再恢復成原狀?

心碎了,怎麽可能重新修補起來?

路邊的街燈昏暗,我沒有坐車,失魂落魄的在街上走,感覺整個世界都已經拋棄我了。

終於回到了家。

那個曾經充滿楊雋歡聲笑語的地方。

我和她結婚兩年多了,我甚至沒氣哭過她,兩年多了,我幾乎沒讓她進過廚房,為了她,為了這個家,我拼命的工作,好多賺些錢,為了多陪她,我甚至幾個月都沒回我父母那里。

可是換來居然是如此無情的背叛!

她甚至連再見都不肯對我說就跟著那個背負著一身罪惡的畜生走了。

唐明明當年離開我,至少還和我專門的聊了一次才走,盡管唐明明也無情的拋棄了我,可是至少人家走的明白,至少,我沒有感覺到屈辱。

我媽已經走了,空氣都變得那麽凄涼。

我前晚推翻的電腦桌也被收拾干凈了,電腦主機上,那支錄音筆居然還安靜的連在上面。

還有一段錄音,我需要聽完嗎?

最後的那段和前一段都時間很長,之前那段我是聽到還剩三分之一左右的時候推翻電腦桌的。

剩下的,無非是兩個不要臉的婊子和流氓一次又一次的苟且交合而已吧。

刁金龍聽到了我正是小秋的老公之後作何反應?他又說了什麽?

我要聽嗎?為什麽我如此的希望自己能聽完所有兩個人留下的語音?

這里面會藏著更有價值的線索嗎?

我不知道,我更不敢去打開電腦。

我太累了。

萬念俱灰的糾結與矛盾中,我終究沒有勇氣再去觸碰那讓我肝脾俱裂的錄音筆。

我迷迷糊糊的昏睡。

驚醒!周圍空無一人,又昏睡。又驚醒,再昏睡。

我被電話驚醒時候已經是轉天的中午時分了。

我覺得眼睛怎麽也睜不開了,只能稍稍的從一條細細縫隙中看到光線,費勁的看著鈴聲大作的手機,居然是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系的尤佳打來的。

「海濤哥?你生病了嗎?怎麽沒來學校?」她在電話里小心翼翼的問。

「……我沒事」一開口,我發現我的嗓子已經啞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生病了呀?現在在醫院嗎?我聽著好像很嚴重啊!」尤佳在電話那邊顯得十分的焦急。

「真沒事……」我極力的想用正常的口吻說話,但我說出的聲音還是嘶啞和細微。

「你怎麽了海濤哥?是因為我嗎?」她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哭腔了。

「和你沒關系,我真沒事」我用盡了全身力氣,聲音仍然像蚊子叫。

我發現我渾身滾熱,像虛脫般手腳沒有力氣。

「海濤哥,對不起,我那天不該對你發脾氣……我以後都不會煩你了,我和我媽說好了,我不讀了,我買好車票了,明天就去我爸和我哥那里了……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她抽泣著說。

哈哈哈,我笑不出來,但是心里像被一萬支針猛力的紮刺著!

一個一個的都選擇了離開!我李海濤難道是一個瘟疫之源嗎?為什麽你們一個又一個的全都選擇了離開我!

我猛地把手機甩向牆角,瘋了一般拖著不聽使喚的身體沖進廚房。

既然全世界的人都拋棄了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我抓起菜刀,暈沈沈的朝自己的另一只手臂揮砍。

揮砍!再揮砍!

我看到鮮紅迸濺的房間里到處都是。

不知道揮砍了多少下。

我想割斷自己的喉嚨。

但是我無力舉起刀。

我倒下了。

我知道我的身體倒在了冰涼的地面上。

摔裂開的手機就在我不遠處,我聽到了電話里還有大叫我名字的聲音。

但是越來越微弱。

我失去了意識。

……

驚醒!

楊雋!楊雋你回來了?

小雋你餓了吧,老公給你弄好吃的去!你想吃啥?

老公好久沒給你做紅燒肉吃了,開心吧?

你咋不說話?

小雋,你怎麽了?你怎麽不說話!

海濤!

海濤!

為什麽是左健這孫子的聲音?

小雋呢?

我的小雋呢?

海濤哥!

海濤哥!

尤佳?尤佳你來干什麽?

我老婆看不得你!你先去上課好不好?

「海濤哥!你醒醒啊!」

好真實啊,我好冷。

我的眼睛睜不開,只能努力的分開一個小縫,天好亮,為什麽這麽多飛速奔跑的太陽?

原來是我被人推在床上奔跑啊。

我好累……我必須要睡一會。

我醒過來的時候終於發現我已經躺在了醫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