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你好!新生活!(1 / 2)

我想奪門而出,扔下這個已經完全腐爛到骨髓里的女人,一路狂奔,離開這個讓我領受到奇恥大辱的城市。

但是我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聽到身後楊雋嗚咽的抽泣聲,我的兩腿似灌鉛般沉重。

她錯無可赦,但是,她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眾叛親離,身心都是傷痕累累,如果這時候,我這個唯一可以拉她一把的人也放棄了,她面前的路可能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醫生說過她的抑郁症很嚴重,隨時都可能有自殺的想法,她感受不到希望,她真的可能會尋死。

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在病房門口呆立許久,終於還是不忍心拉開門把手。

夜已深,面對著曾經的枕邊人,我無言。

她也不再對我嘮叨和講述,安靜地蜷縮在病床上,呆呆地看著床邊安靜地嘟著小嘴巴的女兒。

出院當天,一大早唐明明給我電話問我這邊的安排,我告訴她手續都辦妥了,就等明天早上的飛機回深圳。

了解好這邊的情況,唐明明語氣有些猶豫地問我:「你還好吧?」

我不明白她問的什麽意思,反問:「什麽?我當然好。」

她頓了一下說:「我說了,給你倆一個星期的時間,現在時間到了,你說實話,你能不能徹底放下你倆之前的感情?」

我很堅決的說:「明明,我早跟你說了,我現在心里就只有你一個,我對她真的沒有一絲那種感情了,我照顧她,只是因為同情,只是怕她想不開,相信我!」

「我相信你,你別多想了,我已經幫她們娘倆租了個房子,面積不大,不過東西都是全的,而且,離咱家不是很遠,照顧起來也方便。」

我感慨唐明明的通情達理,連忙道謝:「太謝謝你了明明,等我回去深圳再好好感謝你。」

她在電話里突然觸電般叫了起來:「你媽的李海濤!你跟你老婆客氣個屁!咋的?搞了半天你還是拿我當外人是吧?」

我意識到我在得意之時說了錯話,有些慌亂地解釋:「不是,不是,你看我這破嘴!該打該打,我只是覺得讓你費辛苦了,本來你可以不理的,現在還要委屈你跑前跑後的,我心里心疼呀。」

「這還差不多,你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我去機場接你們。」唐明明也沒多糾纏,囑咐了我一下就掛了電話。

辦好了出院手續,我帶著楊雋來到了我住的賓館,楊雋租的房子已經退了,左健家也不方便,我只能把楊雋領到這里,給她又開了一個房間,不過沒有和我所住的房間相鄰的了,她的房間被安排到了另一個樓層。

因為她後面還要做異物的摘除手術,所以她的外傷只是進行了簡單處理,她現在走路還是十分吃力,上下車,又上樓的,都是她抱著孩子,我橫抱著她。

她像是很享受我懷抱,一路上折騰了幾次,她都老老實實的把頭靠在我的胸前,痴痴地看著我臉。

晚上我特意去飯店點了兩份餃子,楊雋也胃口大開地吃了好多。

安頓好她們母女,我本想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正准備起身,楊雋叫住了我。

「海濤……和我說說話,最後一次,行嗎?」她的語氣中帶著一點唯唯諾諾的祈求,這種語氣從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聽到。

我點點頭,做回房間里的沙發上。

她像是個絮絮叨叨的老女人,跟我不疼不癢扯東扯西的聊了好一會,我看時間已經夜里十點多了,我就又准備要走。

看到我又要走,她有些急了,放下已經哄睡的孩子,坐在床邊像是有些著急地對我說:「你多陪我一會好不好?」

我有些不悅,沒好氣地站起身說:「太晚了,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得回去睡覺了。」

「有事,有事……」她急忙說。

我疑惑地看看她,沒說話,等她說。

她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似乎真的有事難以啟齒。

這個表情到讓我有些意外了,她這幾天經常故意說些很不知羞恥的話來刺激我,那些話題基本都是圍繞她和刁老三之間的那些男女之事的,那些事她都能坦然地說出來,還真的想不出今天她要說的是什麽。

「我就知道你沒什麽事要說,那我回去睡覺了哦。」我挪動腳步向房間門走去。

「不是……我說,我說。」她費勁的站起身,似乎是傷口還在疼痛,她在地上站的有些搖晃。

我停下來,回頭看著她。

她漲的滿臉通紅,小聲道:「你坐回來唄?求你了,我還有事要和你坦白呢。」

我搖搖頭,雖然我覺得她的事我想已經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了,但還是坐回沙發里。

「說吧。」

她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地輕聲開口:「其實,其實……在刁哥之前,我就已經對不起你了。」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屑地說:「吳老師嘛,我知道,他是你認識我之前的,我早和你說了,我不在乎你在我之前的事,真的,我沒有那種所謂的處女情結。」

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嘴巴先是動了幾下然後才吞吞吐吐地說:「不,不是老吳的事……是……是結婚之後的。」

我的頭嗡的一聲,幸好是坐在沙發里,要是站著,我怕我真的會腿軟摔倒在地上。

「什麽意思?」我聲音有些顫抖。

「我那時候上班,經常很晚回家,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我在外面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嗎?」她反問我。

「也不能說完全沒懷疑,不過我只是相信你能處理好」我說的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底氣了。

她苦笑,慢慢悠悠的嘆了口氣說:「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怎麽這麽難呢?」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用手拍了拍胸口,像是下定了決心,接著說:「反正我已經在你心里完全是個爛女人了,都和你說了吧,我剛到公司一個月,我就被金總弄上床了,在咱倆結婚前。」

我的手直哆嗦。

「不過我倆只有兩次,他後來又找過我幾次,我都拒絕了,他怕我辭職,就沒敢逼我。」

「也就是說,當時你們公司里傳言都是真的咯?」我的聲音也是發抖的。

她緊咬著牙,點點頭,卻又搖搖頭,說:「那些事都是徐胖子散播出去的,他得不到,就到處散播我的謠言。」

「但是人家不是說中了嗎?你還不是真的和你們那個金總有事?」我冷笑著說。

「你不想知道我和金總是怎麽回事嗎?」她突然問。

我不置可否地看著她的臉,這幾天的醫療讓她的臉色紅潤了許多,不過還是有些虛弱的疲態。

「算了,都和你說了這麽多了,就什麽都不瞞你了,那時候我剛到公司,徐胖子整天纏著我,總是在酒桌上想灌醉我,金總幫我攔了幾次,不過金總始終沒對我表示什麽,我就覺得自己蠻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好老板,但是那個徐胖子不死心,有次他單獨帶我去見客戶吃飯,我不小心喝了他加了東西的飲料,就人事不知了,等我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吵架醒過來時候,就發現我已經被帶到了一個賓館,身上衣服都被脫的差不多了,不過那時候還有意識,就發現是金總和徐胖子在吵架,他把徐胖子罵了個狗血噴頭,就這樣救了我一次。」

我輕哼了一聲,有些嘲諷地打斷她說:「然後你就投懷送抱以身相許了?」

她瞪了我一眼,歪著頭否認說:「才不是呢……和他第一次是……是我喝醉了,他也喝醉了,糊里糊塗的在他的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