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之下,飛馬城外,一千鐵騎整齊列陣,旌旗飄揚;王牌特工這一次不想浪費時間,准備以磅礴氣勢,徹底抹殺哈赤烈的多疑之心。
樂天氣勢飛揚離開飛馬城之時,哈赤烈正在自己牛皮大帳中走來走去,煩躁不安。
帳門在微風吹拂下掀開了一道小小細縫,一個鬼魅般黑衣人從「細縫」間擠了進來,來人身著胡人打扮,卻不是胡人長相,輕若狸貓的步伐顯示著一流刺客特有的本領,「屬下迷影探子分隊統領張合,參見可汗!」
哈赤烈腳步一頓,臉露期待之色,凝聲問道:「事情查探得怎樣?」
「啟稟可汗,屬下已經探明,樂天只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小鹽梟,絕非朝廷密使;屬下正在追查他的鹽路,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飛馬城動靜如何?」
哈赤烈的眼皮收縮到了最小的程度,不僅有被騙的老羞成怒,還有利益受到打擊的怒不可遏。
「飛馬城前幾日確實有混亂,不過已經平息;據城內探子回報,耶律族突然與鐵木族結成了同盟,牽線的人正是樂天,聽聞他成了耶律族的什么神使可汗,依娜王妃已經允准了他與鐵木采蓮的婚事。」
哈赤烈的眼珠再次放大,樂天竟然能驅動兩大族,這消息絕對不亞於朝廷密使的震撼,讓哈赤烈的眼神剎那間閃過了千百意念。
哈赤烈眼中雜亂還未統一,帳外突然響起了一片喝斥聲,功力高深的哈赤可汗更聽到了一陣急速接近的風聲。
「奴家迷情,聖宗弟子,求見哈赤可汗。」
妖嬈女聲直接穿過了大營,尋常戰士在妖女面前全部變成了擺設。
哈赤烈神色一驚,揮手命令幾個迷影戰士急速退下,然後揚聲道:「開門,迎客!」
帳門被無形的手掌凌空托起,一襲半透明的大紅紗裙飄飛而入;乳浪撲面而來,香風熏人欲醉。
哈赤烈遇到了與努爾熊相似的情形,但他的眼中沒有半點色欲,似笑非笑道:「聖宗?本汗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知是何門何派呀?」
「咯、咯……可汗不用多心,奴家是友非敵;可汗是否記得二十年前的中原盟友,奴家是他老人家的首座弟子。」
媚術對哈赤烈不起作用,狡猾妖女立刻裙袂一定,若隱若現的肉色詭異消失,隨即輕攤玉手,現出了一塊式樣特別的權杖。
哈赤烈眼中懷疑立刻消失,神色凝重道:「你是魔尊弟子!當年與升雲閣決戰之後,聽聞魔尊親口允諾,二十年內不現江湖,怎么,期限到了嗎?」
魔宗瘡疤被揭,迷情卻反而媚笑如花,略顯含糊道:「師尊閉關修煉本門最高玄功,不日即將出關,咯咯……聖宗必然重現往日輝煌,君臨天下;奴家來此就是想與可汗再次結盟,助可汗一統塞外。」
「既然有魔尊重出江湖,自然是所向披靡,哈哈……可惜老夫已不是當年的哈赤烈了,唉,哈赤族地少人稀,老夫也是無欲無求。」
「無欲無求?咯咯……飛虎山庄的司徒庄主可不是這么說的。」
迷情面對老狐狸,終於出了殺招,神秘低語道:「可汗這些年與司徒飛虎,還有肖仕貴一起合作私鹽,應該賺了一座金山吧?可笑其余三族還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決定塞外命運的其實是你哈赤可汗。」
不待神色震驚的哈赤烈出聲,迷情再次笑語道:「如果這還不夠,那可汗秘密收留了無數中原逃亡高手,成立了強大的「迷影鐵騎」,難道也是為了偏安一隅?咯咯……可汗,奴家的誠意足夠了吧。」
隱藏的雄心被一一剝開,魔宗的誠意果然「足夠」,哈赤烈先是殺機大作,緊接著又朗聲大笑,贊嘆道:「果然不愧是魔尊弟子,沒有辱沒他老人家的威名,夫人不要介意,本汗只是多余試探一下;嗯,不知夫人對老夫有何指教。」
一番心理激戰後,迷情又拋出了吸引人的誘餌,「飛虎山庄出事,可汗的鹽路已斷;如果與聖宗合作,奴家保證可汗比以前多賺一倍。」
「那自然好,不過如今……」
「可汗是在心煩假密使之事,對嗎?」
迷情接過了哈赤烈的話頭,再次展現了魔宗情報的厲害,一揮長袖,笑盈盈地道出了殺機,「樂天幫與鐵木族合伙運鹽,阻我財路,必須死;不過,姓樂的已成耶律族重要人物,又是鐵木族的未來駙馬,殺了他就等於向兩族直接宣戰,可汗殺不得!」
哈赤烈身形向前一俯,試探問道:「夫人的意思是?」
迷情豐乳隨著浪笑一起拋盪,乳尖耀目,舊態復燃道:「可汗殺不得,奴家可以代勞;奴家有一計獻上,還請可汗參詳。」
一會兒過後,牛皮大帳內響起了哈赤烈的大笑聲,「哈、哈……能讓老夫跳出漩渦,又能報仇雪恨,夫人果然妙計!」
妖女與梟雄悄然張開了大網,王牌特工卻不知前路凶險;一路之上,他幾次找蜜兒談話,卻被晶瑩少女錯身逃開,郁悶之下把怒氣發泄到了馬兒身上,一行隊伍無意間提前半日就到達了哈赤族。
距離哈赤族鐵柵一里之地,冒牌密使的隊伍就停了下來,一騎駿馬隨即沖了上去,大喊道:「皇朝密使樂大人駕到,有請哈赤可汗出迎。」
官腔、官威、官架,樂天把排場擺到了十足,哈赤烈果然匆忙迎了出來,親熱而不失恭敬地把冒牌秘使引進了大帳,老狐狸舉手投足之間,全無半點破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樂天放下酒碗,略帶不滿道:「岳丈,前幾日小婿心中提議,你考慮得如何?是否不相信本官?」
「唉……賢婿,你誤會老夫了。」
哈赤烈話語微微一頓,把玩著手中酒杯,假裝疑惑道:「不久前聽說賢婿與鐵木族刀兵相見,老夫正想出兵為你出氣,不料他們又突然以賢婿的名義要與老夫結盟,這讓老夫怎能輕易相信?」
「誤會,那是一場誤會,全是努爾熊那白痴搞的鬼,幸虧本官得到了耶律族的相助,這才化險為夷;哼,此仇不報非君子,我一定要滅了努爾熊。」
啪的一聲,樂天手中的酒杯化為了薔粉,令哈赤烈感受到了密使大人堅定的決心。
哈赤烈假裝一番沉思後,終於大聲回應道:「好!你我一家人,老夫自然會站在賢婿一邊,一切就按你計劃行事,下個月十八天神大典之日,老夫定帶精兵進入飛馬城,一舉拿下努爾熊。」
弦月高升,賓主盡歡,酒宴結束後,哈赤蜜兒主動扶住了七分醉意的樂天,一對小夫妻親密而去。
剛剛走出帳外,樂天突然身子一歪,醉意朦朧地倒入了蜜兒懷抱,滾燙的手臂清晰地壓住了一團軟軟的美肉。
「唔……你站穩一點。」
四周還有間人,蜜兒不敢公然推開假夫君,只得白了大色狼一眼,然後紅著臉兒暗自用力,卻怎樣也推不開作惡的男人手肘。
啊,等會兒又要與他共處一室,假裝夫妻,他會不會像上次一樣……唔,如果他又強來,自己能反抗嗎?
想到這兒,純真少女不由身子緊顫,一股莫名的燥熱在她心房爆炸,炸得少女雙峰一漲,乳珠瞬間凸立而起,隔衣頂在了男人手臂上。
月下,房中,床上,孤男與寡女在命運的捉弄下又一次獨處一室,曖昧的風兒熟練地從窗隙鑽入,圍著兩具發熱的身體飄飄盪盪。
沉默,樂天與蜜兒彼此沉默,樂天怕一開口就嚇到美少女,少女也怕開口引來壞男人的擁抱;弦月在夜空移動了好大一截,王牌特工終於打破了沉默,突兀地對著門外喝問道:「誰?」
門外立即響起了婢女的回答,「啟稟大人,可汗命奴婢前來服侍大人與公主。」
樂天眼中的精光隨之消失,想起當日的三個「洞房助手」,男人不僅啞然失笑,戒心全消;蜜兒明顯也想到了相同的畫面,她先白了偷笑的樂天一眼,隨即顫聲回應道:「你們回去吧,我與大人已經休息了,沒事別來打擾。」
兩個胡族婢女躬身退去,步音消失了幾秒,迷影探子張合才從黑暗中閃出,極度小心地遠離了木樓,回到了哈赤烈與迷情面前。
「啟稟可汗,樂天果然是高手,屬下剛剛接近,他就有了感覺,幸虧有侍女掩護。」
張合的驚嘆讓哈赤烈面露難色,迷情卻沒有半點詫異,「姓樂的能從中原殺到這塞外,從一個無名小卒變成一幫之主,又豈會沒有幾分本事;嗯,可汗,看來咱們的計劃需要更加周詳才行。」
一縷狠辣在迷情眼中閃現,她妖嬈豐滿的身子靠近哈赤烈,低聲道:「可汗,咱們可以聲東擊西,只要把樂天引出哈赤族領地,奴家就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處。」
曖昧閨房呢,小小插曲過後,讓人面紅耳跳的氣息更加強烈。
「蜜兒,咱們……休息吧,明天還要一早啟程趕路。」
「嗯。」
晶瑩少女羞澀點頭,慌亂的目光卻看向了唯一的一張綉床;不期然間,「新婚」之夜的畫面又在她眼前飛速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