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峽谷追殺(1 / 2)

兩騎同伴意外斃命,第三個騎兵卻沒有落荒而逃,彎刀飛舞,展現出了絕非尋常士兵的功力,當他被車夫斬落馬下時,大群蒙面鐵騎已經蜂擁而至,煙塵過處,留下了魔宗高手死不瞑目的屍體。

迷情舍棄了手下的性命,但飛奔的馬車逃得並不輕松,兩側山峰上不停砸下巨石,還不時有飛矛利箭出現;蜜兒顫抖著身子,無助地躲在了樂天懷中,幸虧迷情長袖揮舞,為兩人擋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死亡陰影。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大群敵騎再次逼近,更加倒霉的是樂天走錯了道路,寬大的馬車沖入了一條狹窄的岔路。

迷情用盡全力掃飛了一塊巨石,看著眼前局勢,她不禁臉色大變,雙眸開始閃爍不定:要想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棄車而逃,可是……

樂天同樣不想死在這兒,他一邊拋開車繩,一邊以不容置疑的聲調道:「趕快解開我的穴道,快,不然大家都會死在這兒。」

凌厲的寒風在耳邊呼嘯,致命的殺氣讓迷情迅速做出了選擇,三人搖身一變,從敵人變成了生死相連的盟友。

天空再次一暗,龐大石塊凌空砸下,迷情左袖迎空飛卷,右袖一抖,四把回旋刀插在了樂天腳下,排列整齊,就似等候將軍命令的精銳士兵。

強大的真氣又一次震飛了巨石,異變卻在迷情換氣的瞬間發生,一個近似侏儒的黑影從巨石後冒了出來,一抹寒光飛速刺向了近在咫尺的對手。

即使是絕世高手,也很難抵擋如此近距離的一劍偷襲,寒氣透體而入,迷情眼中剎那浮現死亡的陰影;突然,一道旋轉的光華照亮了妖女的美眸,回旋刀劃空飛旋,侏儒在血霧中摔落塵土。

王牌特工翻腕收刀,險死還生的迷情卻向他一劍刺來,劍刃貼著樂天頭頂掃過,掃飛了一支飛矛;兩人身形如虛似幻,瞬間交錯而過,隨即相視一笑,惺惺相惜的感覺同時涌入了二人心靈。

「樂公子,如何突圍?奴家聽你吩咐。」

前方路窄不容車行,後面鐵騎轉眼即至,上方又有高手奔騰跳躍,樂天三人的情勢依然無比危險。

「棄車,你突前,我斷後。」

王牌特工說話之前,已經一刀斬斷了束縛兩匹駿馬的車繩;迷情眉眼一亮,豐盈嬌軀躍上了最前一匹駿馬背上,不待樂天細說,她已心領神會騎馬狂奔。

樂天抱著蜜兒也騰空而起,飛躍離車的剎那,他猛然雙腳用力向後一蹬,呼的一聲,殘破的馬車凌空翻滾,砸向了後方敵騎;樂天則借著反彈之力,炮彈般追上了狂奔的駿馬,意念一動,瞬間人馬合一,從天而降的巨石只能砸中馬尾卷起的瀟灑煙塵。

迷宮般峽谷之中,飛矛巨石緊追不放;連串驚險過後,在幸運之神的眷顧下,三人奇跡般甩脫了追兵,從一個很是隱蔽的狹窄谷口一躍而出。

脫離險境,樂天卻沒有立刻撒腿狂奔,輕輕一提馬韁,馬兒前蹄仰天而起,後蹄原地一轉,頭尾瞬間對調;身經百戰的王牌特工自然不忘封死追兵之路,他揮掌之際,發現迷情的鐵袖竟然比他還早一步,狠狠打在了山壁」。

「哈、哈……夫人,咱倆合作真是愉快,要不你到我樂天幫來吧,很有前途的!」

山石垮塌,出口消失,迷情一收雙袖,回了樂天一記風情萬種的媚眼,曖昧地回應道:「好啊,奴家能成為公子的身邊人,那是夢寐以求,咯、咯……啊!」

歡悅笑聲中途戛然而止,迷情綻放的笑臉突然異常的灰暗,身形無比僵硬,疼叫聲中,妖嬈尤物好似一截木頭直直栽倒馬下,額頭觸地發出了可怕的撞擊聲。

蜜兒張嘴驚叫,樂天飛身撲了過去,指尖剛剛觸到迷情衣衫,他突然眼神一緊,又向一旁翻滾而去,動作快如閃電,卻沒能快過妖女得意的指尖。

「咯、咯……樂公子,你對奴家真體貼,總有一天奴家會愛上你的!」

千變萬化的妖女計謀得逞,隨即輕易抓住了蜜兒,媚笑隨風飛上天空,飛到了努爾族的聖山禁地,鑽入了地下宮殿。

「啟稟首座,鐵木圖雷意志很強,屬下雖然每日拷打,但也控制不了他的心神,請首座恕罪。」

一黑一白兩個魔宗高手半身低垂,面對笑靨如花的首座,他們心中的懼意卻不停上升。

「左右二使,你們太讓本座失望了,區區一個胡人蠻子,竟然也制伏不了,哼!鐵木碧絲的情形如何?」

首座的怒火讓白衣左使撲通一聲,整個人跪在了地上,顫抖的聲音充滿了羞愧道:「鐵木碧絲一直被困在靜室里,屬下……沒能將她擒獲,屬下無能,願受聖宗鑽心椎骨之刑。」

黑衣右使也是一臉恐懼,跪在同伴身旁,補充道:「升雲閣賤人甚是狡猾,知道哪兒是機關死角,屬下用她女兒威脅,她寧願同歸於盡,也不肯束手就擒,這賤人還自備了食水,屬下想下迷葯也不行。」

迷情這次竟然沒有生氣,仿佛早已猜到了這結果,不怒反笑道:「咯、咯……鐵木碧絲雖然不是升雲閣嫡傳弟子,但卻深受升雲閣閣主賞識,如果不是有人質在手,這地底機關不一定能困住她;嗯,你們不用自責,先下去吧;本座累啦,休息一會兒再說。」

魔宗妖女略顯無奈地揮了揮衣袖,眼眸緩緩閉上,疲憊無力的呢喃從唇角流出,「唉,聖宗果真是元氣大傷,靠這些廢物怎能成事?」

嘆息彌漫,艷光黯淡,片刻之後,妖女猛然雙眸一張,源自信仰的光華明亮而執著,近似瘋狂般自言自語道:「不,聖宗永遠不會沒落!只要收服樂天幫,得到死島,我迷情一定能成就驚世大業,咯咯……再把升雲閣女人變成我聖宗奴隸,真是太有意思了。」

想到這兒,妖女瞬間熱力四射,秀發飛揚,狡猾雙眸急速轉動起來。

一間陰沉沉的石牢內,粗糙的牆壁上布滿了干涸的血跡,一個壯碩的胡族男子四肢大張,被鐵鏈鎖在了牆壁上。

白衣左使狠狠一鞭,抽得鐵木圖雷皮開肉綻;一陣鞭打過後,黑衣右使眼中閃動詭異的綠光,攝魂之術死死緊盯圖雷雙目,但卻怎樣也撲滅不了圖雷眼中的兩團生命之火。

「中原狗賊,你鐵木爺爺若是叫一聲,就不是天神的子民,哈哈……」

圖雷血跡斑斑的雙臂一振,鐵鏈匡啷作響,撞得石牆粉塵四濺。

又一次失敗讓左右二使怒火中燒,燒紅的烙鐵對准了鐵木圖雷的臉頰。

「住手,怎能對少汗王如此無禮!混帳。」

牢門大開,一襲紅裙搖曳而現;鐵木圖雷一見迷情,立刻想起了妖女設計擒他的恥辱,胡族猛漢不僅虎目圓睜,咬牙切齒道:「妖婦,休要再假裝好人,鐵木爺爺不會再上當;呸,要動手就快一點,爺爺沒興趣與你這妖婦玩耍。」

「少汗王放心,等一會兒你就會與奴家好好合作了,先讓你免費看一場好戲吧,咯咯……」

笑聲風騷,香風迷醉,迷情隨即轉身而去,地底宮殿的石門忽升忽降,石壁忽分忽合,經過幾重關卡後,魔宗妖女來到了一間優雅靜室,看見了盤膝靜坐的鐵木碧絲。

迷情出現的剎那,斜放碧絲身側的長劍自動彈躍而起,落入了看似沉睡的端庄佳人手中。

「奴家迷情,見過少汗妃;下人招待不周,還請少汗妃原諒。來呀,擺上好酒好菜,奴家要向少汗妃賠罪。」

幾個努爾族侍女捧著食盤,恭敬地走了進來,剛剛踏進房中一步,如水的劍氣立刻在她們身前飄過,地面留下了一道「溫柔」的劍痕。

飄逸光華一閃即逝,寶劍仿佛從未出鞘一般,回望妖女,碧絲滿月銀盤般絕色玉容終於有了些微波瀾,端庄大方地回應道:「多謝夫人美意,夫人遠來是客,有何指教請盡管開口,碧絲定會一盡地主之誼。」

碧絲溫柔的話音透出內里的剛強,優雅的目光不缺對敵的凌厲,升雲閣與魔教世代敵對,兩女目光虛空一碰,立刻有了宿命中對手的感覺。

迷情喝退了侍女,圍著碧絲轉了一圈,突然長嘆道:「少汗妃是否在等待你師妹的救援,唉,奴家勸你不要白費心思,耶律飛燕此刻正帶兵向努爾族的可汗城接近,她那點本事,只能在蠻夷之地威風一下,連虛實真假她都分辨不了,還叫什么女戰神,真是大言不慚。」

碧絲悠然端坐,絲毫不為對手妖言所惑,溫柔反擊道:「是嗎,如果夫人能勝過我師妹,又何必做這么多小動作,有失貴教的身份。」

迷情妖嬈的腳步停在了碧絲正面,妖女同樣不為譏諷生氣,話鋒一轉道:「少汗妃,你可以堅持下去,但嬰兒可是無辜的;奴家也是女人,日後也會做母親,只要少汗妃笑一笑,奴家就讓你們母女團圓,咯咯……來人呀,把小公主抱上來。」

侍女竟然真的抱著女嬰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將嬰兒放在了碧絲面前;懷疑與激動同時折磨著端庄佳人的心靈,她眼中無比警惕,但雙手卻不受控制地顫抖了幾下。

「不要把聖宗想得那么壞,大家只是立場不同而已;唉,你們母女慢慢聊,奴家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