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大仙子(2 / 2)

兩軍戰船在一箭之距互相對畤,樂天正在思索作戰之法,對面主船上,一片春風之中,走出了一個蛇蠍美人。

妖艷身子如蛇扭動,微凸的顴骨透出對權力瘋狂的追逐,童玉嬌手搭欄桿,目光如箭一般射向了樂天,「狗賊,咱們的帳該好好算一算了,本座要將你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故人」重逢,海風激起了海浪的咆哮,樂天正想反唇相譏,不料鈴兒卻突然窩里反,白了樂天一眼道:「原來是舊情人找上門來了,本小姐還以為有好戲看呢,無聊!」

「我與她,舊情人?鈴兒,你真會開玩笑。」

樂天理直氣壯反駁美少女,腦海同時緋霧一卷,幻化出童玉嬌赤棵身子在地上狗爬的美景。

「不是舊情人,那就是奸夫淫婦,更該殺,哼!」

鈴兒的話語弄得男人雙目翻白,采娘竟然也插上一腳,道:「老公不是奸夫,童玉嬌是淫婦倒不假:聽說上次被弄得三天下不了床,咯、咯……老公,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忘紀給她銀子了,不然怎追帳追到這兒來了?」

二人的對話故意傳入了對面船隊,每一句,每一字都清晰地鑽入了飛虎山庄士兵耳中。

轟的一聲,萬丈恨火燒紅了童玉嬌腦海,難以磨滅的羞恥記憶紛紛冒了出來,狠毒少婦用力舉起了令旗,然後又突然收回了懷中,怒極而笑道:「咯,咯……小賤人,想激怒本座呀,三軍聽令,只守不攻,本座看你們怎樣沖過去。」

童玉嬌的精明讓樂天三人失去了繼續嘲諷的動力,玉女宮宮主收?觀察敵人船陣的目光,星辰般美眸閃現明顯的贊嘆,「童玉嬌還真不簡單,她若不攻出來,咱們即使沖得過去,也會大傷元氣,」

樂天走到海圖前,皺著眉心道:「不能攻,也不能耗下去,那只能繞道,可是這一繞,必定會錯過鹽商大會的報名時間,唉,這女人真會挑地方。」

這兒確實是阻截我們的最好位置,看來只能不惜一切,大戰一場了,無論如何決不能錯過大會。

「漫雪,這兒是什么地方?」樂天雙目突然一亮,手指點在了一處港口標志上,那兒距此處不過數十里。

「那是外江城,也是滄江的入口,河船可以從滄江直通源城:樂天,你想……」

飛虎山庄主船上,童玉嬌與一干頭目也在凝視海圖,一個頭目大聲道:「啟稟少夫人,外江碼頭的戰船已經做好准備,只要敵船逃到那兒,定然能將它們殲滅。」

「嗯,依狗賊的性格,他定會用大戰船佯攻我方,然後利用他那艘可以變小的主船沖向漁江,咯、咯……傳令下去,活捉樂天者,賞萬金,升三級!」

童玉嬌暗自咬牙切齒,腦海雖然烈焰升騰,但心房卻突然一顫,恍惚間,樂天又向她撲來,那粗大的玩意兒狠狠插入了她身體,將蜜穴幽谷充塞得沒有一絲空隙,一切……與她午夜的夢境一模一樣。

女人裙下的雙腿猛然抽緊,怪異的驚叫差點沖出了喉嚨:就在這時,手下稟報道:「啟稟少夫人,樂天幫的戰船開始移動了。」

童玉嬌彈跳而起,抓住令旗的剎那,腳底卻微微一顫,人妻少婦暗向凝神,這才發覺兩腿間已是一片泥獰。

飛虎令旗還未來得及舞動,樂天幫戰船竟然已開始全員撤退,樂天號沒有收起浮漿,反而拉起雙帆,逃得最是快速。

「少夫人,他們想逃,追擊還來得及。」

「休要上當,守好陣形,違令者,斬!」

童玉嬌令旗一沉,狠辣的聲音立刻制止了手下頭目們的躁動,她隨即自言自語道:「真是個沒種的家伙,抓不住你,姑奶奶與你沒完沒了!」

樂天幫戰船一直在後退,既沒有落入童玉嬌的陷阱,也沒能成功通過敵方包圍。

「娘親,樂哥哥能平安上岸嗎?要不,讓我去幫他吧。」

風鈴兒永遠是最不安分的那一位,幸虧風漫雪有先見之明,拉住了女兒手腕,責備道:「胡鬧,你有樂天那般水功嗎?你一下水,反而會被敵船水鬼發現,害樂天陷入危險。」

采娘也抱住了鈴兒,笑語道:「鈴兒,咱們還是研究一下,怎樣盡快到達源城吧:老公一定能平安到達的。」

外江城,雙月大陸一個不大不小的海邊重鎮,左側是橫貫南北兩郡的滄江,右側則是連綿的海岸線。

外江港口,停靠著比平日多出十倍以上的船只,因為飛虎山無故封河,一片怨聲充斥了碼頭每一寸角落,卻無人敢站出來討伐對方。

「真可惡,這河道要封鎖到什么時候呀,再不開,咱們就到不了源城,損失誰來賠?」

千百船只中,一艘最不起眼的戲班船里發出了響亮的埋怨聲:艙門一開,一個少女好像一團火一樣沖了出來,高挑少女雖然只是中等姿色,但一頭高高束起的馬尾卻充斥著青春活力,一下子就吸引了鄰船幾個年輕男子的目光。

幾個男子還未來得及出口搭訕,那少女已搶先兩眼一瞪眼,「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娘去,再敢色眯眯地,姑奶奶就刺瞎你們的眼珠子!」

青春活力變成了火爆殺氣,再加上少女手中那柄火辣辣的匕首,遠近男人的目光瞬間嗖的一聲四散逃走。

一個面帶病容的中年男子緊追少女腳步而出,嚴厲訓斥道:「火舞,住嘴!你想害死我們呀,不准下船,不然你就一個人回家去。咳咳……」

父親的咳嗽聲讓少女低下了頭顱,馬尾一沉,終於走回了船艙,讓光輝戲班上下四、五十人不約而同長嘆了一口大氣,既有如釋重負的嘆息,也有常年被人欺壓的悶氣。

樂天幫戰船一去不回頭,童玉嬌一邊下令收兵,一邊走向了船上內艙靜室,推開艙門的同時,她臉上的戾氣立刻消失,恭敬地道:「玉嬌見過魔殺前輩。」

靜室之中,空盪盪沒有任何多余家私,只有一張矮幾,兩個蒲團,矮桌上一壺香茶,一方圍棋,一個銀發老者正與魔教妖女迷情對弈。

老者似乎沒有聽到童玉嬌的聲音,灰色長衫玟絲不動,迷情則笑臉回頭道:「少夫人,咱們如今已是盟友,不用這么多禮,咯咯……樂天幫是否撇退了?」

迷首座果然名不虛傳,奴家算錯了樂狗賊的行動,他竟然放棄了此次鹽商大會。

「咯咯……玉嬌,你沒算錯,只是對他的了解不夠深。」半透明的大紅紗裙飄飛而起,迷情的艷光瞬間掩蓋了童玉嬌的妖鐃,妖女先對銀發老者行了一禮,這才離開棋盤來到童玉嬌面前,神秘笑語道:「少夫人,你可以命令碼頭放閘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給魔殺師叔吧,有他老人家在,樂天休想全身而退。」

「好,奴家這就去安排!」

童玉嬌也算江湖上少有精明的女人,立刻明白了迷情所指的意思,離開靜室之際,她下意識看了一眼一直盤膝靜坐,好似一尊石像的銀發老者。

日落海面,明月浮空,外江碼頭被黑暗籠罩,只有稀疏的漁火還在閃爍。

燈火與星光閃鑠的水面之下,一個修長的人影正與一群魚兒並肩邀游,樂天一邊享受著大海母親的包容,一邊暗自得意一笑,任憑飛虎山千軍萬馬,也休想阻擋進入水中的王牌特工。

魚群突然奇怪地回頭奔逃,樂天的感應只慢了半秒,一股巨大的壓力已然穿水而入,彷佛一張大網向他飛來。

水花一卷,水下的樂天竟然有了窒息的感覺,他目光一緊,強大的真氣瞬間在體內飛速運轉,噶的一聲,王牌特工好似烈豹般沖出了水面,兩把回旋刀滑入手中,凌厲的寒光第一時間四方飛旋。

「小友果然名不虛傳,足以進入江湖後起之秀的三甲之列,」

蒼勁聲音吹散了樂天的刀光,夜空一暗,一個詭異黑影彷佛從明月之中鬼魅而現。

樂天用力握緊了發麻的雙手,雙眸無比震驚道:「你是誰?」

「老夫魔殺,聖宗長老,特為小友而來:只要小友能接住老夫一招,就可平安離去。」

魔殺話音未落,一頭銀發陡然升空而起,幽靜的夜色被他的狂霸撕碎,不待樂天有所回應,一塊棋盤已經脫手飛出,呼嘯著擋住了天地光華。

須臾之間,樂天的雙刀已經全力揮籌十幾次,但卻還是沒能擋住那奪命飛旋的棋盤:砰的一聲,棋盤壓著刀背一起砸在了樂天胸膛上,王牌特工撲通一聲栽入了水中,虛空明月下,留下了他飛灑的血霧。

魔殺輕抬手掌,棋盤正好飛回他手掌中,雖然與樂天的回旋刀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威力卻不可同日而語:魔教長老雙目平靜,看著樂天遁水逃走,他果真沒有再出第二招。

水面還在翻騰,童玉嬌就帶著一大群高手破空而至,蛇蠍毒婦嗅到空中的血腥之氣,不由興奮無比,大聲命令四處尋找,要把碼頭內外翻個底朝天。

迷情緊接著也來到了魔殺身邊,妖女看著水面殘余的血色,眼神閃爍,剛想與追兵同去,不料魔殺卻叫住了她,「迷情,你不能出手助他。」

「可是他已經重傷,怎能逃的過搜捕?師叔,這不公平。」

「休要壞了聖宗規矩,他若不能逃脫,這就是命:你繼續尋找下一個人選吧。」

灰色長衫踏風而去,迷情呆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久,末了重重嘆息一聲,紅裙無聲無息融入了夜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