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家中可采蓮(1 / 2)

色是刮骨鋼刀,酒是穿腸毒葯,而賭,則能將一個人的良心一口口撕咬吃掉。

島澤蓮臉上一片蒼白,渙散無神的瞳孔將焦距勉強鎖定在父親身上,用母語顫聲問:「爸爸,你……將我……賣掉了?」

島澤大介哭喪著臉,一邊搖頭一邊說:「我……我不知道你已經把債還清了,爸爸……爸爸被人廢掉了一只手,已經沒本事賺錢了。蓮,你……你最知道心疼爸爸了,你、你委屈一下,幫爸爸換點錢,我……我一翻本就去贖你。你不是已經在色情店打工過了嗎,一定已經不是處女了。這種事情,沒什么關系的吧?」

「呀啊啊啊——!」島澤蓮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臉上滑落,摔碎在地上。

韓玉梁仿佛聽到了啪嚓一聲,他知道,這姑娘的心碎了。

碎成了渣,碎成了粉,碎得無比慘烈。

砰!

島澤蓮手里的槍響了。

砰!砰!砰!

槍聲接二連三響起。

島澤大介這才意識到,女兒正在瞄准自己。

只是她哭得太厲害,手也抖得太厲害,所有子彈,都不知道飛去了哪里而已。

島澤大介不敢賭她永遠都打不中,也沒有那個理智去分辨什么,驚叫著連滾帶爬離開垃圾堆,跌跌撞撞往遠處跑去。

但島澤蓮其實根本就沒有瞄准他。

這個泣不成聲的少女,只不過在宣泄自己無處放置的悲痛和難過而已。

「好痛苦……好難過……」打了幾槍後,看著父親喪家犬一樣奔逃而去,島澤蓮喃喃說著,將手里應該還有子彈的槍,緩緩掉轉,對准了自己的下巴。

「你爸爸已經走了,我聽不懂東瀛話,希望你能用漢語說。」韓玉梁隨手一抹,將她的槍奪下,收進腰側。

「韓桑……我……我好痛苦……」她換成漢語,軟軟靠在韓玉梁的身上,連眼淚都不再去擦。

「咱們回去了。」連著響了這么多槍,保不准會有人誤會報警通知專業人士來清理屍體,韓玉梁彎腰一抄,將她打橫抱在懷里,屈膝一蹬,飛身上到屋頂,原路返回,在擦耳而過的風聲中,柔聲道,「我從小就沒有父母,習慣之後,也沒什么。痛苦過去,就是沒有束縛的,完全屬於你自己的人生了。」

「嗚嗚……我……我還能有嗎?」

「當然,因為你還活著。活著,就有一切可能。」回想起了生死一線之際誤入藏龍寶居的那一刻,韓玉梁突然低頭,在她滿是淚水咸味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我就是例子。」他有心讓島澤蓮心中郁結盡量打開,運足功力抱著她突然沖天而起,高高躍上半空,「看,之前你也不相信能有人做到這樣的事吧?」

島澤蓮雙手緊抱著他,有些惶恐又有些驚喜地看著下方變小了些的屋頂,在下落中感受著失重不由自主的尖叫出聲。

但韓玉梁穩穩地落下,輕輕松松地再次起跳。

他知道,高度引發的刺激會讓女人有種動心的錯覺。此前抓到一個小有名氣的女飛賊,他就將她弄去了高樹頂上一個大鳥窩里,剝得精赤溜光,干得淫水長流,那長腿泄身時候抽得厲害,把鳥蛋都蹬下去了一枚。

幾個起落後,他邁步落到最後一條小路中,將她放下,掀起衣擺為她擦了擦淚,柔聲道:「更何況,你其實運氣不壞,命中貴人很多,有林梓萌,還有我,對不對?」

島澤蓮帶著淚花綻開了一個笑,點點頭,說:「對,我……其實挺幸運的了。」

「那,咱們走吧。」

「好,咱們走吧。」這次回去,汽車上總算沒再少人。

既然借據已經到手,大功告成,這種地方自然不宜久留,林梓萌很快發動引擎,一邊問後排島澤蓮,一邊將車往家開去。

島澤蓮輕聲講著,纖細的手指,一直來回撫摸著韓玉梁的臉。他仍枕在她大腿上,眯著眼睛休養暈車的不適,這次,倒是沒再毛手毛腳。

當然不是他轉了性。而是他本就決定吃頓飽的,那么,何必再在飯前點心上糾纏不休。

回去之後,三個年輕姑娘各自回房休息,韓玉梁則鑽進書房,一口氣看了七八部後庭花解禁片。

其實這陣子看過之後,他隱隱發現,自己好像被許嬌給忽悠了。

片子里明明就有不少帶痔上陣的女優,也沒見誰痛得要死要活。嗯……下次有機會,可以考慮循序漸進慢慢來一次看看。

臨睡前特地洗了個澡,拐去島澤蓮的卧室瞄了一眼,祝她做個好夢,韓玉梁回自己床上躺倒,帶著對明天的期待,閉眼睡下。

沒想到,天剛亮,島澤蓮才開始給浴缸放水,做今日份女體盛的准備,葉春櫻就來了,而且,還很禮貌地去叫醒了從沒這么早起過的林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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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萌直到坐在客廳還狠狠瞪著葉春櫻,就是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幾分是起床氣,幾分是分外眼紅對上情敵。

「你又來干什么?女體盛吃上癮了?」聽林梓萌這么問,許婷連忙小聲對韓玉梁說:「這次我可沒打電話叫她啊。」

葉春櫻從包里拿出一張轉賬憑證,微笑著推到林梓萌面前,平靜地說:「林小姐,我找你父親要了你的賬戶,向你轉了二十萬。這是憑證,請過目。」

「誒?」林梓萌滿腦袋問號,拿過那張紙,隨便掃了一眼,「你好好的給我轉錢干嘛?還轉這么多?」她突然有些惶恐地站起來,瞪著眼說:「你要毀約?不行!我別的保鏢誰也不要,你必須讓韓玉梁在這兒干完!」

葉春櫻搖了搖頭,「不,這不是毀約金。而是債務清償費用。我替島澤蓮,還上欠你的那二十萬,這樣,她就不必再因為你下個月的行程而急著想辦法還債了。我相信,做女體盛並不是島澤蓮心甘情願的工作,我……不能視而不見。」

「好闊氣啊你……」林梓萌露出不爽的表情,「島澤蓮是我同學,我才願意幫她的。你這算是哪一出啊?」

葉春櫻看一眼滿臉震驚的島澤蓮,輕聲說:「昨晚,我電話里聽婷婷說起島澤蓮的事情。幸虧現在網絡方便,不然轉賬還要費一番事。我幫人很多,不看是不是同學。再說,我也不是不讓她還。」

島澤蓮還是有點懵的樣子,小聲說:「我……我要怎么還啊?」

「雪廊酒吧那邊的女招待,工作強度不大,不用擔心有見色起意的客人,工資……你省下多少,就還我多少。我不要你利息,你盡力來還就好。」葉春櫻語調平穩地說完,神情復雜地對韓玉梁投過一瞥,跟著和島澤蓮對視著說,「島澤,我相信……你也不願意一直以這種交易的狀態和韓大哥相處吧?那樣的情況下被他看你的身體,你不會感到難過嗎?」島澤蓮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用手捏住了睡裙的下擺。

韓玉梁托著下巴,微微皺眉。他暗暗尋思,難道葉春櫻感覺到,他要憋不住對島澤蓮下手了?這也太心有靈犀了吧?

「而且,我也不希望……」葉春櫻在這里停頓了幾秒,白白的牙齒在下唇上輕輕一咬,吐出口氣,繼續說,「你和韓大哥的關系,過多摻雜金錢在內。喜歡一個人,卻被對方誤認為別有所圖,是很痛苦的事。」

島澤蓮的唇抿成一線,嘴角微垂,眼眶中潮線上漲,啪嗒掉下一顆晶瑩的水滴,她急忙抬手擦了擦,說:「我……我懂了。謝謝你,葉桑。」

葉春櫻嘆息似的輕輕吁了口氣,柔聲說:「雪廊那邊有兩個女招待下個月離職,時間大概是在林梓萌走後。在那之前,時間是你的,你可以自由支配。租房的話,我選定的事務所在一棟公寓樓里,套間,里面可以暫時免費供你住到有地方搬為止。你看好嗎?」

島澤蓮迷茫地看著葉春櫻,想了半天之後,忽然小聲說:「葉桑,你……是不是想要我承諾你什么啊?」

葉春櫻一怔,「承諾?」

許婷在旁邊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葉姐,她估計以為你是老韓的女朋友,擔心男人出軌,來賣人情讓她退出的。」

葉春櫻臉上一紅,皺眉說:「我從沒管過韓大哥這些。而且,我要是真擔心他喜歡上你,就讓你這么繼續為了錢展露身體不是更好。」她望向島澤蓮,很認真地說:「可以用錢得到的女人,男人不會放在心上的。」

韓玉梁眉頭一皺,忽然發現這么看的話,自己還真是對島澤蓮不知不覺有了種玩玩也沒什么的心態。

難道林梓萌這么安排是故意的?

嗯……應該不可能,小姑娘沒這心眼兒。

林梓萌這會兒才開口說:「你說幫就幫,不問問我樂意嗎?」

葉春櫻微微一笑,依舊是滿眼純凈的善意,「我可以把錢交給島澤蓮,由她來還,也是一樣。林梓萌,我知道你也想幫她,但你下個月就要走了。這個擔子轉給我,你可以放心,這里有我,有婷婷,最重要的是,還有韓大哥,她父親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再傷害到她了。」

林梓萌霍然站起,雙手按著桌邊,說:「誰說我一定要走?飛機沒飛前,我隨時可以反悔。」

葉春櫻不可能感覺不到那屬於女人的敵意,她依然微笑著說:「那時,保鏢委托就結束了。」

「我可以繼續委托他保護我。」

「多久呢?」

「我高興多久就多久!」葉春櫻搖了搖頭,「抱歉,那種委托,我們不接。」

「我出錢!」她望著表情有些痛苦的林梓萌,柔聲說:「林梓萌,你想要的,如果和島澤一樣,那么,剝除錢,才是明智地選擇。」許婷托著腮嘟囔了一句:「葉姐,我懷疑你在諷刺我。」

「你欠的是我的錢,不一回事。」韓玉梁懶得從這些女人的交談中去抽絲剝繭找有用信息,只是略顯不高興地看著葉春櫻,輕聲道:「所以,我沒得吃女體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