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凶手頭不鐵(1 / 2)

一進門,韓玉梁就聞到了廚房里飄出的香味。從香味的提神程度來判斷,許婷她們沒回來,在忙活的只有葉春櫻。

聽到門響,葉春櫻在里面用很平淡的口氣問:「杉杉怎么沒留你吃中飯?」

「她沒勁兒做飯,直接午睡了……欸?我跟你說我要去她那兒了?」

葉春櫻探出頭,忍著笑說:「婷婷偷偷往你錢包里放了一個發射器,你總是零錢裝褲兜,直接掏著花,出門一趟都沒注意吧?我這兒盯著監控地圖,可是看著你一路奔杉杉家去了。一下呆了三個多小時,可真能……」

說到這兒,她臉上一紅,很生硬的轉開了話題,「我本來都沒准備你的份,沒想到杉杉這么不厚道,約你過去辛苦這么久都不管飯。」

聽出她刻意的戲謔口吻中隱藏的醋意,韓玉梁故意愁眉苦臉嘆了口氣,道:「除了她沒勁兒做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讓她就是做了,我也不敢留下吃。」

「什么原因啊?」

「大綿羊在家。」

「什么?他把你們捉……」下意識說出大半截,才發現好像這對兒夫妻之間用不上那個詞,葉春櫻險些咬了舌頭強行剎車,疑惑地問,「他在家?杉杉還約你去?」

「不如說就是他讓杉杉約我去的。沒什么機會聊天,不然我真想問問他們兩口子到底怎么談的。」韓玉梁靠著門框站定,干脆添油加醋把大綿羊的做法講了一遍。

裝著單向魔術鏡的衣櫃里,丈夫瞪大眼睛看著妻子被強壯男人奸淫玩弄高潮不斷的樣子,不停地手淫……這種詭異的場景已經超出了葉春櫻的理解范圍,她紅著臉盯著菜鍋發了會兒呆,才小聲說:「可能……唔……這就是特殊癖好的威力吧。其實我覺得他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這樣下去,他們夫妻要怎么繼續一起生活啊。」

「這個等你有空可以跟杉杉聊聊。我就不適合開口了。」

「為什么?你和她關系已經這么……唔……親密了。」

「我們是純粹的肉體交流,之前看杉杉還有點迷糊,今天見她,她應該已經分得很清楚了。大綿羊挺有福氣,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女人比杉杉更適合做他老婆。」

葉春櫻的神情還是有些別扭,起鍋倒好一盤菜,小聲問:「韓大哥,那……你有沒有想過,什么樣的女人比較適合做你的妻子呢?」

照說,他是該一如既往,一句自己沒想過成親就順理成章解決掉這個問題。

但他突然發現,這會兒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葉春櫻為他洗手作羹湯,對剛才的問題眼神頗為小心翼翼,唯恐透露出太多期待的樣子,他竟不願再那么說。

沉吟片刻,他用上幾分玩笑的口吻,柔聲道:「按我這亂七八糟的私生活,恐怕最重要的就得有一條,不能太愛吃醋吧。」

「可喜歡……就會在意的啊。」她低下頭,把雞蛋下鍋,她不擅長做很多種菜餚,拿手的番茄炒蛋總不會錯,「真不放在心上,也就談不上吃醋了。」

「心里在意,跟大吵大鬧搞得雞犬不寧,還是不同的。」韓玉梁笑道,「我記得你不是有四個娘么,她們為你爹吃醋,是什么樣子啊?」

「我……那時還太小。不記得了。後來我問過院長阿姨,她說……爸爸對每個人都一樣好,即使有點小紛爭,畢竟……都很愛他,不會有誰鬧的。」

「啊,那就是我理想中的家庭生活了。」韓玉梁一見葉春櫻神情微變,暗罵自己一聲蠢貨,急忙笑道,「那倆跑外勤的不回來吃飯么?」

「不回來,婷婷說反正能報銷,就在外面吃了。」

「她不是不愛吃外面的飯么?」

葉春櫻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微妙,說:「可能本來是打算回來吃的吧,不過她十點多時候打電話問我你跑哪兒去蹲著了,我說了之後,她就不回來吃了。」

韓玉梁笑著搖了搖頭,「瞧見了沒,這種吃醋就不給我做飯的,就明顯不適合給我當老婆。」

葉春櫻正端菜往桌上送,聽到這話動作微微一僵,放下西紅柿炒雞蛋,把另一盤雞腿菇炒肉又端回了廚房,「嗯……這個我再回下鍋,韓大哥,你先去看看監控,看她倆有沒有事。」

韓玉梁嗯了一聲,走出兩步就迅速折返,悄悄探頭一看,葉春櫻正對著灶台很認真地用手機搜索「做菜醋加多了該怎么辦」。

嘖,果然不出所料……

韓玉梁這邊心滿意足神清氣爽,許婷和易霖鈴回來後,卻都顯得心情不佳。

一天的調查下來,她們有十足把握確信,飯店的服務員,就是導致金義女兒被帶走的罪魁禍首。

但她們找不到任何線索。

有兩個服務員在事件發生後迅速離職,早就逃到了不知什么地方。而剩下的知情者,紛紛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離開的兩人頭上,全靠易霖鈴上功夫逼問,才擠牙膏一樣擠出一點東西。

有人收買了飯店的工作人員,在受害者參加聚餐的時候等待機會,事後僅封口費,相關的目擊者就收到了一萬到三萬元不等。

而從他們口中盤問出的最有價值的情報,就是死者當天是被一輛很高檔的越野車接走的,裝在後廚備料的大編織袋里,由那兩個已經離職的服務員抬進了車里。

從此,陰陽兩隔。

線索實際上並沒有徹底中斷,因為易霖鈴用菜刀挑了一個目擊者的指甲,拿牙簽在那片血紅嫩肉上扎出了一份口供。

封口費是現金,由北城區警署的一位高級警司發放,並叮囑威脅了一番,讓他們不管發生什么事,都只說什么也不知道,就能白拿這筆錢。

說到這里的時候,許婷托著面頰,很是惆悵地說:「我真以為那人已經交代干凈了,沒想到他說封口費的時候竟然撒謊騙我。鈴鈴硬要逼問,我還有點不忍心。唉……我這天真的腦袋瓜,是得讓那些惡人好好洗洗了。」

易霖鈴哼了一聲,道:「小奸,有時候比大惡還要讓人生氣。那幾個見到女孩子被裝麻袋帶走,收了錢就說什么也不知道的,我都給他們留了陰傷,今後天氣一潮,就渾身酸痛,算是報應。」

許婷想了想,輕聲說:「我還以為你會把他們都殺了呢。」

易霖鈴搖搖頭,道:「換成我一個舊相識興許會那么辦。但我習武,不是為了草菅人命。」

「這樣該算是草菅人命嗎?」許婷側頭追問,「不算懲惡除奸?」

「小惡大懲,當然是草菅人命。」易霖鈴毫不猶豫道,「我們行俠仗義,本就已經是在犯律法的禁,若不知節制,濫殺無度,那與惡徒還有什么分別?」

韓玉梁點頭道:「這話說得不錯,若是有酒,當敬你三杯。」

還當他是在諷刺,易霖鈴一扭臉道:「我當初對你下殺手,那是因為你功夫厲害,你要是尋常農夫犯下奸淫惡行,我可不至於一掌把你拍死。要是通奸……那我管都懶得管。」

葉春櫻一愣,抬頭道:「鈴鈴……當初對韓大哥下過殺手?」

韓玉梁忙道:「當年是誤會,有人從中挑撥,小鈴兒如今也知道不對勁了,不然,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跟我同桌吃飯。」

易霖鈴湊到葉春櫻旁邊,輕笑道:「我眼里不揉沙子,韓小賊將來要是做壞事,我還是要來抓他,所以,你可得看好他哦。」

許婷似笑非笑地說:「好色偷腥算壞事嗎?」

「那要看是不是逼奸強迫。」易霖鈴挑了挑眉,「不然這世上相好偷歡的人太多,可管不過來。」

葉春櫻神情有些發窘,開口說:「好了好了,還是說說那個警司吧,這線索不能查嗎?」

許婷搖了搖頭,失望之情溢於言表,「暫時不能,沈姐幫忙查出了他的住址,可也查出他最近要去外地出公差,至少一個多月後才回來。」

追去外地的可行性太差,而且萬一中計,韓玉梁這邊就不方便救援,線索,基本上算是中斷了。

「所以,就只能等對方上鉤,是嗎?」葉春櫻皺起眉,擔心地問,「可如果對方……不是那么強硬派的作風,沒興趣冒險呢?萬一他選擇了其他女孩作為目標呢?咱們有沒有辦法防患於未然?」

「沒有。」許婷又搖搖頭,嘆了口氣,「實際調查一下,才發現……那個露杜斯可以利用的力量太多了。有錢又有權,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斗。果然黑道……遠不如白道可怕。」

易霖鈴倒是很樂觀,一邊吃菜一邊微笑道:「那個沈幽,不是信心滿滿說能追查下去么,就交給她吧。咱們就還按原計劃,繼續一邊調查一邊釣魚。」

次日,新的一周開始,繁忙的北城區在工作時間看上去冷清了不少。

為了提升對方下手的幾率,易霖鈴選擇了單獨行動,與許婷分頭拜訪剩下的聚餐參與者。

情況比之前更糟,剩下的那些孩子,無一例外全部向學校以各種借口告假,隨父母外出離開了新扈市。

寬闊的大河上有一座橋,而如今,橋墩被拆了,橋面全塌了,對著湍急的水流,看不到任何魚兒上鉤的跡象。

晚上他們在事務所開了一個小小的碰頭會,沈幽帶著一些資料專程開車趕來加入。

她動用情報系統的外援,不惜從其他地方的同僚那里申請部分權限,總算是通過視頻發布源的追蹤和畫面分析鎖定了凶手的真實身份。

那是個本該在三年前就已被處決的死刑犯。

他叫基勒汀·霍普金斯,大劫難時期是一位出色的年輕外科醫師,具備出色的婦科知識,曾在一線為多名受傷的女戰士進行戰地手術。

災後重建期,醫療業百廢待興,基勒汀這樣功勛赫赫的專家,理所當然得到了優渥的安排。

可大劫難的影響,長遠而持久。

城市迅速重建,但人心的深淵,卻不曾被填補分毫。

三年前,一起重大連環少女奸殺案被破獲,成為階下囚的,正是基勒汀·霍普金斯。

所有受害者,都是曾被他診治過的少女,如同此次的案件一樣,死者全都遭到了粗暴的凌辱,並在活著的狀態下被切割掉大部分性征器官,烹飪吃掉。

因為當時特安局迅速出擊,死亡人數停止在五名,基勒汀就被關進了五湖特政區的重刑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