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十分鍾前。
我是誰?
我是……北璃。
當這個人生的終極問題與答案回盪在北璃的腦海中時,她只覺得意識一陣暈眩,仿佛有另一種近乎癲狂的意識忽然竄入了她此刻清明的意識中,與她產生了沖突。
精神的斗爭自然艱難而晦澀,但一個毫無邏輯、只會追逐快感的單一意識,如何能敵得過思想敏銳、全方位思考的混合意識呢。
毫無疑問,最終她還是將這份沈淪於欲望的意志給壓制了下去。
那絕對不是她,至少不是真實的她。
而當北璃重新感覺到肉體的存在時,她正被貝奇懷抱著,從展示櫃中走出。身體依舊洋溢著不息的快感,猶如天際那火熱的太陽,無時無刻不在揮灑著光粒子,不過相比於剛才,如今的她已經足以忍耐了。
她悄然閉上了雙眸,眼底滿是羞憤的怒火。
必須得和貝奇這個混蛋好好算一下過去的舊賬和今日的新賬了。
……
「為什麽?」
北璃的聲音十分平靜,卻又帶著相當的困惑。
盡管北璃的身上現在依舊穿戴著之前的緊身衣,甚至連跳蛋都未被取下,但貝奇卻清晰地知道,此時北璃的確完全脫離了他的催眠,因為他方才的試驗——被陌生人淩辱並發現其真實的身份。
催眠大概也是那時候被突破的。
他當時的確考慮到了這一點,之後也相應給予持續的刺激了,最後也成功在她身上種上了特殊的刻印。
可北璃竟然現在就清醒了。
軟香在懷,卻沒有激起貝奇絲毫的欲望,反而讓他更加疑惑。
精神沈淪之下,她又是如何清醒過來的?
這時候,他身上的魔力幾乎點滴不剩,暫時沒有辦法壓制北璃的魔力。
即便他現在擁有魔力,可北璃手中的匕首已然實質化。大概,他只有稍一動彈就隨時可能劃過他的脖頸。
不過既然北璃沒有當場干掉他,那就證明一切還是有挽回的機會的,哪怕只有一點點可能性。
「為什麽?」貝奇輕聲重復了一次,隨即平靜地陳述道:「其實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聖女大人是知道盧卡鎮的事吧。」
貝奇的語氣微微提高了些許,「那時候為什麽向我撒謊呢?」
掌控話語權的第一步,便是先轉移話題,然後提出新的問題。
「那又和你之後做的那些事有什麽關系?」北璃顯然沒打算理會他的詢問。
「我是盧卡鎮的幸存者。」貝奇笑道,「而其他人都死了,除了你。」
北璃蹙眉,平靜道:「我就是知道你是那里的幸存者,我才對你……我才同情你的遭遇。」
「畢竟當初我被教會的聖騎士救出來時,她說那里已經沒有其他幸存者了。」
「能遇到同鄉的人,我是有些開心的。」
「可你……為什麽?!」
北璃的語氣不再平靜,而是充斥著滿心的不解與疑惑,乃至憤怒。
貝奇微微皺眉,他從北璃的話語中似乎得到了不少奇怪的信息。
「你……」貝奇思索了幾秒,沈吟道:「聖女大人是否還記得那一晚的事情。」
「不記得了。」北璃的語氣平復了下來。
「呵~ 」貝奇突然譏笑一聲,霎時間,他脖頸的傷口因自身的動作又深一分,可他卻不管不顧,笑道:「凶手竟然還會忘記自己做過的事情嗎?」
「什麽凶手?」
「毀滅盧卡鎮的凶手——」
「聖女大人真的不記得了嗎?那天晚上,毀滅盧卡鎮的火焰可是源自你的力量。」
「而我主動尋找你的原因,是為了復仇!為了利亞叔叔,為了奧莉妹妹……為了鎮上所有因你而逝去的生命。」
意識深處,似乎有模糊的片段閃過。
北璃抿了抿唇,微微搖頭道:「不是的,那位救我出來的聖騎士說過,盧卡鎮是被天降的巨大隕石毀滅的。」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巨大的隕石了嗎?!」
「我不記得了。」
「你聽到了猛烈的撞擊聲了嗎?!」
「我說過,我不記得了!」
腦海中不停閃動的模糊畫面讓北璃頭昏腦漲,她大聲喊著,手中鋒銳的魔力匕首又一次深入貝奇的脖頸,鮮紅的血液潺潺流下。
「你又對我做了什麽?!」
「我可什麽都沒做。」貝奇露出平靜的笑容,「記憶是不會撒謊的,我也沒有那種能力修改你的記憶。」
「難道你已經想起來了嗎?」
「你別動!」左手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北璃持匕的右手抖動著,大喊道:「你在說謊!」
「如果聖女大人不信的話,那便殺了我吧,畢竟,其他人已經都死了。」
雖然口中這麽說,但貝奇身體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好不容易找到了北璃心靈的漏洞,他可不想被北璃一氣之下給干掉。
「那你用什麽來證明?」
「如果聖女大人願意相信我的話……很早之前我就同聖女大人說過了吧,我是醫師。」貝奇信誓旦旦,「就現在的情況看,聖女大人的記憶顯然是被封印或者被你故意遺忘了,但我有辦法讓你回想起來的。」
「什麽辦法?」
「催眠——」
「你…又想用那種辦法來再度玩弄我,休想!」聽到這兩個字,北璃的腦海中瞬間就回憶起那些讓她無比羞恥的畫面,而更令她羞憤欲死的是,她的身體陡然間便因這些想法變得火熱起來。
於是北璃咬牙,手中的匕首也似乎開始用力,仿佛下一秒就想把貝奇干掉。
不管這混蛋到底重不重要,先干掉再說。
「誒誒……停停停……」
都說氣急的女人惹不得,貝奇倒是對此有所體會了。
他歪著頭,待到北璃的心情稍稍平復,那把鋒銳的匕首從他的脖頸處稍稍移開後,他才倒吸一口涼氣道:「這麽狠心的嗎?明明我還抱著你。」
「誰想讓你抱了?!」北璃臉色一紅,憤憤道:「要不是我現在沒有力氣。」
「總之,剛才那個方法不行!」
「那我暫時也想不到讓你回憶起來的辦法了啊?」
「那就去死!」北璃羞憤道,但這一次手中的匕首倒是沒有再度逼近貝奇了。
「唔呀——!」
忽然,少女的嬌吟響徹室內。
雖然體內的魔力點滴不剩,但將覆蓋在北璃緊身衣內的火焰收回這種小事,貝奇還是做得到的。
相處多日,他自然明白北璃的性子。既然知道了某些可能的真相,她便不會立刻對他下殺手。
如果連公正都做不到,自然也做不了聖女。
而死亡的陰影暫時遠去後,貝奇的心思便開始活絡起來。
「唔……你……嗯哈……這家夥……唔……快把……這衣服脫下來……啊啊……」
短短數秒,北璃的臉色便陡然間潮紅起來,極度敏感的肌膚被無以計數的觸須撫弄著,這份可怕的快感迅速融化著她的理性。
她手中的匕首湊近貝奇的脖頸,俏臉也貼近了他的腦袋,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快……點……不然……唔哈……」
「那聖女大人得將匕首放下才行,不然我可施展不開。」貝奇無辜道。
「不……不行……唔嗯……萬一……你跑……哈~ 跑掉了呢!?」
如同安慰著一位撒嬌的小女孩,貝奇柔聲道:「放心,我不會走的……」
匕首終於從脖頸緩緩落下。
「快……點……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