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毒計(1 / 2)

族長的大屋是一幢圓形建築,里面極為空曠,每一層都有四、五米高,長長的竹梯斜架在大廳正中,通向二樓,然後從頭頂橫架過去,「之」字形升上樓頂。

樓宇一層層圍著欄桿,所有的門窗都緊閉著。站在屋內,連火把的光線都照不到大屋的穹頂,讓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渺小起來。

白湖商館和雲氏商會各分了一半人手留在住宿地,程宗揚、凝羽、祁遠、武二郎、易彪、易虎十幾個人趕來查看究竟。

程宗揚毒性一去,傷勢愈合極快,說話時雖然還偶爾冒出嘶嘶的雜音,但精神已經恢復如初。他執意要走在最前面,因為商隊唯一一枚能夠治療蛇彝人劇毒的朱錄蛇丹被他吃了,如果再有別人被皎傷,商隊已經無葯可治。

凝羽緊跟在程宗揚身邊。剛才兩人衣衫不整,摟抱而坐的一幕被眾人看得一清二楚,凝羽也不再隱瞞,索性形影不離地跟著程宗揚。雲氏商會的還好一些,白湖商館一個個都暗自昨舌,看著程宗揚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贊嘆和崇慕。

謝藝也跟著眾人一同前來,他雖然書語不多,但溫和的態度極招人好感,而且過河時的驚鴻一現,顯示出的實力足以讓任何人放心。他既然願來,大伙嘴上不說,心里都又多了一分信心。

竹梯在腳下發出「格吱格吱」的響聲,武二郎恨不得沖上去在程宗揚腦門上狠鑿幾個栗子。連一點輕身功夫都不會,樓上就算都是死人也被他吵醒了。

程宗揚握著防身的彎刀,小心翼翼地走過長梯,用了十幾分鍾才爬到頂樓。

眾人舉著火把跟在後面,底下兩屋的房間都黑沉沉毫無聲息。靠近頂上亮著燈火的屋子,大伙都不由放慢了腳步,心頭綳緊。

程宗揚示意眾人停住腳步,然後屏住呼吸,慢慢推開門。

一縷昏黃的燈光從門縫中透出。房間內一個女子臨門而坐。她並著膝,跪坐在一張竹席上。烏亮的長發盤起,發髻上帶著漂亮而繁復的銀飾,一片片精美而小巧的銀葉子垂在額頭,微笑看著門外。

燈光來自蛇彝女子身旁的油燈,盞內的燈油已經不多,盞旁的燈光只有黃豆大小。那蛇彝女子容貌與人類相似,五官秀美,只是兩頰多了一道細細的銀鱗,從肩後一直延伸到眼梢,多了一股蠻荒的氣息。除此之外,眉眼與六朝的美婦並沒有太多差異。

那蛇彝女子笑容極美,襯著發上華麗的銀飾,就像是盛裝待嫁的新娘,嬌艷如花。但落在程宗揚眼里:心頭只有陰森的寒意。

戴著盛美銀飾的女子身上一絲不掛。一條長蛇盤繞在她雪白的胴體上,青黑的蛇尾從她肩頭繞過,長長的蛇身從她飽滿的雙乳間蜿蜒垂下,帶著細鱗的蛇體纏在柔軟的乳峰上,將雙乳纏得突起。青黑的蛇體帶著劇毒的花紋,向下盤過柔白的腰肢,然後從腰側伸出,再沒入蛇彝女子緊並的大腿間,消失在她雪白的小腹下。

「綳」的一聲,一枝利箭從小魏手中的弩機射出,穿透了青黑色的蛇腹。

兩只手一左一右按住小魏手上的弩機,武二郎和謝藝對視一眼,目光落在房內蛇彝女子身上。

弩矢並沒有射中蛇彝女子,但弩機強勁的力道穿透蛇腹,帶得她身體一晃,緩緩向後倒去。那條蛇一動不動盤在她身上,顯然在中箭前就已經死透了。

凝羽眉梢挑了起來。隨著那具胴體的倒下,蛇彝女子緊並的雙膝微微分開,暴露出赤裸的下體。

青黑色的長蛇從蛇彝女子下體鑽入,像交媾一樣,深深鑽入她陰門內。蛇彝女子漂亮的陰戶被粗大的蛇體塞滿,腹下鮮血淋漓,露出撕裂的傷口。顯然是被毒蛇咬穿子宮而死。然而她臉上莫名的笑容,在微弱的燈光下愈發詭異。

燈盞邊緣微弱的火焰,照出屋內隱隱約約的輪廓。程宗揚朝後伸出手,嘶啞著喉嚨道:「火把!」

石剛連忙把手中的火把遞過來,程宗揚舉起火把往房內一照,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看完整個房間,所有人的臉色都陰沉下來。

整個頂樓的房間完全是打通的,形成一個圓環狀的空間。就在一幢屋內,至少陳列著五十具裸屍。

眾人這才相信祁遠說的蛇彝女子頗具姿色之語確實不假,這些蛇彝女子年齡從剛生出蛇鱗的少女,到豐滿成熟的婦人,一個個皮膚白嫩,姿容秀麗,顯然是被特意挑選出來的美貌女子。

她們被眾在大屋中,被凶手肆無忌憚地淫辱之後,再一一虐殺。以門口那具艷屍為中心,左側;十余名蛇彝女子被擺成環形。她們赤裸著南荒女子獨有的白滑肉體跪伏在地,將赤裸的屁股朝向圓環中央。

令程宗揚意外的是,蛇彝女子的陰道和肛門共用同一個肉孔,臀間看起來分外緊湊。也許是她們很少排便,下身的肉孔十分干凈。

圓環中間是一個蛇彝美婦,她身分似乎最高貴,所受的淫虐也最多。她伏在地上,以供人交媾的姿勢高高翹著臀,肉體柔媚豐潤。那張屁股白美渾圓,臀肉飽滿豐膩,誘人之極。只是她臀間的肉孔不僅被人奸淫得狼籍不堪,還被人殘忍地撐開,露出里面灌滿精液的陰道和細小的肛洞。

屠殺者奸淫過蛇彝美婦的肉體,還把一條巨大的金環蛇塞進美婦的下體。那條金環蛇足有手臂粗細,蛇體布滿了火燒的痕跡。顯然那些人把蛇塞進去後,反覆燒炙蛇尾,看著負重的金環蛇在美婦柔軟的雪臀間翻滾扭動,以此取樂。

金環蛇皎穿了蛇彝美婦的陰道,奮力鑽入她體內,最後穿過她整個身體,從她紅唇間伸出。美婦臀間夾著一條長長的蛇尾,下身血污淋漓。從蛇體的炙痕判斷,那些人用了很長時間來烤炙金環蛇,直到美婦的女性器官幾乎被摧殘殆盡,人蛇俱死才罷手。

另外一側的女屍被擺成一個三角形,卻姿勢各異。與她們相比,那蛇彝美婦還是幸運的。這些蛇彝女子更年輕,皮膚更加光潔,所受的淫虐也更殘忍,以至於程宗揚都不敢多看。

地板都被染成紅色,不少女屍都肢體殘缺,只剩下白美的軀干,或者身上的蛇鱗被人剝下。那些屠殺者還饒有興致地把她們拼放成種種誘人的姿勢,白晰而美麗的肢體浸在血汗中,就像是在和魔鬼交媾一樣。

但詭異的是,在遭受了這樣的殘虐之後,每具女屍臉上都帶著莫名的笑容,似乎對身體所受的痛楚一無所知。

即使雙方的護衛都是走南闖北的漢子,也被眼前這血腥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程宗揚撫住脖頸的傷口,用嘶啞而低微的聲音打破沉默:「這像在舉行某種儀式。」

凶手把奸殺的蛇彝女子擺成這樣的姿勢,必定有某種理由。某種商隊人無法理解的理由。

祁遠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的聲音像鐵銹一樣干澀,「這里的事咱們最好別管。還是趕緊走,免得惹麻煩。」

程宗揚道:「老四,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都說出來。」

眾人都看著祁遠,那個瘦削的漢子咬了咬牙,「這像是鬼王峒干的。」

聽到鬼王峒的名字,謝藝目光陡然一亮,然後又收斂了光芒。

「鬼王峒在盤江以南,老祁也沒去過。鬼王峒最擅長的就是巫術,據說每次行法都要拿活人獻祭。他們的首領叫鬼巫王,南荒的蠻族都說他能驅使鬼神,吞食日月。往前走,大牛村寨都聽鬼王峒號令。在南荒,鬼巫王的話比什么都管用。以前有幾個村子起來反抗,結果整個村子都被鬼王峒的人屠了,族長還被作成鬼奴,人都死了,還被鬼巫王役使。」

石剛小聲嘀咕道:「什么鬼王?哪有這樣害人的!」

祁遠咧了咧嘴,「我這都是聽人說的。南荒人性子直,仇殺也厲害。兩個村子互相仇殺,把整座村寨屠掉的事也不少。有的村子打不過,把村子搬到深山,練邪術復仇,恩怨能延續幾百年也化解不開。咱們過路人,犯不著攪到他們的仇殺里去。」

程宗揚看過眾人的神色,雖然幾個年輕的護衛憤憤不平,但一多半人都面露懼意。這也怪不得他們,實在是今晚看到的一切太過詭異。

程宗揚咳了一聲,嘶聲道:「祁四哥說的沒錯,南荒人之間的仇殺,咱們這些外人……」

忽然樓下有人叫道:「找到了!村里的人都……都……都在……」

他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半晌也沒能說出來都在什么地方。

石剛飛奔下去,腳步踩得竹梯折斷般一陣亂響,不到一盞茶工夫又白著臉上來,張口沒來得及說話,先捂著肚子干嘔起來。

謝藝抬掌在他背上輕輕一拍,幫他理順氣息。石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喘著氣道:「下面……下面有個大窖!里面……他娘的全是大蛇!村里的蛇彝人都被扔在里面,給蛇當糧食!」

想起蛇只吞人的慘狀,眾人頭皮一陣發麻。

程宗揚道:「還有活的嗎?」

石剛搖了搖頭,一口氣噎得頭臉漲紅,「都──都死了!那些蛇一口一個,吞得肚子鼓囊囊的。嘔……」

眾人互相看著,不禁都萌生去意。南荒人互相仇殺,他們這些外人沒有理由也沒有能力插手,還是早點離開這鬼地方的好。

武二郎抄起火把,伸到屋內的紗帷下,火焰猛然騰起,照得室內亮如白畫。

他突然發起蠻來,祁遠等人嚇了一跳,想問又不敢問,程宗揚只好捂著脖子暍道:「武二!」

武二郎將竹席也一並點著,沉聲道:「那些人屠了蛇彝人的村子,為什么還把屍體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