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碧灣(1 / 2)

閣熱的空氣像蒸籠一樣,身上的衣物被水淋過般濕透,分不出是汗水還是空氣中的水分。

離開白夷族,程宗揚才發現在山上那幾日有多么愜意。白夷的山峰高出地表數百米,溫度比山下清涼得多,即使下雨也沒有這么潮濕。

兩日前,眾人在朱老頭的帶領下渡過盤江,就仿佛走進蒸鍋里面,吸進的空氣比呼出的還濕熱。天上的太陽永遠是霧蒙蒙的,被一層水氣阻隔,只有夜間才能喘口氣,輕松一點。

一路上,眾人騎乘的馬匹已經受不了酷熱,倒斃了三匹。好在眾人帶的貨物大部分都在白夷族換成湖珠,包括白湖商館的貨物在內,用三匹走騾馱著。若非如此,那些織物、曬干的葯材吸了水,早把眾人累趴下了。

武二郎把衣服掖在腰間,精赤著上身在前面開路。離開白夷族時,隊伍重新精簡過,雲氏商會的護衛只留下八名精壯漢子,易勇和另外幾名護衛悄悄踏上了退程之路。程宗揚知道雲氏商會急於將靈飛鏡送回建康,也不多問,大家心照不宣。祁遠多留了個心眼,讓僅剩的兩名奴隸,帶著一部分貨物隨他們一同退回,指明交給留在後面的商館護衛,免得這趟南荒一無所得。

這樣白湖商館連同武二郎在內,一共剩下七人。吳戰威、小魏負責開路,石剛和祁遠負責看管馬匹和貨物,傷愈的凝羽也不再獨自行動,與商隊同止同行。

至於武二郎,倒更像是和花苗人一伙的,吃住都在一起。對於他跟蘇荔的交往,那些花苗人也不介意,反而像是樂觀其成。

蘇荔有意讓受傷的族人退回花苗,但那些花苗人無論男女沒有一個同意。卡瓦說:「即便死,也死在一處。」

蘇荔也只好作罷。

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花苗人總顯得興高采烈,對他們而言,每過一天,生命便少一天,再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阿夕在隊伍里蹦蹦跳跳,不時做些小小的惡作劇,讓人哭笑不得,連蘇荔也未發現她的異常。只有程宗揚知道,在自己身邊時,她會流露出另一種目光。用蜈蚣咬傷她的究竟是誰,仍沒有半點線索,但正如凝羽說的,那個人似乎並沒有惡意。

吳戰威背上的傷口已經收攏,但又多了幾道灌木枝劃出的血痕。他羨慕地看了一眼武二郎,那廝雖然好吃懶做,這一身橫練功夫可真是不俗。從棘叢中硬生生開出一條路來,身上連道紅印都沒有。

易彪那鐵打的漢子這會兒也汗出如漿,在酷暑中開了半個時辰的路,耗費的體力比平常多了三倍都不止。可他還不願退下去歇息一,疲累下,手上失了准頭,鋼刀幾次砍在石上,留下四五個缺口。他換了把刀,還要接著干,卻被吳戰威拉住。

「程頭兒!」

吳戰威粗喘著叫道:「歇歇吧!」

程宗揚也輪著開過幾次路,手心磨出幾個血泡,他將黑珍珠的韁繩纏在手腕上,叫道:「不能歇!這天氣,坐著比走著還消耗體力。拼過這一段,找個有風有水的地方,咱們再休息!」

「呸呸!」

武二郎道:「有風有水!你找墓地呢!」

那廝嘴巴雖然損,手上可絲毫沒停,他雙刀齊出,將一條攔路的藤蔓砍成幾截,抬腳踢到一邊。

這一路最輕松地要數姓朱的老頭,他騎著那頭灰撲撲的瘦驢,手指頭連根草都沒碰過,這會兒樂呵呵道:「盤江過來,這一帶都是盆地,一個比一個濕,一個比一個熱。住在這兒的獠狸人從來都沒用過火。」

石剛有氣無力地說道:「又吹呢,這鬼地方還有人住?」

「哪沒有?再往南走,有片山谷,那地方,鳥飛進去都能蒸熟,照樣有人。讓我朱老頭說,這世上最經得起折騰的,就是人。老虎、豹子都活不了的地方,人照樣能活。」

「鳥都能蒸熟,怎么不把你給烤熟呢?」

「嘿,你這孩子!怎這么說話呢?」

石剛咧了咧嘴,「我才不信你說的,這地方也能住人?」

朱老頭指了指旁邊一汪死水聚成的泥潭,「瞧見沒有?獠狸人男的女的都不穿衣服,熱得受不了,就鑽到泥里面,只露鼻子在外面,一待就能待幾天。」

說著朱老頭露出猥瑣的嘴臉,嘿嘿笑道:「說不定這塘子里頭,就有個光屁股的獠女呢。」

黑珍珠「灰」的一聲向後退去,程宗揚連忙拉住它的韁繩,拍著它的脖頸低聲安撫。

泥潭中,一截朽木緩緩漂來,忽然間泥汁四濺,那朽木猛地張開巨口,攔腰咬住一匹走騾。

那走騾大聲嘶鳴著,四蹄在泥土中拼命掙扎。鮮血混著泥汁四處飛濺,那朽木鋒利的牙齒刺穿騾背,格的一聲咬斷走騾的脊骨。它擺著頭顱,將走騾拖進泥潭,卻是一條巨大的鱷魚。

聞到血腥味,遠處幾根朽木,也朝這邊游來。它們丑陋的身軀上覆蓋著厚厚的泥污,半睜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縫,透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倉皇間,眾人連忙散開。

祁遠卻是一驚,大叫道:「攔住它!」

說著狂奔過去。程宗揚叫道:「老四!你瘋了!一頭騾子!」

「龍睛玉!」

祁遠喘道:「龍睛玉在里面!」

「一塊石頭,犯得著拼命嗎!」

「程頭兒,」吳戰威提著刀嘿嘿一笑,「咱們走南荒,就是拿命換金銖。你放心,老四有分寸。」

祁遠掄起刀,一刀砍在鱷魚額頭上。鋼刀被巨鱷的堅甲彈開,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那鱷魚四足撐地,拖著騾屍朝潭中退去。那口布袋被壓在騾屍下,被越帶越遠。

為了保持弓弦的彈性,眾人用的弓弩平常都是松開的,只有小魏隨身帶的弩機能用。他剛端起弩機,旁邊卻有人更快。蘇荔翻腕摘下彎弓,纖手一抹,將蠶絲擰成的弓弦掛在弓上,接著張弓射出,掛弦、搭箭、開弓,一氣呵成。那條襲擊眾人的鱷魚眼眶隨即爆出一團血花,露出半截短短的箭羽。

這一箭直接射進鱷魚腦際,那條巨大的鱷魚頓時斃命。祁遠割斷布袋的搭布,一腳蹬著騾屍,用力扯動。棲居在泥潭中的鱷魚無聲地游來。它們體型巨碩,嘴巴的長度幾乎超過身長一半,形態可怖,猙獰得令人反胃。

祁遠好不容易扯出布袋,游來的鱷魚已經咬住幾乎被扯斷的騾屍,大口大口地分食起來。

眾人不敢停留,一邊持刀戒備,一邊迅速離開潭畔。

眾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累得連手指都不想動。祁遠解開染血的布袋,小心摩挲著那塊不起眼的石頭。接著又想起什么,將龍睛玉納入懷中,吃力地爬了起來,在所剩不多的貨物里翻揀著。

祁遠抓出一把丹葯,一人發了一顆,喘著氣道:「含著,免得中暑……」

武二郎也發了一顆,他像嚼糖豆一樣嚼著解暑的丹葯,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祁老四,真婆媽……」

雲蒼峰已經年過五旬,雖然年輕時身體打熬得結實,終究比不了那些鐵打的漢子。他從馬上下來時,臉色發灰,胸口煩悶欲嘔,樂明珠用銀針刺了他幾處穴道,放了些血出來,臉色才漸漸正常。

「老易,想開點。」

吳戰威低喘著道:「來,喝點水。」

易彪接過水囊,默默喝了一口。自從易虎出事後,這個開朗的漢子就像換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臉上更是絕無笑容。

「老吳不信命,不過你也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管怎么說,這日子還得過。要往好處想呢,」吳戰威勸慰道:「你哥哥留在白夷族,至少不用受咱們這份活罪。在那兒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再說了,白夷族又是你們雲氏常走的商路。你要想他了,就每年來一趟,看看他。」

說著吳戰威咧了咧嘴,「你比我老吳強,我連燒紙的地方都沒有。」

吳戰威曾經說過,他以前走江湖的兄弟,不少都屍骨無存。易彪悶著頭喝了幾口水,然後抬眼看著程宗揚,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程先生,他在那里……不妨嗎?」

程宗揚看了他一會兒,忽然一笑,「你放心。」

這樣的答案並沒有讓易彪放下心來。他低著頭,許久沒刮的胡須又尖又硬,青黑色從頷下一直連到鬢角。

程宗揚摸著掌心的血泡,嘆了口氣。每個人都以為他這話是寬慰易彪。只有他自己明白,那絕不是一句空話。

易虎的囚禁生活,比任何人的想像都更好。

程宗揚無法告訴易彪的是,當他們在南荒這鬼天氣里趕路受苦時,他死去的哥哥,此時正安安穩穩留在白夷族,享受著那位尊貴夫人那具用來討好他的豐潤肉體。

「啊、啊、啊……」

伴隨著濕媚的淫叫,白夷美婦雪球般豐膩的圓臀被干得不住變形。剛在阿夕嫩肛中射過精的程宗揚戴上保險套,在美婦一直持續高潮的蜜穴中挺動。陽具根部凸起的顆粒與熾熱的蜜肉糾纏在一起,每次進出,都從水汪汪的艷穴中帶出大股大股的淫液。

「呃──」趴在地上的樨夫人發出一聲短促的低叫。被透明橡膠薄膜包裹的龜頭從濕淋淋的美穴中拔出,毫不客氣地捅進她雪嫩的肛洞中。樨夫人長發委地,火紅的玉頰貼在地上,兩手抱著白碩的美臀,用她嬌美的嫩肛承受著陽具的挺動。

她睜大眼睛,失神地發出浪叫。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高潮過多少次,下體被磨擦得又熱又脹,柔嫩的性器黏膜充血般紅得發亮。她不停高潮著,即使阿夕把腳趾插進她體內,她也用蜜穴夾住阿夕的腳趾,不知羞恥地噴射著,兩條雪白的大腿像被水洗過一樣,水淋淋散發著白亮的光澤。

片刻後,樨夫人昂起頭,蜜穴再次抽動起來,淫液泉水般涌出。

阿夕低頭含住她的乳珠,雪滑的粉臀被干得敞開,柔嫩的菊肛濕濕的,夾著一縷淌出的濁精。

那一晚,樨夫人在程宗揚的葯物和陽具下被徹底征服。她與阿夕輪流用性器與後庭來欣慰自己的主人。直到她蜜穴仿佛被榨干般,抽動著再無法擠出一點淫液,穴口被干得紅腫不堪。

樨夫人從未經歷過這樣強烈而持久的高潮,她感覺自己的肉體仿佛被徹底搗碎,又從碎片中開出妖飽的花朵,在這個年輕人堅挺的陽具下時而開放,時而枯萎,被干得死去活來。

那粒來自現代的強效新型毒品能壓倒鬼王峒的黑色膏泥,讓這個白夷美婦欲仙欲死。清醒過來後的樨夫人,幾乎把程宗揚當成神靈膜拜。

程宗揚相信,她一輩子也忘不了這種滋味。但僅僅一片並不足以控制住這個淫浪的婦人。

他選擇了另一種方式。

按照樂明珠找到的方法,程宗揚將剩余的毒蠅傘,煉制成鬼王峒稱為銷魂別香的黑色膏泥,然後交給一個人。他所能想到最可靠的人。

已經對那種銷魂別香成症的樨夫人,不需要再處心積慮地去討好鬼王峒的使者。她只需要每晚沐浴凈身,將她香滑豐潤的肉體獻給那個人,用她的嘴唇、雙乳、性器、肛洞撫慰他的身體。讓他粗壯堅挺的陽具在自己體內噴射,就可以享受到那種深入骨髓的氣息。

即使那個人丑陋而殘缺的肢體猶如怪物,被毒癮和欲望折磨的樨夫人也毫不介意。

程宗揚慢慢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王哲曾經說過,自己身上的生死根,能將死氣轉化為生機。這種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而來的天賦,讓王哲不惜親自出面請他留在軍中。

這是一種很珍貴的天賦,但對程宗揚自己來說,卻完全是一個雞肋。被動地將死氣轉化為生機,再送給他人,自己扮演的僅僅是一個輸血者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