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果(1 / 2)

看起來孤高冷傲的卓雲君竟然說出這種妓女的言詞,程宗揚不由一怔,旋即笑道:「卓大美人兒好乖,主子很滿意。」

卓雲君咬了咬唇:「多謝主子給奴婢開苞。」

程宗揚心里倒有些嘀咕,他摸了摸卓雲君的額頭。」你不會被干傻了吧?」

卓雲君唇角抽動片刻,「奴婢想明白了,這都是奴婢應得的報應。」

「報應?」

程宗揚道:「你們道家怎么講起佛門的話來?」

卓雲君低聲道,「太上有言: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卓雲君念誦的是道家《太上感應篇》的首句,她垂下眼睛。」我對你恩將仇報,落到這番田地不過是咎由自取。心起於惡,惡雖未為,而凶神已隨之。今日失身於你,冥冥中報應不爽。如果當初我一劍殺死你,說不定此時已經落到藺賊手中,求死不能。」

程宗揚有些明白過來。」所以你就認命了?」

「命數如此,」卓雲君靜靜說道:「一百銀銖的欠債,我少不得要一一償還給你。」

宗教果然是鴉片,幸好他不信。不過既然她都想明白,他還客氣什么?

程宗揚放開按在卓雲君小腹上的手掌,說道:「那好,卓美人兒,笑一個給主子看看!風騷一點哦。」

卓雲君咬了咬唇,然後柔媚地一笑,接著露出痛意。那只手掌離開,她才知道這個年輕人怕自己劇痛昏厥,一直給自己鎮痛。她忍痛露出一個柔媚而艷麗的笑容,一邊像個聽話的娼妓一樣分開雙腿,露出自己被蹂躪過的美穴。

美妓圓潤隆起的玉戶綻開一道縫隙,里面紅膩的蜜肉丹紅淋漓,軟膩的穴口圓圓張開,一股濁白的濃精混著處子鮮血緩緩淌落出來。

如果是一個二八少女倒也罷了,可卓雲君已經是個成熟婦人,這時才被人開苞,那種熟艷而嬌羞的風情分外動人。

程宗揚一邊把玩她的肉體,一邊納悶地問道:「既然你還是處女,為什么當初要告訴小紫你失過身呢?」

卓雲君臉色微微一變。

程宗揚低下頭看著她的神情,「喂,你都被我干了,還有什么不能說的?不會是這個年紀還是童女,覺得不好意思吧?」

卓雲君低下頭,目光不停閃爍。

程宗揚咳了一聲:「我聽說你有一位師兄?」

良久,卓雲君輕啟朱唇:「其實……是我一位師叔。」

程宗揚怔了一下,笑道:「不倫戀啊?你們太乙真宗可真夠……」

「不。不是的。」

卓雲君道:「他雖然是我師叔,年紀只比我大了兩歲,自小一起練劍。十六歲那年,我和他在龍池後山私下約定終身……」

卓雲君眼神黯淡,「當天他就奉命離山,去對付一個人。」

程宗揚笑道:「這也太不巧了。」

「那次我們去了六位同門,」卓雲君語調凄楚地說道:「但岳鵬舉豈是好對付的……」

又是他!這家伙在六朝是不是橫著走的,見人就踩?以前自己覺得他死得可惜,現在看他仇家這么多,死一次感覺都嫌少。

程宗揚道:「他被岳帥殺了?」

「那時候岳鵬舉還是個剛出江湖的年輕人,我太乙真宗原本無意與他結怨,可三言兩語便動起手來,結果去的六人一死五傷。」

良久,卓雲君道:「死的就是小師叔。我太乙真宗因此與姓岳的結怨,直到王師兄擔任掌教,仍與他不相往來。」

卓雲君咬住唇,幾乎將紅唇咬出血來。半晌才一字字說道:「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知道,殺他的不是岳鵬舉……」

程宗揚心頭微驚,只聽卓雲君恨聲道:「而是我一位師兄。」

程宗揚腦中一晃,「藺采泉!」

卓雲君紅唇留下深深齒痕,「藺賊是我們這一代最年長的,小師叔比藺賊年輕二十歲,卻是師叔的輩分,有他在,掌教的位子遲早會落在他身上。藺賊那時就覬覦掌教之位,尋機對小師叔下毒手。因為是大戰之余,眾人竟沒有發覺。」

「等等,王真人呢?他不是你們的大師兄嗎?」

「王師兄入門最早,但論年紀比藺賊還小一些。他在教中時常不說話,直到練成九陽神功,才為人所知。」

「這么說,你刺殺藺采泉是真的?」

「當日藺賊以九陽神功相誘,邀我過去說話。」

卓雲君美目透出無盡恨意,「我進門時,他正坐在窗前吹一枝骨笛。那狗賊告訴我,這是小師叔的脛骨,他取來作成骨笛,數十年來,時時帶在身旁……」

程宗揚心頭發寒。藺采泉也太狠了,難怪卓雲君會忍不住出手。

卓雲君忽然仰起臉:「只要你殺掉藺賊,我卓雲君起誓,今生今世都做你的妓女!永不背叛!」

程宗揚怦然心動。有這么個豐神韻致的大美人兒當自己的專屬妓女,肯定很過癮。不過藺采泉如果容易死,早就該死了。

「還是從長計議吧。」

程宗揚笑道:「還是先算那一百銀銖好了。」

卓雲君凄婉地笑了笑。小師叔死後,自己便心如心灰,數十年來守身如玉,一心修行。結果得知小師叔竟是枉死在藺賊手中,數十年的養氣功夫沒有起半點作用,心神大亂。

藺采泉邀她前往,早有預謀設下圈套,自己憤然出手,立刻中計,只得孤身逃脫。

如今自己武功盡失,如果沒有人幫助,今生今世也無力報仇雪恨。

卓雲君不再乞求,她從臀下抽出沾滿落紅的白綾,像不願松開般緊緊握著,柔腸百轉千回,最後凄然道:「沒想到,我的元紅竟是給了你。」

外面雨勢正大,雨水隨風鼓盪,仿佛將整座建康城都籠罩在無邊雨幕中。

程宗揚在卓雲君身上痛痛快快爽了一把,好不容易出了口惡氣,得意萬分。

可惜小紫那死丫頭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找不到人吹噓,不免有點意猶未盡。

瞧了瞧雨勢,程宗揚隨手摘下一條褥子,披在頭上飛身朝卧房掠去。

整個大宅前後五進,眾人都住在前三進,後面兩進十幾間房屋,只有自己和小紫兩個人。在建康住了半月有余,自己在家里睡覺的次數屈指可數,後宅整天都像沒人一樣冷冷清清。

穿過月洞門,遠遠看到窗口透出一點燈光,程宗揚心頭不禁一暖:死丫頭原來在自己房里。

奔到檐下,程宗揚抖開褥子,一邊推開門:「死丫頭,躲我房里干嘛?」

話音未落,程宗揚仿佛被兜頭潑了一盆雪水,身體涼了半截,打心底往外冒著涼氣。

燈下坐著一個艷麗女子,她雙臂挽著一幅紅綃,身上一襲紅底銀花的綢衣緊貼身子,勾勒出胴體柔潤的曲線,腰間圍著一條毛茸茸的狐皮。燈下肌膚白滑如雪,柳葉眉一點櫻唇,桃花眼,水蛇細腰,一張狐媚的瓜子臉千嬌百媚。

她捧著那只朱紅花瓶,饒有興致地欣賞,一邊抬起眼。那雙水汪汪的美目落在自己身上,眼神似笑非笑,讓自己一陣陣地打冷顫。

「怎么?不認得了嗎?」

她口齒滑軟,聲音柔媚入骨。但落在耳中,自己連汗毛都豎起。怎么可能不認得?白湖商館掌櫃,玉面妖姬蘇妲己。這妖婦怎么一反常態,不在五原城待著,竟然到了建康?

程宗揚心里砰砰直跳。雲氏商會去五原城打聽消息的人還沒有回來,祁遠音訊全無,卻被這妖婦尋到此處,看來有麻煩了。

「哈哈……」

程宗揚干笑兩聲,「原來是夫人。小的不知夫人大駕光臨,恕罪恕罪……」

「公子好生多禮,妾身如何敢當?」

蘇妲己將花瓶放在榻上,一雙妙目笑盈盈上下打量程宗揚,語帶譏誚地說道:「看不出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打扮起來,也有幾分公子哥的模樣,難怪能騙到那么多人。」

吳三桂去盯那個紫臉漢子,還剩秦檜一個好手。程宗揚有心叫人,不過秦檜隔著兩重院子,妖婦卻近在咫尺,只怕自己一張口就被她干掉。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程宗揚橫下心來,笑嘻嘻道:「這都是托夫人的福。對了,那些霓龍絲,老四已經帶回去了吧?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心意?」

「霓龍絲倒也罷了,」蘇妲己冷冷道:「只不過我派出去的奴才,竟然帶了我的手下自立門戶。你這賤奴好大的膽子!」

我干!這詞自己剛用在卓雲君身上,這會兒又被用了回來,真是冥冥之中,報應不爽。

程宗揚干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老吳和小魏都是夫人雇佣的護衛,並非商館的奴隸,改投別家也沒什么大了不起吧?算起來你還少給他們幾個月的工錢呢。」

蘇妲己冷笑道:「你可是我商館里簽過書契的奴隸。即便告上官府,也得判你個逃奴欺主!程公子,摸摸你頸後的烙印還在不在?」

程宗揚惱道:「蘇夫人,不能欺人太甚吧?我給你找到霓龍絲,還給商館在南荒新開一條商路,夠對得起你了。」

那妖婦美目生寒,厲聲道:「今日你搶我橫塘土地又如何說!」

程宗揚張大嘴巴。在橫塘收購土地的那戶商家竟然是蘇妲己的人?

是了,那個戴著面紗的小姑娘是她的貼身婢女香蔻兒。幾個月不見,那丫頭長高了,自己竟然沒認出來。不過這時機也太巧了吧,難道是……

程宗揚心里一陣發毛:「昨天的大火,不會是夫人干的吧?」

蘇妲己冷哼一聲。」那些愚夫愚婦,守著土地不肯賣。我費盡心思才清出來的空地,卻被你一手拿走。莫非以為攀上雲氏,就不用把我放在眼中嗎!」

這妖婦心腸有夠歹毒,為了那片土地,竟然放火燒了幾百戶人家!程宗揚忍住怒氣:「在下不知道橫塘之事竟是夫人的手筆。不過每戶三十貫的價格,未免太少了?」

蘇妲己柳眉挑起,寒聲道:「主子作事,哪里有你這奴才插口的分!」

程宗揚偷偷看了看,自己雙刀還掛在壁上,要繞過蘇妲己才能拿到。這會兒轉身逃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不過這妖婦謹愼得很,暗處多半有她的女護衛守著。

猶豫間,蘇妲己冷冰冰道:「你既然是我的奴隸,身家性命都屬我所有。哼哼,兩萬金銖,好闊的手面。你入我商館為奴時,身無分文,這些錢財是哪里來的?」

程宗揚連忙道:「別誤會啊,這是我借來的。」

「借來兩萬金銖?程公子好大的面子。」

硬拼不是她的對手,還是想辦法趕緊把這個妖婦送走,再來尋找對策。程宗揚裝出一臉頹然的樣子:「既然落在夫人手里,夫人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好了。只不過那片土地是雲家出的錢,只是用了小的名頭,地契都在雲氏的錢庄。夫人要想把土地拿回來,兩萬金銖是少不了的。」

「該死的奴才!」

蘇妲己余怒未消,一掌擊在幾上,將烏亮的漆幾拍出一個寸許深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