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猛虎出柙(1 / 2)

鬼眼刺客滅寶失去右臂,吳戰威也傷了左臂,原本實力懸殊的兩人一時間斗了個難解難分。

另一邊小紫與女刺客的交手更像是話家常。小紫笑道:「姐姐的身材真好呢,虞家姊妹的身子人家也見過,好像還及不上姐姐呢。」

「小賤人,知道我們是龍宸的人,還敢下手?」

驚理森然道:「知道龍宸的報復手段嗎?」

「知道哦。」

小紫眨了眨眼睛,天真地說:「姐姐知道人家的手段嗎?」

「賤丫頭!」

驚理一指按住娥眉刺,朝小紫眉心刺去。

小紫笑吟吟地抬起手掌,掌中多了一只血跡斑斕的玉瓶,正是程宗揚一直帶在身邊的都盧難旦妖鈴。

這只瓶子,程宗揚琢磨過不少次,怎么看都是個實心瓶,跟鈴鐺扯不上半點關系。然而小紫玉掌輕輕一搖,一串鈴聲從瓶中傳出。鈴聲帶著奇特韻律,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異界。

那聲音鬼氣森然,以驚理的修為,心神也為之一滯。緊接著一只鬼手破空而出,如幻影般穿過她掌中的娥眉刺,重重擊在她的胸前。

驚理的身形驀然後退,高聳的胸部不停起伏,胸前的皮革已經多了一道爪痕,她目如寒冰,恨聲道:「幽冥爪!」

小紫笑道:「很好玩吧。」

妖鈴聲響,又是一只鬼爪飛出。幽冥爪一經施展便陰魂附骨,不死不休,根本無法閃避,只有硬拼一途。驚理全力封格,她如針刺般尖銳的真氣對陰魂毫無作用,只能靠本身修為硬擋,接著體內劇痛,經脈已經受傷。

驚理修為穩在小紫之上,卻被冥幽爪打得狼狽不堪,她咬牙道:「好歹毒的小賤人!」

幽冥爪是幽冥宗絕學,透過抽取陰魂的力量凝成鬼爪,威力相當於陰魂生前的全力一擊。

幽冥爪的訣法並不艱難,有第四級入微境的修為就可以施展,但幽冥爪每出一招都要耗費一條陰魂。如果陰魂生前修為平平,全力一擊也沒什么效果;如果是高手,世間哪來那么多高手讓人抽取陰魂?

因此幽冥爪只能算是一種雞肋絕學,幽冥宗內也沒有幾個人修煉。這個小賤人小小年紀就兩次使出幽冥爪,手上至少已經有兩條性命。

小紫笑道:「別冤枉人家,人家是剛撿的,還有兩個一起給你好了。」

驚理略一思忖,才知道她抽取的是自己四名同伴的陰魂。妖鈴連聲響起,兩記幽冥爪接連攻出。這四記幽冥爪相當於四名刺客各自全力一擊,而且在妖鈴催發之下,根本不必凝氣換招,攻勢迅猛至極,以驚理第五級坐照境的修為也難以承受。

勉強封住最後一記幽冥爪,她也口吐鮮血,從牆上跌落。

程宗揚也明白過來,難怪自己吸收不到死氣,原來都被小紫用都盧難旦妖鈴搶走了。

那只妖鈴原本是幽冥宗的聖物,建康之戰,古冥隱落在小紫手中,畢生所學都被小紫毫不客氣地搜刮干凈。那只妖鈴在自己手中頂多讓月丫頭聽話點,在死丫頭手中卻成了殺人奪魄的利器。

鬼眼刺客與吳戰威拼得兩敗俱傷,武二郎從後趕來,雙刀帶著無數鮮血朝鬼眼刺客斬去;程宗揚來不及阻攔,滅寶就被武二那廝分屍了。

「停!」

程宗揚連忙攔住殺起凶性的武二郎,免得他順手把那名折肩斷腿的刺客也干掉。怎么也得留個活口,問問龍宸為什么要找自己麻煩吧?

武二郎一拳把受傷的刺客打暈,然後扯起吳戰威。

吳戰威哈哈大笑:「二爺!咱們又見面了!」

武二郎摸著頸後的虎斑,一直牛氣哄哄的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吳大刀,聽說你娶婆娘了?你可欠了我一頓酒啊!」

「好說!等回建康,我給你補上!到時候讓我婆娘出來給你倒酒!」

「拉倒吧!嫂子倒酒,按規矩我得跪著喝,這事兒我武二不干!」

「喲,二爺長學問了,還知道規矩。」

程宗揚揶揄道:「誰不知道二爺是天生大爺,見人大一輩,竟然把吳大刀當哥,這也太給我們面子吧?」

武二郎眼一瞪:「二爺佩服的是好漢!吳大刀身上這傷放你身上,早就哭爹喊娘了。」

「武二。你哪只眼睛見過我哭爹喊娘了?」

吳大刀壓住傷口,哈哈笑道:「吵!接著吵!這么吵著才熱鬧!」

兩人卻不吵了,程宗揚打量武二郎,武二郎也打量他,半晌後兩人同時露出笑容,流露出久別重逢的欣喜。

當日在南荒,武二郎身負重傷、修為大退,接著又和蘇荔分手,整個人像死狗一樣,蔫得不成樣子。

數月不見,武二郎沒有半點風霜之色,倒像是在哪兒過了個肥年,吃得紅光滿面,這會兒又是一副天王老子也不放在眼里的模樣,牛氣沖天。

「傷好了?」

武二郎一攤巴掌,氣勢十足地說道:「六重!正宗的九陽神功!」

「干!你說六的時候不要伸五根手指頭好不好?」

武二虎目一翻:「二爺樂意!你看不順眼,二爺這就拍屁股走人。江州這破事,二爺就不管了!」

程宗揚道:「二爺來江州給我助拳的?」

「呔!平白給你助拳?二爺才沒那么閑。」

武二郎道:「無利不起早,二爺聽說江州招雇佣兵,正好手頭缺錢,想賺兩個錢花花。」

程宗揚笑道:「這個好說,兩個銀銖一個月,干不干?」

武二郎扭頭道:「紫丫頭!二爺急著趕路,咱們回頭見!」

說著拔腿就走。

程宗揚好整以暇地說道:「二爺慢走,見著蘇荔族長對她說一聲,她那一成股份恐怕沒了。」

武二郎停下來,「啥股份?」

「當初在南荒,大伙分股,說好由我打理,二爺和花苗各有半成股份。二爺充當大方,把自己的半成給了蘇荔族長。如今我把全部資金都投到江州,里面有蘇荔族長那一成。二爺若願意,就在江州幫蘇荔族長照看生意;要是不樂意,就當我沒說過。」

程宗揚接著哈哈一笑。」二爺,我隨便說說,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就算江州失守,蘇荔族長的錢血本無歸,賠得底兒掉也跟你沒半點關系,責任全由我來負!」

「你算老幾!負得起嗎?」

武二郎瞪著眼吼道:「她的錢就是二爺的錢!誰敢動二爺一文錢試試!」

「二爺的意思是,蘇荔族長的股份你看著?」

「廢話!」

武二郎吼了一聲,然後壓低聲音,「那是我們的錢……」

程宗揚笑眯眯道:「不合適吧?」

「哪兒不合適!」

「合適!合適!不過工錢的事……二爺是不是直接跟蘇荔族長算?」

「啥錢?」

武二郎恨鐵不成鋼地朝他腦袋上一拍,「自家的生意還要工錢?你傻吧你!」

龍宸七名刺客或死或擒,庭中的禁音術已經失效,城上的喊殺聲隱隱傳來。

武二郎在江州已經待了幾日,一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外面打得天翻地覆也跟他老人家沒半文錢關系。

這會兒得知城里的生意有蘇荔的份,武二郎的眉頭立刻皺得老高。」不成,二爺得去看看!免得那些廢物被人打進來,動了二爺的生意!」

程宗揚朝吳戰威豎了豎拇指。看不出武二這粗胚還是個居家好男人,對自家的生意夠上心的。只不過武二這廝也太護食,就這么躐到城上,恐怕臧修他們先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死丫頭!」

小紫朝他擺了個「一切都好」的手勢。程宗揚也不廢話,把吳戰威背到肩上,一邊去追武二。

卓雲君被雁兒扶著仍站不起身,她跪坐在地上,望著武二的背影,眼中流露種種驚愕、不甘、羨慕和懊惱。

鎮教的九陽神功被一個全無關系的外人學去,她身為太乙真宗的教御卻淪落人手。造化弄人,莫過於此。

六朝各派宗門多如牛毛,論起最危險的組織,黑魔海當仁不讓坐頭把交椅。

若論最神秘的組織則莫過於龍宸。作為一個純粹的殺手組織,龍宸刺客團始終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

若非小紫揭破,絕少有人知道凶名昭著的妖星都隸屬於龍宸,更沒人知道妖星中的昭旦、昭明雙星就是虞氏姊妹。

妖星者,五行之氣、五星之變,如見其方,以為災殃。天道有常,不在群星之中的流星、彗星則稱為妖星,分別是太白、歲星、辰星、熒惑、填星這金木水火土五星精華流散變化。

三十六妖星大都是其他門派的棄徒,拋棄原來的姓名,以妖星為名,本身來歷足夠神秘,但他們只屬於龍宸外圍,龍宸內部真正的核心,連他們也未曾真正接觸過。

但誰也沒想到辰星一組的拂樞、滅寶會在短短幾個照面間被斬殺殆盡,此時連僅剩的驚理也到絕境。

驚理竭力施展身法在樓內疾掠,她的動作迅捷而隱蔽,皮制水靠緊貼在身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那具凸凹有致的身軀在樓梯上一掠而過,下一個瞬間側身閃入一間空房,然後往桌側一伏,使出遁術,借助光線和室內的器具隱住身形。

她的面罩仍在,身上的連體水靠卻破開一條裂縫,露出腰側雪白肌膚和一道溢血的鞭痕。

那個小賤人陰損至極,方才交手時突然揮出一條紫色長鞭,險些將自己腰椎打斷。如果不是自己打出最後一枚防身的娥眉刺,只怕剛才便束手就擒。

她屏住呼吸,真氣在受創的經絡間行走,緩慢積蓄力氣。她知道那個可怕的大漢已經離開,只剩下一個小賤人。她的修為在自己之下,只要自己的真元恢復少許就能輕易脫身。等一個月後自己的功力盡復,這個小賤人就該後悔她為什么要生出來。

忽然頸後一涼,一個悅耳的聲音輕笑道:「原來在這里啊。」

女刺客顧不得思索自己為何會露了行藏,立即出掌,向後拍出。突然腰後一痛,一絲尖銳痛楚鑽入腰椎,接著經脈間微微一震,剛才積蓄的些許真氣頓時消散。

一只纖纖玉手晃亮火折。

「姐姐跑得好快,人家差一點就抓不到你呢。」

驚理冷冷看著她,沒有開口。每一名龍宸的刺客都接受過審訊訓練。在審訊中最有力的抗拒不是激烈的反抗或者巧妙的謊言,而是沉默。

激烈的反抗會大量消耗體力,使自己過早崩潰。再巧妙的謊言也會暴露過多的訊息,只有沉默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小紫笑了起來。」你以為不開口就可以了嗎?」

尖細的娥眉刺穿透皮革,在女刺客高聳的乳房上微微一挑,准確地挑住她的乳頭,然後刺進去。

戴著面罩的女刺客眼神冰冷,看著自己的娥眉刺從黑色皮革上穿過,將她高聳的乳房與皮革連在一起,仍舊一聲不吭,連呼吸都保持平靜的節奏。

少女輕笑一聲,把她翻轉過來。穿著娥眉刺的雙乳撞在地上,乳頭傳來撕裂般的痛意,接著背後一涼,水靠上那條隱蔽的拉鏈被人拉開。

布帛撕裂聲起,那少女沒有剝下她的水靠,而是把手掌伸到里面,直接把她的貼身衣物扯碎,只剩下一具赤裸胴體包裹在冰涼的皮革中。

「雁兒,把蠟燭拿來。」

燭光搖動著移到自己背後,接著另一個少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的皮膚好白呢,腰這么細呀!我剛才問吳大刀,他說這個女刺客最少有三、四十歲,為什么一點都不老?」

「這就是修真養氣的好處。像她這樣的修為,再過二十年、三十年,身子也不會顯老呢。」

「這么好啊。」

雁兒忽然嘻嘻笑了兩聲,「她的水靠好像有點小,貼這么緊,身子都被人看光了。」

「她的身子好不好看?」

「還好啦。奶子大,屁股也大,奴婢聽說男人就喜歡這一種的,就是不知道臉長得漂亮不漂亮。」

小紫笑道:「讓她做婊子好嗎?」

「好啊!蘭姑正發愁樓里的姑娘太少,不夠用,就讓她當婊子好了,誰讓她那么壞,想害我們。」

兩個少女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說著,誰也沒有理睬女刺客的反應,好像她已經是一具沒有生命的物體。

驚理神情冷漠地閉著眼,透過言語使被審訊者產生不被重視的卑微感,進而恐慌,以此打破被審訊者的心防,這種伎倆,龍宸要多少有多少。

「要不要測試一下?」

「好啊。」

驚理的眼皮一動,被一雙柔軟的手指撐開,接著看到一名美貌少女俯身望著自己。」壞女人,你被我們抓到就要乖乖聽我們的話,明白了嗎?」

驚理的眼中露出一絲輕蔑。

「前天我們也抓到一個女賊,叫……」

看到雁兒求助的眼神,小紫笑道:「罌粟女啦。」

「對了,是罌粟女。」

雁兒努力裝出凶巴巴的表情,「她像你們一樣偷偷進來做壞事,也被小姐抓到了。本來她也好驕傲的,小姐在她兩顆奶頭上都開了洞,還掛了兩只鈴鐺,她就聽話了。」

「笨丫頭,你的口氣好假啊,真事都讓你說得沒有了。」

雁兒懊惱地說:「奴婢是不是還不夠凶?」

「凶巴巴有什么用?她們又不怕的。好了,把小花放進去吧。」

背上忽然一涼,一條蛇般的物體進入皮衣內,在自己赤裸的胴體上游動起來。

驚理的皮膚猛然綳緊,一聲驚叫已經到喉頭,又被她強忍下去。

那條蛇在她皮衣拉鏈間游動一圈,然後一頭鑽到衣內。她能感覺到蛇身冰涼的鱗片在肌膚上摩擦,從她的背部緩緩游到腰間。即使被人用刀切開皮膚,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對蛇類的恐懼卻是女性的本能。

驚理緊緊閉著眼睛,感受著蛇身游過自己的臀部,接著擠入臀縫。那只妖異的蛇頭在臀間蠕動著,能清楚感覺到蛇頭包裹在鱗片下的骨骼。蛇頭一點一點接近,忽然蛇口張開,一條冰涼蛇信閃電般的從自己的肛蕾掠過。

正當驚理接近崩潰的時候,那只試圖擠進自己肛中的蛇頭突然消失,緊接著又在下體出現。它猙獰地張開蛇口,尖銳的毒牙猛然合攏,咬住自己秘處最柔嫩的部位。

在女刺客的尖叫聲中,雁兒正對著鬧鍾認真做紀錄。」反應時間,十七秒。

敏感度,乙級。反應強度,丙……」

驚理驚魂甫定,才發現身上根本沒有蛇的蹤跡,兩個女孩只用幻術就蒙蔽了自己的感官。

被戲弄的憤怒使女刺客失去冷靜,「小賤人!要殺便殺!」

小紫笑道:「人家才不會殺你。只要你乖乖聽話、用心做事,就會活得好好的。」

驚理用嘲諷的口氣道:「聽你的?用心做事?」

「事情也不是太多。」

小紫沒有理會她的諷刺,煞有其事地扳著手指說道:「第一樁,你既然被人家抓到就是我們的奴隸。別的奴隸怎樣做,你也要怎樣做。第二樁,人家有個奴婢開了一間妓院,現在缺人,你就去里面接客,替我掙錢好了。聽明白了嗎。」

「做夢!」

「那個罌粟女一開始也這樣說呢。」

雁兒道:「我聽人家說她很厲害,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小姐只用了一個時辰,她就變得比小貓還乖,自願廢掉武功到妓院里接客。聽說很多男人喜歡她呢。」

女刺客發出一陣冷笑。」當婊子很可怕嗎?被人肏又不會少塊肉,我只當被狗舔了一口!這種伎倆就想從我口中問出什么,你們看錯人了!」

小紫笑道:「你也看錯了哦,人家才不想要什么口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