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同期發生的事情里,魏淩允記住的並不是牙套妹惹出的那個小風波,而是另一件事。
那件事讓魏淩允焦慮了很久,一直勸余蓓調班或者轉學,直到分班的事情徹底確定,余蓓在新班級適應良好,也遠離了那個肇事者,才算漸漸平息。
他相信,那件事,就是自己得了老年痴呆,也絕對在最後一批忘記的行列里。
原因有兩個。
其一,那是余蓓小學畢業以後第一次被他魏淩允以外的男生弄哭,還哭得稀里嘩啦,晚自習都沒上就跑來他的學校門口,在大門對面的馬路牙子上坐著掉眼淚,掉到放學。
當時魏淩允正好周末有個演講活動,晚自習結束後沒有急著走,找了幾個哥們當聽衆排練。
練著練著,牙套妹急匆匆跑進來,啪嘰一下就把書包甩在他胳膊上,嚷嚷:「你還有心思在這兒叨叨呢?」
「啊?」魏淩允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牙套妹去找過余蓓後不是說放棄了麽?
「你女朋友,余蓓,在咱們學校大門口對面抱著書包坐地上哭呢,看樣子正等你出去,你要再在這兒……」
魏淩允就聽到了這兒,書包也顧不上管,撒丫子就往外狂奔。
本來留下做聽衆的哥們幾個立刻搖身一變准備當觀衆,一邊追出來一邊扭頭問牙套妹,「真是他女朋友啊?」
魏淩允懶得搭理,他們愛看就看,反正這邊他從來沒瞞著裝單身。
余蓓哭,可是大事。
天大的事。
他奪路狂奔,上氣不接下氣,總算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大門口。
余蓓果然在,眼睛已經又紅又腫,雙手抱著書包坐在大樹下的人行道邊,伸長脖子盯著校門口出來的人,顯然是在找他。
「蓓蓓!」他大喊著跑過去,險些沒注意到過來的車,把余蓓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差點沒厥過去。
「我沒事兒,那車開得挺慢的,你冷靜點,告訴我,到底咋了?」魏淩允心急火燎拍掉身上的土,不等余蓓問完,就急赤白臉打斷她。
「我……我就是想找你。」余蓓抹了抹眼淚,一頭紮進他懷里,抱著他不動了。
雖說這會兒已經走了不少人,但還正是學校門口流量的尾巴,護送大家出來的副校長就站在門崗旁邊,魏淩允的班主任正跨著他的二八大梁對著他這邊推眼鏡……
魏淩允一把摟緊了她,「我在,蓓蓓,是不是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樂樂哥哥給你出氣。」
牙套妹看班主任臉色不太對,挪過去幫著說了句:「那是他妹妹,在另一個學校,出了點事兒。」
「我……我想去人少的地方說。」
「走,去我班里。他們都走了,我有鑰匙,最後我鎖門。」
打手勢做眼色趕跑了本來仗義留下給他當聽衆的哥們之後,魏淩允關掉大半的燈,關上教室前後門,拉著余蓓坐到靠牆的位子,問:「說吧,蓓蓓,到底出了什麽事?」
余蓓抽抽鼻子,坐在那兒發了會兒呆,小聲說:「我們班上有個挺混的男生,長得挺高,也挺好看,從高一就說要追我。」
「誒?你怎麽沒跟我提過啊?」魏淩允一楞,眼睛當即就瞪得滾圓。
「那又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流里流氣的。」她憤憤地說,「我從小跟你這個老實人在一起,哪受得了那種整天奇裝異服叼個煙的小痞子,一開口一股煙味兒,惡心死了。」
魏淩允耐著性子繼續問:「嗯,然後呢?」
「他後來交了女朋友,聽說暑假還開房了,我就覺得沒什麽了,就還當普通同學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