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短短幾層台階,沉重的步伐如陷入泥沼,每一步跨出,心都在顫……

此時,我堅毅的內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脆弱過,對於這個家突然間失去了歸屬感,從出生--成長--到現在,我所體驗的母愛、父愛,竟然是在這樣的關系上存在。

我一直以為,媽媽的不滿是因為我還不夠優秀,所以我努力著,忍受著,就算擦掉淚也要進步,哪怕最後仍是遍體鱗傷,但那也是一種愛,為了它我可以放棄自由,童年,為的就是達到所能承受的高度。

可就在今天,我總算知道,那些東西對於我來說永遠不會存在,試想有哪個女人願意在曾經的痛苦中去體驗出喜悅,開玩笑,這只會成為她一生的夢魘,就像那天一樣。

可笑的是,我心中還痛恨著玷污媽媽清白的男人,現在看來,爸爸才是一切錯誤的源頭,而我的存在,直接造就了如今這種畸形的夫妻關系,這使我渾身都充滿了罪惡感。

不論如何,該面對的始終是要面對,兒子這一身份是我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往後到底該如何自處,只能順其天意。

門慢慢打開,一道略顯凄美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輪番的變故似乎讓媽媽失去了往日的氣勢,冷艷的容顏上也平添了一抹憂郁,而那微紅的眼角處,一道淺淺發亮的水痕溫濕未干,將柔順的青絲斜貼在精致的下顎,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委屈的望著背上的爸爸,像小女人般充滿了緊張。

這一刻時間好像變得漫長,但她完全沒有想要和我說話的意思,只是悄然將爸爸扶下來挎在肩膀上,任由孤獨侵腐著她的內心,留下一道纖細的落寞背影在空間中久久未成消散,那是悲傷的,牽動我內心的,仿佛天之神女為情墮落的凄涼,直到關上那道門,關上心中的種種疑慮,我才發現,自己掛在嘴邊想要說的,想要問的卻也始終無法開口,只因得知真相的愧疚,讓我沒有資格去質問過去,那是我和爸爸需要用一生去償還的債。

今天,注定是沈悶的夜,疲憊的不僅僅是身體,也是心靈上的累贅,也許等到明天,所有的事情會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因為沒有任何人願意看到家庭破裂。

……

清晨,盛夏的陽光來的特別早,一睜眼,我還以為自己在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宿舍里,不過看著眼前熟悉的陳設,我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不是夢。其實這會兒我還不太願意醒來,因為如今家里的局面,就連平時以冷靜自居的我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不是逃避,只是新身份是需要時間去適應的。

而這時外面的關門聲像是給了我出去的絕佳理由,不料正好遇到握著門把走回卧室的媽媽,本來這並不奇怪,可讓我驚訝的是她此時所具備的神態。只見她秀眉緊鎖,嘴唇微翹,一頭長發很是淩亂,同時嬌嫩絕美的臉上寫滿了疑惑,像是在不斷質問著什麽。

當發現我在看她時,先是嚇了一跳,隨後下意識的將衣服下擺拉了拉,可這個動作反而讓我注意到她的穿著,難以相信,此時媽媽竟然還穿著昨晚那件寬松體恤,而我在看到那挺翹輪廓於衣服表面若隱若時,一顆小巧的乳點正好浮凸在隆起的最高之處,隨著一道道呼吸,承受著衣服的摩擦,像個柔軟的果凍般搖搖欲墜。

而消失的下衣中一雙細膩的如同藝術品般的長腿赤條條的暴露在空氣之中,沒有了褲子的遮擋,它顯得更加圓潤緊實且充滿立體,白里透紅的肌膚仿佛嫩的能揪出水來。可能是衣服貼身的緣故,蓋住屁股那段的衣頂的特別高聳,並且在那豐滿的臀部中間深陷了進去,就好像被幽深的臀縫夾住了一般,致使那里的形狀看起來尤其誘人,一個念頭突然從我腦海里閃過,「難不成媽媽里面也……」我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那太邪惡了,很容易上火。

畢竟媽媽是久經商場的女強人,很快就恢復了冷靜,並且無視我重新擰動門把走了進去,可這次走到一半時腳步停了下來,她忽然轉身對我說道「去換身衣服吧,一會陪我去個地方」

「好……」

我茫然的回答著,說來也好笑,從昨天到現在,這還是我們母子倆真正意義上的對話,雖然簡是簡單了點,但也算有些安慰,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此時媽媽的房門已經關上了,而我則等到里面完全聽不到動靜,這才轉身回到房間,不過一個猜想就此在我腦海里浮現,如果我分析的沒錯話,爸爸昨晚所謂的分房睡很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因為早前我就發現媽媽有半夜起來的習慣,聯想到剛剛那聲關門聲我斷定,媽媽又是莫名的睡在了書房。

我不知道這怪異的舉動到底是不是故意為之,反正自從邱浩來了以後,那天是我第一次撞見媽媽起夜。

「嗯?對了!邱浩呢!」

這個問題一直被我忽略,以至於現在才發現不對勁,按理說昨天那種情況,同在屋檐下的他不可能沒有出現,難不成在我出國這段時間里他搬走了?

帶著這個疑問,我迅速梳洗,並在上車第一時間就向媽媽問道「媽,這次回來怎麽沒看見邱浩」

媽媽回道「他不習慣單位里的節奏,自己去找了個調酒師的工作,夜場下班晚,白天就在家睡覺,你碰不到很正常。」

「他還會調酒!」

「說是在印尼那邊也干的這個」聽到這個解釋,我雖然有些失望,但心中稍安,不過真沒看出來,那臭小子還有這個本事。

接下來的時間里我看出媽媽情緒不高,所以就沒自討沒趣的找她聊天,很快媽媽就將車停在一家醫院門口。人群中,我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跟隨媽媽掛號取票,直到來到神經內科門前,這時我看見媽媽胸口有些起伏,嘴唇也緊緊抿著,她好像有些緊張。推開門,里面坐著個四十來歲的男醫生,此時他正埋著頭整理資料,同時嘴里念道「坐,說說是什麽情況」媽媽按他要求坐下,接著悄悄看了下我,才說道「最近我老是莫名其妙跑到書房睡覺,但發生了什麽並不記得,醫生,我懷疑自己得了夢游症」

那男醫生一聽是這病,有些好奇,正准備擡頭詢問細節,卻在下一秒突然間斷了片。而一旁的我正巧看見,那男醫生雙眼發楞的望著媽媽,喉結里咕嚕咕嚕吞吐著唾液。

輕輕嘆了口氣,這一幕對於我來說太過熟悉,正如我所說,沒哪個男人面對這精致如瓷器般的人兒能保持淡定,那份美的直逼人心的感染力,讓人不經意間就深陷進去,別說對方還正處於血氣方剛的末期,就是我們小區那些五六十歲的老頭,有時望著一身制服的媽媽從面前經過,他們眼中偶爾也會冒出一股無名邪火,不過他們也只敢躲在遠處看看,媽媽的凶悍可是遠近聞名的,有人因此還幫她取了個外號叫「帶刺的玫瑰」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眼前可不能讓他占了便宜。

輕車熟路,我狠狠的咳嗽了一聲,那男醫生這才回過神來。「哦……那……這得先排除是不是器質性疾病才能下定義,這樣吧,你先去檢查一下,有了結果再說,放心我在這方面有研究,一定能夠幫助到你」男醫生說完刷刷刷的寫好一份單子將它交給媽媽,那熱情程度絲毫不亞於接待了省級領導。

就這樣我陪著媽媽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多項,終於是在醫院午休前全部做好,重新回到精神內科,那男醫生高興壞了,順手將門關上,隨即對媽媽說道「剛剛我看了你的檢查數據,基本上是排除了身體疾病所帶來的,看來病因很可能出現在精神上,其實所謂的夢游症主要是人的大腦皮層活動的結果,通常情況下,人在睡眠時大腦皮質的細胞是處在抑制狀態之中,倘若這時有一組或幾組支配運動的神經細胞仍處於興奮狀態,就會產生夢游。夢游行動的范圍往往是平時熟悉的環境以及經常反復做的事情,所以根據你的情況,我覺得很有可能是你最近工作或者生活上的壓力產生了煩躁、焦慮等情緒才會有夢游,當然,到底是不是真的患夢游症還說不准,不過待會我們做個小測試應該就能知道了。」

男醫生的話令媽媽若有所思,顯然有些狀況被他說中了,隨即問道「什麽樣的測試?」

「很簡單,只需要讓我把著你的脈搏,然後思維跟著我的問題走就行了,但是你要記住,中途一定不要有反抗情緒,一切隨心。」

「好……好吧」

「請伸右手」看的出來此時的媽媽似乎有些不太願意了,但具體什麽原因我就不得而知,我只是看見她咬了下嘴唇,勉勉強強將手遞了過去,而後便聽見男醫生道「腕表取了吧,不然不好切脈」

「就這樣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