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亂陣(1 / 2)

我的紅白藍 東樓一醉 2029 字 2021-01-03

再出門時已經是元旦時候,和我一起的,是同樣沒有離開這里一步的溫霽。我們兩個的神情都有些落寞,但不是什么依依不舍,是因為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時候了,溫霽,這幾天謝謝你陪著我,要是我還能有個機會報答你,我一定不會忘了的!」

溫霽看了我一眼,從她的包包里掏出一副墨鏡,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我要邵陽從外面買回來的,之前的那些都被我扯了個稀爛。

「苗遠,你現在說什么我也不想聽,不過不管以後你去哪兒必須讓我知道,要是我有了你的孩子,得找你來認爹!」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但還是沒能把話說出來,說什么都和現在的氣氛一樣荒唐,就像我以後的打算一樣,完全沒有合乎情理的成分。看著在我眼前消失的這個女人,我真的並不期待能有與她重逢的時刻,但是命運會怎么安排我,卻不是我能預測的了。

我和馬家已經斷了個干凈,那些存放在我的卧室中的資料,在我一一核對之後全部通過猴子交給了馬三爺。這是一種象征,就像當初他教我的那樣,我將自己全部所學以這樣一種形式交還了回去,從此之後也就沒有了虧欠。人生一世,終究有些賬目是無法清算的,我也只好模模糊糊地觀其大略而已,至於什么恩義之類的深厚情感,想想也就算了,我再沒有力氣把它們當成真的。

我的家已經沒有了,那個名義上的房子我連想的興趣都沒有,盡管從法律上說它終究還屬於我,但並沒什么意義。之前的協議書上我已經寫得明明白白:婚姻關系存續期間一切財產全部放棄,任憑對方處置!

我知道我賭氣了,但這並沒有什么不好。還記得五叔臨行之前曾對我說,說苗家眾多子侄輩中,我是唯一一個精神有潔癖的人,但偏偏疏忽現實的行止,其實只適合做一個古時候的狂生而已,但願此生不要有什么不幸才好。

而今看來,我終究還是應了他的讖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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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到徐雅的時候自然是在醫院,不過這一次相見的氣氛卻一點兒也沒有因為我的痊愈改善多少。

「這是苗隊吧,您這是又受傷立功了還是怎么的,沒事兒往醫院跑什么?」我知道她還不清楚我身邊發生的事情,所以初見時候的語氣比較輕松。

「我這不是感謝徐醫生你醫術高超來的么,准備著請你吃個飯,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肯賞這個臉給我呢?」我也故作輕松地和她說道。

「懶得搭理你,你是來看你老婆的吧?不是我說你啊,做人流手術對你們這也老爺們兒是不是意味著『不是什么大事兒』啊?公安局有多忙還要你個殘疾人加班加點站崗去,還是你故意的?」

這語氣轉變的太快,信息量在我的認知之外,令我很是猝不及防。

「啊?」我下意識地懵圈了,但還好記住了她才說的那句話:溫雯在這里才做了一個人流手術。

「你干什么呢?是不是在我這兒住院住傻了,人在五樓外科病房躺著呢,真是!要不是你那時候人家來送飯,我還不認識嫂子,可惜了這么個美人兒落你手里了!」她說著推開我就要走過去,而我則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旁邊一間空著的辦公室。

還好這時候的醫生基本都出去查房了,我們倆偶遇估計也是她正從病區回門診的緣故,不然哪有這么巧的?

「你幫我去看看吧,我就不過去了……」我下意識地說了這么一句,順手掏出幾百塊錢來放在她手里。

「苗遠,你丫就一混蛋!那不是你老婆?」徐雅瞬間暴怒,胳膊猛抖幾下掙脫了我,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

不過馬上她就顯出一絲慌張,而我則是一臉苦笑。

「苗……你們倆……怎么回事兒?」事出非常即為妖,這道理只要冷靜一點很容易就能想得到。

「離婚了,然後就再沒聯系過,所以她的事兒我一點兒也不知道。還是……還是麻煩你去一趟吧!」我固執地把錢交到她手里,這次她沒有拒絕,不過還是有點猶豫。

「我能幫什么忙么?」或許是女人的本性發作,她這么問並不讓我的覺得奇怪,畢竟我們倆也算是相識一場。

「還真有點事兒,我要找一個人……」

中國人說世事人情,總喜歡以「江湖」做比,師父說這個意思內涵深刻,沒有些人生歷練的並不清楚這說法的含義是什么:江湖廣闊,逞強一時快,示弱得太平。

如果不是遇見周正軍,我怎么也想不到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在市醫院里居然能夠和院黨委書記坐在一起吃飯喝酒,如果不是徐雅對此人好奇,這方寸之地還真就找不出來他藏身的所在。怨不得之前孫氏兄弟連番五次都沒能把他拿下,感情這位是深藏不漏!

「苗隊真是好本事!我藏這么深都能讓你找出來,看來這回要不吐點真貨出來,怕是不能讓我落好兒啊!」

我沒理會他,知道這是向我示威。

「陳書記,咱們打交道不多,不知道你們倆的關系……」我遞過去一支煙,對方擺擺手沒有接。

「苗隊,你的事兒我略有耳聞,方便說說么?」陳書記老練,畢竟不是小伙子了。

我一笑,看了一眼周正軍,說道:「我的事兒您聽見的都是真的,不過我還是要當著兩位的面兒說一句:今兒我要是扭臉兒走人,老周活不過這個禮拜,你們信么?」

周正軍勃然變色,站起來就要和我撕扯,但是陳書記一擺手,臉色陰沉得像是被紀委帶走雙規的樣子:「軍兒,外面的事兒你還是不清楚,要你還信我,聽句勸,苗遠怎么也比樓下那幫禍害靠得住,終究他是個人!」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事情似乎總在出乎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