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雙淫紗幔(h)(1 / 2)

人間四月 藍湖月崖 3875 字 2021-01-03

今夜雪停,蒼穹上纖雲不留,星辰點點,皓月皎潔。宮闕的九曲連廊上燈火昏黃。

我依然雙手抱膝坐在屋頂上,雙眼愣愣無神地望著遠方……

「娘娘,天冷。抱著手爐吧。」小葉在我的身邊也蹲坐下身子,把她手中的小巧玲瓏的掐金紫銅圓形手爐遞到了我手掌中。

「謝謝小葉。」我捧著暖暖的手爐,含笑著道謝。

小葉臉兒酡紅,「娘娘折殺奴婢了,這是奴婢份內的事情。」隨後她又說道,「等手爐里的炭火涼了娘娘記得告訴奴婢一聲,奴婢再去換一爐來。」

「嗯,好。」我轉過頭來盯著她,笑道,「以後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就不要自稱奴婢了。」

「是,小葉知道了。」小葉眉眼彎彎,像極了沁兒,也不知道沁兒現在怎麽樣了?──我只是想沁兒了,並不是擔心她的情況,因為我知道長空瑜定不會虧待她的。

「嗯。」我含笑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

月光凄美地一寸寸地徘徊在人間,縱使連廊上燈火輝煌,亦是比不得它的一絲華貴。

小葉雙手抱膝,贊美道,「今夜的月色好美,只是天冷了點。」

「嗯。」我淡淡地應了聲,雙眼再次無神地盯著遠方。透過松樹郁蔥的針葉,隱約見到暮香閣前的湖泊上籠罩著圓圓的月,凄涼絕美。突然靜寂的湖泊旁的郁蔥樹林中倏地「嘎」地數聲,只見有一群白鶴振翅飛過,打破了湖泊寒水的無限平靜。

天地籠紗,空氣里又悄然地恢復了沈寂。滲進水底的月色,寂寞依舊……

**

夏侯梟踏著冰冷的白色石磚,拖著月下長長的身影進入了朝鳳殿。

一殿宮婢正要向夏侯梟行禮,卻被夏侯梟的一個手勢給禁止住了。

宮婢無聲退去,夏侯梟扶著竹梯爬上了屋頂。

小葉聽到聲響立刻轉過頭去,見是皇上。她立馬嚇得站起身來,由於屋頂之上不能跪拜,她只得雙手疊合在腰側,向夏侯梟福身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

小葉的聲音驚醒了神游的我,我猛然轉過頭去,發絲纏繞在唇邊。只見夏侯梟正含笑地溫柔看著我。

「退下吧。」夏侯梟揮了揮手。

「奴婢遵命。」小葉低著頭從夏侯梟的身旁經過,下了竹梯去。

我擰緊眉,今日不是有個玖兒的女子剛入宮麽?我本料定今晚他定是會在她那里的,怎麽又跑到我這邊來了?

「殊兒怎麽了?怎麽皺著個眉頭?」夏侯梟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尖細的指拂過了我的唇邊,便把被風吹貼在我唇上的青絲纏繞在他的雙指之間。

「啊?」我又不自覺地情緒外泄了?我連忙笑笑,垂眼,柔聲道,「手爐涼了。」

夏侯梟的大手包住了爐底,淡笑道,「是有些涼了。」

隨後他便把我手中的手爐取了下來放在一邊,兩只大手緊緊地包圍住我的小手,含笑道,「不過,不礙事,就由朕來做你的手爐。」

「嗤!皇上這話說得殊兒的心都甜甜蜜蜜的。」我歪著頭,眉眼一彎,任他包著我的小手。

寒風剪剪,月色暈暈。我心沈重。也不知道這一場虛情假意的戲什麽時候才是個尾?

「殊兒怎麽又發起呆來了?」夏侯梟的手指撫摸著我的唇瓣。

我笑笑,深深凝望著他,搖了搖頭。或許……是該表現『吃醋』的時候了。「殊兒只是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再過多久?」

「殊兒的話,朕聽不明白。」

我低垂下眉眼,囁嚅道,「皇上今兒不是又接了一個女子進宮嗎?」

「朕可以認為殊兒這是在吃醋麽?」夏侯梟斜眉一挑,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愉悅之色。

我詫異。怎麽和我預期的不一樣?他怎麽沒有發怒?爹爹不是說夏侯梟最是不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麽?

我故意扭過頭去不看他,一是為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二是為掩飾臉上復雜的情緒。

「殊兒,朕的小殊兒!」夏侯梟抱緊我,痴迷嘆喟,聲聲滿足,「朕現在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你,你要相信朕。」

納了一妃又一妃,他卻說這一切皆是為了我?夏侯梟的葫蘆里頭到底賣得是什麽葯?

我兩眼迷離,思緒陷入了回憶中……猶記得三個月前,我與顧宸、韓衣一同逃跑的路上被夏侯梟的三千鐵騎給攔截了下來。那時我著時是震驚了。心里更是明白

縱是顧宸和韓衣的武功再高,也敵不過夏侯梟的那三千帝王鐵騎。於是我便果斷地命令他們先逃離,待以後再想辦法營救我。而我也就是這樣被夏侯梟給抓回了軍營。

爹爹尋了個時機與我秘密相見,爹爹跟我說,皇帝這樣執迷與某個人的事情他還從未見過,更別說是把隱藏在帝王身後暗處的三千鐵騎同時派出去去抓捕一個人了。這說明夏侯梟已經存了對我勢在必得的心,所以,除非我死,不然皇帝是不會放過我的。聽後我的心都涼了半截。為什麽會這樣!?我只不過是單純的想幫爹爹和長空瑜而已啊。

當我想起爹爹有『假死葯』時,我便向爹爹尋要他前次給我的『假死葯』,我想現在的情況再假死一次無疑是逃脫夏侯梟最好的方法了。

可爹爹卻告訴我這『假死葯』對身體傷害極大,我已經食用過一次,要再次使用假死葯最短的時間必須是兩年之後。──那時據我上次吃假死葯已經八個月過去了。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剩下的十六個月我注定是要在皇宮里度過了。

後來爹爹又跟我說夏侯梟平生最是喜歡的是善良純凈的女子。在夏侯梟的後宮中雖然時有爭斗發生,但宮妃們都做得很隱秘。因為只要一讓夏侯梟『正面』知道,那麽那兩個互斗的女子就必定失寵。所以,在夏侯梟的後宮中不能明目張膽的吃醋和爭寵也就成了宮妃們得到夏侯梟寵愛的潛在規則。爹爹說只要我能巧妙的利用這一點,那麽在皇宮里的十幾個月應該不會『太難過』爹爹還對我說男人最放不下的是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我若不想惹來夏侯梟的糾纏,便不能對夏侯梟表現出『冷若冰霜』,『若即若離』。

聽了爹爹的教誨,我便忍著心里頭的厭惡感,柔順的承載著他給我的『寵愛』,在他面前盡量地表現出我對他的『依戀』和『愛慕』。

可是這件事情只到現在都沒有收到我想要的效果。我剛才也用了他最厭惡的『自抬身價』和『吃醋』這一招,卻依然對夏侯梟沒有用處。

我的眼睛疑惑的閃爍了兩下,為這其中和爹爹教授的方法相左而深深不解著。可能是現在他對我的新鮮感還沒有過去吧!我操之過急了!

夏侯梟突然抱起我的身子,我的青絲倏然被風舀飛而起,身上的白色厚重的衣袍亦隨著夏侯梟的這一個動作而蹁躚飄盪。

「啊!皇上?」被他這一抱,我猛然清醒了過來。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雙手本能的攔緊了他的脖子。

夏侯梟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身子一躍便飛下屋頂。他橫抱著我走進了朝鳳殿內。

「參見皇上!」站在兩旁的宮婢們整齊地跪地請安。

「你們都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不許進來。」夏侯梟低醇悅耳的聲音里充滿了帝王的庄嚴。

「奴婢遵命。」隨後一屋子的宮婢魚貫地出了屋去,關了門後,便守在了殿門外。

說來也奇怪,別的妃子的殿中皆有太監,惟獨我的殿中沒有太監。我不明白原因,也不想去問。反正我只要再度過了十幾個月後,我便可以借助『假死葯』逃出宮去……

**

九盞宮燈懸掛與大殿之上,九盞風燈則規則地排放在殿壁桌上,照耀得殿內明亮如白晝。

九根巨大的朱紅圓柱聳立在大殿之中,支撐著整個宮殿的結構,讓大殿顯得更加的大氣磅礴。

四面的高大雕花窗籠罩著淡淡銀白的柔和月光。

窗外竹影搖曳,幾縷涼風簌簌地從大殿的門縫中吹了進來。

飄逸的淡黃薄紗幔從大殿上頭直垂而入地,隨著淡淡風影妖嬈起舞。

殿中央設有一青銅小鼎,飄渺的青煙從中嫋嫋升起,清甜淡香猶如少女體香。

天青色的鋪地石磚折射了月光和燈光,散發出淺淡的水色白。宛如白玉般的冰清玉潔。

夏侯梟突然把我的身子放到了地上。

「皇上?」我的眼中有著疑惑,我還以為他會直接把我給抱到床上去呢。

「殊兒,今晚我們不進內室。」夏侯梟的聲線沙啞。

「不進內室?」這是為何?我可不認為性欲強盛的夏侯梟會和我和平地處上一晚。

「因為今晚朕想在這大殿中和殊兒歡好……」

「皇上,這不妥當吧?啊──」我的話還沒有完,便被他給壓到了一根巨大的朱紅圓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