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華裔女星(1 / 2)

罪惡之源 gubaman 2627 字 2021-01-03

時近黃昏,西天掛下一簾大大的雲母屏,掩住了落日的光潮,將海天一體化成暗藍色,寂靜如黑衣僧在釋加牟尼前的默禱。

壁爐里的火幾乎快要熄滅了,一個黑衣女子扔進了兩小塊木柴,「肯特,要不是凱爾回家了,她總是把火照管得很好,從來不會讓火燒乏了。」聲音嬌媚,有些慵懶,嗲嗲的似乎能讓人昏睡。

「joan,改天我再找個菲律賓女佣,肯定跟凱爾一般勤快。」肯特坐在一張安樂椅上,看著joan在一架小推車上安排著咖啡具,象以前的許多次一樣,他感到她是多么的出眾和迷人。

joan的迷人之處在於,無論是多么大的事情,她總是不會顯露出絲毫的緊張和慌亂,她在這方面受到過很好的訓練。除去眼睛周圍顯出的疲憊和辛苦之外,joan還是象往常一樣可愛。今天她穿著一件梅紅色的長裙,一件華貴的白色罩衫,上面的鈕扣一直扣到領子上。

她那略微染成栗色的頭發柔軟地垂在太陽穴旁,在跳動的爐火的映照下閃閃發光,就像映著燭光的白蘭地一樣。

她那消瘦的身材依然很結實、柔韌,盡管腰部較以前粗了一些,但不留心是看不出來的。

「你的咖啡里要放些什么嗎?」

「不,不用。」

「我要放點,以前芭芭拉教會我這種樂趣。」joan打開一瓶科涅克白蘭地,向杯子里倒了幾滴。肯特是她以前的經紀人,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下身穿一件灰色法蘭絨褲,上身穿著花呢運動茄克衫,里邊襯著一件牛津襯衣,扎一條紅黑條的棱紋平布領帶,尤其是白白的牙齒惹人喜歡。

「芭芭拉不是死了嗎,還在想念著她?」肯特知道,作為joan的閨中密友,她們曾經是無話不說,有一陣子,他甚至於懷疑她們是同性戀。

「嗯,咱們不要說題外話了。你說說,我該怎么辦?」joan呷了一口咖啡,「的確是讓你們感到不可理解,是不是?都是來自同一個祖國,卻不能相親相愛而同室操戈。」

「是呀,你們都是華人,有什么不好說的,非要用那種方法呢?更何況你也算是知名人物了,還要你去演那種低俗下流的影片。」肯特把杯子放回到小推車上,「joan,我看你還是去找其他的華人社團出面斡旋一下,看事情能否緩一下再說。」

「很難了,綠島社團雖然是新近才崛起的社團,可現在已經是舊金山最大的華人社團,而且剛剛想要涉足娛樂行業,所以才找上我的。嘿嘿……我還算是比較成功的華人女影星吧。」joan閉上眼睛,頹然地躺倒在長沙發的墊子上,「你知道我不比lucyalexisliu(劉玉玲),她在美國土生土長,背後還有強大的紐約吉安卡納集團。」

她的聲音是如此之輕,以致於肯特不得不向前俯下身去,他愛憐無限的看著她嫵媚依舊的臉,這張臉他曾無數次地親吻過。「我一向認為你是個非常堅強的女性,總是將自己所遭受到的悲痛表現得無畏無懼,也從不流露出來,讓人察覺到。」

「是呀,可你忘了我是一個女人,以前我一遇到困難時總是找芭芭拉傾訴,可她死了。」joan雙手抱著自己瘦削的肩膀,任淚水從憔悴的臉頰上滾落。

肯特忍不住伸出胳膊摟住她,輕柔地拍著,「別這樣,人總會有挺不住的時候,也許現在就是這樣,哭出來就是,哭吧,都哭出來吧。」

她真的這樣作了。

十五分鍾以後,joan能清楚地感覺到他溫柔的愛撫,對於他細致的撫摸和體貼,她一直以來甚為感激。起初,總是像交響樂的序曲,漸漸地把她引入一個她向往已久的意境,一個五十年代較為保守的意境,鶯聲細語,溫存風雅,一切就像是初春的河流,微微的波浪拍擊著大地的蔭動,卻又泛著灰蒙蒙的涼意。

美中不足的是,他缺乏一種令人失魂盪魄的熱烈,這常令她感到不快,而這種不快又導致了他們的迅速分手,雖然他們至今還是朋友。

「謝謝,謝謝,肯特,你能來陪我說說話,我感到很高興。」joan知道他一直都在關心她,雖然他已經是另一個影星的經紀人。

「peter不在,今晚要我陪你嗎,joan?」肯特撫摸著她光滑的肌膚,順手梳理一下她額前的亂發。

「不,不用了。克莉斯汀還在家里等你呢,她還是那樣的善妒嗎?」

「是呀,我要是回家遲了,肯定又是嘮嘮叨叨的追問一番。」肯特有一些尷尬,然後輕輕吻著她的嘴唇,「我就先走了,有事記得找我。」

「謝謝,我會的。」joan點了點頭,找人聊聊,發泄一番內心的痛楚,她激動的情緒不再像白天那樣的高昂了。但問題並沒有解決,怎么辦?絕對不能跟那班人硬來的,她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丈夫,一個可愛的女兒,這一切都來之不易,絕對不能就這樣毀掉!

「要是,要是芭芭拉沒死就好了,她總是那樣的沉著鎮定,好象什么天大的事都能解決,芭芭拉……」joan沉沉地想著,暮色里,微光浮游在她寂寥的內心,她與芭芭拉微笑著在畫框里牽著手,歲月要是能這樣就駐留,該有多好!

突然間,她想起了芭芭拉的話:「陳沖,要是有一天,你遇到了什么無法解決的事情,而我已經不在了的話,你就打開這個畫框,里面有一個地址,你找到那個地址就能找到一個人,他能幫你!」

想到這兒,joan激動地站起身來,從未有過的手忙腳亂,她卸開金黃色的畫框,里面掉出了一張卡片,寫著一個電子郵箱地址。她馬上打開電腦上網,祈禱著那個素未謀面的人能像芭芭拉一樣神通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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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於斯對於尼古拉斯給他安排這樣豪華的公寓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講究派場,穿著名牌服裝,出入高檔奢華的場所,一直是尼古拉斯奮斗的目標。

而今,他終於成功了,還超乎自己的想像躋身美國上流社會圈子。尼古拉斯走進屋里,環視著這間裝璜風雅的房間,兩張罩了粗花呢的長沙發安放在起居室內,沙發間立著一張寬大的四方形咖啡桌,桌面是玻璃磚制的,上面放著一方大棋盤,刻著威尼斯式的圖案,四周牆壁上懸掛著當代油畫,門廳安裝了閉路電視監視器,從入口處一直到走道,一覽無遺。

在起居室的一角,有一尊毛玻璃餐櫃,擱板是用水晶玻璃做的,上面放著細頸盛水瓶。

從立式窗口可以遠眺阿拉斯加星星點點的汽車,如長蛇般蜿蜒拖曳而去。他感到滿意,這很適合聞於斯的風格。

「很久沒施展手藝了,你稍坐片刻。」聞於斯微微笑著說,「在我們中國,這叫借花獻佛。」尼古拉斯揮了下手勢,跟著他走進廚房。

只見聞於斯熟練地把墨西哥煎蛋、法國煎土豆、烤制的英國小松餅、還有一道沙拉和咖啡,拼湊到一塊。

「這讓我想起了當年在耶路撒冷時的艱難日子,羅伯特,仔細想來有十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