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圈套(1 / 2)

罪惡之源 gubaman 2370 字 2021-01-03

離開不列顛國家藝術畫廊後,關化順著奧林治街來赫馬克特大道。在那里,他很快消失在皮卡迪廣場的人群中。先前的那場雨已化成一片濃重的迷霧,使他周圍的霓虹燈光和喧鬧聲變得迷蒙而柔和。他大步流星,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事館已近在咫尺,確信那兩個「尾巴」一定還在大師們的名畫下亂竄。

於此同時,他也確信,來到異國他鄉的新奇感已經被濃濃的思念所取代,姐姐豐滿多情的胴體遠非眼前這些衣著時髦的資產階級婦女所能相比。他納悶,這些女人濃妝艷抹,長靴齊膝,寬肩扎腰的夾克下窄瘦的短裙緊裹的大腿顯然是經過精心修養而來的。而姐姐的麗質天生,是那樣的諧和完美,是蒼穹底下最美的金絲鳥。

聞於斯如泥牛入海,音訊全杳,這遠遠出乎於自己的意料。就算是飛鳥,飛過天空也要留下痕跡,何況是活生生的一個人?領事館的周志偉武官曾經跟他說過,聯邦調查局也在找聞於斯的下落,同樣也是找不到。

他不信。當上級命令他到美國捉捕聞於斯時,他更多的是詫異和不解,他更相信聞於斯犯下的是偷竊名畫罪,而非殺人。這是一個優秀的藝術家,他想,對於油畫有著一種出類拔萃的才能和嗅覺,如果說出於對藝術的痴愛而采用非常手段,這他相信。

他也常常想到聞於斯身邊的那個出眾的女子,如果說姐姐是嫵媚的虞美人,那么,姬曉鳳便是那雍容的秋菊,如果說姐姐是淡雅的酴糜,那姬曉鳳就是亭亭玉立的紫錦葵,各擅勝場,不分軒輊。

近日以來,姐姐常常催促他,而且也在著手幫他物色些對象,畢竟他也已過而立之年。可是有兩個重要的原因使得自己將不能過平常人過的日子,從十六年前那個夏日的午後,他就已經沉緬於那種禁忌的歡愛中,深陷其中難以自拔。這世上又豈有兩個關昭?那個水晶心肝玻璃般的可人兒!溫潤如玉,膚白勝雪,每每令他魂消。

關化忍不住輕輕按了下腰間的那把手槍,自從雷將軍把他從大學帶進了那個神秘莫測充滿詭異奇險的間諜生涯之後,他就從內心底想要做中國的第一特工。

關化緊貼著路邊的建築物行走,領事館那扇裝著巨大號碼鎖的厚重鐵門前,周志偉武官正站在門後面靜靜等候。周志偉已年過五十,精於世故,待人和藹,豐滿黝黑的面孔和油光鋥亮的黑發掩飾了他真實的年齡。

通過鐵門,邁進一間燈火通明的鋼結結構圓拱形內室時,一個身材修長窈窕的年輕女子正滿帶微笑地站在一幅馬奈的色調明麗、構圖精美的畫下,滿頭流瀉的黑發披散在肩上,輕柔的長裙下顯露出她長腿美妙的曲線。

她凝視了他一會兒,嘴角微微一聳,溫柔一笑道:「你來了,前幾天知道你要來,我等你好些天了。」

「謝謝,雪宜。我也聽說你在這兒當二等秘書,怎么樣,還習慣吧?」繆雪宜長得的確很美,一對撩人的黑寶石般大眼睛閃耀在嫵媚的面孔上,白皙的肌膚勝似珠玉,比在訓練所更加的具有女人味。關化欣賞她在絢爛色彩襯托下那優美的畫面,而且她的嗓音圓潤悅耳,富有魅力。

「關化,你跟她走吧,具體情況她會說明。」周志偉拍了拍關化的肩膀,和他握了下手,轉頭走出了大廳。

「請跟我來,關化同志。」繆雪宜展顏歡笑時,眼睛瞬間眯成一線,顯得嫵媚之極。關化看著她腳下的米黃色淺口皮鞋輕柔的邁動著,廳里鋪著厚軟的灰絨地毯,空氣庄嚴靜謐。

在走廊盡頭,他們走進一間不大的居室,里面陳設著一幅周恩來總理令人敬畏的雕像。繆雪宜請關化坐在一張鋪有軟墊的安樂椅上,然後從椅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本灰色羊皮紙文件夾遞給他,夾子用藍色的鍛帶捆扎著。

「已經接獲可靠消息,聞於斯昨日到的邁阿密,有跡象表明,他可能要偷渡出境。」繆雪宜從櫃台上一排排的酒瓶中挑出一瓶紅葡萄酒,倒進高腳杯里,放在關化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關化呷了一口酒,他已經飛速瀏覽了那些文件,「知道他要去哪里嗎?」

繆雪宜嫣然一笑,道:「不太清楚,最有可能的是他要回大陸。」

「怎么可能?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關化大感意外,聞於斯不會是這種低能的人,難道他另有所圖?

「嘿,這個人行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他能在我們逮他之前偷渡來美國,也就能出其不意的回國,要想想,他到美國是來殺人的,難道他不知道在美國他這樣做無異於自尋死路?仔細想來,這個不是瘋子就是個天才。」繆雪宜的眼中閃過些許的困惑。她自畢業之後就來到領事館擔任英文秘書,雖然接受過正規訓練,總是沒有親身與各種人接觸,一切都是按書本上講的,至於貼身較量對她來說更是匪夷所思。

他當然是個天才,關化想,現在他知道自己面對的聞於斯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物,他既溫文爾雅,又心狠手辣,行事有如神龍見首不見尾。想到有這樣的對手,他不禁精神亢奮,熱血翻滾。

「上頭有什么指示?是否采取行動?」

「是的。行動方案會由周武官跟你布置,不過美國方面要求不能公開執法,畢竟這是在他們的國境。這次聞於斯藏身邁阿密也是美國方面知會我們的。」繆雪宜從關化手中接過那些文件,重新整理了一下並放回了保險櫃里。

「哦,那我跟周武官說說吧,剛才他說要去哪里來著?」關化竟有些等不及了,想像與聞於斯交手的情景,他的手掌心沁出了微汗。

「唉。關化,總要小心些才好……你一向冷靜,怎么今日會如此興奮?」繆雪宜抓緊關化的手,感覺到他的顫動,「化,還記得那些日子么?」她的聲音輕柔,帶著草花的迷離,深情款款,如妻子對丈夫出門時的叮嚀。

「雪宜,你不知道,要等到一個真正的對手,有多么的難。」關化磨搓著她的小指尖,目光凝注在她白凈如洗的臉上。

想起當年的溫存,不禁嘆了一聲,「聽說你後來找了個對象,還是外國語學院的高材生。」她的第一次是給了他的,這他心底非常清楚。那年在千葉谷訓練營里,他清清楚楚地見證了她的處子元紅自亮潔無塵的陰牝里汩汩沁出時,他聽見了她的低沉的叫喊,帶著些許微痛的長呤和哀憐。他是訓練營的教官,而她是初出茅廬的雛鷹,這其中的苦與痛是常人所以想像的。

「嗯,他正在向我求婚。」繆雪宜淡淡的點了一根香煙,目光飄渺,如裊裊上浮的青煙,「我還沒答應他。」

「他在哪兒工作?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