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拍賣會(1 / 2)

罪惡之源 gubaman 2157 字 2021-01-03

江城的拍賣會一開始就爆出了冷門,一幅明朝佚名《荷塘按樂圖》以六十萬元的高價售出,一下子把拍賣會推向了高潮。

拍得此畫的是一個女人,氣質嫻雅,帶著一副咖啡色的高級眼鏡,坐在大廳第三排中央,矜持地微笑著。她便是江城的名律師姬曉鳳,許多人認識她,是因為她在法庭上的口舌便給,對於法律條文的嫻熟應用,誰也不知道,她竟然也會喜歡古書畫收藏。

她笑著。可是又有誰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既然他不能來,自己就必須幫他完成他喜愛的事業。

拍賣師胸有成竹地站在拍賣台上,帶著一副忍痛割愛的表情叫賣著一卷近代許文山手摹唐朝張萱的《搗練圖》,起價較低,有幾個人正起勁地叫著。姬曉鳳並不著急,注視著出價者們誇張的表演,這些人顯見只是一些暴發戶,充其量是想把一些字畫掛在他們虛張聲勢附庸風雅的書房里擺闊氣罷了。

很快,一個長著一對金魚眼的壯年男人拍得了這卷《搗練圖》,洋洋得意地坐在軟椅上,嘴里嘀咕著,似乎有點神經質。姬曉鳳心里明白,這個金魚眼已經陶醉在這個充滿誘惑的氛圍里了,此刻,他的大腦早已一片虛空,失去了理智。

這不會是他平時的表現與風度。

很顯然,這個金魚眼是第一次踏足這個領域,所以,他也必須付出高昂的學費。

「接下來是一件滿清皇帝乾隆穿過的龍袍,起價五十萬元。」拍賣師就像一位破產的國王在忍痛拍賣他的寶座,他那宏亮庄重的嗓音在大廳里回盪著。

姬曉鳳從拍賣資料本上對照實物仔細一看,這件蟒袍用孔雀羽線綉成,碧綠的底色上用小珍珠、珊瑚珠釘綉出的細膩花紋,雖經日月侵蝕,仍是顏色鮮麗,光彩照人,起拍價並不高。

可是今天自己的目標並不在此。

她聆聽著有如天文數字的出價聲不斷從拍賣師的嘴里迸出,她的身旁坐著許多雍容華貴的男女,正襟危坐,在他們眼中,這種瘋狂的游戲簡直是不可理喻。

然而,姬曉鳳並不這樣想。要是,要是身邊坐著他的話,他肯定會說,這是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是拍賣師天才的絕妙顯示,在一片令人眼花繚亂的混亂當中,他舉重若輕地操縱著一切,把無數相關的信號、暗示和動作有條不紊地轉變成實實在在的金錢。

此刻,他在哪里?姬曉鳳的心突然一陣的疼。然後,她的心猛然一揪,因為她聽見了拍賣師在喊著:「下面這是一件《南宋龍泉窯的青瓷船形水盂》,起價八十萬元。有哪位願意出此價錢?」

這是他曾經說過多次的,他父親生前一直想要收藏而不可得的,他發過誓一定要得到它。如今,它來了,就在眼前。聞,我一定替你得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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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會不會沒來……」單立夫疑惑不解地看著坐在監視器前面的陳群部長,「拍賣會都要收尾了,難道我們泄露消息了?或者是他竟然放棄了?」

「他已經來了。」陳群盯著監視器,嘴里嚼著綠箭口香糖,「他一向精於化裝,只是大家沒看出來罷了。」

上級早已嚴密部署,利用聞於斯父親的遺物為餌,釣他上鉤。雖然知道聞於斯生性狡詐多疑,但以他愛冒險的個性卻是非來不可。

大廳里已經處於一種白熱化的場面。兩個女人正在斗得難解難分,吸引了在場全部人的眼球。這兩個女人太出色了,都是那樣的高貴清麗,在淡雅之中透出一股殺氣,都是對那件《南宋龍泉窯的青瓷船形水盂》志在必得。

「你們看看,這是姬曉鳳,她肯定是在替聞於斯競拍的。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那位譚眠雲女士,怎么也會咬著這件水盂不放呢?」陳群驚訝地看著屏幕,「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單立夫等人搖了搖頭,都目視著陳群,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葯。

「譚眠雲,國內知名的古文物收藏家,我曾在參謀長家里見過她,是咱們許多高級領導人的座上賓。大家等會兒行動要小心一點,一定不要傷害到她。明白嗎?」陳群雖是武將出身,長年在部隊里摸爬滾打,但對於官場行事也是精研日深,否則以他自己這種沒有靠山背景的窮苦軍人,也不會在壯年就擔任情報部長這個要職。

監視器里人聲鼎沸,氣氛緊張。一個身著黑色夾克的老年人正自用手推著輪椅往大廳外面走,看情況似乎對這種氣氛不太適應。

就在這時,拍賣師正在歇斯底里地叫著:「兩百萬,兩百萬,還有沒有人願意超過這個價錢?兩百萬第一次,兩百萬第二次,兩百萬第三次。成交!」他把槌子敲下,對著姬曉鳳叫道:「恭喜這位女士,拍得這件《南宋龍泉窯的青瓷船形水盂》。」

「奇怪了,聞於斯還是沒看到呀……」單立夫嘴里念叨著。

「就是他了,馬上逮捕他!」陳群指著那個老年人,斬釘截鐵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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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於斯一拐過大廳的牆角,就馬上就甩掉輪椅,順著樓梯上了二樓。迎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另一端站著一個穿著軍服的年輕人,手中擺弄著一把精致小刀。聞於斯站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似乎稚氣未脫,但是身上卻充滿一種騰騰的殺氣,這種殺氣熟悉之極,聞於斯在中東、在西亞、在中南美洲,都遭遇過。

「我叫任小時,我的爸爸叫任征。」那年輕人手中的小刀飛速的旋轉,然後脫手而出,在空中筆直地向聞於斯飛來,速度之快竟似不亞於子彈。聞於斯沒想到這年輕人說干就干,一瞬間,那小刀就直奔臉部而來。說時遲,那時快,聞於斯左手一伸,握住了小刀,旋即掏出手槍,扣動扳機,這幾個動作一氣呵成,明眼人一見就知道,遇上高手了。

任小時大叫一聲,在地上打了個滾,躲到大理石柱後邊,右臂鮮血淋漓,已是中了一槍。這幸虧還是躲得快,要不然這一槍肯定中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