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驢以前做夢也沒有想過，會以這種形式，在這樣的場合里，見到了倪小麗美妙絕倫的胴體。倪小麗屈膝坐在褥子上，兩只玉一般的胳膊緊緊地抱著膝蓋。胸前嫩白的山包包挺拔地貼在膝蓋上，兩山之間的溝溝迷人地深不可測。一頭黑發披散在肩膀和後背上。她的目光慌亂而尷尬，此刻，她目光的焦點凝固在把把寒光閃閃的欽刀尖兒上。

「二驢子！你……想對我怎樣？」

倪小麗終於能顫著聲音說出話來，她的目光又從那刀尖移到王二驢的臉上。

「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因為我對你沒有恨！」

王二驢嘶啞著聲音。那一刻，他已經把那把欽刀插回到後腰間。

倪小麗垂下目光。「你會對我沒有恨嗎？是當初……我背叛了你！你一定會恨我的！今天你想怎樣就怎吧，也包括殺了我！」

王二驢眼睛里的血絲正在褪去，露出一絲柔和的光束。「倪小麗，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自由。你當初離開了俺，那不叫背叛，頂多是一種無情的表現，因為俺們即沒有訂婚也沒有登記結婚，俺們之間，只是一種戀愛的關系，如果愛著，就可以繼續，如果不愛了，就可以分手，那是每個人的自由。就像你不愛我了，嫁給了魏老五，也同樣是你的權利。所以，俺對你，只有愛，沒有恨……就算是有過暫短的恨，那也早已經被時光淡漠得無影無蹤了。所以，你不要怕，俺既不會殺你，也不會對你怎么樣的！但俺今天只想知道一件事情：當初你突然間就和我分手了，嫁給了魏老五，這其中是怎樣的內幕？」

倪小麗的眼睛里頃刻間噙著一汪淚水。「二驢，其實，我一直愛著你，從來也沒有不愛過，一直到現在也是！可是，不一定相愛的人就能最後到一起的，這需要緣分！我們可能就是有緣無份的那種吧！至於說，我當初為啥突然就和你分手了，嫁給了魏老五，說來話長，今天這個場合我也不能細說了，只能簡單地告訴你，當初魏老五用土地收買了我爹娘，他們暗地里已經達成了協議，魏老五免費把那五垧地讓我家種五年，我父母的回報條件是把我嫁給魏老五。當我爹媽把這樣的信息透漏給我的時候，我與她們大鬧了一場，還明確地告訴他們，我除了王二驢，誰也不嫁!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我再也無法抗爭了。我父母還不是主要的，可怕的是我妹妹小慧她想方設法把我往魏老五懷里推。有一天，趁我父母不在家的時候，我妹妹就給魏老五通了信，魏老五就來了，那也許是我父母故意躲開的，魏老五就野蠻地強暴了我！而且，這樣的事情以後還在發生著，終於有一天，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事情就這樣殘酷，也這樣簡單！但我告訴你實情，並不是想把自己洗清，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我自己願意嫁給魏老五的，我要是堅決抗爭，他們也不能像舊社會那樣硬搶吧？所以，我還是背叛了你，對不起你！」

王二驢的眼里又彌漫著怒火，當然是對魏老五的怒火。但此刻魏老五已經暈死在炕上，那個侵害過倪小麗的孽根也血淋淋地萎蔫在炕上。他本能地扭頭看著那個惡霸和那個孽根，心里舒服了很多。「這樣的情況我早已經預料到了，而且，前不久也從你妹妹的嘴里知道了，今天我只是想印證一下，俺好奇的是，你為啥就是一直不肯和俺解釋這些呢？」

倪小麗的眼睛里彌漫著凄茫的光。「有啥可解釋的呢！不管其中發生了什么變故，我和你分手，嫁給了一個我根本不愛的人，無論對於你還是對於我自己，都是不可原諒的！」

王二驢的凝注般地望著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問：「你說你當初懷了他的孩子，可你們的孩子呢？怎么不見？」

倪小麗痛苦地揪扯著自己的頭發。「我和他結婚的時候，我的孩子剛懷上一個多月，就在新婚的那天晚上，魏老五野獸般地折騰了我一夜，像瘋了似地沖撞我，結果被他弄得流產了，但流產那一個月，魏老五每夜也在肆無忌憚地做著那事兒，結果後來我就再也沒有懷上，直到如今！」

王二驢心間的苦痛在翻滾著，如夢的往昔又明明暗暗地揪扯他的心。「小麗，既然你當初不是出於本意嫁給他，你為什么不去找我，讓我來和你一起抗爭，你也說這不是舊社會，沒人能強迫你做什么的！哪怕你那時已經懷了孩子，我也絲毫不會嫌棄你的！」

「這就是我對不起你的地方！因為自從發生那件事情後，我就願意嫁給他了！或許那時，我覺得嫁給他也不錯，有吃有穿的，肯定也遭不著啥罪！我對自己開始改變的想法愧疚，覺得沒臉再見你！二驢子，今天我把話已經說清了，你還是應該恨我的！你就來懲罰我吧！那樣，我的心里會好受些的！」

王二驢看著倪小麗一絲不掛的身體，難免想起想起剛才魏老五的孽根在她身體里沖撞的情景，剛剛泛起的那絲兒女情長又頃刻間被翻滾的酸潮怒浪淹沒了。他冷笑著說：「俺說過了，對你，就算沒有愛，也沒有恨！俺沒有太多理由恨你，人生聚散無常，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今晚俺來尋仇，與你沒有關系，這是我們王魏兩家祖祖輩輩的仇恨，這是遲早要爆發的復仇！」

「二驢，我知道你說的不是實話兒！你沒有殺他，而是把他那玩意給割下來，難道這樣的仇恨會與我無關嗎？我知道你是為了當初他奪走我而仇恨著的！那么，你對我也不該沒有怨恨啊！那你為啥不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