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新婚之夜(1 / 2)

沐雨小閣和聽雨小閣已經重新裝修擴建,連起來建成「共雨小築」,取其「共渡風雨」之意,將成為司馬晚晴的新婚之所。

今夜,共雨小築里布置得一片喜氣洋洋,正是司馬晚晴和段喻寒洞房花燭夜。司馬晚晴坐在喜床邊,悄悄掀起紅蓋頭,滿眼的紅喜字仿佛在宣告她少女時代的結束。曾經無數次的想象做他的新娘,不料最終是被爹逼著嫁給他。此刻,她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這些日子不曾和他見面,她想了很多。也許,不把他看作心愛的人,面對起來會容易得多。當年母親對父親的逢場作戲,究竟是怎樣的心情?裝作不知道,還是完全接受?她無法得知。或許,她只能感慨,人生就是如此,不可能事事完美無憾。

如今,她要做的是學會做個合格的繼承人,還有好好的生下孩子。其他的事,暫且不提也罷。

「小姐,不能掀蓋頭,掀蓋頭不吉利。」小玉在床邊提醒司馬晚晴。

門外傳來嘻笑哄鬧聲,隱約聽到是四大執事和一些世交子弟要求鬧洞房。自然,司馬烈阻止了眾人,眾人在哄鬧聲中漸漸散去。

司馬晚晴覺得頭上那金光燦燦的鳳冠沉甸甸的,壓得脖子好重,腰也酸得厲害,只想躺下休息。

「小姐,不能躺,按規矩,要等姑爺親手掀了蓋頭,然後你們喝了交杯酒,才能睡下。」小玉見司馬晚晴已經歪倒在枕頭上,連忙要扶起她。

司馬晚晴有點生氣,這么晚了,還要她呆坐在這里。這什么古禮風俗,分明是難為新娘子。想是這么想,她還是坐了起來,吩咐小玉拿了被子給她靠在身後,這樣總算舒服一點。時間一點點過去,段喻寒還沒有進來。司馬晚晴靠著被子,頭一歪,徑自睡了。小玉站在床邊,也不敢叫醒她。

門吱的打開,有些醉意的段喻寒走進來。小玉正要搖醒司馬晚晴,段喻寒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擺了擺手,小玉立刻明白,趕緊帶好房門,出去了。

段喻寒取下紅蓋頭,又小心的拿下司馬晚晴頭上的鳳冠,端詳她如天使般純潔嬌憨的睡顏,不禁一笑。從今日起,她就是他的妻子,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將他們分開了。

司馬晚晴察覺到他的到來,卻不想睜眼看他,只裝作沒醒的樣子。段喻寒的手撫過她的耳垂,悄然在她耳邊輕語,「你沒醒就多睡會好了。」

司馬晚晴覺得身子一暖,被他雙手打橫里抱起來,然後一陣涼爽的風刮來,她不由微微睜開條縫看是怎么回事。他抱著她出了新房,飛速躍出烈雲牧場,想做什么?

一會兒功夫,段喻寒帶司馬晚晴到了宴和塔塔頂。朗朗星空,夜風習習,懷抱心愛的人,他很滿足。

知道他停下來,司馬晚晴忍不住睜開眼睛,「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你醒了?」他驚喜的望著她。

她要掙脫他的懷抱,他卻抱得更緊,「別生氣了,我們講和好不好?」她忿忿的看著他,「我要回去睡覺。」

「你不記得這里是你我第一次說話的地方?我還記得你傻乎乎的跑過來,跟我說你有雲南白葯,止血最好,還叫我別怕。」他憶起往事,悠然神往,平靜如水的黑眸中是她完美的身影。

她仿佛被他磁性的聲音所感染。是啊,那時他剛來牧場不久,想做爹的貼身侍衛,可是武功不夠好,他就每天拚命的在宴和塔這里練功。結果有一天,他練輕功時從塔上摔下來,摔傷了腿。她剛好和哥哥們一起來玩,看到他那樣,她就沖過去,幫他止血包扎。雖然之前他屢次拒絕她的好意,她那時還是毫不猶豫的過去幫他。她天性中的善良,最是見不得別人受苦了。那次,他乖乖的接受她的幫忙,居然還破天荒的說了一聲「謝謝」。

如今,回憶那日的事,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輕輕的掐了自己一下,告訴自己別輕易被他迷惑,「我要回去了。」

「你看下面,多美。」他圈住她的腰,右手指著下面。她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卻嚇了一跳,烈雲牧場一片燈火通明,牧場周圍的房屋街道也是燭光閃爍。黑夜中的家家燭光,和天上的點點繁星,互相輝映,景致異常美麗。

「他們這么晚了還不睡?」她驚訝的脫口而出。

「他們在慶祝我們大婚呀。」他看她小嘴微張的樣子煞是可愛。

她別過頭去,不想再看,這場婚禮不是她要的。他好像察覺到她心中的不快,執著的抓過她的手,「我們下去看看。」他算准了她為了孩子,不會太過激烈的掙扎。她怨恨的望著他,只能任他帶她到街上去。

他帶著她站在沿街的屋頂上,街市看得更清楚。雖然已近深夜,街上仍然分外熱鬧。舞獅子的,耍猴的,變魔術的,玩雜技的,賣唱的,各色藝人還在賣力的表演,圍觀的人群大聲叫好,喝彩聲此起彼伏。

「你看,為了我們的婚禮,爹特意請了關內和西域最出名的藝人來此表演,就是想與民同樂,讓更多的人為我們祝福。」他知道她今天在新房里悶壞了,只想逗她開心。

司馬晚晴起初還在生氣,漸漸的,也被人群歡樂的氣氛所感染,想去看個究竟。他很快捕捉到她眼中的好奇,微微一笑,帶著她挨個看過去。只是他倆此刻還身穿大紅喜服,出現在人群中不太適宜,所以只能在最近的屋頂上觀賞一番。

一會兒,看到舞獅子的施展絕技,四頭獅子齊齊的去搶掛在竹竿上的綉球。那綉球高掛在兩丈高的竿頭上,似乎遙不可及,四頭獅子怎么跳怎么躍都搶不到綉球,最終合作起來,一個踩在另一個的身上,就象疊羅漢一樣。終於,綉球讓最上面的獅子一口叼住。

「最上面那個舞獅頭的人,下盤穩健,一定練過武功,你說呢?」他樂悠悠的問她的意見。她輕「哼」了一聲,不答理他,快步走到前面。

前面又看到賣唱的姑娘,微挑琵琶,輕啟朱唇,一時間歌聲高亢處響徹雲霄,婉轉處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這位姑娘是大名府的著名歌伎,果然名不虛傳。」他衷心贊嘆。她斜看了他一眼,大名府的歌伎他都認得,不會想圖謀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