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戀戀情深(1 / 2)

一路跟著胡天曲曲折折的走,司馬晚晴和盛希賢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行至宅院深處,眼前霍然出現一座假山,半依峭壁而建。它不象江南園林中的那般小巧靈秀,而是粗獷磅礴的,占地頗大。再走近些,只見一道銀練自假山上傾瀉而下。瀑布不大,好似引自山間泉水,人工造就而成,卻煞是逶迤爛漫。

「這庭院果然美不勝收,瀑布也別具匠心啊。」盛希賢笑贊。

「還有更有趣的。」胡天得意之極,往瀑布那邊一躍,身影頓時消失了。司馬晚晴和盛希賢忙飛身跟上。穿過水簾,腳踏實地,身後是水聲嘩嘩,眼前卻是一扇大鐵門。這瀑布後,假山內,居然別有洞天?此地甚為隱秘,看來岳中正八成關在里面。兩人略一對視,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在彼此眼底傳遞。

胡天有節奏的敲敲門,自有人從里開門。一眼看去,屋里十個精壯漢子肅立,躬身行禮,個個太陽穴高高凸出,顯然是外家功夫的高手。左側牆上有個緊閉的鐵門,胡天徑自走過去,拉開門上約摸一尺見方的窗口。

「幾日不見,岳總管精神還不錯。」胡天沖里面嘿嘿一笑,卻無人應聲。岳叔叔在里面出事了?司馬晚晴一陣心急,就要沖過去,手一緊,已被盛希賢拉住。冷靜,沉著,她告誡自己,終若無其事的緩步過去。

「怎么?我好心好意帶你女兒來,你還不理人?」胡天陰陽怪氣的說著,一把抓過司馬晚晴,推到鐵門前。透過窗口,她清楚的看到岳中正坐在桌邊,背對了門,動也不動。

「什么女兒?」岳中正扭頭看向窗口,淡然以對。目光掃過司馬晚晴,陡然一亮,隨即滑了過去。三年不見,他已發如霜雪,是一直憂心晚晴在外的安危所致吧。眼眶一熱,氤氳水氣油然而生,幾乎要模糊了她的雙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誰能料想謙謙君子的岳中正,會和司馬烈夫人有一手?嘖,嘖,可憐司馬烈平白戴了綠帽子,到死都不知道。」

岳中正踱步過來,冷冷開口,「少在那里胡說八道。你從哪里弄了個人冒充晴兒,又有什么企圖,直說吧。」

「你的寶貝外甥已經死了。至於她,的的確確是司馬晚晴,不對,該叫岳晚晴才是。」胡天大笑著拿腰間鑰匙開門,推她到岳中正面前,「你仔細看清楚。」

岳中正陡聞段喻寒的死訊,臉色大變,看向一身粉衣的晚晴,更是驚疑不定。他不信段喻寒會死。他也能辨得出眼前的人真是晚晴。可若段喻寒沒事,怎會讓她落到胡天手里?

「明天在萬喑堂,會有很多賓客。你要在眾人面前,宣布由我執掌牧場。不然,我可不敢保證她會不會少個胳膊什么的。」胡天威脅道,眼睛已興奮得直放光,大約在想象以後怎樣的風光吧。

司馬晚晴冷笑一聲,「你不會得逞的。」橫掌如刃,劈向胡天的脖子。這下突生變故,胡天大驚之下惶惶逃避,身子滴溜溜一轉,不知怎的,已滑到岳中正身後。袖中短劍陡現,就要架上岳中正的頸項,想來又要拿他當人質。倉猝間,司馬晚晴忙拉岳中正到自己身側,卻不曾看見那短劍掩藏在岳中正身後,疾如流星般刺過來。短劍,不偏不倚刺中她的心房,她悶哼一聲,頹然彎腰。胡天奸笑起來,倏地拔出短劍,但那劍尖竟一點血跡也沒有,不覺呆住了。

「晴……」盛希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剛解決外面那些漢子,一瞥眼看到這一幕,飛般沖過來。看她纖眉微蹙,他忙托了她的腰。

「晴兒,你怎樣?」三年沒見女兒,剛見面她又中劍,岳中正心痛不已。

「岳叔叔,我沒事。我穿了仙靈軟甲,那劍根本沒刺傷我。」她站直身子,笑著安慰岳中正。刺是沒刺進身體里,但那力道剛好打在胸口,觸動段喻寒留的掌傷,也是一時劇痛難當。

盛希賢見她臉色如常,知她沒什么大礙,不覺得意一笑,「幸好剛才給你療傷時,你最後乖乖聽話穿了那軟甲。」想到他軟硬兼施哄自己穿軟甲的模樣,她面上發熱,忙別開臉去。岳中正見二人言語神情,甚是親昵,已猜到幾分實情,不禁喟然一嘆。

「別走!」不知何時,胡天已悄悄退到牆角邊,打開扇門,正閃身進去。她看到時,已是太遲。匆匆過去,那門已關,一時之間,卻找不到開門的機關。皺了皺眉,她有點懊惱適才的大意。

「不急,他逃不了。還是先送岳叔叔到外面安全的地方為好。」這一聲岳叔叔,盛希賢說得極自然。她一怔,抬眼見那鳳目似笑非笑的看過來,忽而有些害羞。他把岳中正看作親人,自然是愛屋及烏。

走到外屋,看那十人俱被點穴,她突地心中一動。盛希賢的武功她從未見識過,但看他制服這些人的身手,可知定然在她之上,和段喻寒比大約半斤八兩吧。倘若到外面再碰到段喻寒,她到可以放心許多了。

行到進來的大鐵門處,鐵門緊閉。不論是往外推還是往里拉,那門都紋絲不動,顯然也設了機關。問那些漢子開門的法子,他們說平日往里拉即可,現在怎的打不開,也不甚明白。當下,三人細察四周,尋找機關所在。

「唉……宮主,我和你合作得好好的,你何苦為了一個女人來對付我呢。」胡天的聲音突然自周圍傳來。

「再怎樣,你也不過是烈雲牧場的叛徒,我又怎會幫你?」盛希賢不緊不慢的接口,分辨著胡天聲音的方向來源。

「胡某奉勸宮主還是繼續合作的好,要知道,如今你們的命都掌握在我手里。」胡天嘿嘿直笑。「這地下都埋了炸葯,只要我一開機關,你們立刻會炸得屍骨無存。」這話應非虛言,因為他沒有騙人的必要。

「胡某和宮主一見如故,自然不想宮主霸業未成,枉死在這里。只要宮主現在殺了司馬晚晴,宮主和胡某還是可以繼續合作的。」胡天貌似誠懇的續道。他到不是顧惜盛希賢的命,只怕盛希賢炸死在這兒,聖武宮的一干人等會從此追殺,跟他沒完沒了。

盛希賢若無其事的笑了,「有炸葯?我不信。」萬喑堂的機關,讓他有所警覺。他早命人請了武林中精通機關術的墨家門人過來。晚晴帶了千日蘭香,厲冽自會率了他們一路跟蹤而來,就算胡天有埋伏和機關,也應該被發現,及時破壞了。他只想引胡天多說兩句話,好確定他的方位,揪他出來。

「不信?不信就讓你瞧瞧。」胡天樂悠悠的說著。隨即只聽輕微的「嗤嗤」聲,接著「轟」的巨響,岳中正剛才待的屋子里,頓時青煙濃濃,床桌盡毀。外面眾人相顧駭然。盛希賢和司馬晚晴也不免有些詫異,難道厲冽等人並未發現炸葯?

他們不知道,厲冽率人早發現了炸葯,也確實想拆除,只在最後一刻,都被段喻寒控制了。那時,段喻寒和裴慕白跟著小飛蟲找到瀑布處,然後厲冽出來和裴慕白會合,一起到了地下埋炸葯的地方。後來,段喻寒聽到胡天的話,突然有了個想法,霍地出手點了墨家門人的穴道。當時,他們正要剪斷炸葯的引線。裴慕白和厲冽都大吃一驚,不知他此舉何意。

「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野心勃勃的人,對晴究竟有幾分真心?」段喻寒懶洋洋的對裴慕白說。他太清楚盛希賢一統武林的目標,通常這種男人為達目的,會不惜犧牲一切,何況是被胡天逼到生死關頭?他要借胡天的威脅,讓晚晴看清在盛希賢心里她到底占多重,她自然會明白盛希賢所謂的愛根本不可靠。

裴慕白呆了一下,「萬一他真要殺小晴?」

段喻寒笑吟吟的繼續道,「晴的武功,至少可以抵擋他五十招。他若真有殺意,我們從這里進去,來得及救人。」隨手一推左牆上的一扇鐵門,那門吱的開了,門後的通道正是通往適才爆炸的那間屋。裴慕白點點頭。他也想知道答案,他對盛希賢並不了解,他不希望晚晴做了錯誤的選擇。

厲冽急了,他可不能拿盛希賢的命開玩笑。但也由不得他了,段裴二人聯手,他只能甘拜下風,乖乖被制。

那邊,依舊聽到胡天在笑嘻嘻的說話,「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小的炸葯包。宮主,你要三思而後行啊。你若執迷不悟,堅持維護這個女人,你一統武林的宏偉計劃就永遠沒法子實現了,還無端端丟了性命,大大的不值呀。」

「我們合作下去,好處多得很。再說,宮主將來真的君臨武林,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胡天繼續游說著。

盛希賢低頭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么。司馬晚晴雖信他不會被威逼,還是有些莫名的不安。一直以來,她就知道他的理想是什么。他想做武林的帝王,不是貪戀權勢,他是想借此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價值罷了。他為了這個目標,孜孜不倦,花了許多精神,付出很多心血。或許對他來說,為實現理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