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大結局+尾聲(1 / 2)

司馬晚晴瞧著盛希賢,眼神純凈坦然,依稀還有淺淺笑意。一個人愛惜自己的生命並沒有過錯,所以她並不怪他。要怪,也只會怪胡天。回想他剛才那樣回護自己,足以證明她沒有看錯人,這就夠了。

懷里心愛的人兒,嬌俏的臉龐如美玉生暈,唇色艷若桃花,他不禁怦然心動。指尖輕撫那粉紅花瓣,他有些戀戀不舍。

「岳叔叔,這解葯給晴吃,你不反對吧。」他忽地扭頭征詢意見。岳中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終點了點頭。他一直以為,世上只有寒兒,才會為晴兒連命都不要了,沒想到此刻他居然又看到一個,他的女兒是何其幸運啊。

「來,乖乖吃了它。」他捻了那碧綠葯丸送到她嘴邊,她卻緊抿了嘴,堅決的搖搖頭。捏了她小巧的下顎,他要強迫她張嘴,她卻倔強的擰了秀眉。瑩潔如玉的下巴依稀留下他淡青的指痕,她痛得淚水漣漣,仍拒不張口。僵持了一陣,他終松手。

她明白了,他跟她搶解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她。他知道她不會吃解葯,一定會留給岳中正,所以他只有制服她,才能逼她吃下去。就算凌珂舟配不出解葯,他也要她活著,在他心目中,她比任何人都重要啊。可她又怎能自顧自的活命,撇下父親不管?

「我就知道你是這樣。」他解開她的穴道,輕拭去那點點淚珠,無奈的輕嘆。那嘆息聲落在她心里,她莫名的有些酸楚。

唇角微挑,鳳目中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你堅持不肯也就算了。我們兩個一樣不怕死,一路作伴也不錯。」她目不轉睛的望了他,看他眉宇間那般清高孤傲,對她偏又那般溫存體貼,不由柔情頓生。

他的臉奇異的緋紅,雙唇病態的嫣紅著,顯然是剛才動武,導致血行加速,中毒愈深的表現。她忍不住拉過他手,要嘗試以內力幫他逼毒,他搖了搖頭。

「不要。」他自然知道,她運功的話,會加速她體內毒素的擴散。

攏了攏她的長發,他低語著,「我想吻你。」給自己一個臨死前最甜蜜的時刻,他要她一生一世都忘不了他。

蝶羽般的長睫忽閃忽閃,她看看眾人,待要搖頭,轉眸見他一臉懇切至誠,心中一軟,再不忍拒絕。既已到生命的最後時光,她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

他熱潤的唇,輕印上她白皙的額。她微合了雙眼,細細體味他的氣息。那唇,漸漸游移下來,小心翼翼的滑上她誘人的朱唇。他獨有的冷冽香味,寸寸侵襲了她的心,不知不覺,心間洋溢了絲絲甘甜。

驀地,一團清涼從他舌尖送到她舌根。「嚶……」她想推開他,他卻霸道的不放,那東西直滑過咽喉,落入腹中。她豁然醒悟,那是解葯。他居然用這個法子騙她服下解葯?是否天下間,根本沒人能逃得過他的計算?他要做的,從來都能做到?

她驚愕的望著他,他卻又不容拒絕的俯身吻下來。這一吻,熱情得令人窒息,半晌他才放開她。

對上那蘊滿寵溺的鳳目,她有一點夢幻般的、微微虛渺的暈眩。從前和他相處,他總是氣勢迫人,心計深沉。每次與他對峙,她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煞是辛苦。她總記得他是怎樣傲視天下,風姿凜烈。可此刻,這個男人卻毫不猶豫的把唯一的生機給了她。

「為什么?」她趴在他肩上,鼻頭陣陣發酸。

他笑了笑,從容淡泊如凌雲雪峰。有些東西,不到生死絕境,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心中孰輕孰重。從前見了她,總想親近,卻高傲的不願表露心跡。待到明白那是愛,卻又高傲的不肯承認。及至勇敢承認了,便一心要她接受他的情。等到現今她終有回應,他才發覺愛她竟遠勝過世間的一切。

指端,滑過那黛青的眉,那水樣的眸,他輕笑道,「還記得你答應過幫我做一件事。」

「嗯,」這一聲鼻音嬌柔醉人之極,聽得他心中一盪。見她眼圈紅紅,知她為己感傷,一時間諸般滋味涌上心頭,卻不知是心喜她對自己動了真情,還是心悲即將永訣。

抱她的手臂緊了緊,他依舊笑了,「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烈雲牧場,對你來說如果是個包袱,那不要也罷。別再為了什么責任,逼得自己這樣辛苦。」聽那清越的聲音,語重心長的叮囑著,喉頭仿佛有什么哽住,她再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就算他立刻死了,她一生也不會忘記他了。

環摟她,他沉浸在從未有過的溫馨中。不能實現一統武林的願望,在他是一大遺憾。可萬事有得必有失,他要懷里的柔致人兒好好活下去,其他的事,他已不再強求。

胡天惡狠狠的盯著二人,他想看好戲,卻又失算了。原來自私惡毒的,只他自己而已。岳中正在一旁安坐,心靜如水。晚晴服了解葯就好,而自己的生死,他已不太在乎。

血海飄香的毒迅速發作起來,眾人滿臉通紅,呼吸急促,俱無力的倚在牆邊。司馬晚晴焦慮萬分,只得給岳中正和盛希賢輪流貫注內力,希望能增強其生命力。時間無情的流逝,一寸寸碾碎眾人生的希望,她的心也一點點沉下去。

「砰!」,終於,機關松動,鐵門在段裴厲三人的合力一掌下打開了。裴慕白迅速沖過來,自割手臂,往岳、盛二人口中注入數滴鮮血。他是百毒不侵之體,那血就算不能解毒,也可延遲死亡時間的。那邊,凌珂舟也匆匆進來,原來是厲冽在外聽到里面對話,一早派人通知過來的。

當下兵分兩路。段喻寒和司馬晚晴,押了胡天,從摩珂嶺回牧場,一路順利收服牧場諸人。裴慕白和凌珂舟忙於救人,厲冽則率人搜集各種葯品,皆是四處奔忙。

翌日清晨,盛岳二人自昏迷中醒來,凌珂舟斷言那毒有葯可解,大家才稍稍放下心來。隨後萬喑堂宴會上,段喻寒和司馬晚晴出見各賓客,道明胡天是叛徒的真相,以正視聽。而封三等人也放出,忙著處理各種善後事務。至此,烈雲牧場終於從連日的陰翳中走出。

是夜,司馬晚晴放心不下岳盛二人,忍不住去看他們。行至走廊,模模糊糊的聽段喻寒的聲音從盛希賢房里傳出。

「我雖不是君子,卻也不是小人。你毒素未清,我不會此刻動手。可你我一戰在所難免。不若一個月後七里峰如何?」

「如此最好,相信一個月後你經脈的傷也痊愈了。」

「敗的人,從此之後再不見她,你以為如何?」

「好!一言為定!」

心怦怦亂跳,她急急奔過去,推門而入。段喻寒沉靜的掃了她一眼,不發一言,如風般迅疾出門。盛希賢好似困倦疲乏之極,閉目睡去。心一涼,她明白,這一戰,她阻止不了。同樣的自負,同樣的強勢,同樣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突然發現他們是何其相似。

又過了一日,想著巴摩克知曉牧場已安全,計算路程該帶冰兒到牧場了,段喻寒和司馬晚晴急著見孩子,早早在大門處候了。

突的,司馬晚晴低頭間,看到地上一個詭異的黑影正迅速移近。一抬頭,雪亮的利刃在陽光照射下耀花了她的眼。寒光,倏地扎向段喻寒的背。

「小心!」她話未出口,已見段喻寒反手一格,扣住行凶者的腕。那匕首,被他隨手震飛出去,遙遙的扎在樹上。行凶者,一身馬夫裝扮,身材纖瘦。面容很陌生,可那烏黑明亮的眼睛,狠狠的瞪著段喻寒,卻似曾相識。

「你是誰?」段喻寒冷冷開口。

「哼。」行凶者聲音脆生生的,竟是個少女。

司馬晚晴猛地醒悟,「你是飛飛?」不由對段喻寒道,「放她走。」

「當年殺你師父玄鷹是我的不是,你走吧。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段喻寒淡淡言道,放開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