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失叢林(1 / 2)

熾欲叢林 德芬 9412 字 2021-01-04

跑——沒命地、不停地跑。

她不是運動健將,她只是個弱質女流,體力將盡,可越是這樣越要跑,拼命地跑,遠離他、他們的魔爪。

是拔腿疾跑,是末路狂奔!

跑多久了?她記不清,有一個小時了吧!

心臟極速收縮再猛烈擴張,欲爆未裂。胸口起伏難平,簡單的呼吸亦要扯出氣道的陣陣撕痛。是太累了吧,似灌滿鉛的雙腿慢慢的變成碎步跑,但她畢竟沒有停下,也不能停下,她要遠離那間木屋——越遠越好。力竭筋疲,臉、耳朵、手——每個細胞均在震顫,長時間的奔跑為皮膚注入一股被狠搓過後的痛癢感,胃部翻騰不息,想吐又吐不出來,她抖索著雙腿繼續前行。

不知身在何處,不知路往何方,她只知道要向前走,盡量保持直線行走,以免兜圈又回到那里。對這叢林的地形她本無所知,像這樣漆黑的夜,有密林的華蓋,無星月的指引,即使熟知地形,恐也難找到出路。當狂奔的熱力與驚懼的麻痹退卻,寒氣馬上襲來。薄如蟬翼的襯衫與短裙留不住身體的熱力,隔不開十月的夜涼。她繼續艱難前行,黑暗中崎嶇的地面、參差的樹木、擋路的枝葉,不時把她絆倒。跌跌撞撞的又走了幾小時,她終於停下,渾身疼痛,每根骨頭、每塊肌肉、每條神經均哭喊著要休息,她希望夜幕能掩護自己,能阻延他們的追蹤。

與其說是疲累,倒不如說是恐懼,是恐懼把她折磨得支離破碎,遍體鱗傷的。她想找個溫暖的所在,想好好歇一會,想徹底地擺脫他們。把滿地的秋葉堆成一個小丘,里面或會有千奇百怪的惡蟲,但她顧不上這些,直直的倒進葉堆里——至少惡蟲不會強暴她、輪奸她。寒冷折磨了她好一會,但敵不過疲累,沒多久她便沉沉睡去。

有賴之前的逃亡與那張不舒適的『床』,第二天醒來時只感腰酸腿痛,天才蒙蒙亮,叫不出名字的鳥在四周唱著亂七八糟的歌。艱難站起,看向四周,猛然一驚——天,她辨不清來時的方向。繞著『葉床』轉了幾圈,她希望能找到自己昨晚留下的痕跡,但深秋的密林滿是落葉、樹枝與松果,根本無跡可循,加上她對追蹤術一無所知。呆呆的站著,腦中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何去何從,卻隱隱有水聲傳進耳里。努力回想,昨晚並沒聽到水聲,這是不是說她昨晚就是循水聲來到這里的呢?雖然不甚肯定,她還是決定朝水聲的方向走去。

第一次,她開始懷疑所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真實得無用致疑。但現在,漫無目的地穿梭在陌生的林間,西雅圖的恬靜生活是那樣遙不可及。疲憊的腿、發麻的腳掌,已記不起在校園平整砌磚上輕快漫步的滋味。冷得發僵的手還是那雙在電腦前彈指飛舞的手嗎?還是那雙會沒命地隨著教授那時而心血來潮、時而雜亂無章的板書而奮筆疾寫的巧手嗎?她的小公寓溫馨而親切。可她還是那個女孩嗎?那個女孩沒有她的回憶。那個女孩還是「純真」的……

想到可能正被追蹤,她更強迫酸硬的肌肉繼續踏步向前。一步步向那水聲靠近,直至眼前現出一條河流。冬雨未至,河水尚淺,露出兩旁寬敞多石的河床。下一步又該怎樣走呢?苦思良久,她決定忍受冰冷,走進河里,那樣追蹤的人就不會找到任何足跡。運氣好的話,他們會氣餒,會折返。即便他們要追蹤到底,也很可能找錯方向。不知道最近的公路或城鎮在哪個方向,她決定往下游走,那比往上爬省氣力多了——氣力正是此刻她最缺乏最需要的能量。

滑下陡峭的河堤,踩過河緣的沙石,吸一口氣,毅然踏進冰冷的水里。樂於迎賓,透過靴上的接縫,河水迅速滲進鞋內,浸濕短襪,冰冷裹上腳掌,再漫至腳踝。她深吸一口氣,往下游走去。

走,一直走,他或會沿路追蹤,但她誓要把他拋離——無論是身體亦或靈魂。冰冷麻木了雙腳,唯有不斷前行帶動的血液循環,沒讓雙腳凍僵。走在水較淺的河床邊緣,那里水流較緩卻足以沖散沙石上的足印,這樣就沒人能發現任何足跡,就沒人能洞悉她的去向。河床並不比地面平坦,要不時跨過倒下的樹干,也有長在河堤泥濘上的粗厚灌木,迫她挪近水流湍急的河中心。然後意外或者該說是災難發生了,當她小心的想繞過那棵擋路的矮樹時,腳下石頭一滑。麻木的腳沒能及時恢復平衡,她一屁股跌坐進水里,水花四濺,她想重新站起,想捉住那棵該死的樹的枝葉,但在她抓住以前,水流已把她卷走。

恐懼堵塞了所有感官,她不是不懂游泳,但水流太急,她掙扎著把頭浮上水面。她仍有信心可以找到某個立足點,站穩,停住急速的下滑。但水流偏在此時加急,她的信心也被一並沖散。死亡之門已為她敞開,她開始相信自己會被淹死,淹死在這里。水流越來越急,她絕望了,唯有本能讓她繼續掙扎,讓她抓住每個浮上水面的機會,吞咽每口珍貴的空氣。突然身體一沉,她感到自己似在飛,然後是急速下墜,再然後水滅頂,涌入耳朵、口腔、鼻孔的除了水還是水。她感到窒息,她亂爬亂劃亂游,好像劃到了某個水與氣的交界,肺部絕望的吸入了什么,她希望那是空氣,而非『毒水』。然後,喘息,她欣喜的吸入一口又一口的空氣……

當腦部不再缺氣,當意識恢復,她發現自己漂盪在寬闊的河面。濃烈的嘩啦嘩啦聲不絕於耳,上方是洶涌的瀑布——那個把她像扔垃圾一樣倒進這里來的瀑布。戰栗在冰冷中,在精疲力竭的邊緣,她羸弱的游到岸邊。拖著身子,也不知是用滾的還是爬的,她越過嶙峋的岸邊,懶去理會尖石對皮膚的刺激。雖已氣弱猶絲,但她不敢暴露在這無遮無掩的空曠地上,在虛脫以前,她用上最後一絲氣力,蠕動著爬入樹叢,癱軟在一片長草地里。午後的陽光有意無意地暖和著冰冷的身體,想努力保持清醒的意志敵不過飢餓與疲憊帶來的羸弱,她昏昏沉沉的墮入睡夢中。

醒來時又是一個大清早,坐在草叢中,冷得發抖,餓得發慌。她努力摒棄所有不適,就像把已流入洞穴中的流沙抽回般,她要讓思緒從煩人的感覺中抽離,要讓意識恢復。

繼續沿河往下游走,她不斷告訴自己再走沒多遠,她就會找到城鎮、食物、電話、援助。為驅走飢餓引發的疼痛,驅走那個與她糾纏了三個日夜的惡魔的身影,她開始回想自己最喜愛小說里的情節。《太陽照常升起》里那段哀怨的愛情,明明相戀卻注定永沒法走在一起的兩人。還有《簡?愛》,成長在孤兒院殘酷管治下的簡?愛,受雇於危險、神秘卻又魅力非凡的羅切斯特。她的才智,她的勇敢……又或者《夜間馬戲團》(nights at the circus)里那個長有翅膀的倔傲麗人,她的長劍,西伯利亞的火車失事,雪地里那頭垂死的大象。對,那主角叫法華絲。德芬也想擁有那雙翅膀,那股力量,可以讓她飛回家里,可她現在只感到軟弱,只覺得無力。

當胃部發出凄絕的哀嗚,飢餓感侵入想象的田園,她想要找食物。樹林里看不到漿果或可以果腹的植物。河里有魚,但她的飢餓還沒到那種程度——那種從水里撈條魚上來,便直接放到嘴里撕咬的程度。她想起哥倫,那個被邪惡欲望摧毀了靈魂、改造了身體的可憐蟲,魚兒的身體還在拍打,陰森的尖牙已向泛白的魚肚咬去。茹毛飲血──這會不會也是她下一步的改造呢?她幾乎要笑出來,但那種神經錯亂引發的笑意很快被飢餓感擊退。

有可能生火嗎?要是天氣干燥的七月她或會一試,但不是現在,十月的林木過於潮濕。她唯有放任想象,任它繼續馳騁:今天晚些時候,最遲明天,她會在下游不遠處找到一個城鎮,那里有一家不錯的小餐館,女招待對她充滿母性的關懷與憐憫,喚她作『甜心』,為她捧上熱騰騰的上面還流淌著黏膩茄漿的牛排,還有洋蔥圈、沙律、蘋果汁和雪糕……

但在那個城鎮出現以前,夜幕已然低垂,眼前景物漸顯朦朧。當再看不清腳下的路時,她就地取材,做了另一張葉床,在確定它比前一晚那張『床』要暖和後,她躺下,不消片刻便墮入夢中……

不知過了多久,睡意朦朧間。

耳邊隱約傳來某種聲響,她突然扎醒,心臟怦怦亂跳,她凝神靜聽。這時聲響再現,是枝條被觸碰的劈啪聲,是樹葉被踩踏的咔嚓聲。那可能只是一只動物,如果那是一只從林里笨拙走出的熊的話,她會安心許多。她最害怕的是——他——康奈德。她一動不動的躺著,希望那不是他。懇求上蒼即使那個是他,樹葉也會把她藏起,不讓他發現。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她不知道自己在求誰,她不信上帝,她從不祈禱──即使在生命中最危險的時刻。

踏在碎石地上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沒可能聽錯了。但那是人的腳步聲嗎?她還分辨不出。她努力保持靜止不動,即使做不到絕對的靜止,她也要非常的不動,緩慢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呼吸,那樣就沒有人、沒有動物能聽到空氣進出她鼻孔的聲音,那樣空氣的吸入與呼出就不會引發胸部的起伏,那樣覆在身上的樹葉就不會發出沙沙的聲響。腳步聲近了一點,又一點。她現在能確定那是人的腳步聲了。一步,一步,又一步,下一步恐怕就要踩到她身上了。她害怕,要真是踩上來,她就會被發現。心臟劇烈捶擊胸口。每個微細的呼吸均要靠巨大的壓抑來完成,她怕自己會受不住恐懼的煎熬而尖叫出聲。腳步止住,寂靜──然後是更多的寂靜。所有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她的幻覺?恐懼正一點一點、一滴一滴地慢慢蠶食心臟,她等待著,等待他離開或者踩上來,即使是踏上來也好,她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她會發瘋的。

「起來吧,德芬。」

腦內轟的一聲巨響,他的聲音。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會的,沒可能的。如果我保持靜止不動,他就會走開的了。他會以為那只是一堆樹葉,然後他就會走開的了。

「來吧,德芬,起來吧。」

一只手突然插入葉叢中,抓住她的手臂,拉起她,然後松開。她顫抖著站在黑暗中,腎上腺素隨恐懼激增,飆升到足把她蠶食泰盡的地步。她未曾這樣絕望過,未曾這樣倉皇過,但她沒有哭。

「德芬。」

他的聲音,一如以往,淡漠、溫柔又透著點點誘惑,又是那略帶愉悅的嘲弄口吻。她知道,當他的聲帶震顫出她名字的剎那,她又成了俘虜——他專屬的俘虜。

他走近一步,她沒有後退。就像童年時那揮之不去的夢魘,當恐怖的怪物逼近,她發現腳踝被縛在混凝土里,動彈不得。他伸出手,她沒有退縮。他溫柔的捧起她的臉,把唇附在她耳伴,她聽到他說,

「你得知道,」他低語道,「我有多失望──在肏你以前被你跑掉。壞女孩,德芬,」溫熱的氣息輕拂耳緣的絨毛,惹出陣陣酸熱,「在我暢游那處子蜜壺之前逃開。」

他松開手,退後一步。雲開霧散,圓月的清輝灑在他倆身上。他有一張魔鬼般的清俊臉龐,他是墮落凡間的天使,宣稱擁有陰司的統治權,以折磨丑惡靈魂為樂。

「德芬,聽話,把襯衫脫了。」

她無力跑開,無法拂逆他的命令,像被施了咒般,身體為他意念所控。也許是太疲憊了,畢竟幾天沒有進食。她麻木地把襯衫翻過頭頂除下,雙臂自然地覆蓋胸前。他有力的手捉住她纖弱的手腕,迫她垂下手臂。

「在我面前不要隱藏自己。」

他盯著她赤裸的胸部,用滿帶殘酷而非肉欲的眼神,迫她體會自身的赤裸。他拉下褲鏈,掏出性具。他邊撫摸著自己邊溫柔地說道,

「除下短裙。」

她目光呆滯地看著身前的他,無法不想他接下來要做的事,頓了好幾秒後她拉下短裙的拉鏈,任它無力地滑到腳下。陽具已在他手中變硬,他說道:

「現在,脫掉內褲。」

她聽話地把內褲退至腳踝,踏出一步,擺脫掉內褲與短裙最後的牽絆。

「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她踏前半步。

他邊搓揉著勃起,邊看著她。她的臉孔寫滿惶恐與被羞辱的蒼白。月光為乳暈蒙上一抹淡藍,寒氣讓乳尖突起,微翹。平坦的小腹隨急速的呼吸而前後起伏。赤裸的下體沒有恥毛的遮掩,陰唇光滑的前緣隱約可見,雙腿防御性的緊閉著。他緩慢地脫下自己的襯衫。她沒想到他的裸體看起來會如此強健,甚至有飽滿的肌肉感,他高挑的身材穿衣時總給人略顯瘦弱的錯覺。意識到他的強壯,卻又倍添了她的恐懼。

「你濕了嗎?」他問道。

「濕?」她裝作沒聽懂。

「是的,我的愛。你的小花穴濕了沒有?」

她被難以言喻的羞恥、恐懼感絞纏著。

「沒有。」她無力低語道。

「檢查一下給我看。」

「什──什么?」

「把你的手指插進下面那張小嘴里,然後告訴我你濕了沒有。」

他略帶磁性的嗓音總能左右她的思緒,像出自本意般,右手從身側往陰部劃去,雙腿卻依舊緊閉。

「你這樣是插不進去的,不是嗎?你得先把腿打開,打開一點就可以了。來,聽話。」她把腿張開了一點,手指緩往里探,像被催眠了般,食指沒入體內。

「來,給我看看。」

她茫然地向他伸出右手,在他看來,卻像垂在身側一樣。他的身體斜靠上前,左手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拉到他眼前,然後伸出右手食指,指腹輕輕滑過她的,微笑著發現粘連其上的濕濡。他惡質地吐出舌尖輕添指腹──品嘗她的味道。抓住她手腕的手沒有松開,他用右手扳她的手指,讓它們一只一只地合攏,獨留那進入過她體內的食指,把它整個含入嘴里,再慢慢拉出,吮干其上的汁液。

「唔──天仙『欲』露。遲點我會找個時間再徹底地品嘗一遍──遲一點。」

他凝視著她,玩味著她的惶恐,不放過任何細小的表情變化。

「現在,把背靠到樹上。」

「康奈德,求求你。我不想這樣。」

他不為所動,滿帶嘲弄地微笑著。

「求求你,康奈德。」

「噓——我的愛,你總是這樣:說的是一套,想的卻是另一套。你跟我都很清楚,你就喜歡不斷地、執拗地說那不是你想要的,好讓它最後真正地變成你想要的。」

「不,康奈德,求你了,你讓我感到害怕。」蒼白的臉頰劃過一滴溫潤的淚珠,惹人垂憐。

「把背靠到樹上。」笑容突然消失,他一臉不耐,她更怕了。

她顫抖著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上粗硬的樹干。他緩靠上前,赤裸的身軀覆上她的,無情地把她壓向樹干。背部的皮膚像已烙出樹身的紋理,前方又被他的身體印壓著,她動彈不得。

他突然抓住她左膝後方,把整條腿提起,再把身體擠進她大張的雙腿間,赤裸的女性下體脆弱的陳列在怒張的陽具前,兩個熱源隨她軟弱的掙扎交相擠擦。新襲來的恐慌教她差點休克。

她感覺不到他身體的移動。只感到那粗熱的火棒在肉縫間的蜿蜒蛇行,不斷磨蹭。他雙唇又再附到她耳伴。

「我等很久了。」

鋼硬的陽莖滑行,前端上移下滑,分開陰唇,輕壓肉瓣。讓她震顫在恐懼與興奮間。

「我等這一刻等很久了。」

下滑,下滑,下滑,那根部,那柱身,那頭部,抵著肉芽旋轉研磨,植巢在她柔軟的蜜縫間,下滑。她全身一顫,頂端沒入了一點,僅一點點,再探出,密實摩挲甬道緊窒的入口。

「等待要結束了。」

一股焦灼的痛襲來,他強硬闖入,以深猛的戳刺完成第一波的攻陷。縫門失守,劇痛難當,她用力捶打他,想推開他。無耐下體已為熱鐵貫穿,被迫接納吞吐他次次深猛的插入。她哭叫著,求他停下。他真的停下。

難忍的疼痛突然消失,幾秒後當他重新提臀輕擺時,她的體內像被植入一盞灼熱的燈,在身體的核心,在他進出的那點綻放出無盡溫熱。他的插入與拔出拯救了她,愈合了他先前帶來的痛,撲熄她的惶恐與飢渴。讓她從又變回幾天前的那個女孩,讓她體味身為女人的淋漓幸福、盡致快樂。他在她體內抽插不斷,來回穿刺。原本推拒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環繞上他脖子。他的款擺體貼溫柔,臀部富節奏的戳弄她騷熱的下體,她感到整個身心已為他融化,尖刻的熱浪直卷濕穴、腹部、大腿、全身。

他的臉稍移開了點,凝視著她。月光穿過長春樹的華蓋,灑下斑駁清輝。她也注視著他,冷俊的臉在她瞳孔里變幻不斷,從柔和得帶點女性化的天使臉孔變成殘酷的惡魔嘴臉。

體內的男性突然發硬變粗,硬得象鐵棒般,凶猛地狠插進她灼燙的絨道。像要把她撕裂般接連深擊。她痛咽起來,哭求著要他停下。但她哭得越凄厲,求得越哀絕,他便進出得越殘暴,一次次硬把自己塞滿她。劇痛與惶恐讓她尖叫,他發出快意的怒吼,射出熱流滾滾……

渾身覆滿汗水,她嗚咽著從夢中驚醒,身子仍在抖動。惡毒、暴戾、冷酷才是康奈德的真面目。他對她做過的和企圖做的一切。即使現在,在她最飢餓、羸弱的時刻,他也不忘化身幽靈潛入她夢中,對她做那種事。那個夢過於真實,有一剎那,飢餓引發胃部一陣劇痛,她幾乎要以為那也是他干的,那是他捅出的傷口,他要刺穿、揉碎她每個器官……

她想站起,想繼續前行,想盡可能遠離那間木屋,想找個安全的所在,她深信自己能找到。但她又害怕在黑暗中走錯方向或受傷。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只是躺在那里──哭泣──直到淚水流盡。她不想入睡,她害怕作夢,但疲乏如夜幕布的籠罩,意識漸漸混沌。她再次睡著,這回是無夢的沉睡。

再醒來時是晨早還是午後,她說不清也懶去探究。帶著飢餓與疲憊引發的暈眩,她直起身子,搖晃著繼續前行。幾小時後,周圍的樹木漸變稀疏。她突然止步,前方不遠處,樹林的邊緣有塊空曠地。當天上雲影散去,長草地上現出幾塊灰色的大石和一排木欄柵。再後面有一座建築物──那是間小屋。

她馬上蹲下,躲進一棵大樹後,呼息驟喘,在枝葉的掩映下,她小心翼翼的探頭睨視。不同的小屋,不是那一間。當然不是,那一間要在上游好幾里以外。

她凝視著,四周一遍寂靜,屋內沒有燈光,屋外陰寒屋內卻沒有生火。可還只是午後,太陽無精打彩地斜倚天邊。沒有燈、沒有火並不能說明內里無人。她靜靜的站著,任僵凍纏上脖後神經、滲進肩上肌理,鑽入腿內皮層。她屏息站在樹後,在枝葉的遮掩下僅露零碎的臉,她凝視著。當雲層把明亮的天空染灰,她凝視著。當太陽滑下地平線,把她仍進暗淡暮色中,她凝視著。沒有燈光,窗里沒有火光的閃爍,煙囪上沒有白煙的飄搖。

她終於下定決心,走上前,她要偷瞄窗內景況好確定這是空屋一座,心臟怦怦亂跳,走出密林的保護,接近小屋。盡量放輕腳步,她時刻准備逃回林里,只要門嘠吱的響一下,只要窗戶發出那怕是最微細的聲響,只要有人喊一聲「誰?」,她便會馬上逃回叢林里。

『逐客聲』沒有響起,她已走到小屋牆邊。

她潛行到後門廊,一只腳輕踏上第一級台階,小心翼翼的把重量挪上去,希望木板能保持緘默。厚重的木板對她的踐踏並無『怨聲』。她謹慎的又踏上一步,再一步。戰栗在恐懼與寒冷下她終於踏上門廊。前面是扇木門,門兩旁都有窗戶。把頭探到一扇窗前,偷瞄內里情形,她暗自慶幸閉月的密雲藏起了她的身影,隨後又因看不清屋內情形而詛咒它們。別無他擇,她唯有摒棄屋內有人的想法,她要撬開窗戶潛進屋里。窗從內反鎖,她大力推了幾下,嚴密的窗戶連『咔嚓』的輕響一聲也不給她。那扇木門異常粗厚、堅實而且鎖得死緊。另一扇窗也一樣牢固非常。

她繞屋轉了一圈,想找個缺口鑽進去,奈何就是無隙可乘。疲憊、寒冷、飢餓加上幾乎肯定屋內無人,她決定激進一點。記起屋旁有堆木柴,她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回前廊,走到木堆前,在抓起某根園木前,她瞄到牆角的一把斧頭。腎上腺素又開始急升,戰粟著走到窗前,大力揮去,「嘩啦」一聲玻璃應聲碎裂,她繼續用斧頭把窗緣的碎片錘平。玻璃刺耳的刮擦聲象小屋魔口發出的怒吼,教人毛骨倒豎。

除盡碎片後,她扔下斧頭爬進屋內。

踏在平整的地板上,四圍牆壁,頭頂天花。雖然沒比外面溫暖,感覺卻象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此時雲移霧散,露出一輪新月,灑入清輝點點。不敢開燈,不敢生火,在昏暗中四下環視。沙發上有張毛毯,她馬上抓起披到肩上。飢餓至極,但她要先確定屋內沒人。屋子不大,後門右側是連著起居室的廚房,左側開出一條甬道,甬道右側並排著主卧房和儲物室,左側前有浴室再後是一間小卧房,正門設在起居室角落,與後門成對角位置。繞屋轉了一圈後,她馬上溜進廚房。

冰箱里只有啤酒和汽水。餓比渴急,拉開一罐橙汁,不理二氧化碳對喉道的刺激,「咕嚕咕嚕」一口氣把它喝完,嗆得兩眼泛水。接下來搜刮食櫥,里面堆滿形形式式的罐頭:蔬菜、水果、辣椒罐頭,還有各種豆類罐頭:黑豆、白豆和菜豆都有。

從抽屜里翻出個開瓶器,把一罐豆泥罐頭打開,兩根手指插入把食物兜出,急不及待地馬上塞進口里。吃到第五口時,記起抽屜里還有別的器皿,一輪翻弄後她搜出個湯匙,馬上用手上『利器』繼續對那罐豆泥的炮轟。

刮光罐里最後一點食物,舔凈湯匙上的殘汁後,肚子還餓得很,但想到長時間空腹後進食過多反更危險,她唯有暫時打住。拉緊毛毯走進浴室,她想沐浴,想穿潔凈的衣服。淋浴的想法太誘人了,但一想到『嘩啦啦』的水聲會蓋掉其他響聲,那太危險了,她只得選擇泡浴。打開水龍頭,她希望流出的是溫水,可惜涌出的是刺骨的冰冷,在她失望想撤手時,卻感到流水漸變溫熱,迎臉撲來騰騰水汽。她欣喜地把木盆邊的塞子堵住下水口,然後到卧房找衣物。離開浴室時也不忘把門帶上,好減弱水聲,這樣即便有人闖入她也較易聽見聲響。

走進浴室隔壁的小睡房,把梳妝台與衣櫥的抽屜一一打開,里面就像她一刻鍾前的胃部──空空如也。主睡房要有『人氣』得多,可惜剩有男人衣物──t恤、汗衫和孖煙通,她拿了幾件衣物後返回浴室。關上水龍頭,用手輕拂水面──溫熱適中。樹林的艱難時日掏空了她的胃也扯破了她身上的衣物,脫下那塊碎布,把它卷作一團塞入馬桶旁的垃圾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