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荒野。荒村。荒山石刻(1 / 2)

破滅的斷章 朱久鏃 2755 字 2021-01-04

群山林立,矎不見人。

翠綠繁茵的山峰,聳立在龍破天他們的面前,橫斷了他們西追之路。仲夏百花爭艷的美景,叫他們雖要因這些高山而繞道,仍要發自內心的贊嘆著大自然的美麗。

今天已是赤燕離去後整整半個月,只要往北繞過了面前的這群山脈,就是奧列的國境,雖然不知靜音是否仍在那兒,但這卻是唯一線索,不到靜美她們選擇。

照本來的路線,他們現在應繞道北走,龍破天卻看著西方的群山入神,似乎這被稱為大地上離海洋最遠的地帶,在那引人的美景背後,還有些甚么吸引著龍破天的注意似的,使他回頭對鳳天舞她們問道:「可否給我三天時間?」

直穿過這些山脈,雖是距離較短,卻是極不好走,繞道北面的平坦大道只需四天的光景,直走卻還要多費三天的時間。

就是這一句話,使他們在接下來的三天中,越過了山脈的外圍地帶,來到山脈的中心點,和外面的綠草如茵相反,這兒卻是一個長年乾旱,寸草不生的荒蕪地方,龍卻是筆直的往中心走去,似是那兒有甚么弄得他非去看個究竟不可似的。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荒廢了的村落,一個尚未建成便已被遺棄的村落。

因氣候的關系,村中大部份的建築物仍能保持著它們本來的狀態,保持著它們未完成的狀況,但在村庄另一個角落的,卻明顯地曾受到極大的破壞,在旁更豎立著無數墓碑,靜靜地見證時間的變遷。

對眼前的景象,連龍破天也微感愕然,他尋來這里純粹是一種直覺,至於到底有些甚么,卻連他也不知道。

還是靜流首先問道:「這兒到底是甚么地方。」

「遺忘之村。」

回答她的是鳳天舞。

「在新世紀十二年,希望重組出破滅後的世界地圖的探險隊來到的時候,這兒已是這副模樣,沒人知道這里曾經經歷過甚么災難,亦找不到任何生還者。」

聽到鳳天舞的講解,眾人的注意力不由得集中那被破壞的角落,那深切的傷痕所記載著的破壞力,就算在今天也不過是少數人可以辦得到,但這卻是近二百年前,大破滅後魔武尚未復蘇的時候的遺跡。

林立在旁的墓碑,似乎就是此地唯一的證人。

看著漸暗的天色,鳳天舞問道:「怎樣,要在這里過夜嗎?」

龍還沒有回答,靜流已在尖叫不要,這鬼域般的荒村已完全把她嚇怕了,說甚么也不敢在此渡夜。

龍破天搖頭苦笑,這時他卻突然感到另一種奇怪的感覺,卻不是引導他來此的直覺,而是他的斗氣對生命波動的感應,奇怪的卻是那完全異於平常的感覺,勉強要形容的話,就是介乎生與死之間的感覺,這使他放棄插手鳳天舞和靜流的爭辯,逕自往荒村另一方的山頭走去。

憑那細微的感覺,龍找到一個隱藏在岩石之後的山洞。

內里只見一副白骨靠壁而坐,當龍破天的手輕輕一碰,殘存的軀殼立即化作一堆飛灰,看它身上的衣物和腐朽程度,該是死於大破滅前後的時間,也就是說他該是荒村同期的人物。

「極度的不甘心,竟在死後也能把能量束縛著,吸引我的注意。」

他似是喃喃自語的道,但剛追進來的鳳天舞卻知道這句說話是對她說的。

鳳天舞道:「若是如此的話,他該不會白白地斃命於此,他肯定留了些甚么在洞內,讓發現他的人收到他想要傳遞的訊息。」

「不用找了,就在我身前的石壁上。」

鳳天舞施出照明咒,在光線之中可以看到,石壁上刻滿了文字,卻是一個不懂。不禁問道:「這是甚么文字?你看得懂嗎?」

「這是破滅前東方地區的文字。我不懂,但東西卻懂得翻譯。」

不愧是探究大破滅的專家,布朗把像是早料到有這種情況發生,他說他在探測器的空位上安裝的「其他功能」正包括了各種古代文字的翻譯裝置,畢竟語文一統是業天成統一地上之後才達成的,查究大破滅時期的遺文會碰上古代文字可說是理所當然的。

「台風、地震、火山爆發,種種毀滅性的災難持續了足足一整年,當災難消退的時候,眾人也以為新世紀的黎明降臨了,然而,和平的日子過了不到三個月,在努力重建的人們面前,卻出現了一個男子。

男人的出現,本是給眾人帶來了驚喜,因為終於確定,除了我們外還有其他的幸存者,但從他口中出來的話,卻同時帶給了眾人不安,因為他竟說有一個惡魔之子,降生在我們這開始重建的村里。

眾人自然不肯相信,就在爭論之間,卻給他看到了那個和災難同時降生的嬰孩,沒有人看得清楚他是怎樣到了男嬰的面前,更不知他的手中何時多了柄長劍,眾人立即喝止,但所有人的聲音一下子變成了驚叫,因為男嬰放出了像是沖擊波的東西,不但把劍止於,更把手抱著牠的母親震得粉碎,而牠就飄浮在半空之中,眼眶之內只是一片血紅的光輝。

那男子和嬰孩,就以我們不能理解的方式開始戰斗,兩者的速度和力量,完全不像是人類所有,他們的戰斗、他們身上放出的不知名閃光和火焰,不消片刻便把村落的一角摧毀,很多同伴也在其中死去。

我無法回憶這場戰斗持續了多久,最後那男嬰被冰封起來,被那男人帶走了,但他臨走前卻留下了一番話:我殺不了牠,只能把牠封印起來,不知道那天牠會醒過來,只希望到那時候人類會有足夠的力量勝過牠。

聽到這番話的人們,卻也受了不輕的傷勢,在這些年下來已一一去世了,而我更是最後的一人,但也支持不了多久,只能留下這篇刻文,我不知道多少年後才有人得睹,只希望是在他的預言成真之前……」

「到底是甚么回事?」聽完後鳳天舞不禁問道。

龍破天苦笑道:「我怎知道?靜流那丫頭不想在村中過夜,便叫她來這山洞吧,別告訴她曾有副白骨在此就是了。」

在眾人入睡之後,龍破天卻來到了山頂之上,俯瞰著四周的風景。

這雖是個無雲的晚上,新月卻無法照耀這片大地,四野仍處於黑暗之中,使他的視線根本到不了山谷的另一邊,但這卻對他沒有影響,因為他只是只希望這山頂的夜風,除了能吹走仲夏的炎熱,還能順道吹走他心中的焦燥。

比之對刻文的疑惑,他更想知道到底是甚么吸引他來這無人的荒野,他絕不接受命運或是天神引導的說法,「歸巢本能」這四個字曾經閃過他的腦海,但卻使他更不能接受,因為若接受這說法的話,等若要接受更多他不能接受的想法。

衣衫拂動的聲音響起,在這只能憑飛行咒飛上來的頂峰,不用多想也知道來的是鳳天舞。

鳳天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龍的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