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聚來。散去。各取所需(1 / 2)

破滅的斷章 朱久鏃 2389 字 2021-01-04

解除了咒縛的赤燕隨即倒在地上,即使她的活動沒有被封鎖,但是消耗過度的體力卻還未恢復過來,只能倒在地下喘息,業無罪站在一旁觀察著她的反應,即使赤燕的肉體降服,但是這種「價值」能使她的態度作出怎樣程度的改變仍是未知之數。

事實上他也沒有信心這種程度的快樂就能遮蓋赤燕對他的憎恨,但他更不想試也不試就放棄。

赤燕的眼神只余下仇恨,剛才欲念的余韻已經完全消退,嘲笑道:「恭喜你能完成一根按摩棒的功能呢,哈。」

失敗了,業無罪早猜到這種結果,他沒有想過僅此一次就能使赤燕的人格崩壞,有些人會因為接受不了自身欲望的墜落,但也只是接受不了真實與夢想的差異,是在幻想中把自己塑造成聖人,虛偽得無法接受真相的愚者,因被剝下了面具而崩潰、墜落。

對能夠平心接受的人而言,欲望終歸只是享受,並不是影響她想法的唯一因素。

也許更強烈的刺激能使她屈服,但那種手法破壞的不是她的人格,而是腦神經,結果只會是個沒思考能力的廢人,對業無罪來說那根本全無意義,他需要的是擁有強大戰斗力,作為勝利象徵的四聖天,而不是一個空有四聖天血統的空殼。

剛才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轉移赤燕的仇恨,死者已矣,若憎仇的源由是父兄的仇,那么對她作出任何補償也無法落在死者身上,越是幸福只會感到越對不起死者,心結還在,這樣的仇恨誰也沒有辦法化解,只有寄望時間使她忘卻,或是一雪親仇兩途。

但若她憎恨的理由是對她的凌辱,是她「自己」的話,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要消除問題就得站在同一個層次上,憎恨是源於自己,作出補償才有意義,她感受到的每一絲快樂,每一點喜悅,也能逐漸沖淡她的恨意,而當這份恨憎被化解了,即使她還記得父兄之仇,長期被遺忘的仇恨也已經失去了本來的活力。

所以首先是讓她恨,恨得忘記了其他的仇恨,恨得把其他的仇恨也一拼算在這理由上,然後才慢慢地把它分解,他沒有太多的時間,但只要能限制赤燕的行動,不讓她動搖自己繼承王位的資格,也不存在時限。

「你別以為我不能殺了你,我要的只是劍聖天的名字。」

冷淡的恐嚇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赤燕輕輕的冷笑道:「我知道,可惜你已經失去殺我的機會。」

業無罪沒有反駁,因為在赤燕說話的同時,多重咒鎖已落在他的身上,即使他看不到出手的人,能使出這種手段的也只有鳳天舞,同時更知道自己沒有勝算,即使沒有這些咒縛,他也無法同時戰勝兩位四聖天。

霸者重武,王者重勢,不戰而屈人之兵,即使在如何艱辛的情況之下,為王者仍然必須保持從容不迫,不失其王者的威嚴,始能贏得部下的忠誠和信賴,皇家傳下來的武學正正貫徹了這種信條,所以他雖然是贏了赤燕,但並不如表面的輕而易舉。

鳳天舞已經把業無罪當成落入了陷阱的獵物,轉而對躺在地上的赤燕笑道:「我應該立刻殺了他?還是等你親自動手呢?」

「慢著,我不是來和你們戰斗的。」

對業無罪的爭辯,鳳天舞只是冷然道:「太遲了,別再扯甚么百年前的恩怨了,即使我們四聖天真的欠了你們甚么,也已經還清了。」

縱使多遲鈍的人也該明白到鳳天舞所說的「還」是甚么意思,而且他同時也想到上次遇上鳳天舞,想要求她效忠的時候,她總是阻止自己的說話,當時他只以為鳳天舞是不想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現在才明白到,那也是她「還」的一部份。

「荒謬,讓業天成那家伙以王者的名字留在歷史中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我們根本沒欠過他們任何東西,這家伙要怎樣誤會是他的事,我才沒理由去滿足任何人的幻想。」

對赤燕的怒吼,業無罪已經無法反應,而鳳天舞則是帶著一抹微笑道:「對,但對於那些不知情的後人而言,這始終是給予虛假的希望,背棄夢想的罪,所以也稍為補償他一下吧,不過無論如何,這也已經結束了,該是時候以實力來決定你是否有資格活下去。」

與鳳天舞臉上柔和的笑容相對,她的手中燃起熾熱的火球,那份慢慢凝聚魔力的悠閑,除了告訴業無罪她是認真的外,更顯示她有信心無論業無罪作出甚么反應,甚至把赤燕當作人質,也能夠把他的性命留在這里。

那么他的選擇只有一個,就是憑實力闖過鳳天舞這關。

業無罪直線往鳳天舞掠去,取的卻是鳳天舞和赤燕之間的直線,雖然正面沖突看似愚蠢,但卻能限制鳳天舞不能使用貫通性的魔法,也防止了鳳天舞對赤燕使用回復咒文,既然他選擇闖關,自然就要選擇最高勝算的手段。

鳳天舞沒有如業無罪的預計那樣發動手中的火焰,反而一個轉身避過了劍鋒,輕而易舉地讓業無罪越過她的位置離去,彷佛剛才的火焰只是虛張聲勢,但對業無罪而言背後的理由並不重要,他現在應該做的就只有盡快離開鳳天舞的追擊范圍。

直到他的身影被樹森掩去,鳳天舞才迎上赤燕責難的目光,淡淡的道:「宇天殺來了。」業無罪回到和莉絲娜約定的地方,但在那里等待著他的除了莉絲娜外,還有一個他無法忽視的背影,一個即使只是淡淡地立在懸崖之巔,已足以對四方造成壓力的可怕背影,奧列的皇王。宇天殺。

「收手吧。」

宇天殺沒有轉身過來,仍是面對著崖外的虛空說話,平淡至極的語調卻有種使人無法違背的壓迫感,若業無罪處於正常狀態的話應該不受影響的,但剛剛才從鳳天舞手中逃出來的失落感,卻使他的精神狀態極度低落。

「甚么?」

精神上的受制影響了他的思考速度,這句反問之中不但流露著錯愕和恐懼,也顯示出他無法立即猜到宇天殺對他的計劃了解到甚么程度,但宇天殺沒有趁機破壞他的心防,只是淡淡的道:「哼,你把那神喻使虜走,不是要把龍破天他們誘往北方嗎?」

宇天殺不是面對著自己,但業無罪卻感到無形的視線,從宇天殺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正逐漸集中在他身上,使他感到連說話也有點吃力,而且以宇天殺的城府,他問的雖是表面上的計劃,也難保他沒有看透內里真正的計劃。

但他還是只得硬撐下去道:「你誤會了,我們只是收到了捕捉那個盜賊科爾的委托,而那女人卻糾纏不休,才一拼捉走吧。」

業無罪感到宇天殺在冷笑,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一個多么荒謬的謊言,他耗費了無數的努力和時間才把滅龍道塑造成正義的代表,不可能這么輕易就留下給人閑話的機會,而且執行這次行動的並不是滅龍道的狩獵者。

「我再說一次,龍破天的事由我處理,你和你的人立即給我滾回北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