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1 / 2)

一路上,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十日之後,宋家母子二人安抵湖南故居,此地深處山中,極是隱密,左右無人煙,是個很好的藏匿地點,任袁慰亭的勢力再大,也絕非一時三刻能尋來,可以讓宋鄉竹專心練功。

奪回秘笈,安返家門,白潔梅心里並不欣喜,除了為犧牲的叔伯弟兄難過,亦因為袁慰亭勢力日穩,一手遮天,江湖各幫派首腦無不贊其雄才大略,仁義豪俠,反而無人再關心當日丈夫的冤死。

除此之外,武林中更有風聲說自己與兒子形跡可疑,疑似與東瀛倭人有所來往,意欲不利漢族百姓,更與丈夫的凶案有莫大干系。這話說得簡直幼稚可笑,但在許多謠言繪聲繪影下,儼然煞有其事,許多鴻門中人因而斷了聯絡,加上官府的追緝,如今的處境真是如履薄冰。

「可惡!定是那袁狗頭搞的鬼。」宋鄉竹恨恨地一掌拍在庭前松樹上。白潔梅默認兒子的推論,能有這樣的通天手段,指鹿為馬,除了袁慰亭,更有何人。

轉眼一個月過去,宋鄉竹與母親分頭練功,用功甚勤,但進步卻微,三十日的勤練,連一重天的力量突破都沒有,這令兩人暗自有些泄氣。

宋鄉竹雖說父母都是武林中人,但天性使然,以前總愛往學堂跑,習文的時間多,習武的時間少,又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武功底子雖有,卻實在貧乏。白潔梅則是礙於資質,縱然秘笈在手,卻難有再進。

為此她更有些著急。知道「五拳限法」必須修練到三十三重天以上的級數,方能開始駕馭五限神拳的威力反噬,所以現在只能從最基本的內力練起。

現在,她晚上要兒子坐床練氣,白天則鍛煉其他外門功夫。丈夫死得突然,家傳絕技「皓天綿掌」沒傳下來,只得教兒子自己的七十二路雪花劍法,與素女心訣,這兩套功夫是師門絕技,但本為女子而創,只是眼下也沒有更好更強的功夫,只得如此了。

這天,用過午飯,天色陰沉,白潔梅再嚴督兒子練劍,雪花神劍變化繁復,宋鄉竹記不得這許多,一式「凌風傲雪」怎么使都使不對,白潔梅反復示范了幾次,劍光點點,花開瓣瓣,剎是好看,但兒子仍是無法領悟,她心情本已焦躁,現下更是惱怒,宋鄉竹知道母親不悅,但自己越是心急,越是拿捏不到重心,後來簡直章法大亂,招不成招。

白潔梅心中一痛,手中樹枝揮出,將兒子手中劍擊落,叱道:「你練的這是什么劍!這樣的表現,你到底有沒有專心?想不想為自己父親報仇……」

宋鄉竹面紅耳赤,也不吭聲,持劍再練。這時天空飄下雨絲伴隨隱隱悶雷,不多時便轉成傾盆大雨,黃豆大的水珠,打得兩人衣衫盡濕。

若是平常,現在就該回屋避雨,但白潔梅正為了兒子的不成材而神傷,硬是鐵著心腸,冷冷地不發一言,逼著他在大雨中繼續練劍。

宋鄉竹知道母親用意,可忙中更是生錯,饒他平時腦子靈活,此刻卻怎么記都不起橫劈之後該斜削還是後退,但覺轟隆雷聲,夾著滂沱大雨,不住擊打在身上,耳邊又響起母親的痛心責罵,真是慚愧得無以自己,恨不得立刻回劍自刎算了。

白潔梅看在眼里,心情既悲且沮,兒子的武學天分顯然不如父親,自己更不是個好師傅,這樣下去,說不定練上十年,連三十重天力量都到不了。

轟隆隆隆

半空中一個霹靂打下,擊中庭前榕樹,粗大的樹干「喀喇」一聲從中折斷,往下方的白潔梅倒下。白潔梅閉上雙眼,不避不閃,既然全家的血債難報,自己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意義?逼兒子練功只是更增煩擾,還是死了算吧!

「娘……」

男孩凄厲慘叫中,大樹轟然倒下,白潔梅只感到一陣劇烈撞擊,周身疼痛,腦里一陣悠悠盪盪,跟著,自己好像被一雙溫暖的膀臂抱在懷里,灼熱的男子氣息,薰得她意識模糊,如在雲端,耳邊出現了熟悉的嗓音,仿似丈夫重生,像從前那樣,把自己摟在懷里,輕聲叫喚自己的小名。

睜開眼睛,雨水與淚水迷蒙了視線,眼前出現的臉龐依稀般是丈夫俊秀的模樣,一切情境如似夢中,白潔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兩條玉臂勾纏住丈夫頸項,輕聲訴說思念與愛意。

「宋郎,宋郎,梅兒好想你……」

而在另一邊,宋鄉竹為之錯愕,他見到母親對大樹無閃避之意,嚇得魂飛魄散,奮不顧身地撲上,將母親撲倒,連在地上打了幾滾,顧不得背上給樹干擦傷數處,立刻就想跪下請罪。哪想到,娘親會這么樣親密地摟著他,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盡管理智上知道娘親是把自己錯認為父親,但這刻溫暖安適的愉悅,卻讓男孩舍不得離開,而當他清楚瞧見眼前景象,更是激動得心兒猛跳。

自丈夫死後,潔梅穿著一身縞素,為丈夫戴孝。此時給雨水一淋,單薄白衣緊貼肌膚,少婦獨有的成熟曲線暴露無遺,酥胸高聳,蜂腰纖細,雪臀渾圓;松開的領口縫隙中,水藍色鴛鴦紋肚兜清晰可見,包裹住豐滿雙乳,更隱約可見峰頂兩粒嫣紅。

宋鄉竹口乾舌燥,掌心緊張得直冒汗,他曉得,為了母親的名節,自己應該立刻與她分開,並且叩頭請罪。但他就是做不到啊!

看著一向傾慕的親娘,展露女性風情,像只依人小鳥般軟語呢喃,一聲聲的「宋郎」直擊在心窩里,仿佛正是喚著自己,而兩條粉腿也交纏在自己腿間不住磨蹭,忽然間,宋鄉竹忘去了在學堂里受的教誨,忘了所有聖賢箴言,從小對母親的仰慕,全變成了男人對女人的愛戀,而這佳人星眸似醉,吐氣如蘭,花朵般嬌艷的嘴唇,仿佛熟透多汁的鮮果,正期盼情郎的摘采。

再也顧不得什么人倫理教,宋鄉竹腦里一昏,便往母親唇上吻去,同時從領口探手進去,撫摸圓潤雙乳。

沉醉在丈夫懷里,白潔梅心情激盪,當唇瓣印上,她滿心歡喜地張口相接,但接觸未久,對方生澀而性急的吻法,頓時令她驚醒。而睜眼後的現實,更驚得她魂飛天外,本能地暴催起全身功力,二十八重天的力量境界,將兒子震得口溢鮮血,飛得老遠。

「啊……」

熱血濺在臉上,白潔梅瞬間後悔用勁太重,但瞥見自己胸口露出老大一片肌膚,而兒子墜地後,褲襠仍筆直挺起,再想起剛才耳鬢廝磨時,依稀有東西在自己腿根摩來擦去,當下熾盛的怒火掩蓋一切,匆匆掩上胸口春光,隨手執起地上樹枝,也不顧兒子已受內傷,樹枝重重地往他背上鞭去。

「畜生、畜生,我怎么會養出你這樣的畜生,你剛剛對我做了什么?我是你親娘啊!生你養你的親娘啊!你怎么能對自己親娘做出這種事?」

鞭笞狂亂落下,白潔梅痛哭道:「你讀的書都讀到哪去了?你爹不在,宋家血債還沒報,你就造反了,做出這種畜生事,你還算是個人嗎?」

一下一下痛笞,每一下都令背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一片,宋鄉竹跪在地上不敢反抗。背上的傷好痛,但是心里更痛。有了剛才那一瞬的快活,他怎么樣也沒辦法再像從前一樣單純地敬愛母親。深深愛上了這個孕育自己的女性,為了讓剛才那種愉悅多持續一刻,什么懲罰他都願意。

「你這樣做,教娘拿什么臉去見你宋家祖宗,去見你死去的爹,我一點一滴的把你養大,不是為了養一個畜生出來啊!」

「娘!」宋鄉竹痛苦地出聲,雖說不認為自己有錯,或是甘願承受任何罪責來繼續犯錯,但看見母親這么傷心,卻令他整顆心都糾結在一起了,「孩兒……也是為了報仇啊……我的武功這么低……只有那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