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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渠展揚起身抱拳道:「慕容伯父,小侄路途遙遠,不及聆聽伯父和諸位叔叔的教誨,先請告辭。」

慕容衛視沮渠展揚如同子侄,對兩人感情日深樂觀其成,見狀道:「玫兒,你替爹爹送展揚一程。」

紫玫板著臉舉步出門,身後傳來一片善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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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幾步,紫玫那點兒小脾氣已經飛到九霄雲外,沮渠展揚急步追來,「唔,你還帶著它?用著方便嗎?」

朱紅色的腰帶上系著一只金黃色的小弩,只有手掌大小,做工精致細巧,這是紫玫十二歲生日時沮渠展揚送給她的禮物。

紫玫停下腳步,把手心里一直攥著的玉扣遞給他。

「這是什么?」

紫玫喜孜孜地說:「漂亮嗎?」

沮渠展揚點點頭,「你的?」

「吳叔的,他年紀那么大,留著沒什么用,就給了我。呶,送給你好了。」

吳震是慕容衛得力手下,昨日午間護送夫人百花觀音去洛陽禮佛。多半是臨行前紫玫看中這個玉扣,死纏硬磨要過來送給自己。沮渠展揚啞然失笑,但又心下感動,接過還帶著紫玫體溫的玉扣,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凝視著那張燦若雲霞的俏臉,良久才翻身上馬。

好不容易送走了賓客,慕容紫玫來到靜室盤膝運功。縷縷真氣從丹田散出,游走於四肢百骸,最後重歸於丹田,往復不已。

飄梅峰諸弟子雖是同門,但只有紫玫一人得神尼傳授《鳳凰寶典》。相傳此寶典乃是本派開山之祖賴以成名的絕技。歷代相傳,修習寶典只能是處子的純陰之體,一旦破身,將會有性命之憂,因此飄梅峰諸代掌門都是出家人。可自祖師以降,從未有人練至大成,甚至連達到第七層的都極少。

寶典精深幽微,有諸多難明之處,修行不易,尤其初練時幾乎沒什么效果,連雪峰神尼自己也是由別法入手,最後才研習寶典。練至第七層時,神尼感覺到寶典內蘊藏著極大的威力,她見慕容紫玫根骨奇佳,年紀又小,這才傳於當時剛入門的紫玫。

慕容紫玫看上去年幼頑皮,其實極有毅力,六年來她進步神速,鳳凰寶典已練至第四層,但紫玫此時功力非但遠不及大師姐風晚華,比三師姐紀眉嫵也差得遠,唯有輕功一項,遠超儕輩。

與此同時,雪峰神尼也在第七層再無寸進,寶典此後的文字晦澀難明,所載狀況幾乎無一能與練功時的情形相同。雪峰神尼對此百思不得其解,紫玫下山時還吩咐她勤加修練,以便早日練到第七層,師徒兩人好互相參校,看能否解開寶典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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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薄暮,慕容紫玫緩緩收功。二月的天氣乍暖還寒,她站在階前深深吸了口氣,感受著家鄉熟悉的氣息。

微風拂過,衣袂飛揚,待看到庭中一抹淡淡的綠意,紫玫眼睛一亮,飛也似的奔進伏龍堂,興奮地說:「爹,院子里長出一枝小草呢。」她久居雪山,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初春的新草。

慕容衛微笑著抬起頭正待說話,卻見一個手下快步入廳遞來一只木匣,「寨主,適才有人送來這個。」

木匣尺許大小,色澤烏黑,盒蓋上盤著兩條塗金飛龍,張牙舞爪,卻未留題款。

慕容衛在江湖闖盪多年,心知有異,拔出長刀挑起木盒放在桌上,細看了半晌,然後退後一步挑開鎖鈕。

木匣啪的一聲彈開,周圍諸人立刻臉上變色。

木匣里鋪著一塊鮮紅的錦緞,上面是一對纖巧的小腳,膚色瑩白,創口血跡尚新,分明是剛從女子腳踝上齊齊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