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he coda…(2 / 2)

鬼畜的凌辱中,她最後的生氣將耗怠盡,胎兒亦蠶食她的生命。

她寧願美妙的身體都糜爛,寧願屈服在曠日的奸虐,也是甘之如怡。

只想望他一眼,看他的眼仁是否純清,翅膀是否純美。

在分娩的痛苦中,望見某處綺麗的虛空。

望見有白色的花,彎的月牙。永遠不會落地的翅膀,飛翔在狹長天空。

猶若幻視,猶若回光。

傳說看見這樣的光芒,死亡即會接近。死亡就像一簇羽毛的飛度,飄若飄零。而肉身的六覺便漸漸虛無。

又彷佛寬緩的白色河流,承托著舊日來生。連綿盪漾,在混沌中見了天光。

子宮之內突然強烈抽搐,詳實而急促。

拋開魂靈和軀體,揮不去的母性本能。睜開眼來,回落現實視界——

妖媚匍匐蠢動,蛛絲交錯成詭異網路。桫摩的笑顏中,一具幼小生命,正從她體內破出。

看不見他的樣子,蒼蘭如此急切。擺動的身體並不是因為痛楚,而是翼盼的焦急。

嬰兒的小手,輕柔撫摩。她是可以感覺到的。那無力的、本能的需索。直至半身離開她的產道。

她可以看得到他。

蒼蘭竭盡全力眼望,灰紅的眼仁凄楚哀艷,恍如垂死的花開。

嬰兒分不清性別,卻是純美可人。他的一雙眼,張望著陌生世間,並無惶恐,只含期待。清澈的淺淡灰色,又泛著一層嬰兒藍。

他有柔和的眉骨和顴,圓的面頰。

她當想到兒時的樣子。或者是桫摩,或者自己。

甘之如怡,縱然是亂倫的子。終究骨血延續。而這靜美的初嬰,在他的背,蝶骨,或曰龍骨,分明長著小小的羽翅。

我的孩。

終在某日,你當學會翱翔。而母親已無力捱過時光。你當自在飛翔,當在陽光之下行善。然而也當謹記苦難,忘卻國族和母親的屈辱。

因為這歷史,不當由你背負。

「桫摩……」蒼蘭耗盡最後的氣:「桫摩。你要善待他。他,是……你……你我的……孩。」

嬰兒的半個身軀已離開了母體,下肢尚在母體內。

他驚奇得張望著蒼蘭,她腐爛的各處,是他不嫌棄的。

在嬰兒粉嫩的小臉,笑的時候,酒窩即浮現出來。

「來……」

她伸出手,想要觸摸他,卻為蛛絲牽制。「桫……桫摩……求你……」她哀求著,希望松解。

在他淫她的時候,她不曾露出這樣的眼光。情欲煎熬的關頭,亦不曾這般乞求。

桫摩靜觀而已。

直待嬰兒整個出世,掉進他懷握。

嬰兒笑的時候,酒窩又浮現出來。而這笑容此刻竟變得詭異。即便兩只妖媚都驚詫出離——

嬰兒的腰身以下竟是貝玲達一樣的蛇型,卻無鱗片。一團莫名的血肉,含糊不清。表面一層蜘蛛的絨毛,並有鮮艷的綠色膿液流溢,不知是子宮內的連帶還是自體分泌。

蛇型往下漸細,另一端竟連結著蒼蘭的臍帶!

「姐姐,你看見嗎?這是,你我的孩。」

「啊——」

蒼蘭的面孔都變成扭曲,如此凄厲慘叫,十方皆驚。

而這慘叫,並非悲劇的告終。

乃是噩夢序章。

嬰兒趴在桫摩的魔掌,如此依賴。伸出小舌,發出像海鳥一樣的叫聲。

分不清哭泣還是歡笑。

在他的耳內,溢出鮮綠色、粘稠的膿液,瞳仁亦籠罩這色的光。

他慢慢爬上蒼蘭的身體,順延她曼妙的曲線。停在乳房。

母性總歸是偉大的,即便是妖物,亦是十月的靈,血肉都相依。她不敢看他,卻不采取逃避姿態。她的乳汁本就是供給他的。她是必喂他的。

嬰兒想要的,卻非她的奶水。

他的牙,竟是與生俱來的。分明是在嘶咬,拉扯。半個乳房的血肉被他撕下來,掛在嘴角,血水洗面。

蒼蘭呆滯了,這巨大的驚怵超越承受的極至!

她無法慘叫或抗拒,無法動彈或掙扎,無法昏迷或死亡。

從未想過國破身敗,未想過親弟的奸淫。而她可以堅強存活,即便是孕。

更未想過真正撕碎她的,是她孕育的孩。

再無更凄慘的人禍。

嬰兒是飢餓的,她的肉,在被他吃。胸腔內找尋鮮活柔軟的臟器。母親的血用以沐浴。

她呆滯的,絕無一絲的表情。身體是腐壞和血光,一寸寸蠶食,在她的面龐泛了幽藍。

嬰兒蠢動,牽系母體搖晃。

姬娜和貝玲達托起她美妙的臀,分居左右。

「我的姐,你是不死的。每日每時,姬娜將用絲線織結你的脈絡。貝玲達的津液再造你的血肉。到夜間,我們的孩必會吃食你,以此維生。」

「我的姐,而我要日夜奸淫你。在你回復美艷的身體,降下刑罰。這刑罰是輪回不休的,你當謹記。」

蒼蘭竟是不死的。母嬰的臍帶相連,這本是同生共寄的軀。

「同生的,便落互相的殘害。我的姐,這是你我的孩,亦是你我的命中。」

這連綿不絕的事。

……

她還在他的抽插中擺動著身體,而每一次擺動卻給她極大的疼痛和快感。她甚至分不清哪樣多一點,她聽見內心深處那個聲音的呼召,那是清甜而空靈的聲音。

她還在扭送纖細的腰肢,收翹完美的臀。

她還在用翅膀懷抱弟弟的脊背。

而桫摩終於不支,激射出白濁。

他大聲的嚎呼,頓時背上那對黑色的蝙蝠翼又暴脹一倍,青筋畢露,游走著恐怖的紋路。

他震開巨大的一對翼,背著夕照,飛向某處不知所蹤的長空。

殘陽如血。

美麗的貝玲達,蜷著蛇的身。它和姬娜一起,舔食殘余的。令她腐爛的身體重歸曼妙,令她殘損的血肉重歸美好。

是在這之前與往後的度日。

那牽連臍帶的宿魔,寄生在她。

白晝里都在安眠,只待夜間吃食。

每當桫摩飛離的時候,即是日落的時辰。而夜幕初降,嬰孩醒轉,便是這夜的凌遲。

到日出之時,妖媚必來再造身軀。這身軀一天天愈發光鮮明媚,翅膀也滋養。這完好的身,是供奸淫和吃食的,再無其它。

蛛蛇爬行的時刻,學會冷眼對峙。抑或桫摩歸來奸她,憑他狂妄不可一世的姿態,身體可會浮躁。

這光線下,可見盤絲交峙的結界。蒼蘭禁束其間,無可救解。當以怎樣的方式,或在萬世的來世,剪破這永無絕期的施害,輪回煉獄。

愈美麗,愈無常。

灰是淪喪敗落,紅是凄艷焚燒。鬼畜氣場,超度忠貞。絕色的面龐,情欲火咒,不敵而亂。她不見自己的淫態,因為那淫態是供桫摩賞的。

她的軀體早已回復往日的漂亮。乳房、小腹、美臀和性器都是絕好。這是妖媚所妒忌的。桫摩以手撫摩或者擰捏,以充血的陰莖與她交合。妖媚迎上來,輔助她達到新的高潮。

肉身是禁錮的,縱然有羽翼也不得飛翔。而靈魂卻在高處。惟有陰戶虛空的時候,靈魂落回原地。這本是應當的。

在她的乳房上,粘著口水和精液。翻起白眼來,口鼻吹出濕熱的氣息。胸和臀盪漾起優美的弧線。不去奸淫她,這些都是看不到的。

忍受著蟲蛇的淫禍和亂倫的加害,除此別無其他的方式。在劫難中,連死亡的權利都剝奪,竟無以涅盤。

嬰孩連著她的身體,以她的血肉為生。奸淫完畢之後,嬰孩必在時刻睜眼,隨後延她身體的曲線,一寸寸吞噬。

淚在此時,即會靜流。這一日日的血淚,連綿不絕,相續無常。

朱顏血的第六滴紅淚,於焉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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