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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周子江仍未回返。凌雅琴心神不寧地走在門口,眺望遠方的洛陽。龍朔盤膝坐在火堆旁,正自吐納調息。他的六合功是家傳絕學,師父師娘也無從指點。當初周子江考慮到他曾經修習有成,重新修煉能輕車熟路,事半功倍,因此沒有再傳他本門的內功心法。

等到夜色將臨,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利嘯。凌雅琴聽是丈夫的聲音,連忙長嘯相合。

一條人影疾飛而至,轉眼便掠到酒肆前。周子江面色陰沉,長劍懸在腰間,負手踏入室內。

凌雅琴一眼看到丈夫衣角上沾著幾點鮮血,忙問道:「與人動手了嗎?沮渠大師呢?」

周子江濃眉緊鎖,「沒有見到沮渠大師。我趕到施府,府中已經人去屋空。」

「哪這血跡……」

「遇上了幾名敵人,很強。」

周子江雖然說得很淡,但凌雅琴知道,能被丈夫稱為強手,武功必然不凡。

「領頭的是兩人。一個使八角槌,一個用單刀。用單刀那人身材瘦小,刀法並非中原招術,似乎是北涼大盜宮白羽。」他既然說出名姓,至少有八分把握。

凌雅琴皺起蛾眉,「宮白羽失蹤數年,此刻在這里出現,難道也加入了這伙流寇?」

「我傷了幾人,沖出施府,在城門處遇到了平生第一勁敵。」周子江伸出左手,只見他食、中兩指彎曲,指根隱見血跡,「我與他只交了一招。就斷了兩根手指。」

凌雅琴瞪大妙目,失聲道:「他是誰?」

周子江思索半晌,搖了搖頭,「不知道。這人功力之強,江湖罕有。他的拳法大巧若拙,內勁吞吐自如,收發於心。已經由至剛練到至柔的境地——。幸好他過於托大,未用兵刃,被我的浩然正氣傷了經脈,無法追來。」

凌雅琴一面給丈夫包扎傷口,一面問道:「淳於妹妹她們呢?你一個都沒見到嗎?」

周子江道:「施府並沒有打斗的痕跡。可能洛陽陷落時,群俠已經離開。或者……事情緊急,眾人搶先出手,去刺殺賊酋。」

凌雅琴嬌軀一顫,這伙流寇高手如雲,群俠貿然出手,縱然有東方大俠壓陣,也多半是凶多吉少。

一時間,兩人沉默下來,耳邊寒風呼嘯著,掠過荒涼的市鎮。

想到洛陽城門處那座流寇標榜戰果的骷髏台,以及對大周皇室的凶殘屠殺,以周子江的冷靜也不禁心神暗顫。他握住劍柄,暗自思索道:那大漢武功如此高強,江湖中又未聽說過這等人物,他究竟會是什么人呢?

門外突然傳來「格格」一聲輕笑,聲音又嬌又媚,隨著冷冽的寒風,在寂靜的長街上遠遠傳開,充滿了妖淫的意味。周子江劍眉一挑,旋身掠到室外。

暮色蒼茫,白皚皚的市鎮被幽暗所籠罩。鎮上的居民早已逃散,然而此時,空無一人的長街盡頭卻並肩站著一對艷女。

雖是寒冬天氣,兩女用來束體的卻有兩截薄薄的黑色皮衣。一截圍在胸前,一截掩在腰下,只能勉強遮住羞處,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無遺。

她們一般高矮,連裸露的玉臂、粉腿也是一般的圓潤修長,就像是一個模子里印出般不差分毫。雖然朦朧中看不清面貌,但舉手投足間,無不流露出妖冶的風情。

凌雅琴抬手虛按一下,讓龍朔待在室內,自己拿著長劍緊跟而出。

那對艷女風騷地扭腰擺臀,朝兩人款款走來,她們的皮衣不僅短小,而且菲薄之極,緊綳綳貼在身上,凸凹玲瓏的嬌軀曲線畢露,就彷佛赤身裸體地走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左邊一個嬌笑道:「這位便是劍氣江河周子江周大俠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材,氣宇不凡呢。」

另一個媚聲道:「周大俠看上去好強壯哦。肩膀寬寬的,胸膛厚厚的,躺在上面一定好舒服呢。」

左邊的艷女腰肢輕扭,那對半裸的雪乳盪起一陣香艷的肉光,膩聲道:「周大俠想不想抱人家啊?」

周子江面沉如水,右袖在劍鞘上一拂,鏘的一聲,江河劍從鞘中躍出數寸。

他目光銳利,一瞥之下便知這兩女武功不低,如果是敵人,只怕要費上一番力氣,因此亮出這手功夫,想一舉震懾這兩名來歷不明的女子。

沒想到那對艷女卻不約而同地拍起手來,贊道:「好漂亮的功夫哦!」聲音又媚又嗲,讓周子江哭笑不得。

右邊的女子笑道:「姐姐,這手功夫你可不會呢。」

左邊的姐姐媚聲道:「讓姐姐伸手一摸,周大俠的武器跳出來的可不止這幾寸呢……」說著目光妖淫地朝周子江胯下望去。

妹妹掩嘴笑道:「姐姐動了春心呢,」她騷媚地瞥了姐姐一眼,「是不是下邊又癢了?」

姐姐非但沒有羞怒,反而膩聲道:「周大俠猜猜看,奴家下邊這會兒是不是濕了……」說著兩手抓著皮裙邊緣,作勢欲掀。兩女的皮裙只到腹下寸許,勉強能遮住臀緣,下面便是兩條白光光的大腿。莫說掀起,就是走路時步子略大,股間便會春光外泄。

凌雅琴挺起長劍,恨恨道:「不知羞恥的妖女!你們想干什么?」

那姐姐斜眼打量著這個嬌俏的少婦,眼中隱約露出一絲妒意。「這位是凌女俠吧。琴聲花影好大的名頭,不知道……」她隔著皮裙,淫盪地撫摸著陰阜,「床上功夫如何……」

凌雅琴身為九華劍派得意弟子,身份即重,名聲又響,在江湖中倍受敬崇,何曾受過這等污辱?當下不由俏臉變色,素手一揚,花影劍閃電般朝她頸中劃去。

那艷女雖然心有戒備,但沒想到她劍招如此之快,急忙扭腰躲避,狼狽不堪地摔在雪中。

妹妹連忙撲過去叫道:「姐姐!」將她扶了起來。

那艷女捂著粉頸,指縫中滲出鮮血。攤開手掌,只見粉頸上一道血痕深入肌膚,差一點便是致命之傷。她充滿恨意地盯著凌雅琴,咬牙道:「死婊子!竟敢傷我!」

旁邊的女子見姐姐並無大礙,不禁松了口氣,望著凌雅琴冷笑道:「這賤人生就的一副婊子模樣,還裝什么淑女!」

凌雅琴粉臉漲紅,挺劍朝兩女刺去。兩女各自拔出一柄短劍,一邊封擋,一邊污言穢語地辱罵凌雅琴。

「九華劍派有什么了不起的?死浪蹄子,別看你這會兒威風,小心哪天讓你這賤貨光著屁股,像狗一樣爬過來舔姑奶奶的屄……」

「不就是生得美些,就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千人肏萬人騎的騷貨,等落到老娘手里,非插遍你身上的賤洞!干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什么琴聲花影,裝得跟聖女似的,不就是個挨肏的母狗!到時候姑奶奶給你找些別致的雞巴,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番干你的賤屄,好生生煞煞你的浪火。把你的騷洞插得稀爛,看你還浪不浪!」

凌雅琴羞憤交加,玉臉時紅時白,劍勢愈發凌厲,恨不得將兩女碎屍萬段。

周子江剛才與那名強敵交手,也受了不輕的內傷,他一邊暗中療傷,一邊觀察兩女的招術。

兩女的短劍長不盈尺,武功怪異而又陰毒。那名姐姐待妹妹架住花影劍,忽然腰身一折,挺劍朝凌雅琴腿間刺去,嘴里說道:「等姑奶奶玩夠了,就把你扔到最下賤的窯子里,讓你這浪婊子一直接客到死!」

周子江厲嘯一聲,江河劍狂飆般將兩女卷在其中。

若是單打獨斗,姐妹倆武功比凌雅琴也有所不及。但相互間配合得天衣無縫,武功陡然增強一倍,竟然敵住了琴劍雙俠的聯袂出手。

正斗到急處,兩女突然觸電般一震,同時停住攻勢,向後躍去,其中那個妹妹失聲叫道:「師娘!」

周子江和凌雅琴面面相覷,疑惑間兩女已經同時飛身而起,轉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旁邊一個小小的身影猛然跳出,奮力向長街盡頭追去,卻是龍朔不知何時到了門外。

周子江一把拉住愛徒,溫言道:「不要追了。」四周看不到一個人影,她們的「師娘」是向誰喊的呢?

周子江暗道,這兩名妖女武功雖邪,但較之自己夫妻還是差了一籌,剛才已經落了下風。那番做作,多半是施詐脫身。兩女來歷不明,身懷奇功,他內傷未癒,縱然追上也是徒勞。於是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九華,再打聽沮渠大師的消息。」

凌雅琴俏臉兀自漲得通紅,她一生中從未受過半點委屈,今日被兩女當面辱罵,實是生平奇恥。她恨恨收起花影劍,良久才怒火漸消。

周子江馬匹已失,凌雅琴便與龍朔同乘一騎。她拖住龍朔的手掌,不由一驚。那只堪比女孩的柔荑涼沁沁的,盡是冷汗,她低頭看去,卻見那張俊美的小臉面容扭曲,雙目血紅,眼角突突直跳,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凌雅琴連忙運功幫他調勻氣息,問道:「朔兒,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