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綁票(1 / 2)

夜幕籠罩了三湘大地,海棠三人借夜色掩護,再度潛回了城里,海棠獨自行動了一個時辰,方回來帶上二姝。

金花發現她們去的方向並不是保安團,不禁問道:「我們不是要去救青紅姐嗎?」

海棠一直不作聲,只帶著她們來到一處大宅的牆跟下,方道:「敵人勢大,不能明取,只好出此下策。」

她指著院內:「這里是縣長的私宅。」

銀葉恍然說,「我明白了,我們要綁架縣長,以人換人。」

海棠贊許道:「腦筋不錯,不過不是綁架縣長,縣長綁了就沒用了,我們要綁的是他新太太的票,我們不是見過她了嗎。我還打聽到,縣長下午動身去了省府,而且為了在保安團設圈子抓我們,防守的衛兵還調走了幾個,此地才真正是松懈。」

金花高興了起來,一把抱住海棠,道:「真是梅神相助,棠姐,對不起,我們還說你沒信心了,其實你永遠是我們最了不起的大姐頭。」

海棠冷峻了很久的臉上總算綻開了一絲微笑,只是有點苦澀,叮囑道:「記住,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綁架行動比想象的更容易,根本沒人想到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會在太歲頭上動土,縣長不在,有幾個護衛也溜出去賭錢了,另外兩個當班的護衛被銀葉的吹針和海棠的手刀放倒在地,內宅由此洞開無阻。

晚飯後,冷如霜跟著七姨太去近郊的大戲園子看了一出當地流行的儺劇,劉溢之派護兵來告知她去了省府開會,接她早點回去歇息,她正好無甚滋味,便婉拒了七姨太繼續打牌的邀請,帶著金寶往家走。

行至橋頭,此時月朗風清,燈火闌珊,行人稀落,四周竹樓木樓錯落有致,好一派異鄉風情景象。

橋下靜靜地淌過一串排,沿江而下,船上幾條精赤上身的漢子都拿眼往冷如霜身上瞧,一個笑,「蠻子,有膽把橋上的美女抱下來。」

叫蠻子的放排漢嘿嘿笑,還沒說什么,遠隨在冷如霜身後的護兵沖上前嘩嘩拉槍栓,「媽的,瞎了狗眼,不想活啦?」

放排漢吐了吐舌頭,沉默下來,消逝在遠方。

冷如霜頗不以為然,覺得放排漢的率真大膽可比這些護兵的狐假虎威可愛得多。

凄清悠揚的二胡聲隨風飄來,一位長衫老者正盤腳坐在了河邊,迎著冷月拉琴,神情孤高。

冷如霜本是好樂之人,立時就被這個樂聲打動,眼前展開了一幅幅的畫卷,皆是塵世間一切大悲痛之郁結,又如人之如宇宙蒼天之下的孤獨和無力,聽得痴了,不禁垂下淚來。

老者琴聲一收,點頭嘆道,「果然是禍水。」

冷如霜一怔道,「先生在與我說話嗎?」

老者卻合眼不言了,胡琴又咿咿呀呀地響了起來,這番變了一曲,老者啞著聲唱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金寶撲哧笑,「這老瘋子。」

洗漱完畢,冷如霜對鏡梳頭,還在琢磨那老者的話,金寶說他是這小城里出了名的老瘋子,一天到晚對別人說瞎話,命啊運的嚇唬人,要她別信。

冷如霜自嘲地一笑,許是自己太多心了罷。

突然,鏡中多出了一樣東西,一支駁殼槍指住了她的頭。

冷如霜心下驚懼,面上卻強自鎮靜,道,「什么人?」

個子不高的蒙面女子道,「土匪綁票懂不懂啊?」

另一女子低喝道,「快干活,少說廢話。」

土匪?來湘西之前早就聽說有土匪一說,以為那是遙遠的事情,沒想到自己來沅鎮的第一天就遭遇了。

她還來不及想更多就眼前一黑,不醒人事。

冷如霜堵口反綁著裝進了特置的木箱,金花銀葉推著偽裝好的獨輪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地上只有幾個被打昏的家人和護兵,還有一封指定兩日後以人換人的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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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德正在把對冷如霜的欲火悉數發泄在了青紅身上,可憐青紅已是幾度昏迷,身子軟軟地平放在一張矮幾上,四肢大開。

以她此時的狀態也沒必要加任何束縛了,白天德粗大的肉棒插在青紅的屁眼里使勁做著活塞運動,下垂的頭部也被一雙糙手捧著,另一條粗大的肉棒擠開她干燥的嘴唇,一直深入喉頭,沒有輪到的就捏奶子干癮,幾人干得倒是爽,只看見青紅白生生的大腿無力地在兩側晃動。

待得白天德獲知劉溢之的新夫人被綁票的消息,海棠等人早已逃進了茫無邊際的竹林海中。

白天德恨得想殺人,最終誰也沒殺,只是往青紅的小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腳,喝道:「兄弟們別玩了,把這婊子弄殘了就交不了差啦。」

竹海深處,除了茂密的竹林,也有不少低矮的灌木和樹木,山勢連綿,利打運動戰,所以保安團雖花了大力氣拉網搜山,對熟悉地形的海棠來說,逃逸甚至反擊一槍都是容易的事。

幾人靈活地在竹林間穿梭,換了海棠背著冷如霜,胸前高聳起伏,兩條健美的長腳在溝壑間跳來跳去,像一支美麗的靈鹿。

返回居住的大溶洞已經是次日的早上,太陽擋在雲層後面,一層薄霧拉起林中,失水的竹林早就失去了海一般的氣勢,軟軟地垂下葉子,既便如此,此地也還是如仙境一般的美麗。

看到海棠等人平安回來,眾人高興壞了,雖然沒能救出青紅,但有冷如霜在手,還是看到了希望。

冷如霜從布袋里放出來時,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眼睛都看直了,如霜是大家閨秀,出身於書香門弟,舉止間自然流露著雍容華貴的氣質,與眼前這些鄉下土匪自有著雲泥之別。

留守的梅子悄笑著對金花說:「今天請回來的這位姐,可把我們大姐頭比下去了。」

金花不屑道:「誰說的,不就是白一點嘛,要我看,還是棠姐漂亮。」

銀葉聽到了說:「要我是男人,把棠姐和這位太太一起娶過來,就是莫大的福氣了。」

「啊呸!瘌蛤蟆吃天鵝肉,羞不羞啊。」

幾個女人笑著一起啐她。

銀葉說的倒是大實話,海棠與冷如霜氣質迥異,一個陰柔嬌弱,一個高挑健美,一個膚白如玉,一個黑里透紅,一個如同密室中的水仙,一個恰似田野怒放的山菊,但從體態到五官,無論誰的細節都經得起推敲,絕對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能娶到其中一個委實已是莫大的福氣。

海棠裝作沒有聽到她手下的調笑,一直待冷如霜很客氣,解開繩子後請她一起吃飯,冷如霜卻是既厭惡又害怕,抱著肩立著不動,果是冷如冰霜。

海棠無奈,便叫二喜子把她先關到內洞里去。

上山之前,海棠已經托關系找到了康老爺作交換的中介人。

說起這層關系很微妙,土匪搶劫了財物之後,一般都要有銷贓的渠道,一般勢力大的多從黑道走,像當地匪幫的龍頭榜爺,勢力較弱的匪幫往往傾向於走白道,通過正當經營的商人才不會有黑吃黑之虞,當然,雙方的風險同樣很大。

海棠歷經周折才搭上了康老爺這條線,可以說康老爺的家產有相當一部分就是這么來的,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海棠從沒出過面,都是通過神秘的第三方在牽線,包括這一次。

因干系太大,海棠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帶著雙姝幾個潛下山去了。

入夜,寨里眾人也早早歇息。

一條黑影偷偷溜入內洞,火把映過,正是當夜班的二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