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受辱(1 / 2)

昨晚半夜時分,白孝儒被拉到堂上嚴刑逼供,直到天亮才被投回獄中。孫天羽知道得清清楚楚,動手夾碎白孝儒腿骨的就有他。正是知道白孝儒刑傷極重,昏迷不醒,他才領丹娘前來探視。

丹娘撲到牢門上,一手伸進木柵,拚命去拉丈夫,哭道:「相公!相公!」

問起丈夫在獄中的情形,孫天羽總是吞吞吐吐說:「還好還好。」又說這案子的內情復雜,主官催逼的緊,說罷唉聲嘆氣。丹娘察顏觀色,心里一直緊緊攥著。

她知道丈夫生性固執,免不了吃苦,多半還會用刑。但用刑頂多也就是打上幾板,萬沒想到竟會用了這般重刑,直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童生當成江洋大盜。

「相公,你醒醒啊!」丹娘不顧木樁上污跡斑斑,整個人都撲在上面,大紅羅裙沾上泥土。

任她如何哭叫,丈夫依然昏迷不醒。

旁邊的囚犯木然看著這一幕,彷佛一群行屍走肉,對丹娘的悲慟無動於衷。

孫天羽扶起丹娘,千哄萬勸地拉她離開牢房。

丹娘來時滿心希冀,回去時卻哭了一路,到了客棧,她奔進房內忍不住大放悲聲,伏在床上嚎啕痛哭起來。

「娘!」玉蓮聽見哭聲,連忙進來,「見著爹爹了嗎?他怎么了?」

孫天羽向她搖了搖手,一面出來,低聲道:「你爹爹在獄中受了刑——」見玉蓮驚恐地瞪大眼睛,孫天羽忙道:「莫慌,你娘心里難受,你若再哭我可沒法子了。」

「可我爹爹……」

「只是受了點傷,不妨事的。」

孫天羽還是第一次離玉蓮這么近,以往遠遠看去,只覺她面目與丹娘、白雪蓮相仿,艷不及丹娘,眉宇間的英氣美色又不及白雪蓮,此時貼近了看,才發現玉蓮的嬌柔別有一番美態,又純又凈,肌膚鮮嫩得宛若透明。

他火辣辣的目光使得玉蓮垂下頭去,又羞又急,不知如何是好。

說話間,英蓮也出來了,探頭探腦向這邊張望,小聲喚道:「娘……」

孫天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道:「你去照應弟弟,這邊有我呢。」

丹娘涕淚交流,哭得嬌軀發軟。孫天羽讓她盡情哭了半晌,然後抱著她的肩膀,輕輕扶她起來,滿心想著丹娘會一頭扎在他懷里哭個痛快,不料丹娘香肩一掙,離開了他的手掌。動作雖軟,卻有種決絕的意味,分明是有了戒心。

丹娘哭聲漸歇,哽咽著問道:「我丈夫究竟犯了什么罪?」

孫天羽沉默片刻,低聲道:「對不起,我騙了你。」

丹娘垂頭不響,淚珠從玉頰上串串滾落。

「攀咬尊夫的並非盜賊,尊夫受刑也不是因為銷贓,而是因為……」孫天羽停頓了一會兒,在丹娘淚盈盈的注視下,輕輕吐出兩個字:「謀反。」

丹娘的眼前一黑,幾乎暈厥。謀反是滅九族的大罪,一旦坐實,莫說她們一家,就是與她們沾親帶故的親友也在劫難逃。

「我是怕你擔心,才瞞了你。這么重的罪名,我怕你撐不住。尊夫若坐實是謀反,只怕……」

「呯」的一聲,一只瓷碗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玉蓮洗手熬了羹湯,剛走到門前,就聽到「謀反」,驚懼之下,失手摔碎了湯碗。

丹娘腳步發軟地走到門口,「玉蓮,你先回房。」等女兒走遠,她掩上門,輕輕說道:「這怎么可能……」說著軟軟坐在地上。

「丹娘!」孫天羽連忙扶住她的身子。

這次丹娘沒有掙扎,她香肩不住輕顫,良久才道:「雪蓮呢?她也是謀……嗎?」

孫天羽點了點頭,「你先坐起來,我慢慢告訴你。」

孫天羽攜扶著丹娘坐在椅中,將薛霜靈如何攀咬白孝儒仔細說了。丹娘痴痴聽著,喃喃道:「她為什么要攀咬我家相公?她為什么要攀咬雪蓮?我們跟她素不相識,她為什么要這樣害我們……」

孫天羽欲言又止。丹娘拉住他的手,凄聲道:「求你告訴我,她為什么要攀咬我們一家?」

孫天羽斟酌著說道:「其實……尊夫的證據已經有了。」

「是什么?!」

孫天羽搖了搖頭。

丹娘能看出來,他並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朝廷處置謀反向來刻毒,略有牽連便殺伐無算。對謀反的案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他一個官差,說到了這一步,已經是冒了天大的干系。

孫天羽動的卻是另一番心思。

閻羅望曾說杏花村這些女子由著眾人去拔頭籌。現在案子已經呈報上去,把丹娘一家盡行下獄也無不可,但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艷婦人,放在牢中要不了幾日,就被獄卒們玩成殘花敗柳。

何況丹娘風情入骨,強奸未免興味索然,怎生想個法子,騙得她自己獻出身子任自己耍弄,那一番旖旎風光與威逼強暴又是不同。總之,他要的是通奸,而不是強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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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上鐵枷、足械的第二天,白雪蓮就嘗到了這些刑具的陰險毒辣。這面鐵枷幾乎與她身高一樣長,寬度超過兩肩,四四方方套在頸上,仰躺時枷面有一半頂在頸後,整個背部都是懸空。翻過來,兩肘夠不到地面,只能半趴半跪。側躺上身還好受一些,但她雙腳又被足杻鎖住,始終分開三尺,放平下來,腰部就像擰斷一般難受。

而那幫獄卒打制鐵枷時,故意把頸圈設在離枷面兩尺的地方,避開了重心。

單用兩肩無法穩住鐵枷,還需要兩手使力。白雪蓮只好靠在室角,將鐵枷一端放在牆上,一邊曲起雙膝,勉強合成一個三角形,頂著鐵枷。

薛霜靈在牢外的時候比牢內更多,無論哪個獄卒,只要興致一來,就把她拖出去,掰開雙腿一通狠肏. 閻羅望對於這個貨真價實的白蓮逆匪呵護備至,每天都要提審三兩次。無論在牢中還是在公堂上,薛霜靈都再未穿過衣服,那些獄卒就像一群披著公服的野獸,變著花樣玩弄她的肉體,一邊捅弄,一邊逼問白蓮教的情形。

薛霜靈一口咬定那老人是她爹爹,兩人在杏花村拿了書信,准備前往廣東,其它一無所知。那些獄卒似乎並不急於撇清白雪蓮,反而絞盡腦汁彌補其中的漏洞,就像是兩邊合謀,要置白雪蓮於死地。

往往在場的男人都干過她一遍,審訊才告一段落。薛霜靈仍和來時一樣,被人牽著頸中的鐵鏈,赤身裸體地離開大堂,只是體內多了一群男人的精液。

這日上罷堂,已到了午飯時候。獄卒提了桶辨不出顏色的米粥,拿了幾個窩頭下到地牢,用飯勺敲了敲鐵柵,嚷道:「挨肏的貨,還不起來?」

從堂上下來,薛霜靈幾乎只剩了一口氣,她勉強伸出手,把稻草下一只破碗推到柵欄邊。

獄卒攪了勺飯倒在里面,扔了兩個窩頭,揚長而去。

薛霜靈慢慢地起身,拾了只窩頭,慢慢啃著。窩頭是用玉米面做的,又干又硬,還有一股霉味。喂豬豬也不會喜歡,但她們只有靠它,才能活下去。

將手頸鎖在一起的鐵枷,使吃飯這樣簡單的事也變得艱難,白雪蓮無法揀起地上的窩頭,靠著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