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勸奸(1 / 2)

丹娘默默想著,忽然打了個冷戰。這番話在孫天羽心底壓了許久,此時說來卻是波瀾不驚。

世間浮浮沉沉,左右不過是師父說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師父說:人若要活著,就該把心扔掉,忘了自己是否芻狗,在這世間逢場作會,隨波逐流,便也罷了。但孫天羽這些年走南闖北,其它心扔了,功名利祿之心卻越來越烈。成為人上人的欲望,也許一直潛伏在他的血脈里。

丹娘低聲道:「我的身子被別的男人碰了,你生氣嗎?」

「不會。」孫天羽答的爽快,心里卻莫明地刺痛了一下。旋即又自嘲自己痛得可笑。

丹娘已是聽懂了。原來失去依靠會是這種感覺,就和溺水一樣。她拚命想捉住什么,心卻空盪盪地沉了下去。

孫天羽把她摟在懷里,笑道:「我們都還活著,你剛才還舒服得泄了身子,這般高高興興多好,何必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呢?你瞧,你我還不是與從前一樣嗎?連我對你的喜歡,也是一般,那些事有沒有又有什么關系呢?好了,不要瞎想了。」

丹娘慢慢拭去眼角的淚痕,忽然展顏一笑,「杏兒知道了。」

孫天羽以為她的心結已解,趁機說道:「有一件事——過兩天,閻大人要回來……」

聽著孫天羽的言語,丹娘唇角微微顫抖起來,良久道:「那個男人……是你的上司嗎?」

「嗯。要讓他高興了,對這樁案子大有好處……」孫天羽舌燦蓮花,彷佛閻羅望一句話,就能撤掉這樁大案。

丹娘卻毫不在意,她神情恍惚,不知在想著什么。從鬼門關回來,已經是死了一遭。沒死成,怕是因為地府也嫌了這具臟透了的軀殼。想來,失貞終是自己的不是,又怎么能怪旁人負心呢?

孫天羽殷殷道:「……知道了嗎?」

丹娘怔怔垂著眼,半晌虛弱地笑了笑,「依你。」

孫天羽松了口氣。他為丹娘花了偌大的心思,被閻羅望一句話便拱手獻出,自然心有不甘。但閻羅望雖然只是芝麻大一個小官,卻也是個官。他瞞了身份好不容易進了衙門,怎肯為一個女人輕易扔掉前程?再不甘心,也只能等攀到閻羅望頭上再說了。

說服自己不難,說服丹娘卻不容易。與她勾搭成奸是一回事,想讓她心甘情願為自己把身子交給一個陌生男人是另一回事。跟自己奸宿月余,丹娘的風情漸解,但她骨子里畢竟還是個良家女子,又一門心思要嫁自己,怎會平白污身,放著貞節婦人不當,去做人盡可夫的婊子?

左右都是難舍,由不得他不舍掉一邊。只是沒料到強奸會變成輪奸,那幫家伙又如此混帳,連烙鐵也使上了,險些把好端端的婦人玩成殘花敗柳。

想著,孫天羽不由朝丹娘腹下看去。丹娘一直並著腿,剛才一番雲雨,鮮血滲出,洇紅了一片,猶如片片杏花沾在腹下,在白嫩的腿間隱隱露出少許,連字跡也模糊了。

看到天羽軟垂的陽具漸漸硬起,丹娘忽然翻身投入情郎懷中,以難以想象的熱情磨擦著他的身體。兩人交歡時向來是孫天羽主動,丹娘曲意承歡,有時花樣太過羞人,孫天羽還要用點兒強。但這次,丹娘卻主動得令人意外。

她輪番用唇、舌、手、乳、陰甚至菊肛服侍情郎的陽物,用上了她所知道的一切技巧,當孫天羽射精時,她緊緊擁著情郎的身體,讓他把精液盡情噴射在自己體內深處。

孫天羽溫香軟玉滿懷,肉棒仍在丹娘柔膩的蜜穴內插著。

這次射精分外暢快,身體猶如飄在雲端,懶洋洋連手指都不願動。

真沒想到,這媚人的尤物一旦主動,竟會如此銷魂,孫天羽閉上眼,享受著丹娘無微不至的服侍。

那具香滑的玉體緊緊地纏在身上,粉頰貼在頸中,在他腮上、頸下久久親吻著。忽然肩頭一痛,被丹娘銀牙咬住。

堅韌的皮膚被齒尖刺破,滲出鮮紅的血液。接著頸側一熱,已被丹娘的熱淚打濕。孫天羽沒有說話,緊綳的肌肉卻一點點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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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瞧瞧!」

一柄泥金大扇迤邐打開,玉骨金鉤,正面是工筆的亭台樓榭,畫閣池苑,金粉濃飾,極盡富麗,上題著「御苑春色」。

背面是一首八律:「絳績雞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雲裘。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日色才臨仙掌動,香煙欲傍袞龍浮。朝罷須裁五色詔,佩聲歸到鳳池頭……」

閻羅望兩手捧著扇子,滿口酒氣地念著,臉上幾乎放出光來。

「好詩!好詩!」眾人紛紛附和,不過沒一個人聽懂。

「這可是御賜的聖物。」閻羅望珍而重之地把折扇放在匣中封好,他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天雖熱卻還舍不得脫掉官服,此時挽了袖子,得意洋洋道:「封公公跟本官相交多年,才把這御扇送了本官,道是見扇如見聖上。這次拿了白蓮教左路信使,查獲逆匪密信,立下平叛第一功,封公公聞訊大加褒揚,待稟報皇上後還有賞賜,到時論功行賞,加官晉爵自然是少不了的。哈哈哈哈……」

「恭喜大人,恭喜大人……」眾人連聲恭賀,儼然主官已經換了烏紗。

閻羅望傍晚回到獄中,眾人設宴為主官接風洗塵。他這番話猶如安胎葯,眾人心里的鬼胎都安分了不少。

攀上封公公這根高枝,白孝儒的案子就是漏了馬腳,有東廠大太監一句話,也沒人敢捋虎須,諸人一通歡飲,亥時方散,獨獨孫天羽留了下來。

閻羅望歪在椅上,醉醺醺道:「有什么事嗎?」

孫天羽笑道:「大人走時吩咐過的。您看這酒……」

看到酒封上題的「杏花春」,閻羅望酒意頓時醒了三分。

白孝儒這筆字寫得又瘦又硬,跟他那把老骨頭有得一比,硬梆梆的,不但扎眼,而且鬧心。不過……他家的娘子卻是嫩得掐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