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月亮背面(1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11147 字 2021-01-04

天開語冷靜地席地而坐,背靠著堅硬冰冷的合金獄牆,開始轉動腦筋,思考起整件事情的始末。

從表面上看,自己被拘押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因為自己留下的實驗記錄令月亮城軍方重復時失敗了,這無異於是種恥辱,更有可能令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和戲弄;然而更深一層地想去,這卻又不能成為拘捕自己的理由,起碼這個理由算不上十分的充分——當然,對這些當權者來說,往往很多事情只需「莫須有」的罪名,便已經足夠了。

但是這個理由如果遇上了軍方的卓映雪將軍,甚至是有裴將軍的參與時,便不是那么簡單了!

天開語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已經想到,自己可能卷入了月亮城軍政界權力爭奪的是非漩渦中。從卓映雪在他開始進行「藍細多突菌」研究實驗之前,那緊張在意的態度來看,便知道她將他這個意外變數的出現看作一個有利的工具——不,從某種程度來說,應該是一步很重要的棋子才對!

天開語的眼睛突然射出灼灼精芒——月亮城的高層正在醞釀著一場變動!

而這場變動,肯定與自己真正需要救治的那個至今都未露面的神秘重量級人物有關!

天開語登時興奮起來。

嘿嘿,想不到事情會是這般有趣,一不留神,自己居然參與到了這場政治游戲!好玩,好玩!

他的大腦因受到刺激而高速運轉不已,開始思忖這場政治游戲的一切可能結果。

看來因為自己做的小動作導致實驗失敗的結果,已經令裴將軍和卓映雪所屬的派系遭到了巨大的挫折,而另一個他至今尚未接觸到的派系,據剛才那些憲兵前來拘捕自己時所述的,應該就是那個以「衣色軍督」梵衣色為首的了。

天開語越想思路越清晰,幾世的豐富人生經驗令他在分析問題時很自然地便超越了一個世代的普通人,得以迅速地直達問題核心!

沒錯!那個患了腦死的重要人物,就是這場權力斗爭的核心!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月亮城軍方兩個派系的高層人物都在竭力爭取救治那個重要人物——

但,這僅僅是一般的正常情況。

在軍隊這個黑暗之地,是絕對不能以常理來思考一件事情的!

因為如果大家都重視一件事情的話,往往會出現處理時的兩種結果:「種是全力以赴,共同克服;另一種則會是一方以積極的努力去爭取,而另一方卻是施以全部的力量去破壞!

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出現第二種情況應該是毋庸置疑的了。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雙方也許都在搶救那個重要人物的事情上表現得十分積極,但這對蓄意破壞的一方來說,這僅僅是一種掩人耳目的常見手段而已,「欲擒故縱」、「欲取先予」,是玩弄政治陰謀時最常用的手法,但卻是最容易見效的!

現在的情況已經明了了:裴將軍所屬的軍方派系是主張全力搶救那個重要人物的,而軍督梵衣色所領導的派系,便是在暗中進行破壞的一方。

「想不到他們居然做得如此的明顯而過分,甚至到了毫不顧忌裴將軍一方的勢力了,竟會藉自己留下——不,應該說是他們偷拍的記錄合實驗失敗而大張旗鼓地行動起來!如此看來,雙方的斗爭已經開始朝表面化浮現了……」

天開語腦中不斷思索著,最後終於得出這樣一個結論:「這些家伙已經尋找到了另一個力量的支撐,這個力量的支撐,使得梵衣色方面根本無須再去掩飾自己的意圖——任由那個重要人物死去,而是由自己代替其在月亮城軍方的最高領導地位!」

原來是這樣!

天開語長長吁出一口氣,終於知道了自己真正要救治的究竟是什么人了!

他就是隱藏在月亮城背後的真正主宰者。

只可惜,他卻不知道,自己的生死正被手下的兩大力量利用起來大作權力爭斗的文章,正在破壞月亮城穩定的軍事牽掣結構……

天開語輕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睛。想不到表面看似皎潔的月亮,其背後卻隱匿著這么多的秘密,原來世人所向往的凈土,也不過如此……

現在,卓映雪方面一定在全力尋找他的下落,以便繼續救治那個決定著月亮城力量平衡的重要人物的生命;而梵衣色方面,卻已經搶先一步動了手,將他這一在整個棋局中左右雙方成敗最關鍵的棋子給沒收了——自己接下來應該怎么做呢?

這間牢房實在不怎么樣——也許人類世代以來,什么樣的刑事都經過了改進,唯獨關押重要犯人的牢房卻從未進行過改造,永遠都是那么的堅固、狹小、封閉、黑暗。

想到下一步的行動,天開語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便與古往今來所有的犯人一樣,就是怎樣出去而不被人抓到。

現在,這間牢房里的三個窺視裝置都已經被自己發出仞磁電能量悉數報廢,完全可以在這狹小的空間里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一蓬幽幽的藍芒自天開語的周身透出,立即照亮了整間牢房的空間。

媽的,居然連睡的地方都沒有,僅僅在牆角留了個用於排泄的便器,除此而外,整晦牢房便空無一物,完全是個空白的箱子!

至於那被犯人看得最多的地方——牢門,卻也未有奇特之處,與自己前世曾經見到過的一樣,仍是上方一扇僅有拳頭大小的窺視窗洞,當然此時它已經被人從外面鎖閉了。而在下方,同樣有一個可以塞進食盤的洞口,自然它此時也被鎖閉得透不進一點的光亮。除此之外,便是周圍合金牆壁上無數用來透氣的小孔了。

晤,起碼這里面的空氣尚稱得上非常新鮮,看來這里的通風系統相當的優良呢!

天開語居然生出了閑情意致,去對牢房里的通風系統進行無聊的評頭論足,不知關押他的人知道後,會生出什么樣的心情。

滿意地看到整間牢房都被自己身體發出的幽藍磁電光暈映照得一片通明,「劈劈啪啪」的電芒爆裂聲在周圍不絕於耳,天開語的心情好得無以復加。

真是想不到,憋了這么久,居然會在這種地方舒展一番手腳,這真是奇妙的異數!

享受著身體每個細胞被能量充盈流轉的無比快感,天開語的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著一旦真正出現危及自己生命安全的變故,該用何種手段脫身了!

用什么方法呢?

當然,以自己目前的修為,完全可以用在平虜基地禁閉時無意中發現的辦法,以強大的電流將面前看似堅固的合金門銷熔掉,雖然這門的材質可能是防止高溫的,但卻只能防范外來高溫的侵襲,對於他這樣以純粹的磁電能量,從金屬內部的原子結構入手進行破壞的行為,恐怕仍是無能為力的!

這樣想著,他已經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緩緩地觸摸到那合金門的表面——果然受到能量的強烈沖擊,面前的金屬表面開始變得柔軟,進而似奶油一般向四周翻卷,舍那根侵襲的手指輕松地陷了進去……

收回手後,天開語望著被一圈圈激射電芒包里的手指,得意地笑了起來:哼!

任你再堅固的束縛,恐怕也無法奈何老子!

不過,好像僅僅有這一種辦法脫身,似乎略顯不夠好玩呢!

由於心理上的極度輕松,天開語任由體內能量與大地的磁能進行一面釋放,一面吸收的周游流轉,悠悠地懸浮在半空中,還擺出了個半躺的閑適姿勢,雙臂枕在腦後,架起二郎腿,無比悠閑地閉上了眼睛,繼續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起來。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用「力」系的心法?不行!那動靜太大了,很容易驚動守衛,如此張揚,未免太不給人家面子了,這可不大好。再說這里的人又不是笨蛋,肯定早已經將暴力破門的可能性考慮進去了,因此力量再大,也未必能打破那扇堅固異常的合金門……

那用「熾」系的能量:好像也不行。這里的合金分明已經做過防高溫的處理,應該就是為了防止被關押的人萬一是「熾」系武學高手而熔化台金舉逸出去……

那……除了這些,其他的好像都不行了呀……

媽的,真是豈有此理,看來除了自己那獨有的方法,還真沒有其他的路子可走了!

天開語不禁咒罵這人類的暴力機器真是精確得可惡,居然把一切逃跑的可能性都考慮進去了。

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等等……

對了,自己不是在昨天剛剛學過那個什么什么「凍冰粉星」的絕世武學嗎!

太好啦!

天開語忍不住睜開眼睛,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險些叫出聲來。

嘿嘿,同樣是從物質的內部原子結構進行破壞,自己怎么就沒想到這個方法呢?

普通的「寒」系武道心法未必可以達到粉碎星辰的極致境界,但這是「凍冰粉星」啊!這可是已經成為武道界神話傳說的終極力量啊!

天開語腦中迅速轉動,回憶起自己前世考古時找到的早已經湮沒在新元世歷史中,那已經被人們遺忘了的武學神話「凍冰粉星」、「梵天極火」、「真空無上」、「究極重力」、「巽界塵囂」……

這一個個傳說中武道終極力量的偉大名字一個個地從天開語的腦中掠過,令他慨嘆不已。血腥的爭霸,生命的終結,讓這些人類智慧和力量的極限不斷生出,卻又先後消亡。

時間流逝的威力實在是巨大,能夠舍原本沒有的一切出現,又能夠讓已有的湮沒……

「凍冰粉星」。

一股白氣混和在幽幽的藍芒中,白天開語的身體表面緩緩地溢出。

對於武道心法原理歷世的積累,以及本身蘊藏著的、能夠包容世間一切能量屬性的無匹磁電真元!使得他在修習「凍冰粉星」這一曠世絕學時很自然便達到了事半功倍的強大效果。

在確保磁電能量護佑著全身每個細胞的情況下,天開語首先以能量扭曲了自身體內部分細胞的運動方式,晉入了「寒」系心法的境界……

唔——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呢……

天開語感受著冰寒之感源源不斷地自心靈深處涌出,隨後體內各處的細胞便以靜止。運動——運動——靜止的方式交替生滅。與此同時,體內細胞因念力封結原子運動而產生的大量寒氣也不停地從體表洶涌逸出——這種由心生物的修習方法對新元世紀的每個武者來說,都已經是必修之課,對於他天開語,更是駕輕就熟的事情了。

產生寒冰之力的根本方法,其實就在於修習者通過念力和真元,促使體內細胞原子停止運動,進而失去生命的熱能,使寒氣生出。但是在全部的過程中,卻還要不停地隨時調整體內細胞的運動狀態過於封給,則會導致細胞的壞死,從而危及本人的健康乃至生命。

因此在修習「寒」系心法時,修習者需不時地「喚醒」那部分優結的細胞,使之活躍起來,以確保修習者能夠行動自如;而要促使已經僵結的細胞活躍起來,又需要大量的心火來調節,這就必然會產生與寒冰之力相對抗的熾熱元能。

也基於這一陰陽互生的狀況,但於外在的表現時須以純粹的冰寒之力,因此每一個修習「寒」系武道心法的武者,都面臨著兩個危險:「是自身被激發的冰寒之力凍斃;二是被內在積聚的巨大心火焚死。

而相對「寒」系心法的「熾」系武道心法,卻因著人類天性好動使然,而無須刻意壓抑熾烈的意識,因此雖仍有「熾能噬體」的凶險,卻終才機好上許多。

這也是為何雖有「寒」系心法,卻鮮有武者修習的重要原因,以致於在別的武道心法得到空前發展的時候,「寒」系心法卻遲遲得不到突破性的進展。

現在,天開語的體內便已經積聚了大量的心火。然而他卻未有絲毫的擔心。

「凍冰粉星」之所以能夠做為一個神話,做為一個終極力量的代表,正是因為它有著一般尋常「寒」系武道心法所無法比擬的獨到之處。

這個獨到之處,便是將「內體轉移,外用放大」。

天開語修習這個充滿了危險性的「凍冰粉星」心法,實在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雄渾無匹的其元能量當然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更關鍵的,是他有著能夠包容一切屬性能量的大地磁能。有了大地磁能對各處經脈的守護,他便可以放手將那因巨量寒冰之氣而產生的熾烈心火,輕輕松松地分解轉移到每一條氣脈的脈髓之內——這便是「內體轉移」;然後再以「凍冰粉星」「外用放大」的獨特心法,以幾何級數層層遞增的方式,將外逸的寒冰之氣迅速振盪影響到周圍的空氣,從而迅速令空氣中的氣體分子終止表體運動,更進一步,達到破壞原子間結合鏈的斷裂,減緩其內部的高速運轉……周圍的溫度迅速地降了下來,在短短幾分鍾內,那些合金的牢房牆壁上便積聚起一層厚厚的白霜,使得小小的牢房變得如同一間雪庫一般。

就在一切進行得完美無比的時候,天開語停了下來。

不行!這樣下去可不行!

他突然想到,自己目前的目的並非是要「逃」出去,而是找到另外一種方式而已,又何必如此動這么大的干戈呢?

念到即止,天開語立即將體內的冰寒之氣制止封閉。與此同時,他早已經掌握的「熾」系心法卻油然而生。在大地之母無比寬厚和慈愛的磁能力量幫助下,他成功地在體內將「寒」、「熾」兩極截然不同屬性的能量實現了圓融無礙的轉化。

不消片刻時間,整間牢房內厚厚的冰霜便被熾熱的高溫蒸發得干干凈凈,未留下一絲一毫冰凍過的痕跡。

小小的牢房空間重又沐浴在那美妙幽然的藍芒之中。

不過天開語並未真的停止對「凍冰粉星」的嘗試,畢竟他還沒有親眼看到那物質被冰凍成粉末的奇景哩!

他只是將范圍縮小了而已,就如同剛才他以磁電能量銷熔面前的合金牢門一樣。

緩緩地伸出一只手,天開語啟動「凍冰粉星」的武道心法,將極度的冰寒之氣散發著淡淡的白芒,沿著手臂從手中不緊不慢地迫了出來。

在食指指尖集中了那股終極冰寒力量後,天開語輕輕地以這根手指在面前的合金門上慢慢地劃過——一條冷凍的白痕映在了合金門上,「悉悉卒卒」聲中金屬粉末應指而落。

成功了!

天開語眼中倏地涌出驚喜至極的熱淚!

想不到這傳說中的「凍冰粉星」竟真的存在,而且其威力之大果然無以倫比!

想想看吧,如果這個神話般的力量用在武戰時的對手身上的話,會發生何等驚人的效果啊!

天開語閉上了眼睛。

他必須拚命抑制內心的狂喜,否則真的很難說自己會不會在沖動之下以這極其霸道的冰寒之力破門而出。

良久,狹小閉塞的牢房終於重新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純粹黑暗中。

天開語的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

現在他的斗志更加旺盛了。

在與天道抗爭的路途中,自己又多了一樣強有力的支撐!天開語相信,在目前這個世界上,除去幾個可能性,已經不可能再有人的實力足以與他抗衡。

這幾個可能性,便是那個詭界的「黑洞力量」,以及其余那些與「凍冰粉星」齊名的偉大武學。

好了,一切都已經准備就緒,就看你們月亮城的家伙拿什么本錢來與老子爭勝負吧!

一晃四天過去——這是天開語以體內精確的生物鍾計算出來的,見仍沒有人來「照顧」自己,天開語不禁有些擔心。

他並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害怕他的尤物,他的卓映雪會出現意外。畢竟自己實驗的「失敗」,會令她承擔很多的責任。她會怎么樣呢?

已經四天了!四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的事情了……那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傳來,天開語知道,又到了吃飯的時間了。為了不餓死犯人,同時也為了防止讓他們吃得過飽而生出異變,這里的牢獄每天僅給犯人提供一頓食物和少量飲用水。

「匡啷」一聲,牢門底部的小傳送口打開了,一盤食物被用力踢了進來盤內的飯食登時散落了一地。

天開語冷冷地看著那小窗口關上,聽著那沉重的腳步聲再次消失在走道的盡頭,這才坐起身來,對著門口在黑暗中憑著記憶的方位,以真元內力凌空擒起了那只食盤,然後微一吐力,便將金屬食盤里的食物以熾系能量焚燒一空,悉數化為灰盡焦炭,再將粉末以幾成實質的能量團攝至牆角的那只便器前,接著施出「凍冰粉星」的威力將其碎成齏粉,最後拋進洞口幾下將之沖了下去。

在之前三天里,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有趣的消遣——不但不用吃那些難吃的食物,還可以順便熟練一下自己所掌握的武道心法,可謂是兩全其美了。

不過今天他卻失去了興致。畢竟時間太長了,多么有趣的游戲,也會令人生厭的。不行!如果再這么待下去的話,一定會出事的!天開語決定,如果今天再沒有什么動靜的話,他就必須以非常手段破門而出了!即便這種行為引起了整個月亮城的敵對,他也顧不了許多——要知道,自己不但要救卓映雪,要調查「黑洞力量」,更要緊的,他還得去趕上行弈的同伴!

哼,若是本人提出「震旦之約」這一東熠軍武界的頭等大事來的話,相信沒有人敢再對自己不利;至於可能加諸己身的「擾亂月城秩序」等等罪名,他大不了道個歉,表示是一時興起游戲的荒唐所為,就應該會沒事的——雖然理由有些牽強,但有平虜和中央軍區的烈燧陽將軍支持,恐怕他們也不能不接受吧!想到這些,天開語再也按捺不住,「騰」地自冰冷的地面上跳了起來,在牢房狹小的空間里迅速地走來走去,想著出去後可能遇到的種種變故。

不過天從人願,就在天開語預備再沒人來,便要破門而出時,走道的盡頭傳來了一片雜亂的腳步聲——嘿,想不到要嘛不來,一來竟會這么多!

說實話,這些天來,天開語倒是費了不少心思試圖以本身擁有的特殊能力,通過磁波的變化來探聽周圍的聲音動靜。可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關人的地方居然一切系統都與外界隔離獨立的!大概是因為此處所關之人過於重要,為防止各種可能出現的泄密,這里不但隔音性能極佳,便是那重重疊疊的干擾波從不間斷的發射,也令他有心無力,否則他哪里會著急成這樣呢?

不過現在可好,終於有人來了,他終於可以結束這與世隔絕的討厭生活了!

凌亂的腳步聲在牢門前停了下來。

「是這兒嗎?」一個威嚴的聲音問道。

「是,是這兒。」是初進來時聽到的那個低沉的聲音。「他的情況還好嗎?」威嚴的聲音又問道。

「……好,好的。」低沉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才答道。

「哼,希望如此!」那個威嚴聲音的主人顯然知道能夠被關到這里來的人都會遇上些什么樣的待遇,因此言語中多了些警告的成份。

「把門打開!」威嚴的聲音命令道。

「是還請將軍等一下,等我們給他上好禁錮……」低沉的聲音忙阻止道。

「怎么?是想先用空氣葯物將他麻醉嗎?」那個被低沉聲音稱做將軍的人冷冷地說道,聲音中透出鄙視和不屑。

「是……」低沉的聲音顫抖了起來。顯然十分畏懼眼前的將軍。

「哼!還不快給我打開,難道本將軍還會懼怕他嗎?」將軍終於惱怒了,似乎嫌這個獄管動作太過遲緩。

牢門第二次無聲無息地打開,登時一片光明灑滿了整間狹小的牢房。

「你就是天開語?」身材高大強壯,卻不失矯健靈活的將軍大步跨了進來,語氣咄咄逼人地頓聲問道。

天開語懶懶地從地上半坐起身來,故作無法適應突然射進牢房的刺目強光,眯起了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反問道:「你是誰?」

「混蛋!竟然敢這樣對將軍說話!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嗎!」從將軍高大的身後閃出一個中等身材的人,正是那個聲音低沉的獄管如果天開語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被那個胖子叫做隊長的人。

「怎么?難道說話的語氣也要受到管制嗎?如果說僅僅為了這個,你們就隨便置人死地的話,月亮城的律法也未免太過糟糕了吧!」天開語早窩了一肚子火,若不是為了得到更多的資料,他早在第一時間就將面前的每個人都凍成粉末了!

那將軍的臉上登時露出驚異之色,而他身後的隨從卻立即一個個地臉色大變,緊張得大氣不敢出一口天哪,這個人莫不是瘋了吧?竟然敢對一位尊貴的將軍用這樣放肆的口氣說話!

「很好,看來你果然是有膽有色之人!只可惜,本來一個大好的人才,卻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這將軍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一臉懶散的天開語,從側面出口提示了他前來這里的目的。

「哦?是嗎?我怎么聽不太懂啊……」天開語臉上露出傻兮兮的神情問道。

「不懂?」將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停了片刻,緩緩舉起一只手,他身後的人立即識趣地躬身後退,離開了這間小小的牢房,然後將門重新關上離開。

天開語表情古怪地看著面前這個狂妄自大的將軍——真是很奇怪,難道他這么有把握不會受到牢里犯人的武力攻擊嗎,或者說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將施暴的犯人給制服嗎?嘿嘿,這人真是腦子有問題了,居然連自己的安全也不要了……

天開語當然不會知道眼前的這個將軍乃是月亮城武道實力最強的前三人中的第二,而以這種實力,即使是在整個東煙,也是排得上名次了!尋常的犯人又哪里會被他放在心里呢?

當然,這個將軍的實力固然強橫,但他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看上去懶洋洋的小子,居然身懷恐怖至僅在神話中才有的終極武道,否則就算借他一萬個膽子,恐怕也不敢孤身一人,又是距離這么近地與天開語說話。

二人就這么相互審視,各懷鬼胎地對峙了一會兒後,終於還是由那將軍打破了沉寂:「我是刀奪烽,為衣色將軍辦事。」

如此開門見山不繞一點彎子,說明他對天開語這個對手的智慧有著充分的估計。

天開語眼中立即露出欣賞的目光這個人果然是做事情的料,半句多余的廢話都不願講,便直截了當地切入了談話的主題。

「是嗎?什么衣色將軍,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吶!」天開語以退為進,有意繼續裝胡塗。

刀奪烽自然知道他在故意躲避自己,早在天廳的時候,自己便已經留意上他了,那時衣色將軍坐在萬眾矚目的首席偏座,凡是參加宴會的人,又哪里會有不認識他的呢?

不去理會這個小子的裝聾作啞,刀奪烽自顧自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是在幫助卓將軍,當然,也就是在幫助裴將軍。不過現在我想請你也幫我一個忙……」

天開語饒有興趣地看他灼灼的雙目,隨口問道:「哦?是嗎?想要我幫什么忙?」

「我要你繼續實驗失敗!」刀奪烽一字一頓地沉聲說道,那目光更加地灼亮了!

天開語淡淡一笑。

看來事情已經朝著自己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在他的估計中,刀奪烽此次前來,只能為了兩件事。一件是進一步將他推向命運的深淵——但這個可能性並不大,因為秘密處死個把人,根本無須他這樣一個身高位重的人物親歷親為;另一件則是以利誘之,令自己投向他們那一方的陣營。而迫使他們這么做的根本原因,一定是卓映雪聯合了裴將軍,以那個重要人物的生死來壓迫他們,逼得他們不得不放了自己。

看來,那個衣色軍督找的支持者終究還是抵不過裴將軍的勢力,以及那個重要人物的生死啊!

「要我繼續失敗?為什么?」天開語調整了一下在地上的坐姿,抬起臉來望著刀奪烽英氣逼人的臉好整以暇地問道。

「因為我們不想要你救的那個人活過來!」刀奪烽的眼中突然爆出兩道精芒,那目光中竟帶著幾許瘋狂!

饒是天開語已經料到他們的目的,仍不免為其突然露出的猙獰面目而吃了一驚!

「為什么?你們找我來,難道不就是為了搶救那個人嗎?」至此天開語也不再隱瞞自己已經猜到卓映雪重用他的目的了。

「你懂什么!那個人太老了!他……」說到一半,刀奪烽忽然停了下來,臉上的肌肉不斷扭曲著,大步走了幾個來回後,才將手一揮,霸道地說道:「不要管其他,反正你答應我們的要求就好!」

天開語心中暗暗冷笑一聲:「笑話,這天下從來就沒有不要錢的午餐,想讓老子平白答應幫你們辦事,也未免太過離譜了吧!」

當下他朝天打了兩個哈哈,皮笑肉不笑地冷言相諷道:「是嗎?這是個強制的命令嗎?不過我可事先聲明,除了老子娘,天開語可是從未有人能夠命令他的!」

停了一下,見刀奪烽背對自己停住了腳步,便繼續又道:「不妨告訴你,你們那個卓將軍當初在拉攏我的時候,可是付出了很大代價的——相信依照周密的諜報網,這點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刀奪烽心中不斷冷笑——這小子,居然跟本將軍討價還價來了!不過憑你這么點小把戲,本將軍尚且未放在心上哩!

打定了主意,他轉過身來——此時臉上已經掛上了一副可掬的笑容了:「這個自然,付出努力,獲得相應的酬勞,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的事情!好吧,你說,要什么樣的條件才能令你心甘情願地同我們合作!」

天開語心中不由暗叫:好戲正式開場嘍!

再次見到卓映雪時,天開語看到,這美女的秀眸中不加絲毫掩飾地射出激動、思念、擔心的感情,而在她身邊的卻是那個已經將生命托付給自己的美麗少女芳魂月。

由於旁邊有諸多眼光看著,卓映雪無法完全表達自己對這個小情人的相思之情,因此在怒視了面無表情的刀奪烽,草草地簽收了相關接收文件後,她便上前一把拉住了天開語的手,急促這:「快,開語我們快回家吧!姊姊已經准備好了替你洗塵!」

見天開語就要離開,刀奪烽突冷然開口道:「天開語,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諾!」

卓映雪一怔,緊接著便見天開語的臉上表情一僵,之後不自然地對她笑笑道:「上吧!姊姊,我真的很想回家洗個香噴噴的泡泡澡呢!」

「開語,你……」卓映雪心中頓時生出疑竇,多年的軍政生涯立即令她敏感地覺察到,在與自己中斷聯系的這段日子時,在天開語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什么事情!更進一步地推斷,他與那個刀奪烽之間,必定有什么事情在對自己隱瞞!

卓映雪的心中登時一片冰涼。

想不到一直對自己親愛熱戀的男孩,居然在短短幾天不見後就變了心……

三人來到一艘四人乘坐的越流前,卓映雪看了看正親昵地緊緊依偎著天開語不停撒嬌的芳魂月,心中一陣酸澀。遲疑了下,她便主動坐到前面的導航位上,卻對天開語和芳魂月道:「小月,開語,你們兩個也好久沒見面了,就坐在後面吧!」停了下,又強作幽默地打趣道:「不過可不能在後面偷偷地做小動作哦?不然雪姨可是會訓你們的!」

芳魂月登時開心得跳了起來,忍不住一把抱住卓映雪「叭」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歡聲叫道:「謝謝雪姨!就知道雪姨最好了!」說著一下躍回了天開語的懷里。

天開語立即心有默契地輕舒健臂,一把攬著她的纖腰跨進了越流的後排座位。

剛剛啟動越流,卓映雪便聽到後面的芳魂月「咯」地輕笑了一聲,緊接著便自喉嚨底處發出了一聲充滿盪意的呻吟……

來了!他們真的開始了……

卓映雪頓時覺得整個身子「騰」地燃燒了起來!一股熱流不克自持地涌下了小腹,令她感覺那敏感的幽泉立時麻酥酥地癢了一片!

聽著身後放浪的喘息聲以及布料磨擦的「悉悉率率」聲越來越頻繁,越來越放肆,卓映雪忽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底褲已經濕透了……

天開語一面在四周封閉的越流內恣意輕薄芳魂月,一面留意著前面卓映雪的反應。

想不到她想得如此周全,居然安排了這艘四面封閉的飛行器來接自己回去,看來做這樣的安排,定是已經料到自己會在回家的路上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了……

由於在秘密關押的幾天里成功修習了「凍冰粉星」的曠古絕學,天開語的感覺在原來就已經極為敏銳的基礎上更上了一層樓,尤其是對周圍溫度的感受力得到了空前的強化。

此刻坐在越流里,他一面享受著芳魂月柔軟芳香的少女胴體,一面卻感覺到了卓映雪嬌軀的體溫正在急劇上升,顯示出她不但知道自己身後正在發生什么事情,更因這淫靡的事情而激起了體內原始的欲望!

在故意將接吻的「噴噴」聲音放大後,天開語充滿色欲的腦子里又想出了一個鬼點子——趁著芳魂月被自己的撫摸弄得神魂顛倒之際,悄悄地摘下了她的貼身乳圍,然後將春情泛濫的小妮子眼睛蒙上——此時的芳魂月早已是任君擺布了!

她甚至還以為她的『天』是在與自己玩一個新鮮的花樣呢!

卓映雪的確被天開語放肆的行為撩撥得欲火中燒,以至於她不得不放棄了人為操作,改為由越流自動定位飛行了……

就在她緊閉雙眸,沉浸在對天開語的綺念中時,忽然間,一只手從肩後伸向前來,進而竟一把握住了她因沖動而變得腫脹堅硬的右側乳房!

天哪!

強烈無比的快感在剎那間自被緊緊擾住的乳峰炸裂了開來,於瞬間傳遍了敏感的全身!

卓映雪登時一陣頭暈目眩,險些癱倒下來——這個開語,他在做什么啊!

僅存的一絲靈智在她心中掙扎著:不……不要啊開語,旁邊還有小月啊……

似聽到她沖動的心聲一般,天開語充滿磁性的喉音在燒紅了的耳邊響了起來:「姊姊,小魂兒被蒙上了眼睛,是不是很有女人的味道呢?」

這明顯的提醒頓時舍卓映雪一下子松懈了下來,不過她仍不忘回頭查看一下,卻更加地欲火難耐了:天啊!這個小無賴,居然用小月的內衣來捉弄她……再看芳魂月,早已經徹底地放開了自己,只知緊緊地偎在天開語的懷里廝磨扭動,鮮紅嬌艷的小嘴張大著不停地嬌喘道,一面還呻吟道:「『天』……好哥哥,你怎么能……能讓雪姨來看人家呢……雪姨,對不起……小月實在忍不住了……小月實在太愛『天』了呀……啊——」

既然這個小丫頭如此會享受,自己又何必忍得這樣辛苦呢?

頭昏腦脹下,卓映雪失去了平日的理性,索性放任自己的情欲奔放,胴體一仰,解開了胸前衣鈕,掏出兩只騰騰彈跳的玉乳交給天開語,任由他盡心地愛撫了。

越流停在門前草坪上有好一陣子,里面的三個人才衣衫不整也鑽了出來。

剛一邁出越流的封閉艙,卓映雪便發動了身法,如一縷青煙般飛進了家門——她可不能讓小月、女兒,甚至是遠處可能的觀望者看到自己胸懷大敞、乳峰跳盪的樣子!倒是芳魂月和天開語,自鑽出來起,就一直緊緊地繼在一起吻個不停地慢慢走進屋里。

豈料天開語剛剛擁著芳魂月坐下,便聽到里面卓映雪叫道:「開語,你快點來書房一下,姊姊有事找你!」

再三痛吻過痴情的小魂兒後,天開語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往書房去。

甫一開門,一具赤裸滾燙的胴體便撲了上來——無須言語詢問,天開語便知道接下來自己應該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