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地座安霏(1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5453 字 2021-01-04

「先生果真有這樣的自信?」御安霏再次追問道。不知是因為氣憤,抑或是吃驚,她的聲音里有了些許不平靜的顫動。

「當然。我做的事情,從來都很有把握。」天開語目光堅定沉凝地注視著她,吐字清晰地說道。

他接著道:「如果這個要求達不到的話,那么我將不會允許我們另外的五名學員與你們比弈,所以最好你們能安排一下。」

他這么說,實在是出於兩個目的:「是給御安霏等「國手堂」的人增加威懾力,二是確保舞輕濃等五人可在比弈中全身而退——他們的對手,將由他來親自甄選。「先生可以有這樣大的影響力嗎?」御安霏忍不住冷笑道。因為同屬東熠中央軍部下轄的培訓中心,「國手堂」可以了解到一些別處民間所無法得到的資料。就她所知,休·比林斯所帶隊的這組人員,除去一個叫帕帕真不砣的與面前這個天開語同來自一個基地外,其余四人都是分別從各處抽選出來的,因此未必天開語就在所有人當中有絕對的說話權。

「夫人可以去試試嘛。」天開語嘻嘻一笑,開始露出了浮滑狡檜的一面,同時目光也色迷迷地落到了御安霏豐滿高聳的雙峰上。

一旁的布林見他又現出了在航龍坪出口處的嘴臉,登時一呆,忍不住對御安霏小聲道:「安霏地座,您看,我說的沒有錯吧……」

御安霏秀婉的臉上飛起一抹羞惱的紅暈,惱怒地瞪了天開語一眼,本能地側轉了身子回避他的目光,道:「天先生是我們的貴賓,我們當然會盡量滿足先生的要求。但也請先生也務必考慮到『震旦之約』的大局……」天開語哂然道:「大局?什么大局,難道是讓『國手堂』的選手獲得『震旦驕陽』才可以嗎?不過我想這個可能性不太大的。」

御安霏吃驚道:「為什么?」

不知不覺中,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與以前所遇到的都不大相同——他的自信好像與生俱來,而且在任何情況下也不會有半點缺失似的。這種人,如果不是盲目狂妄自大,便是有著十足的真材實料!從之前布林說出他戰勝了火舞妙娘,兼之自月亮城傳來的情報,這天開語應該是後一種人。可是他剛才那無禮的目光及輕浮的神情,又不似那種修為高深的武者……

天開語一笑,目光忽然變得深邃無比,且異彩連連,看得御安霏競芳心「咚!」地劇跳了一下!「因為這是一個預言!」天開語沈聲頓言道。

這當然是一個預言,而且是一個完全真實的預言。

在他的轉世記憶里,這一屆的「震旦驕陽」,乃是由一個從西星來的天之驕子——冰天裂獲得的。而「國手堂」,記憶里好像僅有一個名次位列前十名之中,具體到第幾名,他就記不太清楚了。

見天開語那不容置疑的堅定神情和口吻,御安霏和布林頓時面面相靦,震駭之余,兩人皆無法想像他的這個結論究竟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先生嗎?」內心的好奇壓過了對天開語的介懷,御安霏驚疑不定地望著天開語問道。

「當然不是。」天開語笑著搖搖頭,目光轉向了窗外。

「什么?」御安霏和布林更加吃驚了!天開語嘴里的「震旦驕陽」,居然也不是他自己!那會是什么人呢?御安霏和布林困惑不已。,如果天開語說那個「震旦驕陽」是他自己的話,那么還可以理解他不過是一個有實力的狂妄分子而已。可是他居然連自己也否定了,難道他已經知道還有另外的高手嗎?「不過我想搏一搏——以前因為沒有我,所以讓他贏了,可是現在不同了……」

天開語似是在對二人說,又似在自言自語。只是御安霏看到,他在說這些話時,那深邃的眸中竟似進出了堪可比擬夜空中熠熠閃亮的星辰般的光芒!她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對於眼前的這個男子,她似乎開始有了一層新的認識……——的確,之前的命運里,那個「震旦驕陽」冰天裂並沒遇到他天開語,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現在一個立誓扭轉天道輪回的天開語出現了,冰天裂還能有那樣的運氣嗎?天開語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來:「切走著瞧吧!「先生能不能將離宇凄大老的情況說給我們聽聽呢?」沉默了一會兒,御安霏將話題轉開,問起天開語另外的事情來。

天開語從遐想中收回心緒,轉頭望著御安霏,笑道:「夫人怎么對離字凄大老會感興趣呢?」

御安霏登時語塞。目光游栘不定了片刻,才遲疑地低聲道:「離宇凄大老是我們東熠不作二人想的當然第一高手,安霏很想知道沉寂了百年之後,他老人家的現狀如何……」天開語笑了笑,替她說出心里話,道:「夫人恐怕是想知道,離宇凄大老的出現,會對梅伊爾學院有什么影響吧!」

御安霏立時大窘——這天先生好厲害的眼力,竟然一下便識破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當然也是有的……不過,總的還是想了解一下大老吧……」御安霏支支五口五口地說著。

她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先前在天開語面前建立起來的自信安恬的情緒,已經盪然無存了。在這個奇怪的男子面前,自己越來越感到應對的吃力。這時遠處有人呼喚布林,布林忙向二人歉聲道別離去了。

望著他迅速離去的背影,天開語淡淡笑道:「是嗎?既然夫人這么有興趣,便是說給夫人聽聽也無妨——但不知夫人想知道大老哪方面的事情呢?」御安霏一呆,不自覺喃喃道:「哪方面?我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她沒有想到天開語居然這么好講話,一口便答應了。只是這反而令她一時不知該問些什么才好了。

天開語笑道:「當然,大老的事情這么多,我總不能連隱私也告訴夫人吧?」

御安霏登時一震,吃驚道:「怎么?先生同大老很熟嗎?」

天開語不禁摸了摸鼻子,表情古怪地看著她,道:「夫人您說呢?」

御安霏又是一滯,稍頃,才試探地說道:「既然先生能夠在月亮城與大老平起平坐,當然是跟大老很熟的了……」

天開語壞壞地一笑,目光重又落在御安霏那鼓鼓聳脹的乳峰上,調侃道:「有句話不知夫人聽過沒有。」

御安霏不解道:「什么話?」說著有些不自然地將雙臂抱在胸前,以企圖阻擋他的色眼。

天開語笑道:「是有關於女人胸大無腦的話啊?」

御安霏一愕,隨即醒悟:這人在揶揄自己的思維遲鈍哩!真是想不到,自己在天開語這男子的面前,已經失去了平日一貫保持的靜神冰心狀態,而總是一而再地進退失據……

見面前的美婦俏臉通紅,神情窘迫,天開語不禁心中大樂;原來你那冰清玉潔的面具也不過如此啊,骨子里仍與一般女人沒有什么兩樣!他深知見好就收適可而止的至理,因此目光迅速栘開了御安霏的胸前,在她尚未來得及發作之前,說道:「離字凄大老的武道修為,實在是天開語平生僅見的第一人。我自認無法勝過他。」御安霏的確是想發作的,但是天開語及時的提起離字凄大老,令她的注意力在瞬間又回到了話題上——一個來回,天開語便輕而易舉地控制了她的心理變化。

「那是當然,離宇凄大老既然被稱為東熠武道界第一人,先生自然是無法勝過了!」御安霏不以為然地說道,那語氣中流露出對天開語不自量力的輕蔑。

天開語笑笑,繼續說道:「不過大老也承認無法勝過天某人,所以我們兩個就惺惺相惜,共同分享了月亮城」

御安霏登時呆住了!天開語這最後一句話,實在是造成了戲劇性的效果,將御安霏本來的成見一舉粉碎——在一時無法接受這句話內容的情況下,她竟呆在了當場!天開語看出她內心的震驚,也不理她,只將目光轉向窗外,眯起眼睛:心情平和地遙視那綴滿繁星的美麗夜空。

良久,御安霏微微顫栗的聲音才從身側傳來。

「先生說的,可是真的嗎?」她仍無法接受天開語所說的內容,那實在是太離奇了。

「當然是真的。」天開語道。

他轉過身來,似笑非笑地望著御安霏,聲音忽然變得溫柔無比,道:「我從來都不欺騙女人的——尤其是夫人這樣美麗的女人。」

御安霏登時大窘,好不容易恢復正常面色的俏臉,立刻又重新飛上了一抹動人的紅霞。

「先生,您……」她心中油然生出濃重的挫敗感——自己實在不是眼前這奇兵迭出的男子的對手,從未有人說話行事像他這般奇怪的,似乎什么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天開語目光重新栘到窗外的夜空里,輕聲道:「離字凄大老的修為已經超出了這個世界上人們的想像,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究竟將在武道的路途上走多遠,走到哪里……」說這話時,他心中匆然深刻地思念起離字凄來。

這個非男非女相的俗世天人,現在在做什么呢?是否仍在為遁避天緝而奮斗呢?抑或是如同自己一樣,在想念著他這個天先生……

天開語那匆而冷、匆而熱,時而庄嚴、時而浮滑的表現,著實緊緊地抓住了御安霏的心靈。不經意中,這「國手堂」鼎鼎大名的「安霏地座」對他的興趣,已經超過了對離宇凄大老的詢問。

「先生,請恕安霏冒昧地問個問題……」良久,御安霏主動打破了兩人間的沈靜,主動輕聲開口道。此時她語氣中已經全然沒有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警惕隔閡的味道,而是流露出女性特有的溫婉與柔和。「什么問題?夫人不用客氣。」天開語目光仍留在廣袤的夜空中,淡淡回道。

「……這個……是這樣的,聽說今天早上先生到杏林時,遇到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御安霏有些惴惴地問道。雖然仍對天開語的實力存有疑惑,但此時她已經沒有了半點輕視天開語的念頭——言為心聲,這天開語既然能夠僅憑語言之力,便將自己迫得步步退卻,自有其相應的實力做後盾。「哦?夫人已經知道了?」天開語故作驚訝地挑了一下眉梢,語氣誇張地說道。

「是……不過還請先生原諒她們不懂事……」御安霏低聲下氣地懇求道。

「為什么?」天開語這回可是真的驚訝了。他不太明白,為何御安霏要替那幾名區區做為伴行的女子求情。

「是這樣的……她們是我的學生……」御安霏難以啟齒地低下了頭,小聲地說出了原委。

天開語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原來夫人找天某人,並非是想了解什么東西,而是為人求情的呀!」天開語一臉恍然地笑道。聯想到先前御安霏的言行,他這才明白過來——她那樣說話,正是為了向自己展示「國手堂」實力,並進而希望藉此壓力,令他因心怯而主動放棄追究凈逸華等伴行不當的責任!「那可不行!」他立刻一口回絕。他天開語向來就是「恩怨分明」的小人,僅憑她一句求情的話,就放棄追究那不懂事的小妮子?那是絕對不可以的!御安霏登時吃了一驚,似乎沒有想到天開語居然如此直接地便回絕了自己的請求!

「先生……先生想怎么辦呢?」情急之下,她忍下住露出了軟弱的哀求。

御安霏發現,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自己的任何思考都變得那么的多余,因為他根本不管別人的想法如何,說出的每句話,都與自己所預想的大相逕庭——雖然這天先生給她感覺很像個大丈夫,但是每每開口說出的話,卻比女人還要斤斤計較。

天開語直勾勾地望著她那張惶恐的臉容,心中匆生出惡作劇的欲望。於是他便故作色迷迷地上下打量著御安霏的嬌軀,尤其是在她敞開的領口處那深深的乳溝里逢巡下止,一面將聲音壓得低低的,不懷好意地湊近她道:「如果夫人願意陪天某人一晚,那么天某人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那濃重的男人體息隨著天開語的靠近,不停地往御安霏的鼻孔里鑽,她正感覺心跳加速時,匆聽天開語這句話,登時一愕,片刻之後,臉色立時變得煞白!「你——」她一口氣險些沒有接上來,胸口直覺堵得發慌!

「你怎么可以說這種話!」回過氣後,她咬著牙,憤怒地盯著天開語,低聲嬌斥道。羞惱之下,她連「先生」的禮貌稱呼也下用了。

「我為什么不可以說這種話?不是夫人自己問我想怎么辦的嗎?」天開語立刻針鋒相對,也低聲回應道。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御安霏氣得俏臉通紅,偏又伯人看見自己這樣,不得不側轉身來,面對著落地窗,只是那嬌軀卻已經在微微顫栗了。

「為什么不可能呢?難道夫人不想幫那個叫……叫凈逸華的女孩子嗎?」說到這里,天開語忽心中一動,隱隱感覺那個心高氣傲的女孩凈逸華似乎與眼前的御安霏有著某種密切的關系……

「安霏……當然想幫助她,只是先生說的話未免太過分了!」御安霏竭力平定了下激動的情緒,喘著氣說道。

「過分?噫唏——夫人想必還不知道,在這個世上,天開語只對美女感興趣哩!尤其是夫人這樣風格獨特,且又經驗豐富的成熟美人,更加喜歡呢!」天開語厚顏無恥地涎笑道——對他這個歷經了幾世的人來說,任何的道德規范,在眼中都只不過是虛偽的表飾。

「對不起,安霏告辭了!」御安霏終於承受下住天開語越來越露骨的穢語,面色一沉,便欲拂袖而去。

天開語一怔,心中突也發起狠來,冷聲道:「如果夫人現在離開的話,我將會立刻向血堂首投訴!」

御安霏登時嬌軀劇震,一下止住了移動的腳步。

「你……你這惡魔,為什么要這樣……逸華還只是個孩子,你怎么能對她過分苛責——她真不幸,為何會遇到你這樣的人呀……」御安霏痛苦地閉上了美眸,難過地自語道。天開語倒真的不理解了。

區區的一個投訴,能對凈逸華造成什么樣的影響呢?難道會要了她的命不成?還有這個御安霏,凈逸華很顯然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否則也不至於怕成這樣啊。

「怎么樣,夫人答應了嗎?」天開語心中思付著,嘴上卻仍然惡毒地催促著。

御安霏的臉色忽然平靜了下來,只是那沒有一絲血色的俏臉卻顯得那般的雪白,幾近透明——當然,她的唇上也是煞白一片……

「真是想下到,去競爭『震旦之約』的,居然還有你這樣的無賴惡棍!」低低的怒斥清晰地傳到了天開語的耳內。

天開語嘻嘻一笑,不以為忤地聳了聳肩,道:「謝謝夫人的誇獎。」

御安霏的臉色依然不變,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回應,繼續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如何證明你不會再為難逸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