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說夜話(2 / 2)

幻夢唯心 天音絲縷 4911 字 2021-01-04

「果然是天將軍呢!」隨著一聲悅耳的嬌音,沖揚上的由恭憲督掀起透晶面罩,雙眸閃動著寶石般的光輝,對天開語微笑著招呼道。

「原來是由恭憲督,車會幸會。」天開語禮貌地客套著。

「怎么,這樣晚了,將軍還在辦公嗎?是不是總訓部的工作很煩人呢?」由恭憲督倒是快人快語,見面沒兩句,便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呵呵,還好吧,這點工作不算什么,只是有些私事而已。」天開語也報以友善的微笑,回答道。對方的表現,很明顯是在向他主動示好,以解上回唐突逮捕的過錯,他當然不會計較了。

「哦?由恭可以幫忙嗎?」由恭憲督忙笑道。一面將整個頭盔都摘下來,登時一頭如瀑秀發閃亮飄落,在夜空中抖出一片燦爛的碎星。

「這個,恐怕憲督不能了。」天開語欣賞地注視著由恭憲督颯爽秀麗的姿容,溫聲笑道。

「真是抱歉了……對了,那幾個小鬼頭,後來我都放了,僅僅是訓了他們一頓,嚇唬嚇唬而已——他們是你的朋友,對嗎?」由恭憲督嬌軀筆挺地坐在沖揚上,微微起伏間,那緊身制服勾勒出的優美曲線讓天開語心境著實舒展。

「算是吧。他們還太小,暫時還無法從朋友的角度去與他們結交。」天開語微笑著回答道。

「哦?那看來是由恭上當了。」由恭憲督掩嘴「咯咯」嬌笑兩聲,卻是沒有半點上當後的惱怒:「這幾個小家伙,真是頑皮得可以,居然說天將軍是他們的朋友,請求我看在天將軍的面子上放過他們呢!」

天開語一樂,忍不住笑道:「是嗎?那由恭憲督就相信他們了?」心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這「憲督」之職如何得來可就要大加參詳嘍!

「哪里,這些小孩子的把戲,由恭豈會相信呢?只不過他們這樣一說,就趁勢給他們一個台階下而已,所以在警告過他們以後,就把他們給釋放了。」由恭憲督嬌笑著答道。

「嗯,這樣就好了。」天開語也笑道:「既然由恭憲督識破了他們的謊言,天某就不必承這個人情了。」

「呀,原來天將軍是這樣小氣的人吶!由恭這樣說的意思,可不是想居功要脅,天將軍會錯意了呢!」由恭憲督故作嬌嗔道,那可愛的模樣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吸引人。

「那么天某就向由恭憲督道歉好了。」天開語「呵呵」一笑,大步邁出了天台。

「哎呀!你——」由恭憲督登時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一腳向虛空中踏去!若是從這樣的高度掉下去,不摔個粉身碎骨才怪!

不過她剛剛壓下沖揚,欲俯沖下去救天開語時,卻立刻呆住了,而且瞠目結舌,望著眼前的景象一動不動。

原來,天開語一腳踏出後,並未如她想像的那樣一頭栽下去,而是仿佛踩在實地上一般,輕松悠閑地在虛空中邁出了另一只腳!

「天哪!你——」由恭憲督矯舌瞠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情景,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這個人居然在空氣中走動!

而且動作是那樣的悠閑自在,就好像閑庭信步!

「怎么,由恭憲督以為天某這個將軍是騙來的嗎?」見到美女吃驚的可愛模樣,天開語忍不住失聲笑道。

「哪里……天哪,即便是高層的將軍,由恭也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可以這樣子的!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由恭憲督震驚道。

「是么?那或許是你沒見過而已——好了,看來剛才著實驚嚇了由恭憲督一下,那么就讓天某邀請美麗的女士小飲一杯,以做為賠罪,好嗎?」天開語溫文儒雅地笑著發出了邀約。

「……嗯……」女憲督已經無話可說,只能點頭了。眼前的年輕男子,怱然之間,引起了她濃厚的興趣。如果說先前初次見面時天開語的霸道強橫還令她震懾和、、憤怒的話,他現在斯文溫柔,而且優雅高貴、不帶絲毫煙火氣的言談舉止已經徹底改變了她的成見,並且將她在今晚見到這個男子時,心中留存的一些警戒和不安完全去除了……

「那么——」天開語說話間,忽然行動起來,就在由恭尚未回過神來時,他雙臂攏起的一股柔風已經將美麗的憲督給卷下了沖揚,並在眨眼間,將沖揚穩穩地放置在了天台一隅。

「啊——」感覺自己陡然問向下墜落,由恭登時嚇得失聲尖叫,四肢更是本能地舞動起來。

不過僅僅片刻時間,她便感覺到一團柔和而實在的氣流將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並且平穩地托舉著。

「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的。」天開語帶著磁性的低沉喉音在由恭耳邊綿綿響起,立時將她驚恐躁動的心安撫下來,變得平和柔順。

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眸,由恭發現,自己正好好地立在半空中,周身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扶持著,保持著平衡與飄浮。

腳下正是燈火輝煌的熠京大地,而她,正以做夢都不敢想像的姿態屹立空中,簡直就像神話中的仙女一般……

無以名狀的驚喜狂涌心頭,莫名的淚水盈盈而出,根本就無法控制住。

「我……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我……我這是……」她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了。

「你當然不是在做夢,你的確是在天上散步。」天開語的聲音溫柔而實在地沁入她的耳中。

「你……您真了不起……」轉過臉兒,顫聲說著崇拜的話語,天開語在女憲督晶亮的眼眸中看到了與蓮娜一樣的敬畏。

「這不算什么,相信四大院尊也一樣可以做到。」天開語輕描淡寫地說著。

對他來說,眼前可以看得見、摸得著的強大對手,恐怕也只有傲霜紅、風流揚等了——哦對,還有字凄,不過她根本不可能與自己對立。

「您……您在同四大院尊比較……」由恭驚訝的神情越發濃郁,她沒有想到,自己意外遇到的一個人,竟然敢於同四大院尊——那有如天上神只一般的四大院尊對比!天哪,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為什么這樣的人會讓自己遇到呢?這是否就是自己的運氣呢?

一時間,干百種感受一齊紛紛亂亂地涌上由恭的心頭,她就似很少見到糖果的小兒,乍然問碰到了一大堆五顏六色的零嘴那樣,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覺……

「他們也是人,也是從平常人修習到現在這個境界的,用不著將他們看得過於神聖。」天開語仍是淡淡說著,同時意念引領著由恭周圍的能量團悠然前行,在夜空中飄盪。

「可是……他們……」面對天開語,由恭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嘴原來是如此地笨拙——平時審訊時的俐齒都到哪里去了呢?她不禁有些生自己的氣了——怎么連一句話的意思都表達不好呢?

「呵呵,不說這些了。思,你平時都喜歡到哪里休閑呢?今天我請客。」天開語說著突然加快速度,攜著由恭向下俯沖。

由於對天開語已經有絕對的信心,在做這種高速下滑的動作時,由恭只感到從未有過的刺激,卻沒有絲毫的懼怕,心中喜不自勝。

「我喜歡到」浮生半日「去!」她亢奮得大叫起來。

「好的!」天開語答應一聲,囑咐道:「閉上眼睛——」

「嗯!」反射性地,由恭閉上了眼睛。

就在她閉上眼睛的剎那,陡然間,她感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消失了似地!緊跟著,有一種太空失重的奇異感覺涌向她的神經反應系統。

「咦?怎么會這樣?」心里這樣想著,略略遲疑了片刻,就在她准備睜開眼睛偷看發生了什么事的時候,一股溫暖在頃刻間涌邐全身,所有的感受立時重新回來。

「好了,再走一段路,我們就可以到了。」耳邊再次響起天開語那熟悉而讓人心跳的男人聲音,由恭立刻睜開了眼睛。

她看到,此刻她和天開語正站在一條僻靜的小巷於里。——為什么會在這里?

本能地,由恭心中生出了這個疑問,再呆了一下,她才回過神來——對了,自己本來是在天上的,如果就這么貿然降落在大街上,只怕會引起人們的騷動。

畢竟能夠飛的武者不是很多。

「唔……你好像有些不太適應呢!」看到由恭如夢如痴的樣子,天開語忍不住笑道,同時關切地拉起她的纖手,將溫暖傳遞給她。

「嗯。」由恭先是怔了一怔,隨後又愣愣地補充了一句:「好快呀,一下就到地面了!」…

天開語不禁又笑了起來:「當然了,如果『風』系身法修習到火候,是可以做到這樣的。」

「您是說……您用的是『風』系心法嗎?修習『風』系心法以後,可以達到剛才那樣自由飛翔的境界嗎?」由恭腦筋終於恢復靈活,立刻猜測道。

「你很聰明,猜到了一半。」天開語微笑點頭道。的確,他從天上降落時用上了一部分的「風」系身法,但最主要的,卻是他自創的「唯心什照」,利用的是大地的磁能力量。

「那另一半是什么呢?您可以告訴由恭嗎?」在不知不覺中,由恭已經對天開語改變了稱呼,用上了敬語。

「不可以。」天開語臉上帶著笑容,嘴里卻無情地一口回絕了由恭的請求。

「為什么?」由恭一呆,神情立刻黯然。

「不為什么,只是不想告訴你而已——我們好像還不是很熟,對嗎?」天開語怱收拾起先前的紳士風度,好整以暇地望著由恭。但他的手,卻握著由恭的柔荑未放——這是否又是他的一種手段呢?

果然,聽他這么一說,由恭立刻生氣了。

「既然不熟,為什么還要拉人家的手呢?」一面說,由恭一面嘟起紅艷艷的小嘴,作勢要甩掉天開語的大手。

「拉你的手,正是為了與你相熟呢!好吧,既然不想讓大家成為熟人,不拉便是了。」天開語也故作賭氣,主動松開了由恭的小手。

「您……」由恭登時手足無措,一時不知如何應付天開語這有些無賴的手段。

「您……您不是說要請由恭的嗎?是不是反悔了……」情急之下,由恭一下想起兩人到這里來的原因,便急叫道。

「哪里,怎么會反悔呢?該請的還是要請的嘛!」天開語仍是那樣笑嘻嘻的樣、子,但由恭此刻的心情,卻覺得頗有些受到算計的堵噎感。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走出這條巷子,再越過兩條街口,我們就可以到達你說的那個」浮生半日「了。」天開語接著說道,一面自顧自地朝巷口走去。

「等等——」由恭忽然心頭靈光一閃,急步搶到天開語前面,攔住了他道:

「不對,天將軍好像對熠京很熟啊?怎么,您從前來過熠京嗎?」職業的本能,令她一下子從天開語的舉止言談中發現了破綻——據她之前的了解,這位天將軍應該是第一次來熠京呀?可他為什么連「浮生半日」這種小地方也會知道呢?這里面大有問題!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一些奇怪案件,由恭心中登時警覺起來。

眯起雙眸,嘴角掠過一抹不屑的冷笑,天開語雙臂抱胸道:「天某以前從未來過。」他以威嚴的目光制止了由恭搶過話柄的企圖,接著道:「正因為沒有來過,所以天某到熠京來的第一天,便把整個熠京的地圖看了個仔細,尤其是那些有相當歷史的地方。」天開語當然是在說謊,他哪會有什么閑情逸致去研究熠京的地圖呢?自然是憑藉自己前世對熠京的一些印象了。偏巧,由恭所提到的「浮生半日」,雖然小,但也頗具一些歷史,就如同「天堂島」的「了然寮」一樣,所以他便記得了。

「這……」由恭立刻張了張嘴,被天開語回得啞口無言了——對呀,人家第一次到熠京來,而且又是將軍,當然要熟悉熠京的地形,特別是有些小名氣的地方。

再說了,人家也不是剛剛到這里,而是已經住了好些天了,平時沒事也應該四處逛逛的……

「好了,我們不要再說這個了。嘿,好像由恭憲督跟天某在一起,最後總會發生一些爭執呢!」天開語對由恭眨了眨眼睛,有些壞壞地笑道——當然,他很清楚這次的爭執是自己設計的。

「我……不是的……」由恭感覺自己又有些說不清了。忽然問,她感到自己在天開語的面前,總會變得遲鈍起來,這是為什么呢?

「好了,不生你的氣了,咱們去」浮生半日「吧!」天開語說著,又主動重新拉起由恭的手。這回由恭再沒有甩開他了,相反的,心中競有些慶幸和……說不清的甜蜜……

「原來由恭憲督也不是熠京人氏,難怪跟這里的人有不大相同的風貌。」坐在環境熱鬧時尚的「浮生半日」,天開語邊觀看舞池里扭動狂歡的人群,邊對由恭道。

「是啊,由恭是隨母親一起移民到這里的。」由恭回答道,一面隨著震動的音樂節奏扭動腰股。此刻她的制服已經寄存在店里,更換了一套緊身薄裙——當然是天開語付的賬了。

「你父親是做什么的?沒有一起移民嗎?」天開語吸一口飲品,又問道。

「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據說是因為那些暴亂的暗住民。」由恭神情不變地敘說著自己的身世,看來那段回憶對當時年幼的她來說印象並不深刻。

不過天開語卻抓到了一絲痕跡:「所以你才會參加軍隊,是嗎?」

「是的,我恨那些暗住民,因為他們讓我失去了父親,令母親孤苦一人撫養自己的孩子!」大口吞下杯中的辛辣液體,隱隱的晶瑩在由恭的眸中映出。

天開語沉默了。

像由恭這樣的家庭,其實無論在東熠還是西星,都有無數。世代的變遷,新元人類的爭斗,都是以犧牲大部分民眾的利益為代價的——由恭固然可憐,可是那些跟隨凌遠塵過著暗無天日生活的孤兒呢?他們的現狀又是誰造成的呢?

「現在你是同母親住一起的嗎?」良久,天開語才輕聲問道。

「嗯。到現在為止我還是獨身一人。」由恭看來很敏感,立刻覺察出天開語的意思,將他未完之意回答了出來。

「為什么不交朋友呢?」天開語憐愛地望著由恭秀美光滑的側臉,勸她道。

「有啊,我也有好多朋友的。」由恭迅速抹了一把臉,現出調皮的笑容,對天開語道:「只不過,像您這樣位高權重,又年輕有為的還沒有一個呢!」

天開語不禁失笑道:「是嗎?那今天你走運了,遇到一個。」

由恭臉兒一紅,羞澀地低下了頭,輕聲道:「可是……可是您卻不一定看得上由恭這種卑微之人呢!」

天開語一笑,握緊由恭的手,將她拉近自己身邊,然後大手攬上她的纖腰,柔聲道:「又說錯話啦!直到現在為止,由恭可見到天某有絲毫鄙視之意嗎?唔……說錯話,是要受罰的哦!」說畢也不經由恭同意,便溫柔地在她滑嫩的臉龐上輕輕吻了一記。

由恭的臉龐立刻火燒也似地變得通紅。

她怎么也沒想到,身邊這位年輕英朗的將軍居然會主動親吻自己!

「以後還會說錯話嗎?」欲擒故縱,乃是天開語利用自身條件,挑逗女孩子百試不爽的調情法寶,美麗的女憲督終於不知不覺地落入了他的圈套。

使勁搖了搖頭,由恭嬌羞不已地偷瞥了天開語一眼,卻正好與他含笑的明眸對視,登時羞意大盛,險些坐不住自己的座位。

佳人含羞嬌態,立刻看得天開語那男性的征服欲大增,終於忍不住一把將由恭摟進了懷里,在掩映閃爍的舞池燈光下,握住了女憲督豐挺翹聳的乳峰……

——「讓開!快讓開!」

——「站住!快站住!」

——「抓住她!」

——「快別讓她跑了!」

突然之間,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從震撼的音樂聲中傳出,雖然起伏夾雜在人群中,但卻分外地剠耳!

用力貪婪地揉捏了一把由恭的彈跳嫩乳,天開語感受著懷中伊人激動的顫栗,耳中聽著她火熱的呻吟,目光向發生騷亂的地方望去——天!

他的目光登時驚住!

他的心臟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