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劫記(1 / 2)

黑天使 程嘉 6842 字 2021-01-04

夏日炎炎,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鐵軌在灼熱的陽光下閃著刺眼的光。

嗚——尖銳的汽笛聲打破了午後的沉靜,一條巨大的蜈蚣沿著鐵路飛馳而來,紅色的頭顱匍匐在路基上,只顧埋頭向前沖。蜘蛛的腳下安裝了許多輪子,奔跑起來百足齊動,快如閃電。這條蜈蚣,其實是被馴化的大型仆魔「列車獸」每節身軀就是一節車廂。

汽笛聲再次響起,列車獸緩住腳步,停靠在站點前。骨節相連處的褐色硬殼一齊向上掀開,到站的旅客紛紛下車。

一位俊美的少年騎著步行鳥出現在車廂門口,徑自跳上月台。在他身後,一位年紀相仿的白衣少女也下了車,在兩人一鳥身後,還跟著一頭小毛驢。兩人各自騎著仆魔離開車站,朝著附近的城鎮走去。

毛驢跑得很快,不一會兒便把步行鳥甩在後頭。少女只好停下來等候少年。

「欣然哥哥,你再磨蹭,天黑以前就趕不到青銅鎮了。」

「放屁!是我故意磨蹭嗎?都怪這笨鳥走得太慢。」

少年被陽光曬得發昏,沒好氣的質問少女,「龍兒,我說過要叫我少爺,這么快就忘了嗎?」

「知道啦少爺,可是你為什么不肯騎驢呢?」

欣然摸摸不久前從驢背上摔下來弄傷的膝蓋,言不由衷的說:「唔……我不喜歡驢子的氣味。唉,想不到天氣這么熱,早知如此,就該買晚上的車票。」

龍兒會心一笑,沒有戳破他根本不通騎術的事實。低頭自挎包中取出一把陽傘遞給欣然:「再堅持一下吧,很快就到了。」

欣然撐起陽傘,感覺涼爽了些許。笑著誇獎龍兒:「你真細心,知道我怕熱,特地准備了傘。」

「少爺,吸血鬼真的害怕陽光?」

「當然怕,我曾親眼看見吸血鬼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可是你怎么不害怕呢?」

「我是吸血鬼和人類的混血兒,對陽光的抵抗比一般的吸血鬼強,盡管如此,也不能長時間曝曬。」

「難怪你的臉色很差,少爺,我包里還有只果汁,喝點解解渴好么?」

「我現在還不渴,咱們最好省著點,路還遠著呢。」

龍兒溫順的點點頭,把水壺塞回挎包。

欣然看了挎包一眼,問道:「龍兒,我們這一路上,已經送了九封信?」

「是九封,少爺。」

「唔,那就只剩下這最後一封信了。送完這些信,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旅行了。」

「不是的少爺,還剩下兩封呢。」

「兩封?」

欣然迷惑的說,「我記得一共只有十封信,怎會又多處一封?」

「是十一封,錯不了的。」

龍兒將郵包中剩下的兩封信全部取出來給欣然看。

郵包一直是龍兒保管,究竟有多少郵件,欣然也不確定,見果然多處一封信,只有大叫倒楣,再多跑一趟了。

龍兒看了看信封,笑道:「少爺,最後一封信的地址也在青銅鎮附近。」

「那倒方便的很,收信人是誰?」

欣然沒精打采的問。按照他的脾氣,本來打算把所有的郵件一丟了之,反正也沒人會去追究。可是龍兒卻堅持要把每封信送到。

「是一個叫米奇的人,地址上只寫了青銅山。」

「到了鎮上再打聽吧。」

欣然當然不會知道,熊王米奇是附近的一伙土匪的領袖。更不會懷疑,這封無中生有的信,是龍兒偷偷塞進郵包里的。

「少爺,你家里那么有錢,為什么要干郵差這一行呢?」

欣然當然不能實說跟姐姐通奸東窗事發,不得不離家出走。口是心非的說:「好男兒志在四方,想要成就非凡的事業,就要從事非凡的工作。當郵差可以遨游天下,見識各地的風光,何樂而不為?況且,郵差只是我目前的職業,等到送完了最後兩封信,我就可以去冒險者工會述職,升級成為冒險家!」

龍兒饒有興致的問:「冒險家是很了不起的職業嗎?」

「沒錯,冒險家是大地上最光榮的職業,不過,冒險家也分好多種,有財寶獵人,有魔獸獵人,其中級別最高的是聖騎士,冒險家想要成為聖騎士,必須做出驚人的業績,得到聖女王的授餃,這實在太難了,我連想都不敢想。」

欣然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龍兒不以為然的說:「少爺太謙虛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聖騎士。」

欣然哈哈大笑:「龍兒,你的小嘴兒越來越甜了,來——親一個!」

說著去抱少女。

「才不要呢!」

龍兒咯咯笑著閃開了。

欣然催鳥追了上去,不料龍兒的毛驢突然抬起蹄子踢了他一腳,連人帶鳥摔倒在沙地上,吃了一嘴泥沙。

龍兒愣了一下,忙用心電感應責問毛驢:「師父!你發什么神經啊,傷到欣然哥哥怎么辦!」

化身毛驢的聖龍悻悻的回道:「陛下,這小子竟敢當眾調戲你,我身為保鏢,教訓他一下也是應該的。哼,才認識沒幾天就欣然哥哥長欣然哥哥短的叫的怪親熱,你才是發神經呢。堂堂聖女王放著巡禮、剿匪的正事不干,跟這小流氓混在一起成何體統!」

龍兒搖頭笑道:「師父,您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最先讓我跟著欣然哥哥,感化他、教育他的人不正是您老人家嘛。」

「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感化他,反而被他給污染了。」

「我現在主要精力要放在剿匪上。正是為了剿滅土匪,才跟隨欣然哥哥來到青銅山打探敵情。」

「我看打探敵情是假,談情說愛才是真的。」

龍兒俏臉飛紅,不再解釋,上前扶欣然起身。

欣然忍痛爬上鳥背,狠狠瞪了毛驢一眼:「該死的鬼驢子,總有一天我會送你進屠宰場。」

毛驢不屑的扭過頭去,徑自馱著龍兒飛奔而去。

太陽快下山時欣然和龍兒終於趕到了青銅鎮。小鎮不大,人口也不多,近來土匪肆虐,人煙更顯零落。

欣然趕了一整天路,肚子早已餓扁,見鎮口有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餐館,便拉著龍兒走了進去,選了處臨窗的位子坐下。店伙送上菜單,欣然也不細看,挑最貴的點了一桌子。龍兒扯扯他的衣袖,悄聲說:「別點那么多菜,咱們的錢不多了。」

「還剩下多少?」

龍兒把包里的硬幣全部倒在桌上,一枚一枚的數著。

「恐怕只夠吃這頓飯。」

「……你怎么不早說。」

「我……我也不知道錢花得這么快啊,」龍兒委屈的說。

兩人一個是富家少爺,一個是聖國女王,從小錦衣玉食慣了的。一路上吃住盡選最貴最好的,花起錢來真如流水一般,哪里懂得節儉。

沒精打采的吃了飯,欣然送信也顧不上,冥思苦想生財之道。暗自後悔出門的時候沒帶上幾本《尋夢記》賣掉至少能換取今晚的住宿費用。寫艷情小說也好,畫春宮圖也好,都遠水解不了近渴。思來想去,最後把主意打到了龍兒身上。

「龍兒,我想到了一條賺錢的妙極,需要你幫忙。」

「什么妙計?」

「別問,你就說幫還是不幫吧。」

龍兒低估了他的卑鄙,天真的說:「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一定幫。」

欣然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好極了,你快把衣服脫光。」

龍兒吃驚的問:「脫衣服干什么?」

欣然賊笑道:「你這么漂亮,身材也不錯,不用來賺錢豈不是太浪費?我要帶你去酒館跳艷舞賺錢。」

龍兒被他嚇得花容失色,連聲喊道:「不行!絕對不行!你休想拿我當傻瓜!」

欣然惱火的嚷道:「臭丫頭!被人看一看有什么要緊,又不會少塊肉。」

「不行就是不行,要跳你自己去跳!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簡直是個流氓!」

龍兒越想越生氣,淚水在眼楮里打轉。

欣然自己荒唐慣了,以為別人也像他一樣寡廉鮮恥,見她如此激動感到不可理解。悻悻的說:「跳裸舞和睡大街,你必須選一樣。」

龍兒越想越委屈,抽噎著說:「我不要跳裸舞,也不要睡大街……」

然而欣然的心卻如鐵石般冷酷,不容置疑的說:「如果你不願意,就別再跟著我了。」

「我……我寧可去乞討!」

可憐的聖女王終於明白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了。

「別傻了,你能一路乞討著回家嗎?還是乖乖聽我的話跳舞!」

「我……我能想辦法的,你給我兩個小時好不好,我去找朋友借錢。」

龍兒軟語相求。只要欣然點頭,她便可以趁機脫身去找奧賽羅想辦法。

欣然斬釘截鐵的說:「不行!我現在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測驗你的忠誠。你不肯跳裸舞,就證明你是個自私的女孩,不能同甘共苦。」

龍兒被他逼得無計可施,含淚反駁:「你又何曾跟我同甘共苦了?」

欣然狡猾的笑道:「你說得也有道理,有錢的時候我沒有虧待你,算是同甘,現在受窮,理應共苦。」

「就是嘛,」龍兒沒有聽出他話中的玄機,幽幽的說,「我真的不怕吃苦,只要你忍受的了,我一定也能照辦。」

她以為欣然是豁出去睡大街了,哪知這小子根本還是在打跳裸舞的主意。

「好極了,我現在要去跳裸舞賺錢,你也跟我一起去!」

「呃……」

「不是說好了同甘共苦嘛,快走吧。」

「你這人,簡直沒有半點節操!」

龍兒長嘆一聲,幽幽的說,「欣然哥哥,求求你饒了我吧,除了跳裸舞,別的事我都肯做。」

欣然要得就是她這句話,滿意的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咱們先去送信,回頭再想辦法。」

龍兒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失魂落魄的跟著欣然走。她怎么也想不通,欣然怎么能夠在說出最無恥的話時還能笑得那么純真,這人簡直是天使與惡魔的混合體!

欣然帶著悶悶不樂的龍兒,按照信封上的地址來到一處店鋪前。

這是一家旅行道具屋,也兼賣廉價的機械果和魔晶石。欣然敲門進屋,一個目光狡黠的老太婆立刻滿臉堆笑的迎上來,殷勤的說:「年輕的冒險家,想買點什么?」

欣然只是個郵差而已,突然被人恭維成「冒險家」頗有些受寵若驚。搔搔頭發,訕笑道:「請問您是這家店的主人嗎?」

「沒錯,你找我有什么事?」

「這里有一封信,是從貿易都市來的。」

「喔喔~那一定是我的寶貝兒子!他在總督府當差,難得回家一趟。」

「那您就快點看信吧。」

龍兒解開郵包,把信遞給老太婆。

老太婆撕開信封,卻把信還給了欣然,難為情的說:「冒險家先生,我不識字,您能幫我讀一下信嗎?」

欣然詫異的問:「既然不識字,你兒子為什么還要寫信?」

老太婆訕笑道:「我雖然不識字,可是送信的郵差卻一定識字,我每次都會拜托郵差幫忙念信。你一定是剛開始干這行吧?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么帥氣的郵差。」

「哈哈哈~好說好說,我給你念!」

欣然打開信紙,慢慢的把來信念給老太婆聽。開頭無非是兒子思念母親的套話,最後才說出重點——向母親要錢。欣然念罷折起信紙還給老太婆,心想他兒子這么大了還向老娘要錢花,准是個敗家子。轉念一想,自己一直吃穿花費不也是靠家里供給,實在沒有資格說人家。欣然雖然有諸多的缺點,但絕不缺乏反省精神,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也會誠懇的悔改。至於反省以後有沒有起色,悔改之後會不會再犯,就難說了。

老太婆小心翼翼的收好了信,又對欣然說:「小伙子,多謝你跑了大老遠的路送信,本來應該給點小費,可是你瞧,我兒子那里正缺錢用,實在沒有富裕。這樣吧,你看我店里賣的東西有沒有你喜歡的,隨便挑吧。」

欣然大喜過望,笑嘻嘻的說:「既然婆婆你這么大方,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於是走進櫃台挑選。

老太婆見龍兒仍站在門口,熱情的招手說:「小姑娘,你也進來挑幾樣喜歡的衣服吧。」

龍兒正在發愁晚上沒錢住店,心想多選幾件衣服穿在身上,睡大街也不會很冷。於是也不客氣,跟著欣然挑選起來。她一心想著「睡大街」手自然伸向了厚厚的旅行服。欣然拍了她一下,低聲說:「傻丫頭,那件衣服既不好看也不值錢,我幫你挑。」

龍兒只得作罷。看著欣然挑出兩條長裙,一條白色,一條是湖藍色。他將湖藍那條丟給龍兒,自己拿著白裙子比了比,滿意的塞進郵包。除了衣服,欣然還拿了一只「鋼絲果」砸開果殼,里面是一卷小拇指粗細的鋼絲。

最後,他又在魔晶石櫃台前逛了一圈,幾乎全是下品的水晶石和土晶石。在中洲,魔晶石的主要用途並不是供給魔法師研究,普通人只把魔晶石當作能源。之前也說過,聖王國的機械,全是從果樹上摘下來的,機械的發動離不開能源,有煤和石油的地區還好說,沒有這些礦產的時候,機器就只能用魔晶石來當電池。

機器添加了不同的魔晶石,特性也迥然不同。比如常見的「金屬切割機」用水、火、風魔晶石都能發動,放入水晶石,就是水壓切割機,放入火晶石,就是高溫切割機,放入風晶石,則會成為最常見的「風焊」欣然沒有機械裝備,也不通魔法,要晶石毫無用處。正大失所望的時候,忽然發現櫃台的角落里有一顆黑色的晶石,顯得與眾不同。他好奇的拿在手中,略一檢查,不由得喜出望外。

原來這是一塊「召喚魔石」只消懂得開啟魔石的咒語,就可以從異空間招來仆魔。欣然拿著召喚魔石去找店主人,問她是否知道這塊晶石里封印著何種仆魔。老太婆看了看魔石,說道:「這塊石頭是一個旅行者留下的。他在店里買了一大桶葡萄酒,沒有現錢付帳,就留下魔石抵押,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

欣然抱著一線希望問道:「他有沒有留下開啟魔石的咒文?」

老太婆認真的想了一下,說:「他有說過,不過我記不清了,似乎是什么芝麻、谷子的……喔喔,想起來了——是『芝麻開門』!」

「我想要這塊晶石,可以嗎?」

「當然可以,反正也賣不出去。」

最後,欣然又問老太婆附近有沒有娛樂場所,比如青樓、夜總會之類。

老太婆說:「本來是有一家青樓的,不過已經關門了。因為那里的姑娘全被獸人土匪搶走了。」

龍兒聽她說起土匪,眼楮頓時一亮,問道:「婆婆,這附近真的有獸人土匪?」

老太婆憎惡的說:「當然有,還不少呢。那群獸人特別可恨,沿著鐵路線流竄到聖王國來劫掠女性,運回北方高價拍賣,好多人家的姑娘、媳婦就這樣被拐賣到了北方。」

欣然聽罷大驚:「販賣人口很賺錢嗎?真有這種好事,我得趕緊勸老爸投資。」

龍兒氣他毫無同情心,只知道見錢眼開,不悅的解釋道:「獸人並不是為了賺錢才劫掠女性,聽說北方羅摩王國(即獸人領地)發生了大災難,近十年來女孩的出生率直線下降,成年男子娶妻日益困難,雖然羅摩政府大力限制男孩得出生率,獎勵生養女孩的人家,可是還是無法滿足待婚男子的迫切需要,一家兄弟共娶一個老婆也不稀奇。獸人們曾經向我國政府提出照會,要求兩國通婚,遭到了聖女王的嚴詞拒絕。」

欣然拍手叫好:「拒絕的好!聖龍王國的姑娘當然要嫁給自家的同胞,哪能便宜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獸人。」

龍兒搖頭笑道:「聖女王拒絕獸人的請求,也不全是因為個人的私心。北方氣候酷烈,不分四季都冷得厲害,南方女子根本無法在那里生存。身為一國之君,怎能送子民去受苦呢。」

欣然笑道:「依我看,陛下還有另外的打算。羅摩王國歷來是我國北方的強敵,雖說自從締結了和平協定,共同修建、管理東北鐵路以後,關系好轉了許多,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敵視心理絕對存在。現在獸人有難,人口大幅削減,國力也大大不如從前,對聖龍王國的威脅也不如從前那么大,如果獸人因此滅絕,陛下高興還來不及,怎么肯提供援助?只有白痴才會送自家的女人讓敵人干,生出新一代的敵人。」

龍兒聽罷大驚失色。她沒想到欣然會有這樣的遠見。其實當初獸人提出請求之後,她本來是想提供幫助的,甚至想在全國范圍內招募女性志願者遠嫁北國,這天真的想法當然遭到了群臣的反對。其中最有力的理由,就是欣然方才的見解。龍兒雖然對欣然很有好感,可一直以來只把他當成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為此心中始終有些遺憾。沒想到他的看法竟和富有遠見卓識的大臣同出一轍,對他的看法也不知不覺的改變了許多。

老太婆向欣然使了個眼色,背對著龍兒小聲問:「小伙子,那姑娘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結伴旅行的朋友而已。」

「原來如此,剛才你要問起青樓,我還在奇怪,身邊現成放著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何苦去逛窯子。如果你想找女人,可以去城北的酒館轉轉。」

欣然會心一笑,道謝後帶著龍兒離開道具屋。方一出門,忽然想起一件事,便把衣服塞給龍兒,說:「我還有一件事忘了問店主人,你稍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欣然拿著最後一封信回到道具屋,問老太婆有沒有聽說過『熊王』米奇這個人。

老太婆聽了這名字,臉上閃過一抹驚懼。壓低嗓音問:「你找米奇大爺做什么?」

欣然直說去送信。老太婆還是不放心,又問是什么信。欣然當然不知道。老太婆似乎很忌諱這人,沉默了半晌才說:「熊王米奇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確切的落腳地點。我聽說有人曾在青銅山的廢棄礦坑里見到他的同伴,你可以去找找,也許運氣好能碰上他。」

欣然再次道謝,高高興興的走了。老太婆本想叫住他,告知熊王米奇就是獸人土匪的頭目。然而轉念一想,這年青人和方才那姑娘,說起土匪的來歷頭頭是道,沒可能不知道米奇的身份的。既然是去給他送信,想必有些瓜葛。如此一想,不免後怕起來,自己說了很多土匪的壞話,如果經由那對男女的嘴巴傳到熊王米奇耳中,老命恐怕不保。越想越害怕,連忙關閉了店門,收拾金銀細軟,連夜逃往貿易都市投奔兒子去也。

且說欣然和龍兒,雖說從老太婆那里得到了兩套裙子,今晚的住宿費用還是沒有著落。不過欣然早就有了主意,先找個僻靜的小巷換上白裙子,又唆使龍兒穿上另外一件。龍兒本來就是中洲七大美女中的花魁,略做打扮,立刻顯出了風華絕代的姿色。欣然身為男兒身,穿上裙子散開頭發以後模樣卻比姑娘家更加俊俏,再加上生與具來風流氣質,明媚多情的眼楮,活脫脫一個大美人兒,一點也不比龍兒遜色。